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说有缘之人能替我挡雷劫，于是我撒谎骗郎君与我成亲。玩兴一过我后悔了，又突发奇想与阎王开赌，却没想到郎君把自己赌死了。可我真的想放他生路呀。哦，忘了说，我压自己生。he1青石坡是个晒太阳绝佳的好地方，我懒洋洋眯着眼化着原型趴在一块石头上。六根蓬松的尾巴恣意地舒展，天底下没有比晒太阳更舒服的事情了。只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再不多时，我的雷劫要来了。

奶奶说，这是成神的必经之路。可我业荒于嬉，是整个青丘最不思进取的狐狸。。

大家在替我着急，包括阎王。他在还是人的时候被我救过一次，于是我们算有了些交情。

前天他传音来告诉我，不日我将遇到一个能替我挡下雷劫的人，只要将祸水东引，我就能继续安生度日。我虽然爱骗人，却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于是我躲到人烟罕至的青石坡，这里路陡景差，遇上凡人的概率几乎为零。阿嚏！谁在碰我尾巴！我恼怒地收回尾巴尖，睁开一双竖眼金瞳，恶狠狠地扭头一瞪。只见来人一双上挑狐狸眼，却又是眉压眼，少了勾人多了锋利。我当是哪个不懂事的旁支小孩刚化形，并不搭理，支起一条尾巴抖了抖。

“你在这里很危险。”沙哑的、温和的，如同清泉击旧玉的声音。他好像没有恶意。

我撑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他。他穿着一件绣满蓝色花纹的白色外衣，广袖里衣是更深的靛青，左肩有条红色搭带，连接右侧衣襟。他看起来很年轻，却是少白头，棕色与白色相间，银冠半束发，唯一的饰品是贯穿耳钉固定在耳畔的蓝金长羽发饰。

“你过来点，我带你回去。”他俯身跪坐在我不远处的石头上，向我伸出一双手。我想不通，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挪过去了。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却有与表面身份不同的粗糙。他将我小心地抱在怀里，我枕在他的手臂上，嗅到淡淡的药材味。嘶！他的环佩勾到我的毛了！我叫了一声，他手臂一紧，立刻垂眸一看，然后仔细地取下叮叮当当的环佩捏在手心。“抱歉。”他十分诚恳地道歉。他步履稳健，不疾不徐。我盯着他的蓝眼睛兀自想，阎王说的人是他吗？无所谓。

2青石坡实际上是青石崖，我不知道他怎么抱着我下的山，等我懒洋洋从酣睡中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处破庙的垫子上了。我的视野被两张极为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脸占据。“哥，你采药怎么捡了只狐狸回来？”这是另一个更年轻活泼的音色。“我没有找到石蕊花。

”蓝衣男子给我倒了碗清水，推到我的面前，“它的位置太危险了。”“哥，那你的伤怎么办？”“无碍。”我没有喝水，我平时都喝专人采集的晨露，怎么看得上这只磕破碗沿里的不明液体呢？我淡淡睨着眼扫视蓝衣男子极淡的唇色，不为所动。“咱们的盘缠要用光了，不如今夜就住这吧？”他的弟弟面露苦色地提议。

这破庙显然既不遮风也不挡雨，据我所知原来的守护神早就走了，现在占领的是个鼠妖。

“也好，明日伤大概就好了。”他捂着腹部答。“要不然我去把这只畜生卖了，看这油光水亮的皮毛，定能卖个好价钱！”那双冒着光的眼睛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在心里嗤笑。要不要让鼠妖滚过来？“不可！”蓝衣男子居然语气严肃，他喝止了弟弟的念头，“我既然救它，就不会害它。”红衣男子失望作罢，说自己出去打猎了。夜晚他们在庙外支起火堆，烤了两张看不出颜色的饼，另红衣男子细细地处理一只还没我尾巴大的鸟。我恹恹地蜷缩在火光旁，心想阎王到底是不是在骗我。但毕竟那天他只告诉我有缘人长得很好看。“抱歉，只有这些给你吃。”蓝衣男子撕了半张饼放在我面前，又将他那一份的烤肉都放在我的面前。

我有些惊讶，但说实话我看不上，也用不着。他的脸在火光下显得气色更差，冷白的脸上唇角向下，明明生着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脸，眉目却温和。“真的对不起。

”他再次道歉。“哥，你说话它听不懂的。”他弟弟啃得满嘴油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将食物往他那边推了一爪子的距离。“给我吃吗？”我点了下头，跑回了垫子里窝着。

再等等。3是夜，电闪雷鸣。我被轰隆隆的雷声惊醒，烦躁至极。

他们兄弟二人合衣分别靠着一根柱子休息，现在也都醒了。破庙顶上不堪一击，几处都被瓢泼大雨砸穿直落，我跳来跳去，被蓝衣男子一把搂在怀里，他拿淡淡药香的衣袖盖拢住我的身体，带着我盘腿坐在神像背后。

