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说：好人好梦！大多数人都有因为噩梦惊醒的经历，即使梦醒了，可仍觉得一切历历在目，仿佛梦境和现实一模一样。

梦境有美梦，也有噩梦。可是，你知道怎么在别人的梦里杀人吗？

法医科的白炽灯悬在天花板上，像一颗冰冷的眼球，死死盯着解剖台上的男人。王卫国站在警戒线外，鼻腔里灌满了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却压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类似潮湿霉菌的诡异气息 —— 那是从死者周明远身上散出来的，即便经过初步清洗，仍顽固地附着在他苍白的皮肤褶皱里。

作为市刑警队队长，由于长期奋战在刑侦一线，王卫国眼底常残留淡淡的红血丝，指尖总泛着不易褪去的苍白。他一身熨烫整齐的警服，双手抱怀，认真听着警员的汇报。

“死者周明远，男，42 岁，市立医院心理科副主任医师。家属早上七点发现尸体，报案时说他‘像是被水呛死的’，但卧室里没有任何水渍。” 年轻警员小李递过来的案卷夹边缘有些发烫，王卫国翻开，里面的现场照片让他皱紧了眉。

照片里的周明远蜷缩在双人床上，身体呈诡异的弓形，双手死死抠着床单，指节泛白。他的嘴唇青紫，瞳孔放大到极致，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让他极度恐惧的东西。最奇怪的是他的头发和衣领，虽然没有水迹，却带着一种被浸泡过的沉重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又被瞬间烘干。

“初步尸检结果怎么样？” 王卫国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昨晚刚熬了个通宵处理一起诈骗案，眼下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

法医老张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罕见的困惑，回答道：“体表没有任何外伤，颈部没有勒痕，口鼻里没有异物。毒理学检测初步排除了常见毒物，心脏也没有器质性病变 —— 但心肌细胞有轻微的缺氧坏死迹象，像是…… 窒息死亡，可又找不到窒息的原因。”

“窒息？” 王卫国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目光落在照片里周明远扭曲的表情上，道：“没有扼颈，没有溺水，怎么会窒息？”

“不知道。” 老张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从业二十年，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对了，家属说周明远最近半个月一直在做噩梦，还去精神科开过助眠药，但没什么用。他妻子说，昨晚半夜还听到他在梦里喊‘别过来’‘水要淹上来了’。”

“噩梦？” 王卫国的指尖在案卷夹上顿了顿。他想起三年前处理的一起案子，一个长期失眠的女人也是在睡梦中死亡，死状和周明远有些相似，最后因为找不到证据，只能以 “突发性心脏骤停” 结案。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这两起案子似乎有某种隐秘的联系。

走出法医科，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王卫国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那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问道：“王队？这才几点啊，你又要跟我聊那些奇奇怪怪的案子？”

“苏芮，帮我查个人。” 王卫国的声音很严肃，一字一句道：“我们市立医院心理科的周明远，42 岁，昨晚在睡梦中死亡。我要他最近的病历、处方记录，还有他接诊过的病人名单，越详细越好。”

苏芮是市立医院的精神科主任医师，也是王卫国的高中同学，平时经常帮他查些医疗系统里的信息。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苏芮压低的声音，道：“周明远？我知道他，他在我们医院挺有名的，专门做心理治疗。不过…… 他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听心理科道同事说，他自己也在接受心理疏导，好像是因为接诊了一个有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病人，被影响到了。”

“病人信息能查到吗？”

“难，病历都是保密的。不过我可以试试找精神科的同事问问。对了，王卫国，你是不是觉得他的死跟三年前那个女人的案子有关？” 苏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王卫国没有回答，只是说：“查到了尽快告诉我。” 挂了电话，他靠在走廊的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周明远的死状，还有那个女人 —— 李娟，38 岁，家庭主妇，也是在睡梦中死亡，死前同样长期做噩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呼吸困难。

当时尸检也没找到死因，最后不了了之。现在周明远的死，让那起悬案重新浮出水面。这两个死者之间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 “噩梦” 和 “离奇死亡”。难道真的有人能在梦里杀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王卫国压了下去。作为刑警，他不信鬼神，只信证据。但眼下的情况，却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 比如，梦境本身。

他想起大学时读过的一本《梦的解析》，弗洛伊德说，梦是潜意识的满足，是被压抑的欲望的伪装表达。如果周明远和李娟的噩梦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引导的呢？那这个人，又是怎么做到在别人的梦里杀人的？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李发来的信息：“王队，周明远的书房我们搜查完了，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记满了他的梦境记录，还有一些…… 奇怪的符号。”

王卫国立刻回复：“把笔记本送到队里，我马上回去。”

他快步走出法医科大楼，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心里有种预感，这起案子，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