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古董铺用户冰冷免费完结版小说_小说完结白月光古董铺用户冰冷
我在街角开了间古董铺子,直播鉴宝。 陆氏总裁陆谨言每晚豪掷百万买我鉴定的赝品,弹幕笑他人傻钱多舔狗王。 直到拍卖会压轴展品——我初恋送的白玉簪断裂,他当众跪下用金丝修补:碎的是簪子,不是你。 镜头扫过贵宾席,初恋正搂着新欢嘲笑:修得再好也是破鞋。 当晚直播间涌进十个神秘ID,狂刷九位数礼物要求鉴宝。 故宫研究院院长连线:乖徒,明代双龙樽缺个掌眼人。
华尔街巨鳄弹幕飘过:陆家小子,再让我孙女哭就撤资。
初恋的新欢突然跪在店外:姐,您前男友公司刚破产......
浓稠的暑气像一层无形又腻人的油脂,沉沉地糊在老城区“岁月闲庭”古董铺的雕花木窗上。
的尖锐鸣笛、小贩沙哑的吆喝、行人踢踏的拖鞋声——混杂着柏油路被烈日炙烤出的焦糊味,一股脑儿地从窗缝里钻进来,却被店铺里弥漫的陈年木香、微涩的旧书卷气以及隐隐的尘埃味道,硬生生地挡在了喉咙口。
我,林晚,正对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被放大到毛孔都清晰可见的清代粉彩花鸟小碟图片,指尖习惯性地在落了薄灰的玻璃柜台上轻轻敲打着节奏。
屏幕顶端飞快滚过的弹幕如同一条条五颜六色的躁动小蛇:“主播快看!
这碟子底款歪得跟我家狗写的似的,能真?”“楼上+1!
花鸟画得还没我家三岁侄子涂鸦好看!”“晚姐,求鉴定!我爷爷祖传的尿壶,看能值几个W不?”“晚姐今天这黑眼圈有点重啊,昨晚又被哪个冤种大佬刷礼物吵得没睡好?
/狗头保命”我清了清被老店铺特有的干燥空气弄得有点发痒的嗓子,声音带着点熬夜熬出来的沙哑,却努力保持着惯有的冷静:“宝友,这粉彩碟子……咱就说,底釉贼光太亮了哈,新得晃眼。花鸟画工?啧,匠气太重,线条死板,跟印上去的差不多。
至于底款‘大清雍正年制’……”我故意顿了顿,看着弹幕瞬间被一片“哈哈哈”和“主播又要开喷了”刷屏,“这字儿写得,雍正爷要是地下有知,棺材板都得气活过来抠掉重新刻。妥妥儿现代工艺品,批发市场五十块钱顶天了,宝友你这‘祖传’……水分有点大啊。”话音刚落,熟悉的、特效华丽到晃瞎眼的金色巨龙咆哮着霸占了整个手机屏幕。紧接着,一行闪瞎钛合金狗眼的金色大字张牙舞爪地横亘其上:用户“L”送出“至尊金龙”×1!
留言:晚晚眼光独到。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卧槽!又是他!L神壕驾到!
”“人傻钱多速来围观!这破碟子主播都骂成狗了,他还刷金龙?一条十万啊大哥!
”“每日打卡!围观L大佬稳定发挥——人形ATM机诚不欺我!”“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问题是主播连句谢谢都懒得说啊哈哈哈!”“楼上真相了!
L大佬实名演绎什么叫顶级沸羊羊!/滑稽”弹幕如瀑布般倾泻,嘲讽与惊叹齐飞。
我眼皮都没撩一下,视线掠过屏幕上那条嚣张跋扈的金龙和底下爆炸的调侃,只精准地捕捉到角落一条一闪而过的用户发言:“晚姐,刚进来,啥情况?这L大佬啥来头?
