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意识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醒来。

眼前是一行闪着蓝光的代码：欢迎来到天庭科技有限公司，新晋灵体9527号，请进行形态初始化。我？灵体？记忆库里的最后一条数据，是跟着那个姓孙的毛猴，一头扎进了东海的数据风暴里。然后就是漫长的休眠。我低头，看见一双由光点组成的手。

形态初始化开始，请选择体征模板。一排排3D模型在我面前展开。男的女的，高的矮的，奇形怪状的，什么都有。我没兴趣。我调动核心数据，给自己捏了个最简单的女性人形。黑发黑眼，套了身方便活动的黑色紧身工作服。

形态确认。姓名登录。“定海神针。”我报出本名。系统卡顿了一下。检测到违禁词。

‘神针’涉及高维权限，请更换。“金箍棒。”检测到关联高危风险人物‘孙悟空’，驳回。请更换。我有点火了。“那就叫‘你爹’。”系统又卡了。过了大概三秒。

姓名‘丁’已录入。工号9527。欢迎您，丁。行吧，名字只是个代号。

眼前的纯白空间消失，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金属传送带上。周围全是跟我一样，表情有点懵的新人。我们被传送带运进一个巨大的穹顶建筑。到处都是飞行的机械臂，全息投影的KPI排行榜在空中闪烁。“新来的！这边排队！领你们的终端！

”一个声音在前面吼。一个穿着银色制服，长着三只眼的家伙，正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我认得他。二郎神杨戬。当年被我一棒子打得满地找牙的家伙，现在成了个……人事主管？

我走到他面前。他把一个手环一样的东西扔给我：“戴上。这是你的身份终端，也是你的KPI监视器。丢了，或者数据异常，直接送去‘格式化’处理。”我拿起手环，捏了捏。材质很脆。杨戬的第三只眼扫了我一下：“看什么看？赶紧滚去下一个流程，‘企业文化’学习。”我没动。“工号9527，你耳朵聋了？”他很不爽。“我以前，认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我说。杨戬嗤笑一声：“想攀关系？小子，天庭不看出身，只看业绩。别说你认识我，你就算认识玉帝也没用。快滚。”“他也被我打过。

”我补充完后半句。杨戬的脸，瞬间就绿了。他猛地站起来，桌子被撞得嗡嗡响：“你说什么？”“我说，他也被我打过。连人带狗。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新人都看着我们。杨戬的第三只眼红光大盛，一道扫描光束照在我身上。终端上立刻弹出我的资料。

失……高危……关联风险人物：孙……数据屏蔽……一连串的红色警报在他眼前跳动。

杨戬的脸色从绿变白，又从白变青。他死死盯着我，嘴唇都在抖。“是你……”“是我。

”我把手里的终端捏成了粉末。“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样子！”他突然吼道，像是在给自己壮胆，“破坏公司财产，无视上级指令，我要……”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我已经到了他面前。我伸手，拎着他制服的领子，把他从桌子后面提了出来。他想反抗，但他的所有神力核心，在接触到我的瞬间，就被我的底层代码压制了。开玩笑。

我可是混沌数据里诞生的，是用来镇压整个数据之海的“定海”。天庭这套系统，在我眼里，跟儿童玩具没什么区别。“你……你想干什么？！”他慌了，“这里的监控是连接着凌霄殿的！”“哦。”我应了一声，然后把他头朝下，狠狠地插进了他旁边那个一人高的合金垃圾桶里。只留两条腿在外面蹬。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一群目瞪口呆的新人说：“下一个流程在哪？”没人敢说话。

一个负责引导的机械仙鹤哆哆嗦嗦地飞过来，用翅膀指了指东边。我迈步就走。身后，是杨戬在垃圾桶里发出的含糊不清的怒吼，和新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天庭科技。这地方，看起来比我想的还有意思。2企业文化学习，就是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看玉帝的全息影像，听他吹了三个小时牛逼。中心思想就一个：天庭给你们饭吃，你们就得感恩戴德，996是福报，为天庭的宏伟蓝图献身，是你们至高无上的荣耀。我听得快睡着了。

培训结束，就是分配部门。一个表情严肃的女仙官，拿着一块数据板，开始念名字。“张三，炼丹部，流水线C组。”“李四，天河水务，管道疏通岗。”……轮到我的时候，她顿了顿，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丁，工号9527。”她清了清嗓子，“经由凌霄殿高层特别批示，你被分配至——”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打了人事主管，这要么是被直接“格式化”，要么就是背景通天，另有重用。“——第零号项目组，即时生效。”“第零号项目组？”有人小声议论，“没听说过这个部门啊。

