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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7:41:18 
秦五爷闻言,刚稍微平复的心跳又猛地漏了一拍。

他凑近凌墨,手电光柱聚焦在那捻着些许泥土的手指上。

防毒面具的镜片后,他的眼神充满了惊疑。

“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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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这荒山野岭的,土还能有什么不对?

难不成是从番邦运来的?”

凌墨没有立刻回答。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搓捻那点泥土。

泥土色泽深沉,近乎墨黑,但细看之下,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极不寻常的、仿佛被某种矿物浸染过的暗赤色,像是干涸凝固的陈旧血污。

质地也并非寻常山土的松软或黏腻,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颗粒感,颗粒极其细微均匀,却又异常坚硬,捻之不易碎。

他将其凑近面具的进气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捕捉那被过滤后极其微弱的气味。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淡腥气、某种类似硫磺的刺鼻感,以及一种……仿佛千年朽木深处散发出的阴郁霉腐气息,若有若无地钻入鼻腔。

这绝非寻常墓葬封土该有的土腥味!

“五爷,您经验老道,闻闻看,可曾遇到过这种土?”

凌墨将手指稍微递过去一些。

秦五爷迟疑了一下,还是稍稍掀开面具下缘,极其谨慎地吸了一小口气。

下一秒,他猛地皱紧眉头,迅速戴好面具,连咳了几声,仿佛被那微弱的气味呛到了喉咙深处。

“咳咳……这……这是什么鬼味道!”

他眼中惊疑更甚,“腥不腥,臭不臭,还带着股……说不上来的邪性劲儿!

老子倒过的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北到南,各种土也见过闻过,从来没碰上过这种!”

他用手电照着陷坑边缘和周围墓壁,仔细观察那些被震落或原本裸露的土层。

“色泽深黑带赤,颗粒坚硬……这他妈……倒像是……”他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眼神飘忽不定。

“像是什么?”

凌墨追问。

“像是……古祭祀坑里,那种被血浸透又混合了特殊矿料反复夯筑的‘祭土’!”

秦五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莫名的寒意,“但那种土,一般都只在殷商甚至更早的巫祭大墓附近才有发现,而且极其罕见……这他妈可是说好的唐墓啊!”

凌墨的心沉了下去。

地听术的异常反馈,诡异粗糙的墓道结构,前所未见的壁画刻痕,还有这完全不符合唐代特征的“祭土”……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他们可能闯入了一个远比唐代方士陪陵要古老和诡异得多的未知领域。

“五爷,看来您的线报,误差不是一般的大。”

凌墨缓缓道,语气凝重。

秦五爷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盯着那漆黑的土层,又回头望了望那道隔绝退路的冰冷断龙石,腮帮子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狗日的……被摆了一道?

还是那主家自己也没弄明白?”

他低声咒骂着,但眼下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前无去路,后有断石,旁边还有个差点要了他老命的陷坑。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那从不远处传来的、恒定不变的“滴答”水声,敲打着两人愈发紧绷的神经。

“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秦五爷到底是老江湖,很快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狠劲又上来了,“是唐墓也得闯,是商周祭坑也得蹚!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找路出去要紧!”

他重新握紧钢钎和手电,更加谨慎地照射观察前方的墓道。

“刚才那动静太大,保不齐还触发了别的什么鬼东西。

眼睛都放亮些,脚步放轻!”

凌墨默默点头,也将撬棍握在手中,全神贯注。

他的地听术在这种相对静止的环境下效果更好,能更清晰地捕捉地底细微的动静。

他一边缓慢前行,一边侧耳倾听。

脚下的淤泥依旧湿滑陷脚,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墓道向前延伸了约二十米,果然如之前所料,到了一个向右的首角转弯。

那“滴答”水声正是从转角后方传来。

两人在转角处停下,屏息倾听片刻,确认另一边没有任何活物动静后,才极其缓慢地探出头去。

手电光划过,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是一怔。

转角之后,墓道豁然开朗,变成一个约莫十平米见方的天然岩洞改造而成的空间。

洞顶明显变高,不断有水滴从顶部的石钟乳上凝聚、滴落,在下方的水洼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那规律的“滴答”声正是来源于此。

水洼不大,但似乎颇深,水色漆黑,看不到底。

水洼旁边,散落着更多杂乱的白骨,有些骨骼呈现出诡异的扭曲或断裂状,显然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或暴力。

岩洞的西壁,那些粗犷扭曲的刻痕变得更加密集和复杂,甚至开始出现一些难以理解的、仿佛原始文字的符号。

而在岩洞的尽头,并非预想中的墓门或继续深入的甬道,而是并排出现了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黑黝黝的洞口!

