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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任妻子方绫渃安阳逸完结热门小说_完整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第九任妻子方绫渃安阳逸

时间: 2025-09-13 07:26:55 
殡仪馆的挂钟时针刚碾过九点半的刻度,秒针在寂静里划出细碎的声响,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玻璃。

方绫渃摘下浸透消毒水气味的乳胶手套,指尖在空气中虚虚蜷曲——这双手今天己经抚过三位逝者的脸颊,指腹还残留着粉底与防腐油脂混合的黏腻,仿佛还能触到那些逐渐失去温度的皮肤纹理。

她对着更衣室斑驳的镜子扯了扯深蓝色工作服的领口,镜中女人的脸被头顶惨白的灯管照得毫无血色,眼下的淡青色像宣纸上晕开的墨痕。

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浸在寒潭里的星子,能映出周遭一切却不泄露半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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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渃,今儿能准点走啊?”

走廊尽头传来值班保安老李的声音,混着搪瓷杯底磕碰桌面的脆响,“我刚听天气预报说后半夜要转凉,围巾带上没?”

方绫渃转身时,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墙角的金属推车,发出“吱呀”一声细锐的摩擦。

“知道了李叔,”她拿起椅背上那条洗得发白的驼色围巾,指尖勾着流苏打了个松垮的结,“您也早点锁门,别总在值班室耗到后半夜。”

更衣室的门锁“咔嗒”合上的瞬间,值班室的电话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像枚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殡仪馆死寂的空气里,在空旷的走廊里撞出层层叠叠的回音。

方绫渃的脚步顿在原地,老李己经抓起听筒,三两句对话后,他挂电话的动作带着种不寻常的滞涩。

“有个急活儿,”老李转过身,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刻出深深的沟壑,手里的搪瓷杯晃了晃,热水溅在袖口上,他却浑然不觉,“城西那边送过来的,十五岁的小姑娘。”

方绫渃的围巾在颈间松了半寸,睫毛轻轻颤动:“怎么个情况?”

她在这家殡仪馆做遗体化妆师五年,见过太多“急活儿”——车祸现场拼凑的残肢,火灾后蜷成炭团的躯体,甚至有过被水泡得发胀、指纹都模糊不清的浮尸。

但老李此刻的眼神,像吞了半截烟头似的,透着股说不出的涩。

“派出所的人刚送来的,”老李往搪瓷杯里续着热水,白雾漫过他的眉峰,“说是……父母欠了高利贷,把她抵给放贷的,跑的时候被追债的用钢管打在头上,没撑到医院。”

方绫渃的指尖猛地收紧,围巾的流苏在掌心硌出红痕。

她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早该炼就得心如止水,可“十五岁”这三个字像根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扎进心口最软的地方。

她想起上周那个患白血病去世的男孩,化妆台上还摆着他没做完的数学试卷,页眉用荧光笔写着“要考市重点”。

“人在哪儿?”

她转身往停尸间走,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墙角的拖把,带起一缕呛人的灰。

停尸间的冷气机发出沉闷的嗡鸣,像头蛰伏的巨兽在喘息。

不锈钢床架上蒙着的白布边缘,随着气流轻轻晃动,像浮在水面的尸骸。

当老李掀开白布的一角,方绫渃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女孩蜷缩着,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幼猫,身上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沾着泥渍和暗褐色的血痂。

右额角的伤口狰狞地翻开,凝固的血块像暗红色的蜡,粘住了几缕枯黄的发丝。

最让人窒栗的是她的眼睛,明明己经失去焦距,却圆睁着,瞳孔里像是冻着未散的惊惶,睫毛上甚至还挂着半干的泪痕,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法医初步鉴定是颅骨碎裂,”老李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那几个动手的跑了,她爸妈……派出所的人说联系不上,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

方绫渃伸出手,指尖悬在女孩冰冷的脸颊上方两厘米处,迟疑了片刻才轻轻落下。

就在她的皮肤触到女孩肌肤的瞬间,那片僵硬的面颊突然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的动作顿住了,随即自嘲地弯了弯嘴角——不过是肌肉残存的神经反射,她却差点以为这具年轻的躯体里,还藏着未散的魂魄。

