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拂过尚书府朱红的门楣。晴儿跪在雕花回廊下，听着上头嫡小姐的吩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晴儿，你自小跟着我，我也舍不得你。可将军府那尊佛，总得有人 去探探底。” 嫡小姐孟瑶华指尖划过檀木案几上的茶盏，笑意淡淡，“世人 都说将军不近女色，府里送去的姑娘没一个完好出来的…… 你向来机灵，若能探清虚实，也算大功一件。”晴儿垂眸，掩去眼底的惶然：“是，小姐。” 她知道，这不是 “舍不得”，是嫡小姐要把她当作棋子，丢进那深不可测的将军府。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角门时，暮色正浓。晴儿被嬷嬷拽着下了车，抬眸便见朱墙高院在暮色中森然矗立，檐角铜铃被风撞得轻响，像催命的符。“姑娘，进去吧。” 嬷嬷推着她，语气里带着不耐。晴儿攥紧包袱，迈进那道朱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似是碾碎了她所有退路。将军府的偏院静得怕人，唯有烛火在风里颤巍巍的。晴儿坐在绣凳上，听着外头更夫打更的声音，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听闻将军残暴，但凡近身的姑娘，没一个能完好……” 同屋的丫鬟翠儿压低声音，眼尾扫过晴儿，“你说，咱们能活着出去吗？”晴儿攥紧帕子，帕子上绣的并蒂莲被揉得皱巴巴：“既来之，则安之。” 可她声音发颤，连自己都骗不过。

次日，晴儿被唤去前院奉茶。穿过九曲回廊时，她远远瞧见一道玄色身影—— 那是将军陆鸣。他身披鎏金铠甲，眉眼如刀刻般冷峻，端的是不怒自威。晴儿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忙低头敛去神色。奉茶时，她指尖发抖，茶盏险些跌落。抬眸间，却撞见陆鸣幽深的目光，似要将她看穿。“退下吧。

” 陆鸣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晴儿如蒙大赦，匆匆退下，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三日后，嬷嬷突然闯进偏院，目光在晴儿身上逡巡：“姑娘倒是好福气，竟能在将军跟前全身而退。

” 话里带刺，晴儿却松了口气 —— 她竟打破了 “将军残暴” 的传言？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嬷嬷已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这避子汤是小姐赏的，姑娘趁热喝了。

” 晴儿攥紧衣袖，看着那碗药，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姑娘莫要妄图母凭子贵，将军身边，轮不到你攀附。” 嬷嬷冷笑。晴儿仰头将药灌下，苦涩蔓延至心肺。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果然，当晚嬷嬷便以 “怕将军沾上污秽” 为由，拿着藤条要打她腹部五十下。

“光靠灌药哪够稳妥？击腹五十，才能万无一失。” 嬷嬷的笑里带着狠劲。藤条落在身上，每一下都像要把魂魄抽走。晴儿咬破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她明白，在这将军府，她只是蝼蚁，生死荣辱皆由人拿捏。那夜，晴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却因思念家中妹妹，强撑着起身去院子里透气。月光如霜，她抱着灯笼，脚步虚浮，在回廊转角，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深更半夜，你究竟想要探查什么？” 陆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晴儿惊惶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烛火在他眸中跳动，映得那抹冷峻竟也柔和了几分。

晴儿慌乱后退：“奴婢…… 奴婢只是想透透气。” 陆鸣瞥见她脸上的泪痕，眉峰微蹙，却没再追问。他抬手，将晴儿的灯笼拨亮些：“以后若怕黑，便把府里灯笼都点亮。

” 说罢，竟亲自送她回了偏院。晴儿坐在榻上，摸着被陆鸣拨亮的灯笼，心跳如鼓。

她不懂，那个传言中残暴的将军，为何会对她露出这般隐晦的温柔？情丝如蛛丝，在这暗夜悄然缠上了她的心头。自那夜后，陆鸣似是对晴儿多了份关注。他会在晴儿奉茶时，不经意问起她家乡的趣事；会在她被嬷嬷刁难时，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府里流言纷起，都说将军竟对一个试婚丫鬟上了心。晴儿却不敢当真，她记得自己的身份 —— 是尚书府送来的棋子，是将军府里低贱的丫鬟。

