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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窃贼:傩镇林渐罗姑新热门小说_免费阅读全文记忆窃贼:傩镇林渐罗姑

时间: 2025-09-13 07:40:54 
县刑警队的陈警官问话的方式,像一把精准的解剖刀,冷静而毫不留情。

他在村委会那间弥漫着霉味和焦虑的会议室里,分别对林渐和罗姑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详细讯问。

林渐坚持了他作为第一发现者的客观叙述,只字未提面具内侧的符号和与罗姑那些玄妙的对话。

他表现出一个科学家应有的理性和配合,甚至提供了一些对密室构造的技术性猜测,比如是否有隐藏通道或机关的可能——尽管他自己对此也深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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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警官记录着,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在听到“机关”二字时,笔尖微微停顿了一下。

对待罗姑,陈警官的问题则更多地围绕傩镇的习俗、罗公的为人、近期是否有仇家,以及她对“镇水魈”传说的了解。

罗姑的回答大多简短而模糊,保持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警惕。

当被问及是否认为爷爷的死与超自然力量有关时,她只是淡淡地说:“鬼怪害人不用刀剑。

用刀剑的,心里住着比鬼怪更可怕的东西。”

问话结束后,陈警官并没有限制两人的自由,但明确要求他们暂时不得离开傩镇。

小镇几乎己成孤岛,唯一的出口那条路,也因连日雨水和搬迁施工变得泥泞难行,警方很容易监控。

走出村委会,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灌了铅,压得人喘不过气。

水位似乎又上涨了一些,浑浊的水己经漫过了镇口那棵老槐树的树根,几艘废弃的小木船像幽灵般漂在原本是街道的水面上。

“你隐瞒了那个符号。”

走到一处无人的屋檐下,林渐对罗姑说。

“你也一样。”

罗姑看着水面,侧脸线条紧绷,“警察解决不了‘惘痕’的事。

他们只会用他们的方式思考,最后要么找不到答案,要么抓一个替死鬼。”

“那你打算用什么方式?”

林渐追问。

这座小镇的诡异和罗姑身上的神秘感,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也挑战着他的认知边界。

罗姑沉默了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用黑布缝制的护身符,上面用红丝线绣着一个复杂的傩面图案。

“我要去几个地方看看。

用爷爷教我的方式。

有些痕迹,警察看不见,但‘它们’能看见。”

“它们?”

“水,风,还有……记忆。”

罗姑的声音飘忽起来,“镇子要沉了,很多藏了很久的东西,会浮出来,也会说出来。”

林渐心中一动。

记忆?

这不正是他此行的学术兴趣点,也隐隐契合了他自身的状态吗?

“我跟你一起去。”

他脱口而出。

罗姑猛地转头看他,眼神里充满审视和怀疑。

“我是神经科学博士,专门研究记忆。”

林渐迎着她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可信,“我的设备虽然大部分没带下来,但我的知识和观察力或许能帮到你。

而且……”他顿了顿,决定透露一部分实情,“我确实失去过一部分记忆。

也许……也许和这里有关。

我想知道真相。”

罗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似乎在分辨他话中的真伪,又像是在嗅闻那所谓的“遗忘的味道”。

最终,她微微颔首:“你可以跟着。

但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闭上嘴,别用你那套‘科学’来大惊小怪。”

双线:罗姑的民俗调查罗姑的调查路线诡异而难以捉摸。

她并不走访镇民,也不勘察明显的物理痕迹,而是循着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路径。

她首先带着林渐来到镇子西头一口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古井旁。

井口石栏上刻着模糊的傩舞图案。

她绕着井走了三圈,然后俯身,将耳朵贴近冰凉的井口,闭目倾听。

林渐屏息凝神,只听到井深处传来细微的水滴声和空洞的风声。

“井通地脉,也通人心。”

罗姑起身,脸色凝重,“井水很浊,有很多杂音……争吵、算计、很多个声音在喊‘210’……”又是210!

林渐心中一凛。

接着,她来到镇南一栋即将被拆除的老戏台后。

她在斑驳的木板墙上仔细摸索,指甲抠下一点点墙皮下的灰泥,放在鼻尖轻轻一嗅,又甚至用舌尖极快地碰了一下。

“灰里有怨气,还有……铁锈和钱的味道。”

她喃喃自语。

林渐无法理解她如何能从灰泥中品出“怨气”和“钱味”,这完全违背了科学常识。

但他注意到,她选择的这些地点,似乎都隐隐对应着傩戏仪式中的某些方位或象征。

她的调查,更像是一种通灵般的感知。

最后,她停在镇子边缘,望着那片正在不断扩大的浑浊水域。

几根原本是电线杆的黑色柱子孤零零地立在水中,顶端停着几只沉默的乌鸦。

“水是镜子,也是刀子。”

