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在直播间为山区孩子募捐到一百万，榜一大哥的打赏特效还没消失，一个女人就冲进我的出租屋。“她是个人贩子！她弟弟三年前开车撞死我女儿，她花钱买通关系，找了个傻子替她弟顶罪！”我说我弟不是肇事者，他是为了救一个孩子才被牵连，那个傻子是自愿顶罪的。直播间的弹幕笑了。

主播这是被扒皮了？开始现场编故事了？还救孩子，你咋不说他是活菩萨呢？

我就说她一个穷鬼怎么可能这么善良，原来钱都用来干这个了！他们人肉我的地址，公开我家人的信息，往我家门口泼红油漆，说要“让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报应，落在她全家身上。”我关掉直播，没人听我解释。我拿出证据，被平台判定为恶意炒作。

我去找那个被救的孩子家，他们连夜搬走了。直到我抱着弟弟的骨灰盒，冲进那个女人公司的年会现场，跪在她面前，哭着质问：“大姐，我不要钱，也不追究你网暴我了，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收买的那个顶罪的傻子，是不是就是我失踪了三年的爸爸？”第1章年会厅的水晶吊灯，光芒璀璨，将我脸上的狼狈照得无处遁形。我抱着弟弟林舟的骨灰盒，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面前的女人，刘丽，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礼服，妆容精致。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被搅乱了派对的怨毒。“疯子！你还敢追到这里来！保安呢？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

”我的榜一大哥，也是今晚年会的主人，傅谨言，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俊朗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他是我绝望生活里唯一的光，是我以为的救世主。我抬头看他，眼里蓄满了泪水和最后的期望。“傅谨言，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够了。”他打断我，声音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存，只有彻骨的冷漠。

“林晚，你的表演该结束了。在这里闹，是嫌自己还不够丢人现眼吗？”我心口一窒，呼吸都带着痛。“我没有表演！我只想知道真相！傅谨言，你帮帮我，你告诉我，那个顶罪的人……”刘丽尖声笑了起来，笑声刺耳。“真相？真相就是你弟弟是杀人犯！

你全家都该死！你抱着这个骨灰盒是想怎么样？让我可怜你吗？我女儿被撞死的时候，谁可怜过我？你这种烂货，就该跟你弟弟一起下地狱！”傅谨言没有制止刘丽的咒骂，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如同在看一件垃圾。“林晚，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视线。”“我只想知道我爸爸在哪！”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的爸爸？”傅谨言突然笑了，那笑意却比冰雪还要冷，“一个畏罪潜逃，最后良心发现去自首的罪犯，你找他做什么？去监狱里一家团聚吗？”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将我凌迟。保安终于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粗暴地将我往外拖。我挣扎着，怀里的骨灰盒脱手而出。“砰”的一声，黑色的木盒摔在地上，盒盖崩开，灰白色的粉末洒了一地。那是我的弟弟，林舟。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都看着地上的那片狼藉。

傅谨言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他抬起脚，面无表情地从我弟弟的骨灰上，踩了过去。黑色的高级皮鞋，碾过那片灰白。我眼睁睁看着，大脑一片空白，连哭喊都忘了。

就在我被拖到门口时，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看起来柔弱又美丽的女人走了过去。她叫许安安。

她走到傅谨言身边，拿出一方手帕，温柔地蹲下身，想要替他擦拭鞋上沾染的灰。

“谨言哥哥，别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你看，鞋都弄脏了。”她的声音又软又甜，眼神却越过傅谨言的肩膀，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无声的、胜利的炫耀。

第2章我被扔在酒店门外的冷雨里，像一条丧家之犬。年会厅里的音乐和笑声隐约传来，与我的世界隔绝。我爬回去，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用冻僵的手指，将混着尘土的骨灰收拢。

指甲断了，渗出血，我却感觉不到疼。胸口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是傅谨言的司机。“林小姐，傅总让你上车。”我的身体麻木地被塞进后座。车内温暖如春，傅谨言就坐在我对面，他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散发着干净的皂角香。他仿佛刚刚参加完一场愉快的派对，而不是踩碎了一个人的全部信仰。“手弄成这样，想讹我医药费？”他开口，语调平淡。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整整一年的男人。我第一次直播，只有三个观众，他是其中一个。

