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太湖心(楚容羽苒)网络热门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明月曾照太湖心(楚容羽苒)
她以为入宫是痴恋的开花结果。却不知自己只是他权衡朝堂的一枚精致棋子。他冷静布局,享受着她毫不保留的爱慕与依赖。当她用生命替他挡下致命一箭。他才惊觉,自己早已爱上却后知后觉。1殿内烛火摇曳,暖意融融,上位端坐的正是景和帝楚容与聂太后,两侧还坐着几位宫中女官,正仔细记录着什么。
陈羽苒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垂眸敛袖,盈盈下拜:“臣女陈氏羽苒,恭请陛下圣安,太后金安。”声音轻柔却不失清亮,微微抬眸时,眼波不经意掠过龙椅上的年轻帝王,耳尖微热。楚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不过一瞬,便转向手中名册,语气平淡无波:“陈相之女,起身吧。”那声音比多年前在太湖畔低沉了许多,却依然轻易搅乱了陈羽苒的心绪。她依言起身,垂首而立,心跳如擂鼓。他终于就在眼前,不再是梦中模糊的影子。聂太后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羽苒抬起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楚容。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比年少时更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和疏离。他似乎完全没有认出她来,这个认知让羽苒心头泛起一丝失落。“倒是清新可人,”太后淡淡评价,转而问楚容,“陛下以为如何?”楚容的目光再次掠过羽苒,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而非活生生的人。
“丞相教女有方,仪态端正。”他语气毫无波澜,“留牌子吧。”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决定了陈羽苒的命运。她强压下心中雀跃,恭敬行礼谢恩,缓步退下时,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可他已不再看她,正与身旁女官低语什么。入选的喜悦在心头荡漾,太湖那个湿漉漉的午后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人群拥挤中她失足落水,惊慌失措之际,是那时还是太子的楚容跃入水中,将她救起。他浑身湿透,却依然英挺非凡,那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托出水面,那一刻,十四岁的芳心便彻底沦陷。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可以靠近他了。———入宫后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美好。楚容并未对羽苒表现出特别关注。
她被封为才人,居蕙草轩,地处后宫偏远角落,一连月余未曾得见天颜。
后宫妃嫔大多出身权贵之家,个个心思缜密,工于心计。羽苒年纪最小,又得太后偶尔照拂,很快成为众矢之的。明枪暗箭接踵而来,或讽她稚嫩无知,或笑她不得圣心。
最让她难过的是一次御花园偶遇。那日阳光正好,羽苒在莲池边喂鱼,远远见楚容走来,心跳骤然加速。她忙整理衣饰,上前行礼。楚容停下脚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你是...陈才人?”原来他连她是谁都不记得。羽苒心中一痛,仍强颜欢笑:“臣妾陈羽苒,入选那日曾...”“朕记得了,”他打断她,语气依然平淡,“丞相近来抱恙,你可曾知晓?”羽苒愣住,她入宫后与家中通信甚少,并不知父亲患病之事。楚容看她表情便知答案,微微蹙眉:“既入宫闱,也应关心家国事,而非终日嬉戏。”说罢,不等她回应便迈步离去。羽苒僵在原地,手中鱼食撒了一地。
他以为她在玩乐,却不知她日日思念着他,数着花瓣卜算何时能再见他一面。那日后,羽苒开始留意前朝动向,通过有限渠道了解外界消息。她得知父亲确实称病不朝,而楚容正在整顿朝纲,削弱几位老臣权力,其中就包括她父亲陈相。深宫寂寞,她常常独自站在院中望月,期盼着有一天楚容能真正看见她,而不是透过她看见她父亲的影子。2转机出现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夜晚。楚容突然驾临蕙草轩,身上带着淡淡酒气。羽苒惊喜交加,忙迎他入内,亲手为他沏茶解酒。
“陛下今日怎么...”她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朝堂上的事,烦心。
”他罕见地流露出疲惫之态,揉了揉眉心,“给朕唱支曲子吧。”羽苒轻启朱唇,唱起江南小调,那是她幼时最爱的歌谣。楚容闭目聆听,神色渐渐缓和。一曲终了,他睁开眼,目光中有她从未见过的柔和:“很好听,让朕想起了太湖。
”羽苒心跳加速:“陛下去过太湖?”“年少时常去,”他语气悠远,“还在那里救过一个落水的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他记得!