丝丝缕缕的水汽被风从缝隙里带进来，原先干燥的空气被洇湿。我却没有沾到一滴不洁的雨。

他的怀抱跟手掌一样温暖，有节奏地轻拍我的背，似乎在安抚。泥土的腥味被激扬，我使劲将药味吸进鼻子里，突然在他明显异常的体温下回神。那是血的腥味。

我的眼睛在衣袖下发光，我强压下嗜血的本性，逼灵魂脱离肉身飞出破庙。“鼠妖，滚出来。

”话音刚落，面容狰狞的鼠妖蹭地从地洞里冒出来，用难听的声音恭敬道：“姑奶奶有何吩咐？”虽然我学艺不精，但好歹身份够用。

“谁给你的胆子吓他？”“他？”鼠妖眼睛咕噜一转，“您说这对兄弟吗？

小人只是按规矩逼他们给我供香火而已，拜神求愿，我自然会停雨。”不，他不会求。

我笃定地往远处一督，穿透的视野无惧阻碍，只见那人戴着斗笠，一手按伤，一手抱狐，除了脸色更加苍白外没有丝毫求神的想法。我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个弧度。

“您的意思是……”鼠妖小心地掀起眼皮揣摩我的心意，“我立刻停雨。”“不。

”我露出神秘的笑。“雨不够大。”4雷阵雨整整下了一夜，兄弟二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后半夜我感觉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原来的是他的衣服吸了水。他脸色不正常地潮红，嘴唇却有了几分血色。“哥，你快把衣服脱了！

”他的弟弟上手扯开了他层层叠叠的外衣和里衣，露出精壮的身材，腰腹处绑带紧紧勒住，淡粉色的血迹印在白布上。我的耳朵因为兴奋而颤抖，他毫无知觉却又十分大胆地抚摸我的脊背。这次没有遮挡我。我眯了眯眼。

“等雨停了你就走吧。”他的声音更干哑了。像玉石失去了光泽，我没来由地有些难过。

我的表情像是在问“为什么？”所以他平和地笑了一下：“抱歉，我们无法给你很好的照顾。

”说点不知道的。我不理解：其实我可以照顾你。只要你做我的替身。我绕到贡台，嫌弃地扫了几眼那些就要烂掉的瓜果和发霉的糕点，在香炉旁做了几下心理准备才叼起一根看着最干净的香，递到他张开的手心里。

“你想让我求神吗？”他苦笑了下，“不，我不信神佛。

”他弟弟在旁边捣着一团深色的草药，头一回介入我和他这场诡异的交流中。

“若是神佛有眼，怎么会叫母亲和父亲被奸人所害，留下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原来如此。我默不作声伸出一条雪白蓬松的尾巴放在他的手心，示以安慰。他抿唇微笑，从善如流地捋了一把，然后将他收起来的那枚飞羽佩系在我的尾巴上。5晨曦微亮，我在他们浅眠时离开。我手里掂着那块玉佩，化了人形不遮不掩地去了地府。

“你说的那人有什么特征？”我将青色的飞羽佩拍在阎王书案上，漫不经心地问。

“早亡的父母、糟心的弟弟、破碎的家和苦苦支撑门庭的他。”阎王板着一张马脸淡声道。

我听罢点点头：“嗯，是他。”咔嚓——我疑惑地看向阎王指尖折成两段的笔，他停下工作，语气不明。“你确定？”“不知道，可能是吧。”我无所谓地夺过他手里的生死簿，随意翻阅两下。“你想清楚，若错过了真的，以你的修为，会被雷劫劈死。”阎王提醒我。

“原来他叫燕翀。”我莞尔笑着念出他的名字。6第二次相遇是我找的他。

热闹的街市上只有我戴着半透明的脸帘，直勾勾地盯着那对卖艺的兄弟看。他还是那身衣服，拘谨地配合胞弟。“下面请欣赏百步穿杨。”我惊讶于他看似文臣的体格，一把细腰上居然有能够拉开及人高大弓的手臂。是货真价实的弓，我扫一眼便知。

燕翀利落地搭箭、张弓、瞄准、松手。啪嗒——一只翠鸟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他的弟弟拿着只碗面不改色走了一圈，而燕翀在铜板与瓷碗的碰撞声中逾渐羞赧。我耐心地等他们卖艺结束。夕阳西下，我叫住了收东西的燕翀。“公子。”他的身形几不可察地一顿，却又在下一瞬继续不以为意地收拾包裹。我高了一点声又叫：“这位拉弓的公子请留步。

