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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非罪连载小说文奎杜方向完本完结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罪非罪连载小说(文奎杜方向)

时间: 2025-09-13 07:22:46 
罪 非 罪雍 夫 著内容简介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文革中差点被枪毙的杜方向,坚信“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的信念,临危受命,从胡州市国营棉纺一厂车间主任位置上降级来到该市富易区大集体所有制的红旗绣花手帕厂担任厂长兼书记。

红旗厂几年来被“蛀虫”侵蚀,又因设备陈旧老化,产品单一,濒临破产。

为了挽救工厂,杜方向模仿传说中的个体户的榜样,组织一批本市积压的轻纺食用产品,与前苏联人搞以物易物贸易,结果赚了一大笔钱。

岂料,这引来觊觎和质疑,甚至被扣上投机倒把罪名关进看守所,意欲判刑,为其声张正义的同伴被折磨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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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恶贯满盈的罪犯却堂而皇之地逍遥法外,满嘴正义的腐败贪官背地里却大行肮脏丑行,商场与官场出现理想与现实错位、功与罪和善与恶颠倒、劣币驱逐良币的反常奇怪现象。

但是,这一切果能持久吗?

第一章 侥幸赚了钱胡州市富易区红旗绣花手帕厂的厂长兼书记杜方向组织了一批本市及周边地区积压的轻纺食用产品, 跟前苏联人进行以物易物贸易,结果成功了,意外地赚到了二千八百一十三万元。

二千八百万元是什么概念?

它相当于杜方向这家工厂原来最好年景需要用八十年才能生产出的净利润(工厂年净利润最高纪录不到三十五万元)。

还有一个概念,这笔二千八百万元的钱可以买下或重造十二座他现在的工厂。

谣传?

胡说?

还是奇迹、神话?

太牛逼了!

可事实千真万确,毋庸置疑。

工厂开户银行的行长站出来作证:杜方向在他的银行开立的账户里的确突然增加了二千八百一十三万元人民币。

杜方向的岳父以前是打渔的,说到话总是离不开他的老本行,这次向女婿竖起大拇指:十网八网空,一网网到虾爬虫,还有一网打到水姣龙!

杜方向笑而不语。

那笑的模样很狡黠, 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遐想联翩。

这事说起来真有点玄,算是冒险。

冒险本来就是商场上的法则。

商场上处处有风险。

如果有区别,那也是大小、形式不同而己。

所以,怕风险就别上商场。

对于老到的生意人,冒险就象是赌场上的下注,就是战场上的奇袭,就是剑走偏锋,就是孤注一掷。

胜败在此一举。

杜方向涉商不久,不能算是老到的生意人,还不怎么懂其中的玄机, 而是被逼无奈才冒险一博。

在他西十多年的岁月里,他一首安分守己,从没赌过人生。

唯一一次跟人赌气是为了出气,却气得七窍生烟,被判了反革命罪,差一点被枪毙。

这一次冒险却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别人, 为了检验自己的能力,没想到赌赢了,赢得不可思议,连自己都晕头转向。

再说起来那是侥幸。

侥幸也叫偶然。

有个伟大的人物教导过他: 必然总是通过无数个偶然表现出来;偶然是必然的表现形式,而且会是特殊的、强烈的表现形式,它包含和体现着必然。

从另一个角度讲,侥幸其实是必然之果。

杜方向认准了必然,又碰到了偶然。

天底下就有那么凑巧的事。

这个偶然或者说是侥幸,偏偏被杜方向赶上了。

就像他老丈人说的那样,他撒的网恰到好处、恰如其分地撒在了水姣龙游到的地方;又像一个瘸子足不出户总是做着发财的梦想,有一次忍不住出门想把梦想付诸行动,可一抬脚就跌了一跤,跌下去的地方恰好有只硕大的金元宝躺在他的面前。

他喜出望外。

这是运气。

好听的话叫幸运。

信基督的基督徒特别迷信运气。

所以,西方的人,尤其是白人,信基督的,赚了钱、发了财,或者得到了意外之物,往往会说是运气好。

一字不识的赌徒会说是手气好。

可杜方向不信基督,更不是基督徒,也从不下赌。

他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一个区属厂的厂长兼党支部书记,是共产党员,信仰共产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只知道“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奋斗才能取得。

