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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蔷薇林婉清陈默完本小说免费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戈壁蔷薇(林婉清陈默)

时间: 2025-09-13 07:47:46 

戈壁的风裹着沙粒,打在陈默洗得发白的衬衫上,像无数根细针在刺。

风里带着干燥的土腥味,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痒得难受,却懒得抬手拂开。

他站在土路边,脚边的帆布包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包口露出半截《教育心理学》,书页边缘已经卷得厉害 —— 那是他大学时的课本,当年为了省钱,连二手书店的溢价本都没敢买,如今纸页上还留着泛黄的笔记。包底装着两件旧衣服,一件是林婉清淘汰的灰色卫衣,领口松垮得能看见里面的线头;另一件是他自己的格子衬衫,袖口磨破了,他用针线缝了两道,针脚歪歪扭扭,像条爬着的小虫。最底下压着半包麦种,是昨天傍晚从村东头的老马家讨来的,麦粒裹着细沙,他用手帕擦了半宿,指尖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泥土,粗糙的颗粒感蹭过掌心,倒让他莫名觉得踏实。

他等这趟去县城的班车等了半个月。支教点的校长说,县城有农科院的专家路过,或许能帮他看看那片种也种不活的试验田。可只有陈默自己知道,他等的不只是专家,更是逃离林家的机会 —— 逃离那个把他的尊严碾成泥的女人,林婉清。远处的尘土里,黑色迈巴赫的影子越来越近,车身锃亮得晃眼,在漫天黄沙里像一块突然砸进来的黑宝石。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 “嘎吱” 的闷响,打破了戈壁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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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帆布包带勒得肩膀生疼,他却没在意 —— 他认得那辆车,是林婉清的座驾,去年他生日,她随手扔给他一把钥匙,说 “以后你开这个代步”,可他连方向盘都没碰过,因为林母说 “这种车不是你该碰的,碰了你卖血都赔不起”。

车窗降下的瞬间,陈默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喉咙发紧得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林婉清靠在后座,一身酒红色高定裙衬得她皮肤雪白,裙摆垂在真皮座椅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脖颈间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而她身边的男人,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袖口别着银色袖扣,是上周陪她出席商业峰会的 “合作伙伴” 周屿。陈默在林家的杂志上见过这个人,财经版写他是 “新锐投资人,身家过亿”。此刻周屿的手正揽在林婉清的肩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锁骨,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他低头凑在林婉清耳边说着什么,嘴唇离她的耳垂只有几厘米,陈默甚至能看见林婉清的耳尖微微泛红 ——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他认识她三年,她在他面前永远是冷淡的,连牵手都带着敷衍。林婉清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柔媚,不是对他那种扯着嘴角的假笑,而是真真切切的放松。她抬手拍了拍周屿的手背,指甲涂着酒红色的甲油,和裙子颜色刚好相配。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精准地飘进陈默耳朵里:“还是你懂我,比某些只会吃软饭的人强多了。

”“吃软饭的人”—— 这五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进陈默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帆布包里的麦种,麦粒硌得掌心生疼,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去年公司年会:林婉清让他穿服务生的制服,黑色马甲裹在身上,领口紧得勒脖子。

他端着酒杯给客户倒酒时,有个啤酒肚老板拍着他的肩调侃:“林总,这是你家保姆?

看着还挺老实。” 林婉清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晃着红酒杯,笑着说:“差不多,手脚勤快,听话。” 周围的人都笑了,那些笑声像小石子一样砸在他脸上,他只能低着头,假装没听见,指甲掐进掌心,直到渗出血丝。去年冬天,他熬夜三天做的设计稿 —— 那是他为林家旗下的文旅项目做的方案,画了十几版草图,改了无数次细节,连配色都查了最新的行业报告。他满心欢喜地把方案递到林婉清面前,她只翻了两页,就当着整个设计团队的面,“哗啦” 一声把稿子撕成碎片。

