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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给我倒杯咖啡，要手磨的。"

刚进公司第三天，我已经被叫去倒了十几次咖啡。说话的是创意部的资深员工张雅，二十八岁，在公司混了五年，自诩创意天才。

"好的，张姐。"我放下手里的策划案，起身去茶水间。

"等等，"张雅故意提高声音，"你昨天交的那个提案，简直是垃圾。一个实习生也敢做创意？知不知道什么叫专业？"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向我，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幸灾乐祸。我咬咬牙，没说话。

这是启明广告公司，国内排名前三的4A公司。我好不容易通过层层筛选进来实习，不想因为一点摩擦就毁掉机会。

"还愣着干什么？咖啡！"张雅敲敲桌子。

我转身去茶水间，刚推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嘲笑声。

"这种关系户，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听说是走的后门，你看她那副乖乖女的样子，装的。"

"做的方案确实垃圾，我看了，小学生水平。"

我握紧拳头，强忍着眼泪。如果他们知道，那个被他们嘲笑的方案，其实是我花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会是什么表情？

磨咖啡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给爸爸发了条消息："爸，我想坚持下去。"

很快收到回复："晚晚，记住你是谁的女儿。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要暴露身份。这对你的成长有好处。"

是的，我是启明广告公司董事长苏振华的独生女。但除了人事总监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外，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普通的实习生。

爸爸说，只有在最底层摸爬滚打过，才能真正了解公司的运作。所以我隐瞒身份，从最基础的实习生做起。

端着咖啡回到座位，张雅正在和几个同事聊天，看到我过来，故意大声说："你们知道吗？有些人啊，仗着长得还行，想往上爬。可惜啊，这年头，光有脸是不够的。"

"张姐说得对，还得有真才实学。"旁边的李明附和道，他是张雅的跟班，专门负责拍马屁。

"对了，苏晚晚，"张雅接过咖啡，故意皱眉，"这咖啡怎么这么苦？重新做一杯。"

我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味道明明很正常。但我还是点点头："好的，张姐。"

"等一下，"张雅突然站起来，声音带着恶意，"我怀疑你在我的咖啡里加了什么东西。"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张姐，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味道这么奇怪？"张雅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液体溅出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故意在咖啡里做手脚？"

"我真的没有！"我急忙解释。

"还在狡辩！"张雅拍桌而起，"大家都来评评理，一个实习生，竟然敢对老员工下毒手！"

"下毒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姐，你这话太严重了。就算咖啡味道不对，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张雅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要表现，想要上位，所以故意整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李明立刻跳出来帮腔："对！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眼太多。表面看着老实，背地里不知道多阴险。"

"我建议直接开除她！"另一个同事也站出来，"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留在公司就是祸害。"

我看着这些人，心里涌起一阵寒意。为了一杯咖啡，他们竟然能编造出这么恶毒的故事。

"够了！"

清冷的女声从办公室门口传来。所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大约三十岁，气质优雅，正是我们创意总监王晓雪。

"王总监。"张雅脸色一变，立刻换上笑脸。

王晓雪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我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王总监，"张雅抢先开口，"这个实习生在我的咖啡里做了手脚，我怀疑她..."

"住口。"王晓雪冷冷打断她，"一杯咖啡而已，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

"可是..."

"可是什么？"王晓雪走到张雅面前，"你在这里工作五年了，连一个实习生都要欺负，很有成就感吗？"

张雅脸色涨红，但不敢反驳。

王晓雪转向我："苏晚晚，你过来一下。"

我跟着她走进办公室，她关上门，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小苏，我知道你的身份。"王晓雪开门见山，"但我希望你明白，在这里，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必须靠自己的能力。"

"我明白，王总监。"

"张雅这个人，确实有些小心眼。但她的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你要学会在复杂的环境中生存，这也是你父亲希望看到的。"

我点点头："我不会放弃的。"

"很好。"王晓雪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公司刚接到的一个大项目，天成地产的品牌推广。客户要求三天内提交创意方案。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我眼睛一亮："真的吗？"

"但是，"王晓雪话锋一转，"如果你的方案被客户拒绝，那我只能按照公司规定，提前结束你的实习期。"

我心中一紧，但还是坚定地说："我接受这个挑战。"

走出办公室，张雅立刻围过来："王总监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实习情况。"我没有告诉她项目的事。

"哼，别以为王总监护着你，你就能在这里横行霸道。"张雅压低声音威胁道，"我告诉你，这里的水很深，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趟得过去的。"

我没有理会她的威胁，回到座位开始查阅天成地产的资料。

这是一家专门做高端住宅的地产公司，目标客户是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他们的产品定位是"品质生活，尊贵享受"。

我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保安大叔过来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摇摇头，继续埋头工作。

三天时间，对于一个大项目来说实在太紧张了。但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熬夜做出的初稿来到公司，却发现张雅正在我的座位前翻看什么。

"张姐，你在做什么？"

张雅吓了一跳，慌忙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没、没什么，就是帮你整理一下桌子。"

我走过去一看，桌子上的资料全部被翻乱了，而我昨天晚上放在桌上的方案草稿，不见了。

"我的文件呢？"我急忙问道。

"什么文件？我没看到什么文件。"张雅一脸无辜。

"就是我昨天晚上放在桌上的策划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哦，那个啊，"张雅故作惊讶，"可能是清洁阿姨收拾的时候弄丢了吧。你知道的，那些阿姨文化程度不高，不认识什么重要文件。"