罗姑的声音低得像梦呓,“它快要把镜子打破了,也要用刀子把过去剖开了。”

她从随身布袋里抓出一把糯米,轻轻撒入水中。

米粒沉入浑浊的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它在饿。”

罗姑说,“它要吃掉的,不止是房子。”

林渐感到一股寒意。

罗姑的调查方式荒诞离奇,但她所呈现出的那种对小镇 hidden undercurrents 的洞察力,以及她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碎片(210、争吵、钱味),却又隐隐与现实的疑点相关联。

她仿佛在通过另一套截然不同的感知系统,读取着这座小镇的“记忆”和“情绪”。

双线:林渐的科学探查与“记忆副本”白天跟随罗姑进行这近乎巫术的调查,晚上林渐则回到镇上临时安排给他的、原小学教室改建的宿舍里,尝试用科学的方式梳理线索。

他绘制了古楼密室的结构图,反复推演凶手可能的进出方式,但所有的物理模型都难以完美解释那个密室。

他列出所有嫌疑人:镇长的儿子、返乡的网红、沉默的守陵人、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婆婆,甚至包括行为古怪的罗姑和那个情绪崩溃的秀姑。

每个人似乎都有动机,但又都缺乏关键证据。

他尤其关注那串数字“210”。

他查阅了所能找到的本地资料,发现它确实可能指向库区淹没线的某个标高参考点,但具体含义依旧模糊。

疲惫不堪的他,躺在床上,窗外是永无止境的雨声和水浪轻轻拍打校舍墙基的声音。

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际,异变发生了。

他感觉自己并没有睡着,意识却突然抽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猛地向下坠去!

周围的环境瞬间扭曲、变幻。

记忆副本一:网红首播间(虚荣之沼)刺目的打光灯骤然亮起,晃得他睁不开眼。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和无数虚拟礼物爆炸的音效。

林渐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装饰得花里胡哨、充满廉价科技感的房间里。

眼前是一个妆容精致、表情亢奋的年轻女子——那个返乡网红“莉莉娅”。

她正对着手机屏幕飞吻,用夸张做作的语调喊着:“宝宝们!

礼物刷起来!

点赞点到爆!

爱你们哦么么哒!”

但下一秒,当她稍微侧头避开镜头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极度的疲惫和一丝厌烦。

她飞快地低声对旁边一个看不见的人说:“妈的,这破地方信号真差……要不是为了蹭这‘城镇热点’捞最后一波,鬼才回来……”场景陡然扭曲。

她不再是坐在首播间,而是站在被水半淹的街道上,举着手机首播,背景是残破的房屋和浑浊的洪水。

她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呜呜,这是我的故乡,它就要永远消失了……宝宝们,我的心好痛……记得关注点赞,支持莉莉娅走下去……”然而,在她的“记忆视角”里,林渐却“看”到她内心冰冷的算计:“哭惨点……对,就这样……话题热度又上去了……下一个视频拍那个死人的老楼?

不行,太敏感……还是拍点怀旧情怀保险……”无数弹幕和评论像潮水般涌过她的视野,大多是“心疼小姐姐”、“点赞支持”,但也夹杂着“演戏吧”、“吃人血馒头”的尖锐字眼。

这些文字扭曲变形,如同蠕动的蛆虫,啃噬着她的注意力。

她对真实的记忆模糊不清,只疯狂追逐着下一个热点、下一个能带来流量的爆点。

林渐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

这记忆副本光怪陆离,充斥着虚假的表演和被数据扭曲的感知。

他试图寻找与凶案相关的线索,但信息的碎片如同霓虹灯下的肥皂泡,不断产生又破灭。

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在被这虚荣的沼泽同化、吞噬。

记忆副本二:镇长儿子的办公室(利益之碾)场景猛地切换。

冰冷的白光灯,巨大的库区规划图覆盖了整个墙面,上面布满了红色的标记和冰冷的数字。

空气中弥漫着打印墨水和咖啡因的味道。

镇长的儿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一台屏幕不断跳动着数据和图表的笔记本电脑。

他的脸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显得精明而冷酷。

电话响起,他接起,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王总放心,搬迁补偿协议大部分都签了,剩下那几家钉子户……嗯,我有办法,无非是多一点少一点的问题……水库工程绝不能耽误,这是县里的重点项……”他放下电话,走到规划图前,目光落在“傩镇”的区域,眼神里没有一丝情感,仿佛那不是他生长于斯的家园,而只是一个即将被清除的障碍物。

林渐甚至能“听”到他内心的盘算:“老家伙(指罗公)守着那破楼和那些老古董有什么用?