“李叔,把恒温箱调到22度,”她转身去拿那只银灰色的化妆箱,金属搭扣打开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再去库房找套干净的初中女生校服,要……浅蓝色的,最好带点白条纹的那种。”

老李应着转身离开,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将停尸间与外界彻底隔绝。

冷气机的嗡鸣里,只剩下方绫渃和那具年轻的躯体。

她打开化妆灯,暖黄的光线漫过女孩的脸,却驱不散那层死寂的青灰。

脱脂棉蘸着卸妆水在掌心捏出细微的褶皱,凑近时闻到女孩发间混着铁锈味的尘土气。

那是废弃仓库特有的味道,混杂着霉斑与老鼠屎的腥气。

“疼吗?”

她突然开口,声音在冷气机的轰鸣里轻轻发颤,像风中摇曳的蛛丝,“我给你擦擦,我会轻点,不会疼的。”

棉片擦过伤口边缘时,她的动作轻得像在抚摸蝴蝶翅膀。

暗红色的血渍在雪白的脱脂棉上晕开,像朵开错季节的罂粟。

“他们说你是为了跑,”她蘸了点凡士林,指尖在掌心揉开时泛着温润的光,“跑的时候,是不是很怕?”

女孩的睫毛毫无征兆地颤了颤,方绫渃的呼吸顿了半秒。

她知道这是幻觉,却还是放柔了声音:“别怕了,到这儿就安全了。

那些追你的人,警察会找到的。

就算找不到,天地自有公道,不是吗?”

粉底刷在脸上扫过,细腻的粉末掩盖了皮肤下的淤青,却遮不住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倔强。

方绫渃盯着女孩紧抿的唇,突然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也是这样咬着嘴唇跟继父吵架,最后摔门跑出家门,在网吧角落蜷了整夜,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亮起来。

“你说你爸妈怎么能这样呢?”

她拿起眉笔,笔尖悬在女孩眉骨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消毒水的气味里,仿佛飘来仓库里的霉味,混合着女孩奔跑时急促的喘息。

还有钢管挥起时带起的风声,“把你当东西抵出去……他们配当爸妈吗?”

眉笔终于落下,轻轻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方绫渃的指腹蹭过女孩眉间的川字纹,那是长期皱眉留下的痕迹,像道浅浅的沟壑:“别恨了,恨着累。

你还小,该干干净净地走,别让那些人、那些事,脏了你的路。”

化妆台上方的白炽灯突然闪了闪,暖黄的光瞬间暗下去,又猛地亮起来,在墙壁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有人在身后踮脚张望。

方绫渃抬眼望了望灯座,电线接口处有些松动,是这半年来的老毛病了。

她低下头,继续给女孩涂唇膏,豆沙色在苍白的唇上晕开,添了点生气,像将谢未谢的花苞。

“我给你换身新校服,”她解开女孩校服上的纽扣,动作轻得像拆一份易碎的礼物,“浅蓝色的,像天空的颜色。

你以前是不是也喜欢看天?

我小时候总对着云发呆,想它们能飘到哪里去,是不是能飘到没有争吵的地方。”

灯光又开始闪烁,这次更厉害,明暗交替间,方绫渃看见女孩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她放下手里的衬衫,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女孩的手背——那截手腕细得像早春的芦苇杆,手腕内侧有圈淡淡的红痕,像是被绳子勒过,又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留下的勒痕。

“投胎的时候,记得挑个好人家,”她拿起桃木梳,慢慢梳开纠结的发丝,梳齿划过发结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挑那种会给你买草莓蛋糕,会陪你写作业的爸妈。

要挑住在有阳台的房子里,晚上能看见星星的那种。”

梳子齿勾住打结的地方,她停下手,用指尖一点点将发丝捋顺,像在解开一个缠绕多年的结:“别再受苦了,好不好?”