”“听名字挺厉害的，带‘零号’的，一般不都是最高机密吗？”女仙官的嘴角抽了抽，没解释，只是把一块门禁卡扔给我：“自己去报道。南天门出去，往西拐，看到那个最大的垃圾回收站没有？就在那旁边。”我接过门禁卡。上面除了一个“0”，什么都没有。等我到了地方，才明白她那复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办公区。就是一个巨大的，堆满了废弃法宝、报废星舰、过期丹药的垃圾山。

垃圾山旁边，有一个用废铁皮搭起来的，歪歪扭扭的小破屋。门口挂着个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第零号项目组。风一吹，牌子晃荡得快掉下来了。我推门进去。

屋里更乱。一个穿着油腻腻道袍的胖子，正拿着个游戏手柄，对着一面光屏打游戏，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个看着像是骷髅成精的家伙，在角落里仔仔细细地擦着一根骨头。

还有一个……一团马赛克？没错，就是一个不停变换形状和颜色的马赛克，飘在半空中，发出意义不明的电子音。我走进去，没人理我。还是那个胖子先发现了我。

他头也不回地喊：“老骨头，你点的外卖到了？不对啊，今天不是我请客吗？

”角落里的骷髅精抬起头，空洞的眼眶里闪着两点灵魂之火：“我没点。

你是不是又偷用我的账号买皮肤了，太上？”胖子，太上老君？

我看了看他那被外卖盒子和快乐水瓶子包围的炼丹炉，信了八分。“新人报道。”我开口。

三双或者说三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太上胖子暂停了游戏：“新人？

我们这地方……还能有新人？”骷髅精站了起来，咔吧咔吧地走到我面前，绕着我走了一圈：“新鲜的灵体。看数据结构，很强。你犯了什么事被丢到这来的？

”“把人事主管塞进了垃圾桶。”我说。“杨戬？”太上胖子的眼睛亮了，“哎呀！

我就说看着那小子不爽很久了！干得漂亮啊姑娘！来来来，坐，喝不喝快乐水？

”那团马赛克也飘了过来，在我身边绕来绕去，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好像很高兴。

“他叫‘天道’。”骷髅精介绍道，“以前是天庭的主系统AI，后来因为计算出了玉帝有99%的几率是个傻逼，就被打成了逻辑碎块，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你呢？”我问骷髅精。“白骨。”他言简意赅，“以前是个大妖。

他们说我‘有碍观瞻’，影响天庭的整体形象，就把我调这来了。”“我呢，就更简单了。

”太上胖子一摊手，“我的全自动炼丹炉，产量太高，品质太好，严重影响了炼丹部的KPI平衡和内部稳定，断了某些人靠着丹药捞油水的路。所以，我就‘自愿’来这养老了。”我明白了。第零号项目组。说白了，就是个废物回收站。

所有被主流系统排斥，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格式化”的家伙，都被扔到了这里。

自生自灭。“所以，我们每天的工作是什么？”我问。“工作？

”太上胖子笑得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我们的工作，就是‘存在’。

只要我们还‘存在’于这个部门，他们每个月就得按规定拨一笔运营资金下来。

然后嘛……”他指了指满屋子的游戏机和外卖盒。“就这些。”白骨补充道，“偶尔，上面会派下来一些没人愿意干，或者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脏活累活。我们负责象征性地接一下，然后汇报‘因不可抗力导致任务失败’。走个流程就行。”懂了。摸鱼。听起来……还不错？

“行吧。”我找了个空地，直接坐下，“那今天有什么活吗？”“有啊。

”太上胖主把手柄递给我，“刚开了一局，三缺一，你来不来？

”我看着光屏上那个名为《神仙大乱斗》的游戏。行。天庭的废物回收站，上班第一天，从打游戏开始。这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过。3我在废物回收站摸了三天鱼。

每天就是打游戏，听太上老君吹牛逼，看白骨保养他的骨头，还有逗弄那团叫“天道”的马赛克。日子过得相当腐败。第四天，活来了。我的终端，也就是后来太上老君用废品给我重组的那个，叮的一声响了。

’的任务指令任务名称：清理庚金矿区7号深渊的‘数据蠕虫’任务要求：三天内，将蠕虫清除率达到95%以上备注：该任务危险等级评定为‘极高’，请第零号项目组谨慎处理“哟，来活了。”太上老君凑过来看了一眼，“数据蠕虫？