他说他欣赏我的坚韧，欣赏我为了给弟弟治病，每天只睡四小时的拼劲。

他为我刷了一个又一个“嘉年华”，把我捧上平台第一的位置。他会在我通宵后，叫人送来温热的早餐。他会在我被黑粉攻击时，动用关系封掉对方的账号。

他曾对我说：“晚晚，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那时，我真的以为，他是神明派来拯救我的。我收回视线，声音嘶哑：“傅谨言，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知道刘丽会来我的直播间，知道网上会发生的一切，知道我会被逼到绝路。”他抬眸，黑沉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林晚，做人不能太贪心。我捧你，给你钱，是让你安分守己。你千不该万不该，去碰那件案子。”“那是我弟弟的案子！是我爸爸的案子！”我激动起来。“你弟弟？

”他嗤笑一声，“一个死人而已。你爸爸？一个废物。为了他们，毁掉我给你的一切，值得吗？”“值得？”我重复着这两个字，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在你眼里，人命就是用‘值得’和‘不值得’来衡量的吗？”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声音瞬间温柔下来，是我从未听过的宠溺。“安安，怎么还没睡？……我？我处理一点垃圾。

……别怕，我马上就回来陪你。……好，乖。”挂掉电话，他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面孔。“林晚，我没时间跟你耗。”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在我身上，“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你生日。拿着钱，滚出这个城市，永远别再回来。

”“如果我不呢？”他的眼神骤然变冷。“那你不仅见不到你爸爸，我还会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人间地狱。”车停在市立医院门口。“下车。”他命令道。我没动。

他没了耐心，直接打开车门，将我推了下去。我摔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张银行卡从我怀里滑落，掉进路边的水洼里。车门关上，宾利绝尘而去。我趴在地上，看着那辆车消失在雨幕中。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来自傅谨言的助理。

“林小姐，傅总让我提醒您，许安安小姐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您今晚的行为，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第3章许安安，心脏不好。多熟悉的借口。三年前，我弟弟林舟就是为了救一个突发心脏病的孩子，才被卷入那场车祸。现在，傅谨言又用同样的理由来警告我。我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天亮时，我用公共电话打给我的房东。“王姐，那个……房租我下周就……”“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房东的声音尖锐刻薄，“林晚我告诉你，你那破房子我昨天就租出去了！

你那些垃圾我也全给你扔了！你这种丧门星，别再来沾我的地方，晦气！”电话被挂断。

我握着听筒，站了很久。家，没了。我最后的退路，也没了。我去了银行，查询了傅谨言扔给我的那张卡。里面不是五十万，是五百万。

我看着ATM机上那一长串的零，放声大笑。原来，在傅谨言眼里，我弟弟的命，我爸爸的清白，我全家的尊严，加起来就值五百万。我一分钱没取。

我回到那间已经不属于我的出租屋楼下。我的东西，被子、衣服、书，还有我给弟弟买的、他没来得及穿的毛衣，都堆在垃圾桶旁，被雨水浸泡得看不出原样。

门上泼的红油漆，像干涸的血。上面用黑字写着“杀人犯全家不得好死”。我蹲下身，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我想找到我妈妈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哟，这不是那个大网红吗？

怎么跑来翻垃圾了？没钱吃饭了啊？”几个邻居围了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活该！

心肠那么毒，还想当网红骗钱，遭报应了吧！”“我看她长的有点姿色，实在吃不起饭，就去卖嘛！翻垃圾多丢人啊！”“就她这逼样，一脸晦气，哪个男人敢要啊！

”恶毒的言语像石头一样砸在我身上。我没有理会，只是疯了一样地翻找。终于，我在一个破烂的纸箱底层，找到了那个小小的相框。照片上，年轻的妈妈抱着我和弟弟，笑得温柔。我把相框紧紧抱在怀里，站起身，看着那些曾经对我笑脸相迎，如今却恶语相向的邻居。“你们说完了吗？”我的声音很平静。他们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完了，就滚。”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骇人，他们骂骂咧咧地散开了。我抱着相框，一步步离开这个承载了我所有噩梦的地方。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是傅谨言的。他很快就接了，语气很不耐烦。