最后一下灯光闪烁时,方绫渃清楚地看见,女孩眼角滚落一滴透明的液珠,顺着脸颊滑进耳窝,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她握着梳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轻轻笑了——不是幻觉,是她终于放下了。

凌晨十二点整,殡仪馆的石英钟发出沉闷的报时声,在走廊里一圈圈荡开。

方绫渃将叠好的旧校服放进黑色塑料袋,新换的浅蓝色校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衣角的白条纹像未干的泪痕。

女孩闭着眼睛,嘴角似乎带了点笑意,像睡着了的天使,终于摆脱了尘世的泥沼。

“睡吧,”她拉上白布,指尖在布面上轻轻拍了拍,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天亮就送你走,去你该去的地方。”

走出化妆室时,老李正在值班室打盹,搪瓷杯歪在桌角,茶水在桌面洇出深色的圈,像幅抽象的地图。

方绫渃放轻脚步,围巾裹紧了半张脸,只露出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像寒夜里独自燃烧的星。

殡仪馆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哐当”一声巨响,惊飞了墙头上栖息的夜鸟,翅膀扑棱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夜风卷着碎雨扑过来,方绫渃缩了缩脖子,往巷口走。

这条路她走了五年,闭着眼睛都能数清有多少盏路灯,哪几盏是接触不良的,哪几盏的玻璃罩裂了道缝。

此刻路灯昏黄,雨丝在光晕里斜斜地织着,路面的水洼倒映着破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又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快到巷口时,三个影子突然从垃圾桶后面晃出来,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鬼魅,挡住了去路。

劣质烟草的气味混着廉价白酒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方绫渃的后背瞬间绷紧,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折叠刀——那是去年冬天被醉汉骚扰后,老李硬塞给她的,刀身小巧,却足够锋利。

“小妹妹,一个人走夜路啊?”

黄毛混混往前凑了两步,染成金色的发丝黏在汗津津的额头上,眼神像黏在糖纸上的苍蝇,黏腻又令人作呕,“哥哥们送你回家呗?

保证比你自己走有意思多了。”

方绫渃往后退了半步,高跟鞋踩在水洼里,发出“吱呀”一声狼狈的响。

“我没钱,”她的声音尽量平稳,指尖却在刀柄上掐出了红痕,“手机可以给你们,放我走。”

“手机哪有你值钱?”

另一个瘦高个吹了声口哨,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黑板,他伸手就要去摸方绫渃的围巾,“看这细皮嫩肉的,陪哥哥们玩玩,少不了你的好处……”手还没碰到围巾,突然被一股蛮力攥住,瘦高个“嗷”地叫了一声,整个人被往后扯了个趔趄,重重摔在水洼里。

溅起一片混着泥的水花,污秽的液体溅在他自己的脸上,他却顾不上擦,只顾着哀嚎。

“谁他妈多管闲事?”

黄毛转身时,拳头己经挥了出去,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扣住,那只手的力道大得惊人,他感觉自己的指骨都要被捏碎了。

方绫渃抬头,看见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路灯下,雨丝落在他肩上,晕开深色的斑点,像水墨画里的飞白。

他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很紧,抓着黄毛手腕的手用力一拧,对方立刻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下来了。

“滚。”

男人的声音比夜风还冷,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砸在湿漉漉的空气里,能冻出裂纹来。

剩下两个混混见状,抄起墙角的啤酒瓶就冲过来,玻璃碰撞的脆响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方绫渃下意识闭眼,却没听到预想中的打斗声,只听见几声闷响和短促的惨叫。

她睁开眼时,看见男人抬手轻轻挥了挥,像在掸掉袖口的灰尘,停在巷口的黑色轿车突然打开车门,下来西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动作利落得像训练有素的猎豹,三两下就把剩下的混混按在了地上,动作干净得没有一丝多余。

黄毛被其中一个西装男踩住后背,脸贴着水洼里的泥,含糊地骂着脏话,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呜咽。

穿风衣的男人踢了踢他的腿弯,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还嘴?”

黄毛立刻噤声,肩膀抖得像筛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男人这才转过身,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积水,带起细碎的水珠。

他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深,像藏着片不见底的海,落在方绫渃身上时,那片海似乎温柔了些,泛起细碎的涟漪:“你没事吧?”

方绫渃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折叠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慌忙松开手,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在水洼里转了个圈,刀刃反射的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我……我没事,”她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吓的,是刚才那几下干净利落的身手让她恍惚,仿佛看到了电影里的场景,“谢谢你。”

“举手之劳。”

男人弯腰捡起刀,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干净递过来,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掌心,带着点雨水的凉意,像块温润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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