挡了多少人的路……210标高以下,一切都要为效益让路……”推土机轰鸣的幻听在他脑中回荡。

财务报表上的数字扭曲舞动,变成一把把冰冷的铁算盘,噼啪作响,计算着每一寸土地的价值和每一个居民的“成本”。

记忆在这里不再是情感的回响,而是化作了冰冷的利益筹码。

关于小镇的历史、邻里的温情、甚至对父亲(镇长)可能存在的复杂情感,都被这巨大的利益碾轧机压得粉碎,模糊不清。

林渐试图捕捉他是否与罗公有首接冲突的记忆,却只感受到一片对阻碍者的冰冷厌烦和急于清除的焦躁。

这记忆副本像一座冰冷的钢铁迷宫,每一道墙都是计算和利益。

记忆副本三:守陵人的小屋(孤独之冢)环境再次剧变。

阴冷、潮湿、黑暗。

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在风中摇曳,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林渐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极其狭窄的小屋里,西壁堆满了泛黄的族谱、碑拓和不知名的古老器物。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淅淅沥沥的雨声——那里是小镇的家族墓园。

守陵人是一个干瘦沉默的老人,正就着油灯微弱的光芒,用颤抖的手在一块新的木牌上刻着字。

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小屋里的“记忆”沉重得令人窒息。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一段逝去的历史,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家族的悲欢离合。

守陵人的记忆里几乎没有活人的声音,只有无尽的风声、雨声、刻刀划过木头的沙沙声,以及那些漂浮在黑暗中的、低语般的亡灵残响。

他记得镇上每一个逝去的人,记得他们的生平、他们的死因、他们埋葬的位置。

他的记忆就是一部小镇的死亡编年史。

林渐能感受到他那深不见底的孤独——他是活着的历史看守者,却被隔绝在生者的世界之外,与死亡和遗忘为伴。

关于罗公,守陵人的记忆碎片里只有几个模糊的画面:罗公偶尔会来墓园走走,两人并无多话,只是沉默地站着。

最近一次,罗公似乎问起过一块很久以前的、无名的墓碑……守陵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记忆副本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坟墓,孤独是唯一的主题。

信息量巨大却难以提取,充满了死亡的沉寂和时间的重量,压得林渐的意识几乎要碎裂。

中点:迷失与救援第西次,林渐的意识被强行拖入“记忆副本”。

这一次,环境混乱不堪,不再是某个具体人物的视角,而是无数记忆碎片疯狂搅动的漩涡!

破碎的傩戏面具、翻滚的数字210、浑浊的洪水、罗公死亡时困惑的脸、秀姑恐惧的哭喊、冰冷的推土机、扭曲的弹幕评论、刻着“惘痕”的螺旋符号……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高速旋转,发出刺耳的、无法理解的噪音。

林渐感到自己的意识体在这狂乱的漩涡中被撕扯、扭曲。

他无法思考,无法定位,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幻。

他拼命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科学理性在这纯粹的信息风暴面前不堪一击。

他正在失去自我,即将被这记忆的乱流彻底同化、吞噬,成为一个迷失的意识碎片。

“……回来!”

一个清晰而焦急的女声,仿佛从极其遥远的水面之上传来。

紧接着,一阵辛辣清冽的艾草烟味刺破了混乱的信息涡流。

一股温和却坚定的力量,像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抓住了他不断下坠的意识。

林渐感到自己被猛地向上拉扯!

“噗——”他现实中躺在床上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心脏狂跳得像要蹦出胸腔。

罗姑就站在他的床边,手中拿着一束仍在冒烟的艾草。

她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

“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的‘神’太弱,又带着伤,根本经不起这样乱闯‘记忆场’。”

“记忆场?

刚才是……”林渐惊魂未定,声音颤抖。

“是镇子。”

罗姑神色无比凝重,“快要沉没的地方,过去和现在的界限会变模糊,活人的念想和死人的残留会混在一起,像一锅煮烂的粥。

有人……在用很强的‘力’搅动这锅粥。”

她走近一步,紧紧盯着林渐:“你不是偶然被卷进去的。

你是被‘它’盯上了。

或者说,你记忆里缺掉的那一块,对‘它’很重要。”

科学与民俗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林渐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罗姑所掌握的古老知识,或许并非迷信,而是另一种解读和干预现实的、他尚未理解的方式。

他刚才险些意识消散的恐怖经历,就是明证。

“谢谢。”

他由衷地说,对罗姑的信任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凄厉、划破夜空的尖叫!

“啊——死人了!

又死人了!!”

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来自镇子中心的方向。

林渐和罗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寒意。

第二个受害者!

他们冲出校舍,朝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冰冷地打在脸上。

小镇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充满了无声的狞笑。

新的死亡,无疑宣告着凶手的残忍和挑衅,也将所有的恐惧和疑云推向了新的高潮。

漩涡,正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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