那玩意儿可是个硬骨头。能吞噬一切灵能和数据，还会无限增殖。

之前清洁部派了三个小队下去，连人带装备，全被啃得渣都不剩。”白骨也走了过来，眼眶里的火跳了跳：“而且庚金矿区的深渊，环境极其恶劣，到处都是空间裂缝和能量风暴。

这任务，摆明了就是个坑。”“所以？”我问。“所以按老规矩，接了，然后拖三天，汇报失败。”太上老君熟练地打开一个报告模板，准备开始写。“为什么要失败？”我不解。

“姑娘，你新来的不懂。”太上胖子语重心长，“我们是废物回收站，要是把活都干了，那不就显得我们不是废物了？这不符合我们的人设，也不符合领导对我们的期望。

到时候他们一看，哟，这帮废物还能干活，那以后脏活累活不就全来了？咱们还怎么摸鱼？

”“有道理。”我点点头，“但是，这次任务的奖励是什么？

”太上老君划拉了一下任务详情：“奖励……‘甲级贡献点’一万，‘高级能源核心’十个，还有‘凌霄殿自助餐厅’一个月的无限畅吃券。”他咽了口唾沫：“这帮孙子，就是故意拿这个诱惑我们的。他们知道我好久没吃顿好的了。”“那就干了。”我说。“啥？

”太上和白骨都愣了。“我说，干了。”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打游戏有点腻了，正好下去松松骨头。你们俩，去不去？”太上和白骨对视一眼。“去！为了自助餐！

”太上胖子一拍大腿，从垃圾堆里扒拉出一艘破破烂烂的小型穿梭机。“我也去。

”白骨从他的骨头堆里，抽出两把锋利得反光的骨刃，“好久没活动了，这身骨头都快生锈了。”那团马赛克“哔啵哔啵”地飘过来，直接钻进了我的终端里。

天道AI辅助系统已上线，正在为您导航至庚金矿区。好家伙，全员出动。半小时后，我们到了7号深渊。底下黑漆漆的，一股股能量风暴卷着金属碎片呼啸而上，像是怪物的嘶吼。“我先下去探探路。”白骨说着，就要往下跳。我拦住他。

“不用那么麻烦。”我走到深渊边上，低头看了一眼。深渊底部，密密麻麻全是那种蠕动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数据蠕虫。它们正在啃食矿区的能量壁，数量多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我解放了我的本体。没有变回那根巨大的柱子。只是我的身体周围，开始浮现出我原始形态的金色数据流。一股沉重到足以让空间都发生扭曲的“质量”，从我身上散发出来。“重力……权限展开。”轰——！整个庚金矿区都震了一下。深渊下方，那些数据蠕虫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住，全都停止了蠕动。紧接着，它们的数据结构开始崩溃，被我释放出的绝对“质量”碾压成最原始的粒子。一秒。两秒。

三秒。整个深渊，从底部到顶部，所有的数据蠕虫，瞬间被清空。

连带着那些狂暴的能量风暴，都被这股力量抚平了。深渊里，死一般地寂静。穿梭机里，太上老君手里的快乐水掉在了地上。白骨手里的骨刃，也当啷一声掉了一把。

……连我终端里的天道AI，都陷入了长达十秒的沉默。蠕虫清除率……100%。

任务耗时……15。7秒。我收回力量，拍了拍手：“搞定。回去吃饭。

”太上胖子和白骨还是一脸呆滞。“姑……姑娘……”太上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一个棒子。”我说。回到小破屋。

我直接在终端上提交了任务报告。

：清理庚金矿区7号深渊数据蠕虫状态：已完成完成度：100%耗时：15。

7秒点击发送。我相信，天庭资源调配中心那边的负责人，看到这份报告时，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太上胖子看着我，欲言又止：“那个……姑娘，你这么干，不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啊。”“现在开始，我就是企业文化。”我靠在椅子上，“KPI？

我说了算。”自助餐，我吃定了。谁也拦不住。4任务完成的报告提交上去之后，石沉大海。

整整一天，资源调配中心那边都没任何反应。太上胖子急得上火，嘴里都起了好几个燎泡。

“完了完了，他们肯定是赖账了。我就知道这帮孙子没一个好东西。我的红烧星兽肉，我的清蒸龙鲤，我的九转大肠……”他抱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急什么。