“又想干什么？”“傅谨言，”我一字一顿地说，“五百万，就想买断我全家？

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那你想要多少？”他不屑地问。“我不要钱。”我说，“我要你，还有许安安，身败名裂。”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他轻蔑的笑声。

“林晚，你是不是疯了？凭你？”“对，就凭我。”我挂断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们要去清源山墓园，祭奠刘丽的女儿。

傅谨言和许安安都会去。”第4章清源山墓园，阴雨连绵。我站在远处，看着那三个人。

傅谨言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将许安安和刘丽都护在身下。许安安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正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刘丽则靠在傅谨言的另一边，哭得不能自已。他们看起来，才像是一家人。而我，像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老鼠。我攥紧了口袋里那张小小的照片，朝着他们走过去。我的出现，打破了那份虚假的和谐。刘丽第一个发现我，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这个贱人！你还敢来这里！你给我滚！别脏了我女儿轮回的路！”她朝我扑过来，想打我。傅谨言伸手拦住了她，但他的眼神，比刘丽的咒骂更伤人。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麻烦。“林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的耐心也一样。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傅谨言，我最后问你一次，我爸爸，到底在哪？

”许安安柔柔弱弱地躲在傅谨言身后，怯生生地说：“谨言哥哥，我好怕……她这个样子，好像要吃人一样……”傅谨言立刻将许安安护得更紧了，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耐。“你真是阴魂不散。好，你想知道你爸爸在哪，我成全你。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举到我面前。视频画面晃动，光线昏暗，像是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头发花白，衣衫褴褛，浑身脏污。

他抱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是我……是我撞的……我认罪，我认罪……”尽管他瘦得脱了相，尽管他神志不清，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我的爸爸。我失踪了整整三年的爸爸。我的血，一瞬间凉透了。我冲过去想抢他的手机，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傅谨言轻易地躲开，将手机收了起来。“看清楚了？”他冷酷地宣布，“你爸爸，三年前交通肇事后畏罪潜逃，前段时间被捕归案，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他是个杀人犯，现在在监狱里，那是他应得的下场。你满意了？”满意？我怎么可能满意！

视频里的爸爸，眼神涣散，状态明显不对！“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我嘶吼着，“他不是这样的！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我们只是让他想起了他犯下的罪行而已。

”傅公子的声音轻描淡写，却残忍至极。他删掉了那段视频。

“这是你唯一一次见到他的机会。”说完，他揽着许安安，转身就要离开。“现在，带着你的问题，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与我擦肩而过的许安安，突然停下脚步。她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轻轻地说：“姐姐，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那个好弟弟，是为了救什么心脏病小孩才死的吧？

”“他啊，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呢。”第5章许安安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混沌的脑海里炸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一直以为，弟弟林舟是为了救一个突发心脏病的孩子，才被牵连进车祸。这是当初警方给出的结论，也是傅谨言找来的律师告诉我的“事实”。我从未怀疑过。可如果许安安说的是真的，那整件事的性质就全变了。我被傅谨言的人扔在墓园门口，大雨将我浇得湿透。我没有哭，也没有崩溃。那句淬了毒的耳语，反而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我不能倒下。

我去了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网吧，要了一个包间。我没有去查三年前那场被定性的车祸，那只会是徒劳。我开始搜索傅谨言，许安安，以及傅氏集团三年前所有的公开信息。傅谨言，傅氏集团最年轻的继承人，手段狠辣，商业奇才。许安安，著名舞蹈家，清纯玉女，据传是傅谨言的青梅竹马，心上人。一条不起眼的小道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三年前，傅氏集团承建的“滨江一号”项目，因“建材质量风波”停工数月，后不了了之。

我点开那条新闻，时间，恰好就在我弟弟出车祸的前一周。报道语焉不详，只说有内部员工举报工程使用劣质钢材，存在巨大安全隐患，但后续调查结果并未公布，举报人也销声匿迹。我的心脏狂跳起来。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巧合。

我注册了一个加密邮箱，试着给当初报道此事的一位财经记者发了一封邮件。您好，关于三年前滨江一号的项目，我想知道更多内情，这关系到一条人命。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子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这封邮件会不会有回复，我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赌徒，压上了我仅剩的全部。不知过了多久，电脑发出一声轻响。

我猛地睁开眼。是一封回信，来自一个匿名邮箱。不是我联系的那个记者。邮件内容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