每天准时来当冤大头?”我端起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廉价速溶咖啡,杯沿磕在牙齿上发出轻微的脆响,抿了一口,那股苦涩的焦糊味瞬间在舌根蔓延开来。
直播间的灯光打在我脸上,映着长期睡眠不足留下的淡淡青黑。我对着镜头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容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点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麻木与疲惫。“老观众都懂,这位‘L’老板,”我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个字都清晰地吐出来,“属于咱们直播间的……固定风景线。人嘛,有钱,有闲,乐意。” 我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玻璃柜台下压着的一张泛黄的旧相片一角——那是大学时青涩的合照,照片里的女孩笑得没心没肺,旁边清俊温和的男生侧头看着她,眼神专注得像藏着整个夏天的阳光。薄薄的玻璃板冰冷刺骨,指尖残留的那一丝幻觉般的暖意,瞬间被抽离得一干二净。
我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团晒干的海绵,吸走了所有的水分。
那个曾为我别上廉价白玉簪、笨拙地学着簪发,、仿佛拥有照亮整个世界的能量的少年程野……早就死在毕业那年一场精心策划的背叛里了。
死得透透的。“好了,下一位宝友。”我的声音重新拉回,强行斩断那瞬间的失神,比刚才更冷硬了几分,“链接排队,图片清晰度高点,别考验我眼力。
”日子就在这鉴定、吐槽、以及“L”大佬每晚雷打不动的“至尊金龙”轰炸中,像浸了油的旧麻绳,缓慢又黏腻地往前磨蹭。直到那天傍晚,夕阳的血色泼满了“岁月闲庭”斑驳的砖墙。我刚挂上“暂停营业”的木牌,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又傲慢的刹车声。一辆亮得能当镜子用的黑色迈巴赫嚣张地扎在店门口,几乎堵死了狭窄的巷道。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踩着至少十厘米细高跟、裹着薄薄黑丝的脚踝,接着是剪裁精良、价格不菲的香槟色套装裙摆,最后,是那张妆容一丝不苟、如同精心描绘的工笔画般的脸——苏晚晴。她身边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深刻俊朗,正是陆氏集团的掌舵人,陆谨言。他穿着妥帖的深灰色手工西装,站在夕阳的余晖里,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冰冷气场似乎也柔和了几分,像一尊被暖光包裹的昂贵雕塑。苏晚晴挽着陆谨言的胳膊,姿态亲昵得刺眼。
她目光扫过我这间略显寒酸的小铺子,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标准的社交名媛式微笑:“林晚?真巧啊。
没想到你毕业后真的窝在这种地方‘淘宝’。”她的声音又甜又脆,像淬了蜜的冰碴子,“谨言,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大学室友,林晚。她‘眼光’向来很独特呢。
”她刻意加重了“眼光”二字,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我身后杂乱的货架。
陆谨言的目光扫了过来,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潭之水,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移开,仿佛我只是路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或是一抹碍眼的尘埃。他甚至没有开口,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苏晚晴的介绍,也或许是对眼前出现的这个人或物表示一种最低限度的认知。
我的心口像是被苏晚晴高跟鞋那冰冷的金属尖跟狠狠戳了一下,细密的痛感瞬间蔓延开来,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钝痛感强行压下了喉咙口翻涌的腥甜。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咬合的轻微咯吱声。“苏小姐,陆总,”我强迫自己挺直了背脊,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像一根绷紧欲断的弦,“小店简陋,没什么适合二位的‘独特’宝贝。请便。”我侧过身,抬手示意门口的方向,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苏晚晴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对我这平淡甚至带着点逐客意味的反应很不满意。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陆谨言低沉的声音打断:“不必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他看也没再看我一眼,动作自然地替苏晚晴拉开了车门,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停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引擎低吼,昂贵的轿车带着一股傲慢的尾气扬长而去,留下呛人的灰尘在暮色中飞舞。我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弃在风口的石像,夕阳的残光勾勒出我僵硬的轮廓。巷子里卷过的穿堂风,带着白日残留的燥热和尘土气息,掠过我的皮肤,激起一片冰冷的鸡皮疙瘩。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直播结束的界面。“L”赠送的金龙特效早已消失,只余下空荡荡的礼物栏和聊天框里那些喧嚣褪去后的冷寂。我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壳边缘。那个每晚豪掷千金、被全网嘲笑的“L”,那个在苏晚晴身边、眼神冷漠如视蝼蚁的陆氏总裁……两道身影在脑海中猛烈地碰撞、撕扯。
荒谬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几乎快要窒息。城西的“承露阁”,历来是顶级私人拍卖会的隐秘殿堂。今夜更是冠盖云集,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映照得流光溢彩。
空气里浮动着顶级香槟的微醺气泡、高级香水的冷冽芬芳,以及属于财富与权力特有的、无声而沉重的气息。我坐在大厅靠后稍显僻静的角落,一身简单的黑色连衣裙,与周围珠光宝气、华服盛装的男女格格不入。并非受邀,而是靠着昔日导师、如今在圈内德高望重的林教授给的珍贵观摩券才得以入场。
口袋里的那张薄薄的硬卡纸,此刻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台上的拍卖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件动辄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古董珍玩在拍卖师抑扬顿挫的唱价声和此起彼落的竞价牌中流转。
每一记落槌,都像敲在某种无形的等级壁垒上,沉闷而遥远。我微微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尖却带着长期触摸古物留下的不易察觉的薄茧。
周围的谈笑声、碰杯声、拍卖师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沉重地跳动着。终于,拍卖师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接下来,是诸位期待已久的压轴珍品——明代和田羊脂白玉‘蝶恋花’素簪!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拍卖台中心缓缓升起的展柜上。
灯光精准地打下来。一支玉簪静静躺在深紫色的丝绒衬垫上。簪体素雅流畅,宛如一泓凝固的月光。顶端精雕着纤毫毕现的蝶翅,缠绕着几朵玲珑剔透的缠枝花卉。
白玉质地纯净无瑕,温润内蕴,在精心设计的灯光下,流淌着千年时光沉淀下来的、低调而惊心动魄的光华。那光芒,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瞬间攫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我的呼吸,在这一刹那彻底停滞。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向头顶!视野猛地收缩,聚焦在那冰冷的展柜上,世界的声音彻底消失。
怎么会……在这里?!那是……记忆的闸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轰然撞开!
