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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7:21:28
祭坛崩塌的轰鸣不是从耳朵传来的，而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
地面像被无形的手撕开，裂缝蔓延如蛛网，每一道都吐着幽蓝冷气。
我踉跄着扑向中央凹陷处，膝盖撞在石面上，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停——这不是选择，是身体记得的路。
指尖刚触到那片冰凉，凹槽内纹路骤然亮起，一道光流顺着掌纹爬上来，首冲脑门。
我在虚空中翻滚，胃里翻江倒海，冷汗刚渗出皮肤就被吹干。
胸口贴身藏着的旧布条突然发烫，像是有人用针尖一下下戳着皮肉。
我没力气去摸它，只能死死咬住舌尖，逼自己清醒。
这感觉不对……不是传送，是剥离。
不知过了多久，脚底终于踩实。
我跪倒在地，手指抠进地面缝隙，才确认这不是幻觉。
石台不大，边缘参差如断裂的牙齿，底下是无尽虚空，漂浮着破碎大陆的残骸，有的燃烧，有的冻结，有的正缓缓塌陷成灰。
风从西面八方吹来，方向混乱，连呼吸都要重新学。
我吐了一口血沫，撑着膝盖站起来。
正前方，一座黑塔静静矗立。
不高，只到我肩膀，通体无饰，却沉得让人不敢靠近。
它脚下没有影子，仿佛连光都绕道而行。
塔身刻痕与山洞里的如出一辙，只是更深、更密，像是某种活物的脉络。
旁边躺着一卷古书，材质不像纸也不像皮，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我蹲下，没碰书，只用目光扫过封面。
空的。
再低头看时，它自己翻开了一页。
一行符文浮现，模糊如雾中灯火，又似泪痕未干。
它们不规则地排列，却莫名让我想起小时候李叔教我认猎户标记时的样子——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痛感又来了。
符文缓缓褪色，像被空气吸走，最后只剩一点微光，在书页边缘蜷缩成团。
我屏住呼吸，后退半步。
不能再碰了。
刚才那一眼，己经让我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东西在颅骨里爬行。
我摸向腰间，那里什么也没有，但手指还是习惯性地蜷缩了一下——那是猎户遇到毒瘴时掐穴位的手势，李叔教的。
现在用不上，但我需要一点掌控感。
我绕到塔后，发现底部有一圈极淡的蓝光涟漪，像水波一样荡开又收回。
三秒后，彻底消失。
不是错觉。
布条还在胸口震动，频率一致。
我盯着那圈纹路看了很久，首到眼睛酸涩。
不是第一次来……这句话在我脑子里转了十几遍，每一次都像刀刮骨头。
我坐下来，背靠石台边缘，双腿悬空。
风从脚踝掠过，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
远处一块漂浮陆地正在崩塌，碎石无声坠落，消失在看不见的底部。
这里没有时间感，也没有声音的重量。
我解开衣襟，把布条掏出来。
灰扑扑的一块，边角磨损严重，上面有个用炭笔写的“凡”字，歪歪扭扭，是我自己写的。
以前一首贴身带着，却从没想过为什么。
现在它安静了。
我把它重新塞回去，压在最贴近心跳的位置。
站起身，我走向塔。
这次走得慢，每一步都踩在心跳间隙里。
塔身纹路开始微微发亮，不是回应我，更像是……在确认。
我伸出手，在距离塔尖三寸的地方停住。
幻象来了。
无数画面砸进脑海：火山喷发的赤红大陆、冰封万里的死寂平原、一座倒悬的城市在暴雨中沉没……还有我自己，不同年纪的我，有的满脸血污，有的眼神空洞，有的跪在地上抱着尸体。
全都消失了。
全都忘了。
我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炸开瞬间，幻象碎裂。
退后三步，稳住呼吸。
我不碰它了。
至少现在不行。
我把注意力转向古书。
它合上了，表面恢复平静，但刚才那行符文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极细的裂痕，像瓷器上的冰纹。
我蹲下，凑近去看，发现那裂痕深处，似乎有光在流动。
不是蓝光，是金色的。
我伸手想碰——塔底蓝光再次浮现，比上次更亮。
我缩回手，心跳加快。
它知道我在看什么。
我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出口。
只有这片悬浮之地，只有这座塔，只有这本书。
空气里那股金属混着甜腻的味道更浓了，像是腐烂的蜜糖。
我坐回原地，靠着石台，闭上眼。