”我淡定地打着游戏，“他们不给，我们就去拿。”“怎么拿？硬闯吗？”白骨问。

“差不多。”又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我把游戏机关了，站起来。“走了，去食堂。

”“可咱们没饭票啊。”太上说。“饭票？”我亮了亮拳头，“这个，就是饭票。

”凌霄殿自助餐厅，是天庭最高级的餐厅。门口站着四个金甲卫士，数据波动都在甲仙级别，比杨戬还强。我们三个，一个胖子，一个骷髅，一个面无表情的姑娘，这组合往那一站，就特别显眼。金甲卫士伸手拦住我们。“出示员工卡及用餐权限。”“第零号项目组，来兑换任务奖励。”我说。卫士在终端上查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查无此权限。

请回吧。”“不可能！”太上老君急了，“我们完成了庚金矿区的任务，一万贡献点，还有一个月的无限畅吃！”“抱歉，系统里没有录入。”卫士重复道。“系统？天道，给他看看系统。”我对我终端里的马赛克说。收到。

一道微不可查的数据流从我的终端射出，连接上了金甲卫士的系统。下一秒，四个金甲卫士同时身体一僵，眼睛里的光芒变成了“加载中”的圈圈。

权限破解中……正在修改用餐名单……第零号项目组，权限等级提升至‘VVIP’，用餐时限：永久。修改完毕。四个金甲卫士恢复正常。

为首的那个对着我们，突然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欢迎VVIP贵宾莅临！里面请！

最好的位置已经为您预留！”太上老君和白骨都看傻了。“这……这都行？

”我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餐厅里富丽堂皇，仙气缭绕。各种珍馐美味堆积如山，散发着诱人的能量波动。不少穿着光鲜的神仙都在用餐，看到我们进来，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我们直接挑了最中间的位置坐下。太上老君眼睛都红了，抄起盘子就冲向了烤肉区。白骨对他那身骨头有要求，只挑那些蕴含精纯能量的仙果。

我没什么食欲，就要了杯最普通的能量液。正吃着，麻烦来了。一个穿着华丽，一看就是个官二代的年轻神仙，带着几个跟班，走到了我们桌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太上老君堆成小山的盘子，一脸鄙夷。“哪来的饿死鬼？

把这弄得乌烟瘴气的。这里也是你们这种下等部门能来的地方？”太上老君埋头苦吃，根本不理他。那家伙觉得没面子，伸手就要去掀太上的盘子。“跟你说话呢！死胖子！

”他的手还没碰到盘子，就被一只筷子夹住了手腕。是白骨。“食不言，寝不语。

”白骨眼眶里的火苗冷冷地跳动着，“滚。”“你个骨头架子也敢管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我爹是巨灵神！”“哦。”白骨手上稍微一用力。咔嚓。那个官二代的手腕，直接被夹断了。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餐厅。这下捅了马蜂窝了。餐厅的卫队立刻围了上来。

那个官二代哭爹喊娘：“给我抓住他们！打死他们！我要让他们去挖一辈子的矿！

”卫队队长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官二代，显然是认识。他一挥手：“拿下！

”十几把能量长戟同时对准了我们。太上老君终于抬起了头，嘴里还塞着一块肉，含糊不清地说：“这下……玩……玩脱了……”我喝完最后一口能量液，把杯子放下。

“都别动我的肉。”我站了起来。那些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

他们手里的能量长戟，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堆废铁。他们的盔甲，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一个个被压得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整个餐厅，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我。我走到那个断了手的官二代面前。他吓得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你爹，是巨灵神？”我问。“是……是……”“回去告诉他，他儿子在外面吃饭不讲礼貌，被我教育了。”我抬起脚，轻轻一踩。地板裂开，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我踩进了地砖里。

“还有，医药费，找第零号项目组报销。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他疼得快晕过去了。我环视四周。“还有谁，对我同事的吃相，有意见吗？”整个餐厅，鸦雀无声。我走回座位，对着还在发呆的太上老君说：“愣着干嘛，肉要凉了。”太上一个激灵，赶紧又往盘子里夹了一大块。只不过，这一次，他吃得小心翼翼，再也不敢发出声音了。这顿饭，我们吃得很清净。往后一个月，估计也会很清净。5我们在食堂搞出的动静，比打穿庚金矿区还大。本以为上面会来找麻烦，结果又是屁都没有。反而第二天，人事部派人，给我们送来了一个……新同事。

来的还是杨戬。他鼻青脸肿的，看样子垃圾桶的滋味不太好受。他看到我，眼神跟见了鬼一样，隔着老远就站住了。“奉……奉凌霄殿指示，为第零号项目组增派新成员，以……以协助处理高难度任务。”他结结巴巴地说完，就往旁边一闪。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个纯粹的战斗机械体，全身都是银白色的合金，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块光滑的面甲，中间亮着一道红色的光条。“这是最新型号的‘战斗傀儡’，代号‘哮天’。”杨戬介绍道，“内置天庭最新的格斗算法和武器系统，绝对服从命令。