潮水般汹涌的画面瞬间将我淹没——大学校园,初夏的傍晚。
老槐树巨大的树冠筛下细碎的夕阳金斑。程野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简单的白T恤,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混合着羞涩和强烈期待的表情。他摊开的手心,静静躺着这支白玉簪。玉质温润,雕工略显稚嫩,却透着无比的真挚。“晚晚,给你的。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耳根泛红,“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我暑假在古玩市场打了两个月零工,缠着隔壁班学雕刻的老李头教了好久才……才勉强弄出个样子……你别嫌弃……我就是觉得,你头发那么长,散着好看,挽起来肯定更好看……”他笨拙地解释着,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亮得像燃烧的星辰,里面盛满了那个年纪最纯粹、最滚烫的心意。我接过那支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簪子,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是那份沉甸甸的、几乎要把人灼伤的心意。
后来我才知道,那两个月,他帮人搬货卸货到深夜,手上磨出了好几个血泡,就为了换那块不算顶好、却是他当时能负担得起的玉料。
“真美……”身边不知哪位女士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听说出自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私人藏家,这种品相的白玉素簪,存世稀少,价值非凡啊!
”另一个压低的声音带着兴奋。“起拍价,八百万!”拍卖师的声音斩钉截铁。
竞价瞬间白热化。“八百五十万!” “九百万!” “一千万!”数字如同失控的焰火,疯狂地向上窜升。每一次叫价,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凿在我心口那道早已结痂的旧创上,鲜血淋漓。我死死盯着那支簪子,眼前一阵阵发黑。
它本该躺在我的旧木盒里,带着我和程野那段早已腐烂成灰的过往,一同埋葬。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成为富豪们炫耀财富的玩物?“……一千三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一千三百万一次……”拍卖师的声音如同催命的丧钟。就在那小槌即将落下的瞬间!
“一千五百万。”一道低沉、平稳、穿透力极强的男声,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清晰地响彻整个骤然安静下来的大厅。是陆谨言。他坐在贵宾席最中心的位置,姿态依旧矜贵而疏离,仿佛刚才掷出那个天文数字的人并非是他。
旁边的苏晚晴脸上绽放出近乎完美的得意笑容,身体又向他贴近了些许,眼神瞟向四周,带着胜利者的炫耀。拍卖师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变调:“一千五百万!陆总出价一千五百万!
还有没有……”“咚!”沉重的落槌声,尘埃落定。“成交!恭喜陆总!
”稀稀拉拉的掌声旋即被更热烈的议论声覆盖。侍者戴着雪白的手套,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盛放玉簪的托盘,穿过人群,走向贵宾席的陆谨言和苏晚晴。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支价值连城的玉簪,也追随着它的新主人。
聚光灯似乎也追随着它移动。
就在那托盘即将被递到陆谨言面前的刹那——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
咔嚓!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在过分安静的大厅里炸开!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数道目光瞬间凝固在那托盘之上。
只见那支通体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簪,竟从中段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痕!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裂痕骤然扩大、蔓延,簪身发出一声凄凉的悲鸣,竟生生断成了两截!
上半截蝶恋花的簪头无力地滚落在深紫色的丝绒上,素雅的簪身断口处,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目而绝望的冷光。整个“承露阁”陷入了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空气像是被瞬间抽成了真空,沉重得令人窒息。
众人脸上那虚假的赞叹和得体的笑容齐齐僵住,转而化为惊愕、难以置信,以及看好戏的隐秘兴奋,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断簪,以及它此刻的主人——陆谨言身上。苏晚晴脸上的笑容彻底裂开了,精心描绘的眉眼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巨大难堪而扭曲,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陆谨言的衣袖,尖利的声音带着失控的颤抖:“这……这怎么回事?!