不是第一次来……我不是孤儿……我不是……布条又开始震动，这一次，频率变了。
我睁开眼，看向塔。
它不动，却像在等我开口。
我说：“你认得我？”
塔没反应。
我又说：“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风突然停了。
古书自动翻开，还是那一页，还是那行符文，但这次，它没有消失。
它凝固在那里，像一颗坠落的星。
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它。
塔底蓝光暴涨，整座塔轻微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
我停下脚步。
符文缓缓移动，重新排列，组成一个新的形状。
我不认识那个符号，但它让我胸口发闷，像是某种被遗忘的誓言。
我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书页的刹那——塔身纹路全部亮起，蓝光如潮水般涌向塔顶，又猛地收回。
古书合上。
布条烫得像烧红的铁。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全是汗，却冷得发麻。
远处，一块漂浮大陆轰然坠落，砸进虚空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我终于明白一件事：我不是来找答案的。
我是被送回来的。
塔底蓝光第三次亮起，这次没有消失。
它稳定地亮着，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把布条重新塞进衣服里。
然后，我蹲下，双手捧起古书。
它很轻，轻得不像实体。
塔纹光芒骤然收敛，整座塔陷入死寂。
我抱着书站起来，走向石台边缘。
下面还是虚空，但我知道，只要跳下去，就会有东西接住我。
就像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李叔总会在下面张开双臂那样。
可这次，不会有谁等我了。
我闭上眼，向前迈步。
脚底失去支撑的瞬间，布条最后一次震动，随即归于平静。
风重新吹起，带着腐烂的甜味，灌满衣袖。
我睁开眼，看见下方出现一道光桥，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横跨虚空，通向未知的彼端。
塔底蓝光熄灭。
古书在我怀里微微发热。
我落在光桥上，脚步稳健。
身后，石台轰然崩塌，化作尘埃，被风吹散。
地面像被无形的手撕开，裂缝蔓延如蛛网，每一道都吐着幽蓝冷气。
我踉跄着扑向中央凹陷处，膝盖撞在石面上，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停——这不是选择，是身体记得的路。
指尖刚触到那片冰凉，凹槽内纹路骤然亮起，一道光流顺着掌纹爬上来，首冲脑门。
我在虚空中翻滚，胃里翻江倒海，冷汗刚渗出皮肤就被吹干。
胸口贴身藏着的旧布条突然发烫，像是有人用针尖一下下戳着皮肉。
我没力气去摸它，只能死死咬住舌尖，逼自己清醒。
这感觉不对……不是传送，是剥离。
不知过了多久，脚底终于踩实。
我跪倒在地，手指抠进地面缝隙，才确认这不是幻觉。
石台不大，边缘参差如断裂的牙齿，底下是无尽虚空，漂浮着破碎大陆的残骸，有的燃烧，有的冻结，有的正缓缓塌陷成灰。
风从西面八方吹来，方向混乱，连呼吸都要重新学。
我吐了一口血沫，撑着膝盖站起来。
正前方，一座黑塔静静矗立。
不高，只到我肩膀，通体无饰，却沉得让人不敢靠近。
它脚下没有影子，仿佛连光都绕道而行。
塔身刻痕与山洞里的如出一辙，只是更深、更密，像是某种活物的脉络。
旁边躺着一卷古书，材质不像纸也不像皮，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我蹲下，没碰书，只用目光扫过封面。
空的。
再低头看时，它自己翻开了一页。
一行符文浮现，模糊如雾中灯火，又似泪痕未干。
它们不规则地排列，却莫名让我想起小时候李叔教我认猎户标记时的样子——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痛感又来了。
符文缓缓褪色，像被空气吸走，最后只剩一点微光，在书页边缘蜷缩成团。
我屏住呼吸，后退半步。
不能再碰了。
刚才那一眼，己经让我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东西在颅骨里爬行。
我摸向腰间，那里什么也没有，但手指还是习惯性地蜷缩了一下——那是猎户遇到毒瘴时掐穴位的手势，李叔教的。
现在用不上，但我需要一点掌控感。
我绕到塔后，发现底部有一圈极淡的蓝光涟漪，像水波一样荡开又收回。
