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霸凌者从楼顶推下，死后，却在一个奢华的公主房里醒来。

我穿成了那个霸凌我的豪门千金。而她，穿进了我那具躺在ICU里，靠呼吸机吊着命的身体里。更刺激的是，我们都保留着自己的记忆。我看着电视新闻里，我那张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她独有的惊恐和怨毒。我知道，她也重生了。她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她是谁。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用她甜美的声音，对医生说：你好，我是ICU三号床病人的家属，我决定……放弃治疗，并捐献她所有可用的器官。

正文：失重感消失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鼻尖萦绕着甜腻的香薰味，刺得我头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粉色的纱幔，华丽的水晶吊灯，大得夸张的梳妆台上摆满了顶奢护肤品。这不是我的出租屋。我挣扎着坐起来，身体酸软无力，却没有任何坠楼后的剧痛。我低头，看见一双白皙纤细、做了精致美甲的手。

这不是我的手。心脏狂跳，我冲向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的人，有一张我恨到骨子里的脸。沈瑶。那个把我从教学楼顶推下来的霸凌者。我怎么会变成她？

墙上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地报道：昨日我市发生一起坠楼事件，一名女高中生从顶楼坠落，目前仍在ICU抢救，生命垂危……画面切到了医院。

我看见了我。那张属于我的，名叫林未的脸上，插着各种管子，双眼紧闭，毫无生气。

就在镜头拉近的瞬间，那双属于我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条缝。瞳孔里迸发出的，是沈瑶独有的、淬了毒的惊恐和怨毒。我瞬间明白了。我穿成了沈瑶。而她，穿进了我那具濒死的身体里。我们交换了。并且，我们都记得一切。

巨大的荒谬和狂喜席卷了我。沈瑶，你也有今天。你以为躺在ICU里，靠着你家里的钱就能活下来吗？我环顾这间奢华的公主房，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部最新款的手机上。我走过去，拿起它，用镜子里这张脸，轻易地解了锁。通讯录里，第一个就是爸爸。我没有打给她所谓的家人。我打开浏览器，搜索了市第一医院ICU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您好，这里是市一院ICU。

我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沈瑶那种甜美又带点娇纵的语调，开口。你好，我是ICU三号床病人林未的家属。对方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专业地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我看着电视里那张属于我，却被沈瑶占据的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我决定……我故意拖长了音调，享受着这迟来的、主宰她命运的快感。放弃对林未的治疗，并且，自愿捐献她所有可用的器官。电话那头的护士被我的话惊得沉默了足足五秒。

这位……家属，您确定吗？放弃治疗是重大决定，我们需要您和病人的直系亲属到场签字确认。我当然确定。

我用指甲划过手机光滑的背面，林未无父无母，我是她唯一的监护人。我现在就过去签字。

我挂断电话，唇边的笑意冰冷。沈瑶霸凌我时，最喜欢捏造我无父无母的身世来取乐。

如今，我便用她给我安的这个身份，送她最后一程。我刚放下手机，卧室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考究、满脸焦急的中年女人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我。

瑶瑶！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是沈瑶的母亲，李曼。

她身后跟着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沈瑶的父亲，沈立国。

李曼抱着我哭得浑身发抖：你从昨天昏睡到现在，医生说你就是受了惊吓，怎么叫都叫不醒，妈妈还以为……我僵硬地被她抱着，属于沈瑶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昨天，沈瑶把我推下楼后，自己也因为恐惧和刺激，晕了过去。好了，醒了就行。

沈立国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瑶瑶，你跟爸爸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叫林未的，为什么会从楼上掉下去？他的眼神锐利，不像关心，更像审问。我垂下眼，装出害怕得发抖的样子，往李曼怀里缩了缩。我……我不知道……我用哭腔说，我只记得林未她……她突然就冲过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好黑……好可怕……

扮演一个受惊过度的无辜少女，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毕竟，这才是真正的我，在被沈瑶霸凌之前的样子。李曼立刻心疼地拍着我的背，怒视沈立国：你吼什么！

没看到女儿吓坏了吗！警察都说了，是那个林未自己有抑郁症，想不开要跳楼，我们瑶瑶只是恰好路过，被吓晕了而已！沈立国脸色稍缓，但依旧疑虑重重：最好是这样。傅家那边已经来问过话了，要是让傅家知道瑶瑶和这种事扯上关系，我们的合作就全完了！傅家？

这个姓氏让我心里一动。我记起来了，沈瑶之所以那么恨我，处处针对我，起因就是傅家的继承人，傅时衍。傅时衍是全校女生的梦，也是唯一一个，会在我被众人嘲笑时，递给我一本书，温声说别理他们的男生。

仅仅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善意，我就成了沈瑶的眼中钉。我头好疼……我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眼泪，虚弱地倒在李曼怀里。快，让女儿好好休息！李曼紧张地扶着我躺下，又瞪了沈立国一眼，公司公司，你就知道公司！女儿的命都要没了！沈立国自知理亏，没再说话，两人替我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房间恢复安静。我睁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柔弱。刚才那通电话，只是开胃小菜。沈瑶，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爱慕的男人，你所拥有的一切……我都会一点一点，全部毁掉。首先，就是去医院，签下那份让你永不超生的病危通知书。我换上沈瑶衣帽间里的一条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化了个淡妆，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清纯又无辜。

完美符合一个被牵连的、受惊的受害者形象。我打车到了市一院。刚走进住院部大厅，就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傅时衍。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身形清瘦挺拔，气质干净得与周围的消毒水味格格不入。他显然也看到了我，快步走过来，眉头紧锁：沈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家休息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我心脏抽痛了一下。他是在关心沈瑶。