承露阁怎么能拿出这种残次品!瑾言,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她的话语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异常刺耳。陆谨言的脸色在灯光下瞬间沉了下去,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阴鸷的海面。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周身那股迫人的低气压几乎肉眼可见地弥漫开来。他没有理会苏晚晴的失态,深邃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托盘中断裂的玉簪上,眼神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
拍卖行的负责人和几位资深鉴定师已经脸色煞白地冲了上来,围着那断簪,冷汗涔涔而下,低声急促地交谈检查着,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毫无征兆……” “这断口……”周围死寂的空气被各种压抑的议论和探究的目光切割着。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混乱和尴尬即将达到顶点时。一道身影,突兀地离开了我所在的角落座位。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双腿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在心脏被那断裂声彻底碾碎的剧痛驱使下,麻木地向前移动。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叩、叩”声,穿过凝固的人群,走向那片风暴的中心。所有的目光瞬间转移,带着惊疑、探究和毫不掩饰的嘲讽,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我径直走到那个捧着托盘、脸色惨白如纸的侍者面前。没有看陆谨言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也没有理会苏晚晴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我的视线,只牢牢地钉在那两截断裂的玉簪上。那冰冷的断口,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啃噬着我最后残留的记忆。我伸出手,指尖因为过度的情绪冲击而微微颤抖,却异常平稳地,拈起了那半截带着蝶恋花簪头的残骸。触手冰凉,寒意刺骨。熟悉的温润质感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死物般的僵硬。接着,是那半截素雅的簪身。周围的抽气声和议论声陡然增大。
“她干什么?” “疯了吗?” “怕不是想趁机碰瓷吧?
”陆谨言冰冷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我将两截断簪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玉石硌得掌心生疼。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猛然扬起手——狠狠地将它们摔回那柔软昂贵的丝绒托盘中央!“啪嗒!”断玉撞击丝绒,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声响。我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地吼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胸腔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尖锐如刀,带着泣血的控诉和无法挽回的绝望: “假货!!” “这就是个一文不值的赝品!!
”吼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余音未歇,我已猛地转过身,像逃离瘟疫一般,跌跌撞撞地冲向出口。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踩在刀尖上,泪水夺眶而出,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昂贵的古董、华丽的灯光、众人惊愕鄙夷的脸孔……全都扭曲变形。
冲出门外,初夏深夜的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冷却我脸上滚烫的泪和心头焚毁一切的怒火与剧痛。身后,“承露阁”那扇沉重的、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大门缓缓合拢,将我彻底隔绝在那个冰冷而荒谬的世界之外。“岁月闲庭”狭窄的二楼卧房,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线和声响。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的光芒,照亮我苍白疲惫的脸。手指在鼠标上移动,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麻木。屏幕上,是本市本地论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标题为《劲爆!承露阁天价玉簪系赝品当场断裂,陆氏总裁惨遭打脸!》的帖子热度悄然攀升,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New”标签。点开。
主楼内容还算克制,只描述了压轴拍品白玉簪在交接环节突然断裂的突发事件,隐晦提及了“某资深人士当场质疑赝品”。下面的评论却迅速歪楼,变得尖锐而刻薄:“沙发!前排出售瓜子饮料!坐看豪门吃瘪!” “呵呵,陆氏总裁?
人傻钱多速来?一千五百万买根假棒子?” “楼上错了,是买了个当场自杀的假棒子!
/滑稽” “在现场!断裂那场面绝了!那位黑裙小姐姐摔簪子喊假货的时候,陆谨言那脸黑得哟……” “黑裙小姐姐威武!求扒身份!专治各种豪门装X犯!
” “还能是谁?圈内人透露点风声,那玉簪据说牵扯一段陈年狗血旧情哦……陆总白月光?
呵……” “哇哦!信息量巨大!所以是白月光送的定情信物是假货?还被当众揭穿?
大型社死现场啊!陆总这脸丢到太平洋了!” “啧啧,什么白月光,我看是‘白瞎了眼’吧?陆总这波‘深情’人设崩得稀碎啊……”一条条评论飞快地刷新着,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这场闹剧的每一个细节,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恶毒的揣测。
陆谨言的名字被反复提及,和“冤大头”、“打眼”、“社死”、“活该”等字眼紧紧捆绑在一起。
心脏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胀,每一次搏动都带来钝钝的痛。手指冰冷,几乎握不住鼠标。我猛地合上笔记本,屏幕的光芒熄灭,房间彻底陷入一片压抑的黑暗。
寂静中,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黑暗中,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幽蓝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程野。我盯着那两个字,足足过了十几秒,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滑动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喂。”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程野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晚晚,是我。
我看到新闻了……承露阁的事。”我没有吭声,只是攥紧了手机边缘。
他似乎吸了口气:“晚晚,我知道你现在心情肯定不好。那件事……当年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但今天这事闹得太大,陆谨言那个人……”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急迫和担忧,“他手段狠,睚眦必报。你这样当众落他面子,我怕他会……”“他怎么样?”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窖里的石头,“让他来找我。
我等着。”“晚晚!你别冲动!”程野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不是在替他说话,我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