”燕翀这才缓慢地转过身，惑又礼貌地询问：“请问你有……”他礼貌避开的眼神恰好落在我故意系在腰间的飞羽佩上，他语气陡然从淡漠从容转向惊讶。“抱歉，方便问一下这块玉佩的出处吗？

”“我于昨日采药，意外遇到一只重伤的白狐，它将这枚玉佩衔至我的手心，我便收下了。

”我坦然极了。燕翀脸色一变，好看的眉眼紧紧皱作一团，深色的瞳孔震颤了一下，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问道：“它……还好吗？”“没救活，我安葬了。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但他没有发现我的瞳孔里闪烁着一圈浅金色的光圈。

燕翀神情悲伤地闭了下眼睛，然后十分尊重地向我行了一礼。“多谢姑娘解惑。

”我明知故问：“莫非公子与那畜生相识？”燕翀摇头：“白狐有灵，是我的强求害了它。

”我挑眉不语。燕翎在他身后催促，同时好奇地把视线投过来。“抱歉，方才打断了姑娘，是有什么事吗？”“噢，没什么，想找你与我成婚。”“什么？！”“哈哈，非也。

”燕翀被我逗得脸色霎那间腾起红色，我笑弯了眼，“这位公子，我观你脸色苍白，似有伤在身，恰巧我是街上回春堂的医师，想问你是否需要石蕊花？

”我向他举起手中一把晶莹剔透的花束。燕翀果然又被惊到了。真有意思。

但他的心动只存在了短短一瞬，随即被更深的羞赧和感激所代替。“多谢医师，只不过某囊中羞涩，买不起这石蕊花。”他过分认真的模样逗得我在帘下始终挂着笑意。

“无妨，今日丰收。”我坦荡地利用视力优势瞟了眼他们的瓷碗，“只要一贯。

”燕翎的眼睛一瞬间发光，他连忙弯腰将那碗里的所有钱都抓在手心，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要递给我。我后退一步避开，笑道：“请二位公子随我回馆，也好处理伤势。”燕翀难辞热情，只好再对我行礼。7我不过几日未见他，燕翀的伤怎么更重了。“公子你这是怎么伤的？”我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将绷带扯开，上面粘着些许血肉脓血，疼得燕翀浑身颤栗，却不吭一声。我在心里哼了一声。“不慎。

”他苍白的薄唇挤出这两个字。“剑伤。”我看着他的眼睛，带了点了然的笑意打量了一下他的世家公子穿着，意味不明。燕翀下意识拢起衣襟，将大面积暴露的胸腹挡住，我拉住他的手腕。“公子，我还没上药。

”燕翀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沉默地又拉开。我低笑着为他抹上药膏，石蕊花是治伤灵药不假，但其实也只能止血消炎，是我给它注入了疗伤神力而已。“感觉如何？”我模仿医师。

“好多了，多谢姑……医师。”燕翀正色道谢。我心道那是自然，再不多说两句话伤就要好了。燕翀欲将他那串叮叮当当作为医药费给我：“医师，我知晓这石蕊花生于高山崖壁之上，得来并不容易，某只有这些了，希望你莫要嫌弃。

”我默不作声地想了想，突然作出垂眸欲泣的模样。燕翀蹭地站起来，既慌乱又迷茫。

“姑娘这是怎么了？”“不瞒公子，小女违抗父亲意愿学了医，他就给我定了我并不喜欢的亲事，其实白天那句并非玩笑话。”我抬起一双楚楚可人的泪眼，满怀希冀地望向燕翀。燕翀闻言似是与我同愤，微微握拳：“令尊怎能如此？

女子从医有何不可？”他忽然怔住，而我气定神闲。“公子可娶妻？”“我……未曾。

”“你我结亲，如何？”我将飞羽佩绕在指尖，“你看我们如此有缘。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后被更深的黯淡所取代。“某父母早亡，一路逃亡，实乃不祥之人，姑娘仁心，某不敢拖累。”我盯着他垂下的眼，边靠近他边轻声问他。

“是不敢，还是不想？”“某一无所有，实在……”他的自贬声戛然而止。

因为我勾住他的脖子往前一带，两张唇轻碰，如同蜻蜓点荷。“无妨，我允许你以身相许。

”我笑意盈盈。8燕翀成了我的未婚夫。即便燕翎有再多的惊诧和质疑，燕翀都满脸绯色地咬定他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娶。我在一旁默默看他们兄弟吵架。哦，是燕翎单方面吵燕翀。我有点看不下去，这兄长成亲关这弟弟什么事？“哎，弟弟，我说……”“奸人未寻，你我事业未立，你怎么能……”燕翎搬出父母来骂燕翀，情绪激动地竟然推了我一把。眼看着我就要撞到桌案，燕翀眼疾手快扶住了我的腰，然后立刻如触电般缩回手，他低声在我身后关心。“没事吧？”我轻轻摇头。