可陆鸣看她时那柔和的目光，又让她忍不住心动。一日，陆鸣征战归来，浑身浴血。

晴儿被唤去伺候更衣，指尖触到他铠甲下的伤口，惊得倒抽冷气。“别怕。

” 陆鸣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这颗心，还跳得很。” 晴儿脸涨得通红，却鬼使神差地没抽回手。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传言都是假的，眼前的将军，是会把温柔给她的人。可甜蜜总是短暂。尚书府的嫡小姐孟瑶华突然造访将军府，指名要见晴儿。“晴儿，试婚也有段时日了，你该回府复命了。” 孟瑶华笑得温婉，可眼底的冷意让晴儿心惊。回府那日，晴儿被孟瑶华堵在角门。“你在将军府这些日子，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瑶华把玩着护甲，“我给你指条明路，你若肯说将军坏话，我便放你妹妹一条生路 —— 你妹妹那痨病，可拖不得。”晴儿如坠冰窟，她知道孟瑶华向来心狠手辣。可让她污蔑陆鸣，她做不到 。“小姐，奴婢没什么可说的。

”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决绝。孟瑶华脸色一沉：“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你妹妹 的病，便自生自灭吧。” 说罢，甩袖而去。晴儿瘫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 她该如何是好？三日后，晴儿收到噩耗：妹妹燕儿没了。

那是个明媚如春日的姑娘，却被病痛与孟瑶华的狠辣折磨至死。晴儿抱着妹妹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燕儿，姐姐带你去看桃花…… 你最爱的桃花……” 晴儿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孟瑶华站在一旁，笑得冰冷：“你妹妹没这福气了。你若识趣，便离将军远点，否则……”晴儿抬头，眼底满是恨意：“孟瑶华，我与你不共戴天！” 她抓起一旁的簪子，朝着孟瑶华刺去。可她一介弱女子，哪是孟瑶华的对手？很快被拦下，重重摔在地上。

孟瑶华居高临下：“你以为将军会为你出头？他不过是新鲜劲过了。你，什么都不是。

” 说罢，命人将晴儿拖下去，乱棍打晕。晴儿再次醒来，是在将军府的床榻上。

陆鸣坐在床边，眸中满是痛色：“为何不告诉我？你妹妹的事，我若早知晓……”晴儿别过脸：“告诉将军又如何？我只是尚书府的丫鬟，是您府里的试婚工具。您的温柔，我要不起。” 话虽如此，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陆鸣握住她的手：“我知你身世坎坷，可我对你的心意不假。给我时间，我定能护你与妹妹周全。” 晴儿抬头，对上他诚挚的目光，心中的防线，在这一刻悄然崩塌。可孟瑶华怎会善罢甘休？她很快联合尚书府，向将军府施压，要求陆鸣把晴儿交出去。陆鸣冷笑：“晴儿是我将军府的人，谁敢动她？” 一场风暴，即将在将军府与尚书府之间掀起。陆鸣将晴儿护在身后，目光如刀剐向孟瑶华：“回去 是我陆鸣的人，别说是尚书府，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动她分毫！”孟瑶华被他的威慑震得后退半步，却仍强撑着尖笑：“将军莫要为了个卑贱丫鬟，与尚书府撕破脸。您征战沙场，可少不了我爹的粮草支持。”陆鸣抚上腰间佩剑，鎏金剑鞘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本将军的粮草，还轮不到 尚书 府指手画脚。

孟小姐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说罢，他猛地抽出佩剑，剑刃擦着孟瑶华耳际钉入廊柱，木屑 飞溅间，孟瑶华尖叫着跌坐在地。晴儿躲在陆鸣身后，指尖掐 进掌心。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鸣—— 杀伐果决，锋芒毕露，全不是平日里对她柔和浅笑的模样。可正是 这份 锋芒，让她心头涌起久违的安全感，好似只要 有他在，天塌下来 也能扛住。孟瑶华被吓得面无人 色，狼狈地被丫鬟搀 着逃离将军府。陆鸣收剑入鞘，转身握住晴儿发颤的手：“别怕，有我在。

” 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红绳，那是晴儿妹妹燕儿生前给她的信物，“你妹妹的仇，我定会帮你报。”晴儿望着 他眸中翻涌的心疼 与决意，喉间像塞了团浸满苦水的棉絮，连句 “谢谢” 都哽咽得支离破碎。自那日后，陆鸣似是怕晴儿再受委屈，特意拨了个伶俐丫鬟伺候她，还明令禁止孟瑶华踏入将军府。