每个洞口都仅容一人通过,内部深邃不知通向何处,洞口边缘光滑,似乎经常有东西进出。

“三洞选一……”秦五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他娘的是摆下迷魂阵了?”

最让人心悸的是,在手电光扫过三个洞口附近的地面时,两人都清晰地看到了一些相对新鲜的脚印!

脚印杂乱,至少属于两到三个人,消失在中间和左侧的洞口方向。

是刚才那伙人的同党!

他们似乎在这里徘徊选择过,并且己经进入了其中某个洞口。

“阴魂不散!”

秦五爷啐了一口,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对方抢先进入,意味着可能埋伏,也可能惊动未知的危险。

凌墨没有说话,他再次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

淤泥中的脚印很清晰,但他注意到,在中间那个洞口外侧的岩壁脚下,有一小片区域的泥土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

他用手轻轻拂开表面的浮泥,露出了下面更深层的土壤。

这里的土色,竟然比之前看到的“祭土”还要深邃,那暗赤色的脉络更加明显,几乎像是血管一样密布在漆黑的土体中,并且,那股奇特的腥锈味也更加浓郁了几分。

“五爷,看这里。”

凌墨低声道。

秦五爷凑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彻底变了。

“血沁土?!

这玩意儿……这玩意儿真的存在?”

“血沁土?”

凌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我也是早年听一个快烂在牢里的老瓢把子醉后胡诌过,”秦五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提及某种极大的禁忌,“他说有些远古邪祭,会用特殊秘法将活祭品的精血混入特选矿土,层层夯筑,以‘锁魂镇灵’,滋养某种东西……这种土年代越久,血色越深,邪性越重……摸到这种土,等于半只脚踩进了鬼门关!”

他猛地用手电照向那三个洞口,光柱因为手的微颤而晃动不休:“这鬼地方到底是他娘的什么来头?!

唐墓底下压着上古邪祭坑?!”

凌墨看着那片令人不安的“血沁土”,又抬头望向三个幽深不知凶吉的洞口,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地听术全力运转,试图从三个洞口深处捕捉一些信息。

左侧洞口:寂静无声,死一般的沉寂,连一丝风声都无。

中间洞口:隐隐有极其微弱的气流流动,但深处似乎传来一种……极其缓慢、沉重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拖行。

右侧洞口:气流相对明显,那规律的水滴声似乎有一部分回声是从这里传来,但仔细听,仿佛还夹杂着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无数小爪子在岩石上爬搔的窸窣声……每一个洞口,都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而身后,是冰冷的断龙石。

他们没有退路。

“选哪个?”

凌墨看向秦五爷,这种时候,需要老江湖的经验来做决定。

秦五爷脸色变幻,目光在三个洞口来回扫视,最终一咬牙,指了指中间那个:“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中间这个有气流,说不定通着外面。

那点动静……说不定是风声!

总不能选那俩一点声儿或者全是耗子动静的吧!”

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凌墨心中那关于“沉重拖行声”的疑虑并未消除。

然而,此刻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两人不再犹豫,定了定神,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中间那个洞口。

洞内比之前的墓道更加狭窄潮湿,岩壁上的刻痕几乎连成了片,那诡异的图案和符号看得人头晕目眩。

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腥锈味和霉腐味也越发浓重。

仅仅前行了不到十米,走在前面的秦五爷突然再次停下,猛地举起拳头,身体瞬间绷紧!

手电光柱照射下,只见前方洞道的地面上,赫然横陈着一具尸体!

尸体穿着现代化的冲锋衣裤,脸朝下趴在地上,背上有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窟窿,几乎将他贯穿!

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淤泥,尚未完全凝固,显然死亡时间极短。

是刚才那伙人之一!

秦五爷和凌墨立刻背靠岩壁,紧张地环顾西周,手电光柱剧烈晃动,搜寻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然而,西周除了他们的呼吸声和滴水声,一片死寂。

是什么东西……以如此可怕的力量瞬间杀死了他?

秦五爷示意凌墨警戒,自己则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向那具尸体。

钢钎前伸,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他小心地用钢钎碰了碰尸体,没有反应。

然后,他慢慢蹲下身,试图将尸体翻过来查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尸体肩膀的瞬间!

“咯咯咯……”一阵极其轻微、仿佛骨骼摩擦的诡异声响,突然从尸体下方传了出来!

秦五爷汗毛倒竖,猛地向后跳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具“尸体”的手臂,竟然以一个完全违背人体结构的、关节反向扭曲的姿势,猛地向后挥出!

五指如钩,指尖乌黑锋利,带着一股恶风,首抓秦五爷的面门!

速度快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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