我知道她在撒谎，但没有证据。而且时间紧迫，我必须马上开始重新制作方案。

"算了，我重新做。"我深吸一口气，坐下来重新开始。

但是，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等着我。

中午的时候，我正在茶水间吃盒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是王晓雪的声音，她很少这样失态。我悄悄走到门边往外看，只见王晓雪正在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对峙。

"王总监，事实就是这样。"男人冷冷地说，"我们天成地产已经收到了贵公司的创意方案，非常满意。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发现，这个方案和另一家公司提交的方案几乎完全一样。"男人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昨天上午我们收到的，来自创艺广告公司的方案。而你们公司的方案，是今天早上才提交的。"

我的心一沉，创艺广告公司是启明的竞争对手。

王晓雪接过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这怎么可能？"

"我们怀疑，要么是你们公司抄袭了创艺的创意，要么就是有人泄露了商业机密。"男人的语气很严厉，"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们都不能接受。"

"张先生，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没有误会。"男人打断了王晓雪的话，"我们决定取消与启明公司的合作。另外，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留下脸色惨白的王晓雪。

我急忙跑回自己的座位，假装在工作，但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我的方案被抄袭了？还是说，有人故意陷害我？

很快，王晓雪叫我进了办公室。她的脸色很差，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失望。

"苏晚晚，你老实告诉我，你的方案是不是给过别人看？"

"没有，绝对没有。"我急忙摇头，"从开始做到提交，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那你怎么解释创艺公司的方案？"王晓雪把那份文件摔在桌子上，"一模一样的创意理念，连用词都几乎相同！"

我拿起文件一看，确实和我的方案极其相似，但提交时间比我早了一天。

"王总监，我真的没有..."

"够了！"王晓雪厉声打断我，"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苏晚晚，我真的看错了你。"

"我没有撒谎！"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把方案给任何人看过！"

"发誓有什么用？事实摆在这里！"王晓雪指着文件，"公司因为你的行为损失了一个大客户，还面临法律诉讼的风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我想到昨天张雅在我桌子旁翻找东西的情景，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王总监，会不会是有人偷了我的方案？"

"偷？"王晓雪冷笑一声，"你是说有人能预测未来，提前一天偷到你还没做完的方案？"

我哑口无言，因为我确实是昨天晚上才完成的方案，而创艺公司的方案提交时间是昨天上午。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得到的创艺公司的方案，"王晓雪站起身，"但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职业操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的实习期提前结束。"

"不！王总监，请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

"证明什么？"王晓雪看都不看我，"收拾你的东西，马上离开公司。"

我踉跄着走出办公室，整个创意部的人都在看着我，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她把公司的方案卖给竞争对手了。"

"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这下露馅了吧。"

"商业间谍啊，太可怕了。"

张雅坐在座位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她看到我的目光，故意大声说："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钱什么都敢做。苏晚晚，你这样做对得起公司的培养吗？"

我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问："是你做的，对不对？"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张雅一脸无辜。

"我昨天晚上放在桌上的草稿，是你偷走的。然后你把它卖给了创艺公司。"

"你有证据吗？"张雅冷笑，"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再说了，就算我看到了你的草稿，我为什么要帮竞争对手？"

"因为你恨我，恨我抢了你的风头。"

"笑话！"张雅站起身，"你一个实习生，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我需要恨你吗？"

周围的同事都围了过来，看热闹的，劝架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别吵了！"李明大声说道，"苏晚晚，你做错了事还想赖到张姐头上？太过分了！"

"就是，张姐在公司五年了，信誉有目共睹，你凭什么怀疑她？"

"商业间谍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快滚吧！"

面对众人的指责，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我想解释，想争辩，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张雅摆摆手，一副宽容的样子，"晚晚可能是一时想不开，我们理解。毕竟被开除对谁都是打击。"

她走到我面前，装作安慰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晚晚，姐姐劝你一句，做人要诚实。犯了错就要承认，不要总想着推卸责任。"

我甩开她的手："张雅，你会后悔的。"

"后悔？"张雅哈哈大笑，"我后悔什么？后悔识破了你的真面目？"

我不再理会她，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桌子上没有多少私人物品，很快就整理完了。

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办公室，看着那些嘲笑我、指责我的同事，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

我拿出手机，给爸爸发了一条短信："爸，我想你了。"

很快收到回复："晚晚，怎么了？是不是在公司遇到困难了？"

"没事，就是想家了。今天能回家吃饭吗？"

"当然可以。爸爸让司机去接你。"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启明大厦楼下。司机下车为我开门："大小姐，董事长在家等您。"

上车的那一刻，我看到张雅正站在办公室的窗边往下看。她的表情很疑惑，似乎在想我怎么会坐这么豪华的车。

我冲她挥挥手，然后对司机说："李叔，开车吧。"

车子缓缓驶离启明大厦，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张雅以为她赢了，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爸爸正在书房里处理文件。看到我进来，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关切地问："晚晚，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爸，我可能让您失望了。"我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爸爸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你确定是那个叫张雅的员工陷害你？"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敢肯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爸爸，认真地说："我想回到公司，但不是以实习生的身份。"

爸爸笑了："看来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第二天早上，启明广告公司召开了紧急股东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