那个把我推下楼的凶手。我……我来看看林未。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一副愧疚不安的样子。傅时衍愣住了。他眼中的关切，瞬间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一丝赞许。你……有心了。他轻声说，她在ICU，你可能进不去，我陪你过去问问情况吧。我点点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ICU的探视管理极严，我们被拦在了厚重的玻璃门外。隔着玻璃，我能清楚地看到三号病床。那张属于我的脸上，毫无血色，只有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证明着这具身体还活着。沈瑶的灵魂，就被困在那里面。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皮剧烈地颤动着，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蝴蝶，做着徒劳的挣扎。情况很不好。傅时衍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带着一丝沉重，医生说，就算能醒过来，也可能是植物人。是吗……我喃喃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还没玩够呢。沈瑶，傅时衍突然叫我的名字，你跟我说实话，昨天在天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猛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清澈而执着，仿佛能看穿一切。

警察说林未是自杀，但我不信。他一字一句地说，她前几天还跟我借了笔记，说要好好复习，准备期末考。那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想不开？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原来，他没有相信警察的结论。他在怀疑。我的手心冒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

我不能让他继续怀疑下去，否则只会引火烧身。我必须打消他的念头，让他相信，我，沈瑶，是无辜的。我……我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傅时衍，你是在怀疑我吗？你觉得，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吗？我哭得梨花带雨，身体因为委屈

而微微颤抖。我没有！傅时衍立刻否认，神色有些慌乱，我只是……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终于让眼泪掉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被冤枉的绝望，我只是想去找你说几句话，谁知道会碰到她……她看见我，情绪就很激动，嘴里一直说着『为什么』『凭什么』，然后就……就……我说不下去了，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这番表演，将一个被误解的、善良的女孩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傅时衍彻底动摇了。他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想安慰我，又不知从何下手。对不起，沈瑶，是我不好。他最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不该怀疑你。你别哭了。我透过指缝，看到他脸上愧疚的神情，心里冷笑。男人，都一样。比起冷冰冰的真相，他们更愿意相信美女的眼泪。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对照了一下手里的记录，问：请问，是沈瑶小姐吗？我连忙擦干眼泪，点点头：是我。您好，护士的表情有些古怪，您之前打电话说，要放弃对三号床病人的治疗，并签署器官捐献协议。您现在……还确定吗？她的话音刚落，我身边的傅时衍，脸色骤变。你说什么？傅时衍的声音陡然拔高，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沈瑶，你要放弃对林未的治疗？我心里咯噔一下。失算了。

我没想到护士会当着傅时衍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我立刻摆出比他更震惊的表情：我没有！

我什么时候打过这种电话？护士也懵了，她翻看着通话记录：可是……半小时前，就是这个号码打来的，机主姓名确实是沈瑶……那不是我！我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一把抓住傅时衍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傅时衍，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肯定是有人冒充我！是有人想害我！我的演技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慌乱、无措、被冤枉的委屈，和对背后黑手的恐惧，交织在我脸上。

傅时衍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又看了看护士手里的记录，眼神里的怀疑和震惊，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愤怒。不是对我的愤怒，而是对那个幕后黑手的愤怒。

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他冷声对护士说，这种事怎么能凭一个电话就确认？

你们医院的管理也太松懈了！护士被他训得面红耳赤，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也是按流程再次确认……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一场危机，被我用眼泪和演技，再次化解。我甚至反过来，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和林未一样，被无形黑手操控的受害者。

傅时衍，我抽泣着，抬头看他，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先是林未坠楼，现在又是这个电话……我好害怕……我成功地将他的注意力，从沈瑶为什么这么做，转移到了谁在背后搞沈瑶。别怕。傅时时衍眉头紧锁，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他把我当成了需要保护的对象。我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

查？你去查吧。你永远也查不到，那个打电话的人，就站在你面前。而那个真正的凶手，正无声地躺在ICU里，对你投来嫉妒又怨毒的目光。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隔着玻璃，对上了那双属于我的眼睛。沈瑶的灵魂在里面疯狂叫嚣，我几乎能听到她的嘶吼。

林未！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胜利的微笑。然后，我转过头，对傅时衍说：傅时衍，林未太可怜了。她的医药费……我来出吧。就当是……为她祈福了。傅时衍看着我，眼神里的赞许和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沈瑶，他轻声说，你真善良。善良？不。

我只是想让沈瑶亲眼看着，我用她的钱，买她自己的命。让她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里，一天天熬下去。直到我玩腻了为止。我用沈瑶的卡，为我支付了五十万的医药费。

傅时衍陪着我办完手续，坚持要送我回家。坐在他单车的后座，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这是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我成了沈瑶，才能坐上这个位置。多么讽刺。在想什么？傅时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没什么。我轻声说，只是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他沉默了片刻，说：等林未醒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没有回答。不会好起来了，傅时衍。

永远不会了。回到沈家别墅，我刚进门，就看到沈瑶那几个所谓的闺蜜，正坐在客厅里。

为首的叫周倩，是霸凌我的主力之一，也是沈瑶最忠实的跟班。她们看到我，立刻围了上来。

瑶瑶，你没事吧？我们担心死你了！那个林未怎么样了？死了没？就是，一个孤儿，死了也活该，还害得你被警察问话。她们叽叽喳喳，言语间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和恶毒。我看着她们一张张虚伪的脸，胃里一阵翻涌。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