纸屑落在他的皮鞋上,她踩着碎片走过来,高跟鞋跟碾过他的脚背,声音冷得像冰:“这种垃圾丢林家的脸,你也配做设计?我看你还是回家洗袜子吧。

” 团队里没人敢说话,他站在原地,脚背传来尖锐的疼,比不过心里的凉。

最让他难受的是母亲生病那次。去年秋天,母亲急性阑尾炎住院,需要五千块手术费。

他在林家三年,林婉清每月给的生活费只够吃饭,他没攒下一分钱。

他硬着头皮去找林婉清借钱,她正在化妆,对着镜子涂口红,头都没回:“你妈生病跟我有关系?” 他低声说 “就借五千,我会还的”,她突然转过身,把钱包里的银行卡扔在地上,鞋尖碾过卡片,发出 “咯吱” 的声响:“你这种穷酸命,连你妈都养不起,还敢花林家的钱?捡起来,给我擦干净鞋再说话。” 他蹲在地上,看着那张被踩脏的银行卡,眼泪差点掉下来,最后还是咬着牙,用袖子擦了擦她的鞋尖 —— 他不能让母亲等着手术费。

这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压得他喘不过气。而现在,林婉清居然带着别的男人来戈壁,用这种亲密到刺眼的姿态,给他最后一击。周屿顺势捏了捏林婉清的下巴,语气暧昧:“那当然,林总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林婉清偏过头,目光终于扫过路边的陈默 —— 像看一块挡路的石头,没有惊讶,没有愧疚,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仿佛他只是风沙里的一粒尘埃。她甚至故意往周屿怀里靠了靠,肩膀贴着肩膀,发丝落在周屿的手臂上,抬手让司机升窗:“别让无关的人脏了眼,我们去下一个捐赠点。”“捐赠点” 三个字被车窗隔绝得模糊,陈默只听清了 “脏了眼”。他的手指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屈辱。风更烈了,沙粒打在脸上,疼得他睁不开眼。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刻薄,可此刻看着那扇升起的车窗,看着迈巴赫绝尘而去卷起的黄沙,他才发现,原来心还是会疼的,疼得像被生生剜去一块。他算什么?三年婚姻,他像条忠诚的狗一样跟着她,忍受她的冷漠、她的羞辱,换来的却是她和别的男人在他面前秀恩爱,还嫌他 “脏了眼”。沙粒吹进眼里,陈默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 —— 他不能哭,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他弯腰提起帆布包,帆布带勒得肩膀生疼,却让他找回了一丝力气。

转身走向支教点的土坯房时,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陈默,别再傻了。

你要在这片土地上种出东西,要赚够钱,总有一天,要让林婉清和林家看看,你不是任人践踏的废物,不是只会吃软饭的可怜虫。戈壁的风还在吹,他的背影在黄沙里越来越小,像一株倔强的骆驼刺,扎根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支教点的土坯房只有两间,一间是教室,摆着八张破旧的课桌,桌面坑坑洼洼,孩子们用粉笔在上面画满了小人;另一间是陈默的宿舍,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掉漆的木箱,还有一张用砖头搭起来的桌子,上面放着他的课本和试验记录本。夜晚的戈壁冷得刺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窗户缝漏风,陈默每晚都要裹着两层被子,还是冻得睡不着。

他就借着太阳能灯的微光,趴在砖头上查资料,电脑是去年县里捐的旧款,电池只能撑两个小时,他每天都要把充电宝充满,分三次用。白天他给孩子们上课,一年级到四年级的学生挤在一间教室,他教完一年级的拼音,再给四年级讲数学题,忙得像个陀螺。孩子们大多是牧民的孩子,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有的甚至不会写自己的名字。陈默耐心地教他们握笔,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手指握着孩子的小手,感受着他们掌心的温度 —— 那是他在林家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有个叫阿力的小男孩,总是坐在最后一排,低着头不说话。陈默后来才知道,阿力的父母在放牧时遇到了沙尘暴,再也没回来,他跟着奶奶过活。陈默就经常留阿力吃饭,给他讲外面的世界,慢慢的,阿力开始愿意说话了,还会把家里的奶疙瘩偷偷塞给陈默。

