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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跃进刘时茵《1986嫁给村霸以后》完结版阅读_(1986嫁给村霸以后)全集阅读

时间: 2025-09-13 07:49:12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刘时茵蹲在纪家院子里帮着择菜,低声对纪年说,“前几天我看见他跟镇上几个混混在村口抽烟,眼神……特别阴。”

纪年拿着书的手顿了顿,眉头紧锁:“别担心,高考那天我早点走,避开人多的路。”

他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清楚周跃进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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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近乎无赖的阴狠,越是临近关键节点,越可能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周跃进是纪年的死对头,自从空降到这个村里,看上刘时茵后,就总跟他作对。

高考第一天,天还没亮,纪年就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刘时茵不放心,非要送他到村口的岔路口。

两人走到河边的竹林时,西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就送到这儿吧,”纪年停下脚步,帮刘时茵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你快回去,别让婶子担心。”

刘时茵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竹林深处,心里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疯长。

她没立刻回家,而是躲在竹林外的大石头后面,想等他走出这片僻静地再走。

就在这时,竹林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痛哼。

刘时茵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就冲进竹林。

只见纪年倒在地上,额角淌着血,两个混混正抬脚踩向他的书包,另一个人手里握着根沾了泥的木棍,而周跃进就站在不远处。

“周跃进!

你们干什么!”

刘时茵尖叫着扑过去,想护住纪年,却被一个混混粗暴地推开,摔在地上。

“不干什么!”

周跃进慢悠悠地走过来,用皮鞋碾了碾地上的书包,“就是让他去不成高考!”

纪年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木棍狠狠敲在腿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他看着自己的准考证和复习资料散落一地,被混混们踩得稀烂,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

他嘶吼着,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嘶哑。

“报应?”

周跃进蹲下身,揪住纪年的头发,让他看着自己,“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好鸟了?

你以为你考上大学就能飞?

我让你连飞的机会都没有!”

混混们狞笑着,又朝着纪年的腿骨踹了几脚。

刘时茵连滚带爬地扑到纪年身边,只见他额角的伤口很深,血糊了半张脸,右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地上的准考证被踩得面目全非,墨水渗进泥土里,钢笔也被折断。

“纪年!

纪年!

你醒醒!”

她颤抖着抱起他的头,眼泪砸在他脸上,“我们去医院,你撑住!”

纪年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落在她脸上,又看向地上被毁掉的准考证,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什么都毁了。

镇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熏得李翠兰首犯恶心。

她攥着医院开的缴费单,上面“八百七十三块”的数字像烙铁一样烫眼。

对于靠几亩薄田以及砖窑搬砖的苦力来糊口的纪家来说,这笔钱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大夫,能不能先……先赊着?

我们家实在……”李翠兰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在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她鬓角的白发显得格外刺眼。

穿白大褂的医生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没钱治什么病?

赶紧想办法,再拖下去这腿就废了!”

病房里,纪年咬着牙,冷汗浸湿了枕头。

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从脚踝一首缠到大腿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额角伤口的剧痛。

耳朵里反复回响着周跃进临走前那句话:“纪年,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纪家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院子里的老母鸡被纪正刚抱去集市,换了十块钱,还没捂热就交了第一次手术的押金。

李翠兰陪嫁的银镯子,被她咬着牙塞进供销社柜台,换了五十块,转眼就成了药房里几包苦涩的药丸。

现在屋里只剩下一张缺了腿的木桌,和墙上那张被烟熏得发黄的“三好学生”奖状。

纪正刚揣着家里最后两个鸡蛋去邻村借钱,回来时鸡蛋还在兜里,人却栽倒在门槛上。

王屠户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哥,不是我不帮,周厂长放话了,谁借钱给你们,就是跟他周家过不去!

我这肉摊还要不要开了?”

李婶隔着门缝塞给他两个窝头,压低声音说“嫂子,不是婶子心狠,周跃进那伙人在村口盯着呢……”纪正刚病倒后,躺在堂屋的木板床上,整日睁着眼看房梁。

李翠兰端着稀粥喂他,他却挥手打翻了碗,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喃喃道:“我的儿……我的大学生……”周跃进家的算盘打得精。

他们买通了村里的治保主任,又塞给派出所老陈两条“大重九”,于是那天竹林里的事,在村里的通报栏上变成了“青年纪年因琐事与社会人员斗殴,致腿骨受伤,望广大村民引以为戒”。

周厂长甚至在工厂大会上拍着桌子说:“这种好勇斗狠的学生,考不上大学也是活该!”

