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吧。"当李向南把离婚协议书推到我面前时，我竟然笑了。前世为了这个男人我卑微了二十年，换来的却是一纸休书。重活一世，老娘终于可以潇洒说再见了！

"沈晚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向南坐在对面，军装笔挺，眉眼间带着不耐烦。他手指轻敲着桌面，那份离婚协议书就放在我们之间。

我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90年的这个冬日，雪花正纷纷扬扬地落着。客厅里开着暖气，但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前世的今天，我哭着求他，跪着求他，甚至以死相逼，可最终还是在这份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然后呢？

然后我净身出户，带着女儿苏娅在京城的胡同里租了间小屋，做针线活维持生计。看着李向南和白月光秦雨柔恩爱出双入对，而我女儿因为营养不良瘦得皮包骨头。

更可笑的是，二十年后李向南飞黄腾达成了将军，而我却在工地上搬砖时被钢筋砸死。临死前还听工友说，李将军的原配夫人秦雨柔因为难产去世了，他正在寻找前妻想要复合。

呵，想要复合？

我拿起钢笔，在离婚协议书上刷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我签。"

李向南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这次我会这么痛快，前几天他提离婚的时候，我还哭着闹着不肯答应。

"你...你真的签了？"他拿起协议书，看着上面工整的"沈晚星"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怎么，你后悔了？"我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李向南，这可是你求着我签的。"

他皱起眉头："沈晚星，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反常？我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花。前世我傻，以为爱情可以感天动地，以为我的眼泪可以挽回他的心。但现在我明白了，男人说不爱了，就是真的不爱了。

与其苦苦纠缠，不如潇洒转身。

"没什么反常的，只是想明白了。"我转过身看着他，"既然你心里有别人，我又何必死皮赖脸地缠着你？"

李向南的脸色变了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走到他面前，"秦雨柔从苏联回国了是吧？你的初恋情人，你的白月光。为了她，你可以不要妻子，不要女儿。"

他猛地站起身："沈晚星，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冷笑，"李向南，别把我当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加班到很晚？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机场接过谁？"

李向南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没想到我竟然知道这些。

前世的我确实不知道，但重生后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秦雨柔就是在这个时候从苏联回国的，而且直接住进了李向南在部队的宿舍里。

"既然你都知道了..."他咬了咬牙，"那我也不瞒你了。是，雨柔回来了。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我拍手叫好，"太好了，那恭喜你们啊。正好我也不想再演这出戏了。"

李向南彻底懵了："演戏？什么演戏？"

我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李向南，你以为我这三年真的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我告诉你，我也是在演戏。我演一个痴情的妻子，演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但其实我早就厌倦了。"

这当然是假话，前世的我确实深爱着他。但现在说出这样的话，看到他脸上的震惊表情，我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让你也尝尝被背叛的感觉！

"你在撒谎。"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沈晚星，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挣开他的手："我是什么样的人，李向南，你了解过吗？你只知道我是沈家的大小姐，只知道我能给你的仕途带来帮助。但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他愣住了，确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为你的前程铺路的工具。现在工具没用了，你就想扔掉，换一个新的。"

我继续收拾着东西，将几件换洗衣服装进行李箱里。

"沈晚星，我们好好谈谈。"李向南的声音有些急促，"你不能这样就走了，苏娅怎么办？她还这么小。"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他："苏娅我会带走。"

"不行！"他断然拒绝，"她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我笑了："李向南，你现在想起她是你女儿了？这三年来，你陪过她几次？给她讲过几个故事？你甚至连她最喜欢的玩具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却说不出话来。

确实，这三年来他忙于工作，忙于应酬，对女儿的关心少得可怜。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苏娅，他更像是一个甩手掌柜。

"而且，"我继续说道，"你马上就要有新的家庭了，苏娅跟着我，对大家都好。"

门外传来小脚步声，三岁的苏娅推门跑了进来："妈妈，你们在吵架吗？"

小丫头长得很漂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但此刻脸上带着不安的神色。

我蹲下身抱住她："宝贝，妈妈没有吵架，妈妈要带你去奶奶家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苏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向南，点了点头："好的，妈妈。"

李向南看着我们母女俩，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前世的我记得，他当时说要孩子的抚养权，但其实根本没有精力照顾，最后还是让我带走了苏娅。

只不过前世我是哭着带走的，而这一世，我要昂首挺胸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