羽苒几乎脱口而出那个小丫头就是自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刻氛围正好,她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亲近。那夜之后,楚容来蕙草轩的次数果然渐多,渐渐成了习惯。
他有时会在批阅奏折疲累的午后信步而来,不需宫人通报,如同踏入一方只属于他的静谧天地。羽苒总会提前备好温热的清茶和几样不甜腻的点心,而他则会褪去朝堂上的威严,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殿内只余她翻阅书卷的细微声响,或是偶尔即兴拨弄琴弦流出的几个清越音符。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上,羽苒看着,心中便充盈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与满足。一次,羽苒正对着他的一幅字迹出神,尝试临摹那铁画银钩的笔锋。楚容悄然走到她身后,俯身,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她执笔的微凉小手。“这一笔,起势要稳,运笔要透纸背。
”他的声音低沉,就响在她的耳畔,呼吸间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羽苒的心跳骤然失序,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包裹着自己的手掌和近在咫尺的气息上,任由他牵引着她的手,在宣纸上留下带着他力道与风骨的墨迹。“陛下字迹磅礴,臣妾愚钝,怕是学不会其万一。”她小声说,耳根染上绯色,不敢回头。头顶传来他一声极低的轻笑,震得她心尖发麻。“无妨,”他并未立刻松开手,语调是她从未听过的缓,“日子还长,朕可以慢慢教你。”这话听在羽苒耳中,无异于最动听的承诺,让她心底甜意泛滥。
他偶尔会这般,说出一些让她浮想联翩的话语,仿佛他们的未来真有无数岁月可以静静相守。
一个微风怡人的傍晚,他竟命人直接在蕙草轩的庭院中设下小宴。
没有繁琐的宫规和多余的宫人,只有几样精致小菜,一壶温过的佳酿,以及天上初升的星子。
他甚至破例允她浅酌一杯。酒液甘醇,月色醉人,羽苒双颊渐染绯红,胆子也大了些,眼眸晶亮地望着他,比平日更添几分娇憨灵动。她说起家中趣事,说起江南的杏花春雨,说起自己幼时如何调皮偷摘邻家的枇杷。楚容听得专注,唇角始终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落在她因酒意和兴奋而格外生动的脸上,偶尔还会接上一两句,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融洽。他甚至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角不小心沾到的一点糕点屑。动作自然亲昵,羽苒却瞬间僵住,脸颊红得彻底,心鼓擂动,仿佛周遭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而他只是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举动。最让羽苒悸动的,是一个雨夜。他处理完政务过来,发梢和肩头还带着些许湿气。羽苒忙递上干爽的帕子,他接过,却并未立刻擦拭,而是看着她插在瓶中几支初绽的桃花。“这花倒是娇艳,衬你。”他随口道,目光柔和。
只是简单一句称赞,羽苒却欢喜得如同得了最珍贵的赏赐,细心地将花枝调整到最好的角度。
等她回身,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倚在榻边睡着了,眉宇间带着卸下防备后的淡淡倦意。
她不敢惊扰,只轻轻取过滑落的薄毯为他盖上,又悄悄移开灯烛,免得光亮扰他清梦。
她就坐在不远处,借着微弱的光线安静地绣着一个香囊,偶尔抬眼看他安静的睡颜,只觉得内心被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填满,只愿岁月就此停驻。
这些点点滴滴的“特殊”与“温情”,如同蜜糖,一层层包裹了羽苒的心。她深信不疑,自己正一步步走进这位年轻帝王的心里,他冷硬外壳下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只对她一人展现。
深冬某夜,窗外飘雪,室内暖意融融,楚容留宿蕙草轩。烛光下,他细细端详她的脸庞,指尖轻抚她眉梢:“朕以前竟未发现,你有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睛。”羽苒依偎在他怀中,鼓起勇气轻声道:“臣妾多年前就见过陛下,在太湖畔...陛下救起的那个女孩,就是...”“嘘,”他手指轻按她的唇,眼中情绪难辨,“不必说。”那一刻,羽苒以为他终于接受了自己的一片真心。———3次年春,羽苒被诊出有孕。
楚容晋她为婕妤,赏赐无数,来看她的次数却明显少了。即使来了,也多是询问胎儿状况,嘱咐宫人好生照料,少有从前那样的温情时刻。羽苒安慰自己,他是帝王,朝政繁忙,且初为人父,自是更加谨慎。然而后宫中悄然流传起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说,皇上之所以临幸陈婕妤,不过是为了牵制陈相;有人说,皇上真正心仪的是新入宫的林将军之女;还有人说,皇上从未对陈婕妤上心,不过是看她单纯易控。羽苒不愿相信。她抚摸日渐隆起的小腹,想起楚容偶尔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