燕翀挨了半个时辰咄咄逼人的质询后第一次回应燕翎。“你不要伤她。

”燕翎气得瞪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迷惑人心的妖女。好吧，我确实是。

燕翎夺门而出之后，燕翀高大的身形忽然矮了一截，愧疚似化形追了出去。“夫君，我腰疼。

”我轻声撇嘴。燕翀耳尖像是被火燎一般着了起来，他狼狈地纠正：“我们还不是……”“那你要悔婚吗？”我沉了脸色，他立刻紧张起来。

这种古板就是重诺。“是我轻薄了姑娘，若姑娘不弃，我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那好，替我揉揉腰。”我眨了下眼睛，“你弟刚才推我了。”燕翀满脸愧疚，脸色复杂，我猜他想说不合礼法。我干脆拉住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后腰。燕翀手掌真大，几乎一掌遮全腰，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手指轻动，用掌心的温热隔着衣衫替我按摩。

他既不好意思，却又不敢躲。我不喊停他就真的不停。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转过脸趁他不注意在脸颊上亲了一口。他顿住了。很薄的脸皮，皮下无肉，我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我把他往后一推，他双臂向后撑在桌上，不明所以。

我看着他眼下的一圈青白发呆，燕翀却不知哪来的敏感，在我靠近他的时候，他瑟缩着退后了，脸上挂着惨淡的笑。他似乎想开口用语言推开我，但是没有，只能不断用尖刀刺向自己摇摇欲坠的自尊。“我很难看。”他偏开漂亮的眼睛，神色低落。

我将这一幕捕捉，心想不能逗过头了。于是我淡声命令。“别躲。

”我俯身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手指摸着他瘦削的脸，凑近他。一枚吻落在他微张的唇上，他一动不敢动，我笑的气音喷在那张唇上。“抱我。”他像我的人偶一样，十分听话地将右手环住我的背。我满意地继续加深这个吻，当我掀起眼皮看他神情的时候，竟然在害羞、无奈、服从之外看到了他一丝迷离的怔愣。燕翀的手掌不自觉地轻抚，我仿佛能感受他的心跳。咚！咚！咚！我餍足地在他嘴角咬了一口，丝丝血迹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明艳。他不知所措地看我爬起来。“抱歉，我下次注意。

”我坦然地道歉。9自那日之后我便把街市“凭空出现”的回春堂交给燕翀打理，燕翎闹了几日脾气后留书一封独自上路。我看得出来燕翀的强颜欢笑。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我的替罚者呀。雷劫降至，我的身体也有了感应，时不时就发起高烧。

又是一日头疼脑热，我心情不好，让燕翀不要打扰。寝居外，我隐约听到他犹豫的脚步声。

片刻后，燕翀一边念着非礼勿视一边猫猫祟祟地进了寝居。我只留了一盏油灯，灯影昏黄，锦衾照起一个微薄的弧度。燕翀收着脚步走过来，长指微微挑开帐帘，将身子侧了进来，落座床沿。床头放着一碗清晨燕翀煮的药，我没有喝。像风寒，实则不然。

我的肉体泛起一阵阵的钝痛，我很想化作原型，不自觉地眉头紧锁，唇色苍白。

燕翀压低声音：“对不住了。”随后伸手将我的眉头抚平，又拿过一旁的茶盏，舀出一勺清冽的蜂蜜水，微微润湿我将要皲裂的唇。微凉的水在此刻对我非常有吸引力，我顺从地将汤匙里的蜜水饮尽。燕翀吓了一瞬，“原来你醒了。

”“从你在门外犹豫的时候我就醒了。”我掀起眼皮笑了，随后被燕翀扶着坐起身来。

“我吵到你了。”“并未，多谢你的水。”燕翀又一勺一勺舀着蜂蜜水，慢慢喂给我。

“慢点喝。今日来了八位客人，卖出去白芷三钱、黄……”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大半被子滑下身，露出雪白的中衣。“停，我不想听。”华发披散肩头，脖子都红了燕翀不敢看，生生偏头盯着窗边的一盆绿植。他红着耳根抬头望天，“抱歉，我忘了你身体不舒服。”“我好热，你手凉，让我抱一会。”说罢我拉过他的衣襟，往榻里一扯，燕翀手中的茶盏滑落，碎了一地。他被裹进锦被里，我把人按在身下，跨坐在他的腰上。“白姑娘，不可白日宣淫……”他有些惊讶。“若是不愿意，你可以推开我。”我垂眸睨他，手里捏着他腰间的衣带，挑眉示意。“不说话吗？

那我当你愿意了。”我喜欢看他的脸一寸一寸爬染上红晕，手上动作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