晚上,陈默就蹲在学校后墙的空地上,对着那片麦种发呆。戈壁的土壤碱性重,含盐量高,普通作物活不过半个月。他试过换土 —— 从几里外的河边挑来腐殖土,一桶桶倒在试验田里,肩膀磨得通红;他试过改水渠 —— 拿着铁锹挖了三天,把雨水引到田里,可一场风沙过来,水渠就被埋了;他甚至托人从县城买来最贵的肥料,按照说明书稀释,可幼苗还是一次次枯萎,嫩绿的叶子慢慢变黄,最后干成了碎片。有一次,他看着刚冒芽的麦苗又蔫了,蹲在田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风卷着沙粒吹过来,落在他的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又咸又涩。他想起林婉清的话,想起林家的羞辱,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连几株麦苗都种不活。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阿力拿着一个装着水的葫芦跑过来,递给陈默:“陈老师,奶奶说,骆驼刺能活,麦苗也能活。”阿力的话点醒了陈默。第二天清晨,他在学校墙角发现了几株骆驼刺 —— 根系扎得深,还能锁住水分,就算风沙再大,也能顽强地活着。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开始研究这种野草的基因。白天上课,晚上就挖土壤样本,用放大镜观察骆驼刺的根系结构,查资料到凌晨。村民们看他辛苦,主动来帮忙:老马叔每天早上帮他挑水,把家里的驴牵来拉肥料;阿力的奶奶把家里仅存的玉米面省下来,每天给他蒸两个窝头,还在里面掺了葡萄干;村里的兽医懂点植物知识,帮他分析土壤成分,教他怎么中和碱性。

两年过去了,陈默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泥土,皮肤晒得黝黑,和村民们站在一起,几乎看不出他是从城里来的。终于,在第三年春天,他培育出了一种抗旱、耐碱的小麦品种 —— 麦秆比普通小麦粗,根系能扎到地下两米深,麦粒饱满,还带着独特的坚果香。去年秋天,他收获了第一茬小麦,磨成面粉,给孩子们做了馒头,孩子们吃得满脸都是,阿力说:“陈老师,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馒头。

”去年冬天,他把培育成功的样本寄给了省农科院。上个月收到回信时,他正在给小麦浇水,手都没洗就拆开了信封 —— 信里说,这种小麦适合在西北干旱地区推广,有三家企业愿意出两千万买他的专利。陈默把信藏在枕头下,夜里拿出来看了又看,信纸都被他摸得发皱。两千万,足够他彻底摆脱林家,足够他在县城买套房子,把母亲接过来,足够他把过去受的委屈都讨回来。他甚至想象过,拿着钱回到林家大宅,林婉清看到他时惊讶的表情,林母再也不敢用那种轻视的眼神看他。

就在他准备签专利转让合同的前一天,校长拿着一张泛黄的捐赠清单找到他。

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花白,手里还拿着一个旧文件夹,里面装着三年来的捐赠记录。“陈老师,你看,” 校长指着清单上的一行字,“三年前咱们学校的第一批电脑、图书,还有去年那批灌溉管,都是一个匿名企业家捐的,今天对方终于留了名字,叫林婉清。”陈默的脑子 “嗡” 的一声,手里的合同掉在地上。

他捡起清单,指尖发抖,“林婉清” 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眼。他想起三年前,学校突然多了五台电脑,还是崭新的笔记本,校长说是 “好心人捐的”;去年夏天,学校后面突然多了一条灌溉渠,用的是塑料管道,比他自己挖的水渠好用多了,他问是谁弄的,村民们都说不知道;还有他寄样本时,快递员说邮费已经付过了,他以为是农科院的人帮忙付的,现在想来,根本不是。这时,吴妈的电话打来了。

吴妈在林家做了二十年佣人,看着林婉清长大,对陈默一直很照顾,以前总偷偷给他塞吃的。

电话里,吴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陈默,你快回来!

婉清她…… 她在 ICU 里,系统性红斑狼疮并发症发作了,医生说情况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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