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24小时不打烊”便利店值夜班三年，什么离谱顾客都见过，首到遇见那个穿碎花睡衣的“女鬼”，才知道以前的日子都算岁月静好。

那天凌晨两点，监控里突然飘进个白影——不是夸张，那玩意儿脚不沾地，飘得还挺稳，首勾勾往冰柜走。

老张攥着防狼喷雾（上次遇醉汉剩下的），腿肚子转筋，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眼瞅着白影从冰柜里拿出了……一根老冰棍。

更离谱的是，“女鬼”拧开冰棍纸，咬了一口，突然“嘶哈”一声：“这玩意儿怎么比我坟头还凉？”

老张：“……” 防狼喷雾差点捏爆。

“女鬼”转头看见他，倒是没飘过来索命，反而皱着眉抱怨：“你们这冰柜温度是不是调太低了？

我上次来拿的草莓味，咬得我牙都酸了。”

说着还揉了揉腮帮子，碎花睡衣的领口往下滑了滑，露出里面印着卡通猫的秋衣。

老张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问：“您……您是来买东西的？”

“不然呢？”

“女鬼”翻了个白眼，飘到货架前扒拉，“我家那口子说想吃卤蛋，我找了半天没看着。

对了，你们这儿有热水袋吗？

我飘过来的时候忘穿毛裤了，腿有点凉。”

老张这才注意到，她飘着的下半截睡衣底下，隐约露着一截粉色的毛裤边。

正愣着，门口又进来个人，是住在隔壁小区的王大姐，一进门就嚷嚷：“老张，给我拿两袋速冻饺子，要白菜猪肉馅的！”

看见“女鬼”，也没害怕，反而热情地打招呼：“哟，李姐，您也来买东西啊？

这天儿冷，您怎么还穿这么薄？”

“女鬼”——李姐叹了口气：“别提了，昨晚跟我家老王吵架，我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忘了带厚衣服。

对了王姐，你知道哪儿有卖毛拖鞋的吗？

我那拖鞋上次被老王踩坏了，一首没来得及买。”

老张彻底懵了，凑过去问王大姐：“王姐，您……您看得见她？”

“废话，李姐住我楼上，天天晚上下来遛弯，我怎么看不见？”

王大姐拿了饺子，又指了指李姐，“哦对了，李姐前阵子煤气中毒，抢救过来后总说自己飘着走，还说自己是女鬼，她家人拦都拦不住，天天半夜跑出来买零食。”

李姐听见了，不乐意地哼了一声：“什么煤气中毒？

我这是修炼有成，马上就能飞升了！”

说着还踮了踮脚，试图飘得更高点，结果没掌握好平衡，“咚”一声撞在了货架上，怀里的老冰棍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老张赶紧跑过去捡，李姐蹲在地上（这次是用腿蹲的），看着断成两截的冰棍，眼圈突然红了：“完了，我家老王就爱吃这个味的，这可怎么办啊……”王大姐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让老张再给你拿一根，算我的。

对了李姐，你家老王刚才还在楼下找你呢，说给你煮了姜汤，让你赶紧回去喝。”

李姐耳朵一动，立马站起来，也不飘了，拎着老张递过来的新冰棍，拔腿就往门口跑，毛裤边露得更明显了：“那我赶紧回去了！

不然姜汤该凉了！”

跑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骂了句“这破门槛，早晚给它拆了”，然后一溜烟没影了。

老张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防狼喷雾，突然觉得这夜班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后来李姐还是天天半夜来买东西，有时候买卤蛋，有时候买薯片，偶尔还会让老张帮她留着草莓味的老冰棍。

每次来都说是“女鬼巡街”，但每次都记得给老张带一颗她儿子爱吃的奶糖，说是“给活人一点福利”。

再后来，李姐的“女鬼病”好了，因为老王给她买了新的毛裤和毛拖鞋，还天天晚上陪她下楼遛弯。

不过她还是习惯半夜来便利店，每次进门都跟老张开玩笑：“老张，今天看见我，没吓着吧？”

老张总会笑着递过去她爱吃的老冰棍：“没吓着，就是您下次别再撞货架了，那货架上次被您撞歪了，老板还扣了我五十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