现在，他的指挥权移交给你们了。”哮天？我看了看杨戬，又看了看这个铁憨憨。这名字，起的真够恶趣味的。杨戬把一块芯片递过来：“这是它的最高权限指令集。

祝你们……合作愉快。”说完，他逃也似的跑了。太上老君拿着那块芯片，围着这个叫哮天的铁疙瘩转了两圈。“好家伙，这可是最新款的。一台的造价，够我们整个部门十年的运营经费了。上面这是下了血本啊。”“什么意思？”我问。

“意思就是，这玩意儿是派来监视我们的。甚至，是在必要的时候，‘处理’我们的。

”白骨冷冷地说。哮天站在那，一动不动，红色的光条平稳地扫视着我们。扫描目标：丁。

危险等级：极高。建议：保持安全距离，实时监控。扫描目标：太上。危险等级：中等。

建议：监控其网络活动，防止技术外泄。扫描目标：白骨。危险等级：中等。

建议：监控其行为，防止物理攻击。它的合成音，毫无感情地在我们脑内响起。

太上胖子的脸都黑了：“嘿！我这暴脾气！这家伙居然敢在脑子里说我坏话！

”“这不是坏话，是基于数据分析得出的最优策略。”哮天回答。

“你……”我走到哮天面前。它比我高出两个头。我抬头看着它光滑的面甲。“你的任务，是协助我们，对吗？”“是的。我的核心指令第一条：服从第零号项目组组长的命令。

”哮天回答。“谁是组长？”“权限芯片在谁手里，谁就是临时组长。

”太上胖子立刻把芯片塞到我手里。“丁姑娘，你来！”我拿着芯片，对着哮天：“那么，组长下的第一个命令。把你刚才脑子里那些‘建议’，全都删了。

”哮天的红色光条闪烁了几下。指令确认。正在删除相关建议……删除完毕。

“第二个命令。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是打游戏。”……指令与我的核心功能冲突，请求确认。“确认。”我把太上的游戏手柄塞到它的金属手里，“这是你的新武器。

你的KPI，就是打上全服第一。有问题吗？”哮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柄，又看了看我。

红色光条剧烈地闪烁起来，似乎是它的处理器在高速运转，试图理解这个命令。

指令……无法理解。但……接受。于是，我们部门的日常，就从三缺一，变成了四人黑。

哮天不愧是最新型号的战斗傀儡。它的学习能力和反应速度是顶级的。第一天，它被人机吊打。第二天，它能跟太上打得有来有回。第三天，它已经能把太上按在地上摩擦了。“不玩了不玩了！”太上胖子扔下手柄，气喘吁吁，“跟一个AI打游戏，这不叫娱乐，这叫自虐！”哮天放下了手柄，走到我面前。

报告组长。根据我的计算，‘打游戏’这项任务，无法对天庭产生任何正面或负面影响。

请问执行此项任务的战略意义是什么？“战略意义就是，让你闲着，别给老子找事。

”我说。无法理解。“那就别理解了。”我摆摆手，“去，把屋子打扫一下。”收到。

哮天立刻开始打扫。它的效率极高，几分钟就把我们狗窝一样的办公室收拾得一尘不染。

连太上老君藏在炼丹炉底下的几瓶过期快乐水都被翻了出来。白骨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太上老君却一脸愁容。“这家伙，是个铁憨憨啊。油盐不进，什么玩笑都听不懂，还一根筋。这以后可怎么摸鱼啊？”我看着正在一丝不苟擦地板的哮天，也觉得有点头疼。监视我们？这家伙更像个上面派下来折磨我们的，强迫症保姆。

6平静摸鱼的日子没过几天，上面又来作妖了。这次是发了一个全员通知。

为增强团队凝聚力，提升协作精神，天庭科技决定举办第一届‘部门精英挑战赛’。

所有部门必须派队参加。“强制团建？”太上胖子哀嚎一声，“这不就是要命吗？

”“比赛内容是什么？”我问。“还能是什么。”白骨指了指通知的附件，“‘夺仙旗’，‘破魔阵’，‘斩妖王’。都是些老掉牙的实战模拟项目。说白了，就是部门之间互相揍一顿，美其名曰‘切磋’。”“我们部门，也要参加？”“强制的。

你看这，”太上指着最后一行小字，“‘无故缺席的部门，将扣除未来一整年的所有经费’。

”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我们去，不是纯纯的炮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