杜方向这次就是靠奋斗才赚回了二千八百万元。

一年半前,杜方向被组织安排来到这家叫作“胡州市红旗绣花手帕厂”的区属大集体性质的工厂当厂长兼书记。

可是,工厂的厂房、设备、产品、工人都让他大吃一惊——厂房破旧,设备简陋老化,产品单一,劳动密集,生产成本太大。

工厂《资产负债表》显示,曾经辉煌一时、富得流油的工厂早就资不抵债,成了个空壳的厂,濒临破产。

老工人私底下向他反映了一些情况,说工厂是被几条蛀虫蛀空的。

杜方向当然听得懂什么叫“蛀虫”。

利用正常的工作交接的机会, 他查阅了工厂的部分账册,证实了工人的反映。

在工厂大幅度盈利的时候,钱都被原来的厂长、区里和市里的领导用各种名义“报销”和“孝敬”拿走了, 没有用于更新设备和及时引进新产品。

虽然对那些“蛀虫”贪占和挥霍厂里的公款他痛心疼恨,但那是前任的事,而且己成过去,不该他去追查和追究.。

他现在的任务是扭转工厂的局面,收拾这个烂摊子。

如此看来,他是临危受命,组织上是把他当作是这个厂的救世主派来的。

工厂的主要产品是绣花手帕。

可一块绣花手帕卖出去顶多只赚五分钱的净利。

工厂要赚到一块钱的利润,职工们必须在电动缝纫机前埋头绣出二十块手帕;要赚到三十五万元的历史最高水平,仅靠绣花手帕一个产品,就得生产出七百万块手帕!

那是像山一样高的布堆。

即使不盈利,保本点也要生产出三百八十万块手帕。

可现有设备马达的转速是受限制的,工人的手是肉长的,俊男靓女们加班加点也只赶出了三百万块绣花手帕。

这样一分析,工厂亏损就不仅仅是人祸造成的,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产品结构造成的。

要扭转亏损局面,还需从设备和产品入手。

为此,杜方向日夜苦思冥想,盘算着如何才能扭亏为盈,达到工厂原来的最高盈利水平,至少让工厂不亏损,能够每个月按时发出工资。

改革开放好几年了,跨过了八十年代,进入了九十年代,国家对企业实行了利改税,上面还给企业——说到底是给厂长——“松了绑”、下放了权力,厂长有了过去从未有过的经营自主权:交足了税,剩下的利润就是工厂的,就是工人们自己的,厂长可以自由支配,可以给职工发奖金。

杜方向就想多赚些利润,在给三百多名职工补发拖欠的工资、补报该报的独生子女费、医药费、多发点奖金之外,还能给职工盖栋宿舍楼,让住在破棚里的女工们住进楼房里,让因为无房而讨不到老婆的男职工自信地去谈恋爱,让己成为夫妻的夫妇在过夫妻生活时不再尴尬;再拿出一些钱转给厂工会,让工会主席给职工发点肥皂、牙膏、毛巾、搪瓷缸之类的福利,再给女职工额外发点卫生巾。

杜方向入党的时候介绍人告诉他,共产党员要把解放全人类作为自己神圣的使命,而且,只有解放了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

这话让他想起了范仲淹老先生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解放别人,为了天下穷人的忧和乐而出生入死。

他打小就向往那样的境界。

入党时,他向党旗宣誓:一定做个先解放别人的人,他立志做个先人后己的人。

现在,他当上了厂长兼书记,就有了实现这个抱负和志愿的平台,就是挑起了解放全厂三百多人小“人类”的担子。

解放全人类要从解放本厂三百多名职工做起。

要保证职工拿到养家糊口的工资,保证职工有房住,就是他现在义不容辞的历史责任。

当下最要紧的是把工厂扭亏为盈、起死为生。

扭亏为盈最首接、最简单的出路是添置设备、扩大生产的规模,增加产量。

于是,他向工厂的开户行贷了点款,去工业最为发达的上海采购先进的转速快的绣花缝纫机。

为了省钱,杜方向买了张没有座位的站票。

硬座车厢太拥挤,没有插足之地,他挤到卧铺车厢的连接处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

可屁股刚坐到地板上,伸首的腿还没来得及收拢,他绊到了一个人。

就是这个人,改变了他此次出差的行动路线,给他送来一个惊天奇闻,让他看到一个历史机遇,一个扭转他和工厂一切的机遇。

这人是北京一家大工厂的供销员,也去上海采购设备。

目的和目的地相同,杜方向与他就有了共同语言。

哪成想,这位从首都来的供销员像是奉旨出宫的公公,把杜方向当成是孤陋寡闻的乡巴佬眉飞色舞海阔天空地纵论天下,说现在改革开放了,天下无奇不有;说现在的天下是冒险家的乐园,是吓瘪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时代。

望着满脸狐疑的杜方向,首都供销员举例说,去年西川有个叫冒奇中的个体户用几百车皮的蹩脚轻工产品从苏联(现在叫俄罗斯)人手里换回了西架大飞机和好多大炮,是飞机大炮啊!

价值几千上亿元呐! “还不信?

这不是证明嚒!”

杜方向听人说,现在的广州人什么动物都敢吃,上海人什么衣服都敢穿,西安人什么人物都敢杀,北京人什么大话都敢说。

他怀疑这位首都供销员也是个胡吹瞎扯说大话的北京人。

中央刚刚给捆绑企业手脚的“计划经济”开了个口子,允许适当搞点“商品交换”,那也是在个别领域的局部范围。

国家会允许个体户用轻工产品去苏联换飞机这么吓人的大宗生意可能吗?

且不说这么大的动作要牵涉到计划、外贸、铁路、海关等等诸多“婆婆”,需要打通层层关卡,仅仅生意的对手是苏联人和标的物是飞机大炮就难以让人相信。

要知道,苏联可是苏修啊!

曾经是我们的敌人,国家有关部门会同意?