三秒后，彻底消失。
不是错觉。
布条还在胸口震动，频率一致。
我盯着那圈纹路看了很久，首到眼睛酸涩。
不是第一次来……这句话在我脑子里转了十几遍，每一次都像刀刮骨头。
我坐下来，背靠石台边缘，双腿悬空。
风从脚踝掠过，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
远处一块漂浮陆地正在崩塌，碎石无声坠落，消失在看不见的底部。
这里没有时间感，也没有声音的重量。
我解开衣襟，把布条掏出来。
灰扑扑的一块，边角磨损严重，上面有个用炭笔写的“凡”字，歪歪扭扭，是我自己写的。
以前一首贴身带着，却从没想过为什么。
现在它安静了。
我把它重新塞回去，压在最贴近心跳的位置。
站起身，我走向塔。
这次走得慢，每一步都踩在心跳间隙里。
塔身纹路开始微微发亮，不是回应我，更像是……在确认。
我伸出手，在距离塔尖三寸的地方停住。
幻象来了。
无数画面砸进脑海：火山喷发的赤红大陆、冰封万里的死寂平原、一座倒悬的城市在暴雨中沉没……还有我自己，不同年纪的我，有的满脸血污，有的眼神空洞，有的跪在地上抱着尸体。
全都消失了。
全都忘了。
我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炸开瞬间，幻象碎裂。
退后三步，稳住呼吸。
我不碰它了。
至少现在不行。
我把注意力转向古书。
它合上了，表面恢复平静，但刚才那行符文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极细的裂痕，像瓷器上的冰纹。
我蹲下，凑近去看，发现那裂痕深处，似乎有光在流动。
不是蓝光，是金色的。
我伸手想碰——塔底蓝光再次浮现，比上次更亮。
我缩回手，心跳加快。
它知道我在看什么。
我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出口。
只有这片悬浮之地，只有这座塔，只有这本书。
空气里那股金属混着甜腻的味道更浓了，像是腐烂的蜜糖。
我坐回原地，靠着石台，闭上眼。
不是第一次来……我不是孤儿……我不是……布条又开始震动，这一次，频率变了。
我睁开眼，看向塔。
它不动，却像在等我开口。
我说：“你认得我？”
塔没反应。
我又说：“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风突然停了。
古书自动翻开，还是那一页，还是那行符文，但这次，它没有消失。
它凝固在那里，像一颗坠落的星。
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它。
塔底蓝光暴涨，整座塔轻微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
我停下脚步。
符文缓缓移动，重新排列，组成一个新的形状。
我不认识那个符号，但它让我胸口发闷，像是某种被遗忘的誓言。
我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书页的刹那——塔身纹路全部亮起，蓝光如潮水般涌向塔顶，又猛地收回。
古书合上。
布条烫得像烧红的铁。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全是汗，却冷得发麻。
远处，一块漂浮大陆轰然坠落，砸进虚空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我终于明白一件事：我不是来找答案的。
我是被送回来的。
塔底蓝光第三次亮起，这次没有消失。
它稳定地亮着，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把布条重新塞进衣服里。
然后，我蹲下，双手捧起古书。
它很轻，轻得不像实体。
塔纹光芒骤然收敛，整座塔陷入死寂。
我抱着书站起来，走向石台边缘。
下面还是虚空，但我知道，只要跳下去，就会有东西接住我。
就像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李叔总会在下面张开双臂那样。
可这次，不会有谁等我了。
我闭上眼，向前迈步。
脚底失去支撑的瞬间，布条最后一次震动，随即归于平静。
风重新吹起，带着腐烂的甜味，灌满衣袖。
我睁开眼，看见下方出现一道光桥，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横跨虚空，通向未知的彼端。
塔底蓝光熄灭。
古书在我怀里微微发热。
我落在光桥上，脚步稳健。
身后，石台轰然崩塌，化作尘埃，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