我死后尸体被野狗分食，只剩下几根白骨才被人发现。

下葬这天，只有养女明玉来为我烧了几张纸铜钱：

“妈，你算计了我一辈子，也耽误了我，但我不怪您。”

“你将我养大，我为你送葬，咱们两不亏欠。”

我瘫坐在纸钱的灰烬中泪如雨下，

呜咽死死卡在喉间，胸口痛到发胀。

出礼的亲戚面上全是痛快，甚至有人嘲讽：

“苏莉落得如今的结局真是大快人心！”

“被老伴厌弃，连累儿女，还不知悔改害死尚在襁褓的孙子，她死有余辜！”

在他们口中，我这一生污浊至极。

所以报应不爽，才癌症缠身不治而亡，连尸首都难以保全。

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丈夫和儿子的精心布局。

他们利用明玉吃人血馒头，又将我推到风口浪尖成为罪魁祸首。

再睁眼，我回到儿子告知我明玉预产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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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递来的孕检报告，我想起那天丈夫沈国强喝的烂醉如泥，

回家时手上还死死拽着明玉的头发，

丝毫没注意到她痛到发白的脸色：

“去把她洗洗干净，她以后就是我沈家未来的儿媳妇。”

见我手上没有动作，沈国强失去耐心，扬手对着我就是一耳光：

“老子是一家之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赔钱货的得不好，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残疾？

以后要是找不到婆娘断了沈家香火，你负得了责吗！”

我重重跌倒在砖头灶边，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痛，心中却更是苦楚万分。

前世，直到死前我无意翻出被沈国强藏在床底的孕检报告，

才知道儿子沈钰的畸形，是因为他常年酗酒精子质量极差导致的。

可那时我信了沈国强的话，对家庭愧疚不已。

不仅百般宠溺讨好沈钰，还无奈多番容忍沈国强在外偷吃。

这一忍，就是六十年。

终于等到沈钰长大和明玉成家，顺利怀上孩子。

我自以为罪孽已清，提出跟去照顾，沈钰却只愿隔着铁门用通讯机和我讲话。

“明玉怀孕辛苦，你来捣什么乱？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身上有味吗？”

“想为我好就去多挣点钱贴补家用，等明玉生了儿子，花钱的地方多了去。

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后来，直到孙女出生，我都没再生出按响那道门铃的勇气。

那时的我几乎将所有收入都转给了沈钰，

只留一点饭钱和与工友合租地下室的钱。

闲下来便来小区周围猫着，期待能偶遇沈钰一家，看看那个我从未抱过的孩子。

事情传回村里，有好事者刨根问底，对此我也只笑笑，将责任揽给自己。

“我喜欢安静，不爱带孩子。”

我知道村里人是非，背后传得更是不堪入耳，

可只要沈钰和明玉能幸福，我背这点骂也算不上什么。

现在我明白了，沈钰此举并非为了明玉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