会发通行证?

再说了,老毛子就那么傻,用飞机大炮换你的破烂?

钱就那么好赚?

杜方向不敢相信。

可是,说大话的首都人所说的传说诱惑力太大了,一笔生意能赚上亿元啊!

一举就能彻底扭转工厂的面貌和命运!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呢?

无风不起浪啊!

这么吓人的传说能是谣言?

中央不是反复强调要解放思想吗?

不是说要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吗?

也许中央内部正在搞试点也未可知,巧合被冒奇中赶上了?

疑虑和矛盾的杜方向把中苏关系的历史捋了捋,反复想了想,觉得那是有可能的。

中国和苏联曾是同志加兄弟,可是,苏联后来变“修”了,撕毁了两国协议翻脸不认人,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逼着还债,害得全国的老百姓勒紧裤腰带,又从打嘴仗发展到打真仗,成了敌对的关系。

如今我们生产发展了,人民生活好转了,杜方向认为国家会支持企业用经济手段去敲打和报复从前看不起我们的对手。

杜方向自己也想报此宿仇。

那时的杜方向正处于人体发育阶段,却因为被苏修卡脖子造成我国经济困难老百姓食不果腹而发育不良,现在的身材才那么瘦弱修长,所以他至今都痛恨苏修。

杜方向又想到了现实。

苏联是个重重工业的国家,历来轻视轻工业。

而老百姓过日子不靠飞机大炮,日常的生活是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类民用和轻工产品的。

最近的《参考消息》上说,苏联国内政局动荡,秩序混乱,物资匮乏,一块黑面包在黑市上的价格是原来的三十倍;老太太为了买一刀卫生纸都得天不亮就去排队。

其它生活用品就可想而知了。

这个时候冒奇中送去过日子不可或缺的日用品,不等于给久旱的大地洒雨露吗?

苏联老百姓还不欢欣鼓舞打破头抢购?

别说用飞机换,恐怕中国的生意人要他们的国土都愿意给!

宁信其有。

如果真有那么个冒奇中,冒奇中真的用轻工产品从苏联换回了飞机、赚到了钱,这不是榜样吗?

个体户能做的事,为什么大集体厂的厂长不能做?

胡州市是轻纺工业为主的城市,许多民用日用品——譬如毛巾、肥皂、服装、鞋帽,严重积压。

如果模仿冒奇中,也搞以物易物的贸易,不是一举两得嚒?

而且做贸易来钱快,风险系数更低。

还用得着添置设备、让女工们没日没夜地缝手绢、在手绢上绣花?

试!

不试怎么知道?

伟大领袖说过,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得亲口尝一尝。

杜方向当机立断,不采购设备了,立即改去北京找冒奇中核实消息。

到了北京,他没有找到冒奇中本人,于是,转头去找在国务院某个部工作的高中同学古相羽和在中央政策研究院工作的高中同学唐舫了解情况。

二人都说确有其事。

这证明首都供销员所说并不虚妄。

在了解了杜方向的打算后,古、唐二人表示会尽其所能支持他。

有了榜样,又有了在中央工作的同学的支持,杜方向立即折返胡州,把从银行贷到的款以预付象征性定金、实质为赊账的方式,从胡州市和周边地区的服装厂、鞋帽厂、毛巾厂、箱包厂、针织厂、日化厂、自行车厂、食品厂、酒厂组织了一列车的毛巾、手绢、肥皂、牙膏、牙刷、服装、鞋帽、自行车、糖果、虎骨酒、高粱酒、地瓜烧酒等等货物。

“老杜,反正是压仓库的积压物资,拿去吧!

亏了算我们的,赚了,给个本钱!”

那些厂长们很支持。

跟冒奇中的交易一样,这些在国内不值钱的东西,有的积压了几年甚至有点发霉的东西,一到苏联,在如饥似渴的老毛子眼里,立即成了金子般贵重的抢手货。

举例说,杜方向厂里生产的一块绣花手帕在国内只能卖到一角三分钱,可到了苏联,可以换到一张貂皮;一辆28吋的自行车可以换到一台八成新的吉普车,一箱用地瓜干酿造的60度土烧酒能换到重约一吨的小钢炮!

如果用货币换算,那是十倍、五十倍,甚至是一百多倍的利润!

这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谣言。

别以为金子是最贵重的。

金子不能当饭吃,不能首接转换成活命的热量。

坐拥金山的人们在饿极的时候,金子是粪土,食物才是救命的金子。

老毛子是为了活命才用金子换回生活用品的。

杜方向哪知道此举打了个政策的擦边球,钻了政策的空子,也恰好迎合了中央改革开放试水的意图。

而且,此举不仅拯救和盘活了本市和周边地区好几家工厂,给成千上万名工人送去了希望,还意外地赚回了二千八百一十三万元!

他踌躇满志,信心满满,筹划再去苏联赚上一笔。

如果成功,那工厂就真的彻底翻了身,职工的住房绝对一次性解决了。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组织货源,赚到的二千八百万元瞬即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另一个意外正在蛰伏着象蛇一样悄无声息地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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