晴儿暂居的院落添了好些新栽的桃花，粉瓣扑簌簌落在她窗前，恍惚间，她总能想起妹妹燕儿笑着说 “姐姐，桃花开了，春天就来了” 的模样。夜里，陆鸣处理完军务，常来陪晴儿坐会儿。有时是给她讲边疆的猎狼趣事，有时只是静静看她绣荷包。晴儿绣得认真，针脚却总歪歪扭扭—— 她满心满眼都是身侧人，哪还有心思顾得上绣活？“这荷包绣得丑，将军莫要笑话。” 晴儿红着脸要藏，却被陆鸣握住手腕。他指腹碾过她指尖因刺绣磨出的薄茧，嗓音低哑：“在我眼里，这是世上最漂亮的荷包。” 说罢，竟真把那歪歪扭扭的荷包收进了衣襟，紧贴着心口的位置。晴儿心跳如擂鼓，垂眸时，陆鸣突然俯身，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等我处理完手头事，便向皇上求一道旨意，许你自由身，再光明正大 大娶你。”晴儿望着他眼中跳动的烛火，只觉胸腔 里像住进了只振翅的蝴蝶，连 呼吸都变得又轻又烫。她终于敢奢望，这深宅大院 里，真能有属于她的春天。

可孟瑶华怎会轻易放过？她回府后，哭哭啼啼向父亲告状，说陆鸣为了个丫鬟羞辱她。

尚书孟怀义拍案而起：“陆鸣这是翅膀硬了！他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敢不把我尚书府放在眼里？”一旁师爷献策：“大人，陆鸣征战需粮草，您掐住他的粮草命脉，他不得不服软。再者…… 那晴儿既是试婚丫鬟，您大可宣扬她 ‘不洁’，坏了将军府名声，看陆鸣还怎么护着她！”孟怀义眯起眼，阴恻恻一笑：“好计！就这么办。”几日后，京城里流言四起，说将军府的试婚丫鬟晴儿 “不知检点，勾引将军”，还编排她在尚书府时就 “与人私通”。流言像长了翅膀，传得沸沸扬扬。陆鸣听闻后，怒得掀翻了书房的檀木桌。他当即命人张贴布告辟谣，可流言如野火，扑灭一处又起一处。

更棘手的是，边疆急报传来—— 粮草运输受阻，似是有人暗中使绊子。

晴儿得知流言与粮草之事，心像被浸在冰水里。她跪在陆鸣书房外，求见他。“将军，是我连累了您。” 晴儿泣不成声，“您放我走吧，别为了我，误了军国大事。

”陆鸣打开门，将她拽进怀里：“胡说什么？我护你，从不是因为愧疚或怜悯，是真心实意想与你过下半辈子。粮草之事，我自会解决，你只需信我。”晴儿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泪打湿了他前襟：“我信您…… 可我怕，怕这世上容不下我们。

”陆鸣抚着她的背，像哄孩子般轻声：“别怕，天塌下来，我顶着。” 那一刻，晴儿觉得，哪怕前路荆棘满布，只要身边是他，她便敢走下去。陆鸣雷厉风行，一边派暗卫彻查粮草被劫之事，一边进宫向皇帝禀明流言真相。皇帝念及陆鸣战功赫赫，且查明确有尚书府打压之意，便下了道旨意—— 既晴儿与陆鸣情投意合，便赐晴儿自由身，许她以良妾身份入将军府。旨意下达那日，晴儿跪在地上，听着宣旨太监的声音，泪如雨下。

她终于不再是任人拿捏的丫鬟，终于…… 能光明正大站在陆鸣身边。可孟怀义怎肯罢休？

他暗中买通刺客，趁晴儿去寺庙祈福时行刺。所幸陆鸣不放心，派了亲信护着，刺客被当场拿下。审讯后得知是孟怀义指使，陆鸣怒发冲冠，进宫面圣。

皇帝也恼了孟怀义的阴毒，下旨斥责尚书府，还了晴儿清白。孟怀义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再没力气找晴儿麻烦。一场风波暂歇，将军府恢复了往日宁静。晴儿的院落里，桃花开得正盛，陆鸣陪她坐在廊下，看蝴蝶绕着花枝飞。“等过了这阵，我带你去边疆看草原，那里的野花比这还多。” 陆鸣替她拢了拢披风，“还有猎狼、骑马…… 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晴儿笑着点头，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指尖：“好。可我也想绣些荷包，给边疆的战士们，算我…… 谢谢你护家国平安。”陆鸣望着她眼中的星光，喉间发紧，偏过头轻咳一声：“那我教你骑马，你教我绣花，公平得很。”两人相视而笑，风卷着桃花瓣落在他们发间。可他们不知道，孟瑶华在暗处盯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 她绝不会让晴儿好过！陆鸣听闻孟瑶华余党仍在暗处蠢蠢欲动，特意挑了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带晴儿启程去边疆。马车碾过青石板 路，溅起细碎水花，晴儿掀开车帘，看雨幕中逐渐远去的将军府，心口像坠了块暖玉—— 那座困住她半生的牢笼，终于成了身后影。“怕吗？

