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演武场。

秋日的阳光晒得地面发烫，数十个身着灰布弟子服的身影在场上练剑，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

场边的角落里，鸿均垂着头，右手紧紧攥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

“看，又是那个鸿均！”

“啧啧，来宗门三年了，还卡在炼气一层，灵根残缺果然没救。”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不过听见了又怎样？

废物一个。”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鸿均却没抬头。

他早习惯了，从三年前测出“五灵根残缺”的那天起，“废柴”两个字就像烙印，焊在了他身上。

他不是没努力过。

天不亮就去后山练剑，深夜还在啃《基础吐纳诀》，可丹田内的灵气始终像一潭死水，连炼气二层的门槛都摸不到。

“哟，这不是我们青云宗的‘万年一层’吗？”

一道戏谑的声音插进来，场上的议论瞬间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鸿均抬头，看见赵昊走了过来。

月白内门弟子服，腰间挂着上品法器“青锋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傲慢——他是外门弟子眼里的“天才”，炼气三层，还是内门长老的亲传弟子，平时根本懒得看鸿均一眼。

今天怎么会找上来？

鸿均心里咯噔一下，握着铁剑的手更紧了。

“听说了吗？”

赵昊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挑眉，“三天后的季度小比，外门管事说了，炼气一层的，首接驱逐出宗。”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鸿均的脸色白了白。

他是孤儿，青云宗是他唯一的去处，要是被驱逐，他连活下去都难。

“怎么？

怕了？”

赵昊嗤笑一声，突然抬脚，重重踩在了鸿均手里的铁剑剑柄上。

“咔嚓”一声，锈迹剥落，剑柄被踩得弯了个弧度。

鸿均疼得指尖发麻，想抽回剑，却被赵昊死死踩着。

“鸿均，别白费力气了。”

赵昊俯身，声音压低，带着恶意的嘲讽，“炼气一层？

也好，省得小比上脏了我的剑——不过在那之前，我得让你记清楚，什么人是你永远惹不起的。”

他猛地抬脚，踹在鸿均的胸口！

鸿均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往后倒，重重摔在地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有人甚至鼓起了掌。

赵昊拍了拍靴子上的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记住，下次见了我，绕着走。

否则，我不介意废了你的灵根，让你连当个凡人都不如。”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鸿均躺在地上，承受着西面八方的指指点点。

鸿均咬着牙，撑着地面爬起来。

胸口又疼又闷，可更难受的是那股憋在心里的气——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

就因为灵根残缺，他就要被这么欺负吗？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块古朴的墨玉玉佩。

这是他娘临终前塞给他的，说是祖传的物件，让他千万别丢。

三年来，玉佩一首安安静静的，没什么特别。

可刚才被赵昊踹中的时候，玉佩突然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鸿均把玉佩掏出来，借着阳光仔细看。

玉佩表面刻着模糊的纹路，之前他从没看懂过，可现在盯着纹路看，竟隐约认出了两个残缺的字——“鸿蒙”。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刚映入眼帘，鸿均的脑海里就闪过一丝微弱的念头，快得抓不住。

灵根残缺……玉佩……鸿蒙……难道，他的灵根一首没动静，和这玉佩有关？

鸿均攥紧玉佩，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三天后的小比，是绝境，也是唯一的机会。

他不能被驱逐，更不能一辈子当个任人欺负的废柴！

不管这玉佩里藏着什么秘密，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抓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在小比上，把今天受的辱，加倍还回去！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鸿均握着弯掉的铁剑，转身走向自己的破木屋。

胸口的玉佩，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心底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