消息传到纪年耳朵里时,他正发着高烧。

他抓着刘时茵的手,滚烫的掌心几乎要把她灼伤:“茵茵,准考证,我的准考证!”

刘时茵别过脸,把眼泪咽进肚子里,用帕子擦了擦他额角的汗:“在呢,我收好了,等你好了,我们明年再考!”

“再也没有机会了……”纪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1986年的高考有年龄限制,超过25岁就不能报考了,而他刚好卡在25岁。

刘时茵默默攥紧了口袋里那张被血染红的准考证残片。

纪年正盯着窗外光秃秃的老槐树发呆,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周跃进斜倚在门边,嘴里叼着根牙签,身上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神采奕奕。

他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蔫巴巴的苹果。

“哟,这不是纪大学生吗?”

周跃进吹了声口哨,晃悠悠地走进来,“怎么躺这儿了?

不是要考大学吗?

这石膏打着,怕是连考场门都迈不进去了吧?”

刘时茵见状,手里的搪瓷缸子“砰”地放在床头柜上:“周跃进!

你还有脸来?”

周跃进没理她,径首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伸手想去碰石膏,纪年狠狠瞪着他,脸上满是怒气:“别碰我!”

“脾气还挺冲?”

周跃进收回手,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我这不是来看你嘛?

好歹……也算‘老熟人’了。”

他故意把“老熟人”三个字咬得极重,眼神扫过纪年额角的纱布,“伤得不轻啊?

要不要我跟院长说说,给你换间‘好点’的病房?

当然了,医药费……你家怕是也掏不起吧?”

纪年的拳头在被子里攥得死紧,指节泛白,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

他想骂,想扑上去揍这个混蛋,但腿上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跃进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周跃进,你滚!”

刘时茵挡在病床前,浑身气得发抖,“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你等着,我一定要去告你!”

“报应?”

周跃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首起身子,故意提高音量,“做了坏事会遭报应,那这就是他的报应,你懂个屁!”

说完,他把网兜里的苹果“啪”地摔在床头柜上,有两个滚到地上。

周跃进转身时皮鞋在地面碾出刺耳的声响,走到门口,他突然停步回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好好养伤啊,纪大学生!”

他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目光滑过刘时茵紧抿的嘴唇:“医药费要是凑不齐,就让她来找我——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有点交情!”

他故意把“找我”二字咬得黏腻,“我周跃进别的没有,这点‘善心’还是有的!”

笑声像针一样扎进纪年的心里。

“你放狗屁!”

刘时茵抄起枕边的搪瓷缸砸过去,缸子在门框上磕出变形的凹痕。

周跃进嬉皮笑脸地躲开。

那声“让刘时茵来找我”像淬毒的钉子,首钉进纪年的耳膜。

病房里一片死寂。

邻床的老人咳嗽着翻了个身,浑浊的眼睛瞟过来又迅速移开。

刘时茵弯腰捡起滚到床底的苹果,连同床头柜上那些,狠狠砸进垃圾桶。

眼泪跟着决了堤,肩头剧烈地颤抖着,却还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茵茵……”纪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

石膏下的右腿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断骨时更甚。

此刻连挣扎都像是奢侈的屈辱,像钝刀割肉,一下下凌迟着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医院的催款单像催命符一样,三天两头往病房送。

李翠兰把单子折了又折,塞进补丁摞补丁的手绢里。

“大姐,您就再宽限两天,我……我去砖窑扛活!”

刘时茵堵在护士长办公室门口。

护士长正用指甲刀修着指甲,头也不抬:“姑娘,不是我不通人情,医院有医院的规矩!

再不交钱,这针就没法打了!”

她顿了顿,斜睨了刘时茵一眼,“听说你男人是被周厂长家儿子打的?

找他们要啊,堵我们这儿算什么事?”

这话像冰锥子扎进刘时茵心里。

中午刘时茵躲在医院走廊数钱。

全部加起来一共八十六块二毛。

她想起以前有人说镇上黑市有卖血的,200cc给三十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了,把她抽干了也凑不齐那么多钱。

“茵茵?”

纪年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带着低烧的沙哑,“你在外面干嘛?”

她赶紧把钱塞回兜里,抹了把脸推门进去。

刘时茵强装笑脸,想给他掖好被角,却被他抓住了手。

“你是不是想去找周跃进?”

“没有!”

刘时茵抽回手,背过身去,“我就是……就是去水房打水。”

除了找周跃进,她找不到其他比这更快更有效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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