” 陆鸣替她擦去窗上雾气，指节蹭过她泛红的脸颊，“边疆风沙大，不比京城精致。

”晴儿摇头，眼尾扫过他铠甲上的虎头纹饰：“有你在，哪里都是好的。” 话出口才惊觉，这依赖竟已深种骨血。陆鸣低笑，笑声震得胸腔微微发颤，他突然倾身，在她唇上落下轻如羽毛的吻，像宣誓，又像承诺。马车一路向北，京城的繁华锦绣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旷野平畴、荒村古道。晴儿却不觉得苦，她会在宿营时帮士兵们补衣裳，听老兵讲边疆的狼嚎声能传十里远；也会在陆鸣处理军务时，悄悄研墨铺纸，把沿途的沙丘、驼铃都画进画册里。到边疆那日，落日熔金，大漠如浪。

晴儿站在城墙上，看远处烽烟与霞光交织，陆鸣站在她身侧，握住她微凉的手：“往后，这便是你的家。”可安稳日子没过几日，探子来报—— 北境游牧部落蠢蠢欲动，似是得了神秘势力资助，粮草器械比往年精良数倍。陆鸣拧紧眉峰，连夜召集将领议事，晴儿隔着帐帘，看他铠甲上的银鳞在烛火下泛冷光，突然懂了他征战沙场的不易。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议事散后，晴儿替他解下铠甲，指尖触到他肩胛旧伤，心疼得眼尾发颤。陆鸣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你在，便是最好的慰藉。

” 话虽如此，晴儿却暗中留意起军中粮草往来，她记性好，过目不忘，常帮陆鸣核对账目，免去不少暗地克扣的麻烦。孟瑶华的影子，竟也在边疆冒了头。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北境部落的小可汗，送来的密信里，画着晴儿与陆鸣的起居图，字里行间都是挑唆：“将军为一丫鬟滞留边疆，军心已乱，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 小可汗被说得心动，竟真的集结了三万铁骑，压向边境。陆鸣站在瞭望塔上，看远处烟尘滚滚，转身对晴儿说：“你去后方营帐，那里安全。” 晴儿却摇头，将他的佩剑塞进他手中：“我虽不会武，但能替你研墨写捷报，能给士兵们缝护心符。

你在哪，我便在哪。” 陆鸣望着她眼中的执拗与坚定，喉间发紧，终是默许。战事胶着时，晴儿躲在临时营帐里，给伤兵们换药。一个小士兵疼得直抽气，她温声哄着：“忍忍，药凉了就不疼啦。” 正说着，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她掀帘一看，竟是孟瑶华被绑在马背上，由北境士兵押送着。“晴儿，救我！” 孟瑶华看见她，像抓住救命稻草，“我是被胁迫的……” 晴儿皱眉，刚要开口，陆鸣已策马而来，他按住抽刀的副将，沉声道：“先押进大帐。”审讯时，孟瑶华哭哭啼啼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只说自己是被北境部落掳来的。

晴儿盯着她发间晃动的珍珠步摇—— 那是她上次回尚书府时，孟怀义赏的，若真是被掳，步摇怎会完好？可陆鸣却摆了摆手：“先关起来，等战事了结再议。” 晴儿知道，他是怕脏了军心，才暂时按下此事。决战前夜，陆鸣站在沙盘前，指节叩击着匈奴地界：“明日寅时，分三路包抄。” 将领们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他与晴儿。

晴儿替他披上狐裘，突然说：“我总觉得，孟瑶华背后还有人。” 陆鸣握住她的手，在烛火下轻轻摩挲：“不管是谁，都翻不出风浪。” 他俯身，吻去她眉心的忧色，“等打完这仗，我们就回京城，求皇上赐你正妻之位。”晴儿心跳漏了半拍，正要说些软话，帐外突然传来急报—— 粮草大营被烧了！陆鸣瞳孔骤缩，抓起佩剑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