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江川从地下室到公司上市，所有人都说我爱他入骨。为了支持他创业我一天打五份工。

最难的时候我们一起分吃一桶泡面。那时候的他对我发誓绝不会让我等太久。

可29岁生日这天，我等来他公司上市。等来他在热搜上的求婚，新娘却不是我。

等来了他回家时的满脸嫌弃。“分手吧！我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顿了顿他接着说道。

“林舒，你知道么？我现在对你半点冲动都没有，摸你跟摸我自己没两样。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他没等到我的崩溃，我看了眼银行卡上多出来的8000块，诚心道：“好的，恭喜。”没人知道，我这么多年的陪伴，纯属是我哥林放给我的考验。

现在考验结束，我也是时候离开了。1江川把那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时，外面的天色正一点点暗下去。他今天穿的西装，是上个月我陪他去高定店里取的，料子很好，衬得他身形挺拔。“八千块，密码你生日。”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我记忆里十年前那个在地下室里跟我说“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少年判若两人。

我没碰那张卡，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他大概是把我的沉默当成了无声的抗议，眉宇间添了几分不耐。“林舒，别这样，没意思。”“我们在一起十年，不是一天两天，好聚好散，行吗？”他靠在沙发上，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我跟白薇的事，你也知道了。”“她不一样，她能帮我，也能给我一个家。”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我站起身，走进卧室，拿出了我那个用了许多年的旧行李箱。“你要的东西，我都已经打包好了，在门口。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箱子就够了。”我说完，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几件衣服。他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语气缓和了些。“林舒，你别赌气。这套房子，你可以再住三个月，我不会催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可以来找我。

”我把最后一件衬衫叠好，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不用了。”我拉着箱子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停顿。在门口换鞋时，我还是把那张卡拿了起来。我对他说：“江川，新婚快乐。

”2我拉着行李箱，走进了这个城市最昂贵的酒店。前台的侍者认识我，恭敬地躬身：“林小姐，您回来了。顶楼的套房一直为您留着。”我递过身份证件，侍者很快办好了入住。电梯平稳上升，光洁的金属壁面倒映出我的脸。十年了。这十年里，我住在城中村潮湿的地下室。吃过一块钱三个的馒头，为了给江川凑创业启动资金，一天跑三个地方打零工。我看着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变成今天上市公司年轻有为的江总。所有人都说，我爱江川爱到了骨子里，是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的傻女人。他们说对了前半句。我确实为他付出了一切。

但他们不知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十年前，我哥找到我的时候。

我正被一帮人堵在巷子里，逼我还我那赌鬼父亲欠下的高利贷。

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是林家大小姐，而不是一个赌鬼的女儿是我哥替我还了钱，然后递给我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很简单。他选中了一个叫江川的年轻人，认为他有潜力，但心性未定。他需要我去接近江川，陪着他，观察他，记录他。用十年的时间，看看一个男人在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的过程中，会不会变质。如果江川通过了考验，我哥名下的风投公司会给他一笔足以让他再上一个台阶的投资。而我，可以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如果他没通过。我哥说：“那就当是替我喂了十年狗，你也该回家了。”3套房的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脱掉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换上真丝睡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哥发来的消息。“结束了？”我回了一个字：“嗯。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条：“观察报告发我邮箱。”我打开电脑，将一个加密了十年的文档打开。里面记录了江川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第一次拿到投资时的欣喜若狂。他为了一个项目连续熬了七个通宵后的疲惫。

他因为应酬喝到胃出血，抓着我的手说，这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

也记录了他公司走上正轨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他衬衫上的香水味不再是我熟悉的牌子。

他开始下意识地回避我的触碰，说太累了。直到今天，他用八千块钱，给我和他的十年，画上了一个句号。我将这十年，写成一份客观的评估报告，附上了最后的结论。

“评估对象江川，心性凉薄，极度利己，缺乏契约精神，背弃承诺，综合评定为：不合格。

”点击发送后，我关上了电脑。手机里弹出了新闻推送。

“江川集团总裁江川于今日下午六时，在云顶酒店向著名钢琴家白薇小姐求婚成功，二人好事将近。”配图上，江川单膝跪地，仰头看着面前的白薇，一脸的深情。

我将那条新闻左滑，删除。4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赤着脚走到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新款衣服，都是我哥提前让人准备好的。我挑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香槟色连衣裙，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

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又熟悉。不再是那个为了省钱常年素面朝天，穿着几十块钱T恤的林舒。

手机响了，是我哥的助理，秦朗。“林小姐，车在楼下等您了。”“好的，马上下来。

”我拎起手包，走出了酒店。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秦朗一身笔挺的西装，为我拉开车门。“林小姐，林总让您先去公司熟悉一下环境。”“他说，您休息了十年，也该回来工作了。”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的CBD。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十年了，我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林氏集团，我回来了。在公司的专属电梯里，秦朗向我汇报着今天的行程。“林总上午有个跨国视频会议，他让您先去您的办公室，他会后会立刻过来。”“您的办公室在68层，和林总在同一层。”电梯门打开，入目的是开阔明亮的办公区。秦朗领着我，穿过长长的走廊，停在一扇磨砂玻璃门前。

门上挂着一个银色的铭牌。上面刻着三个字：林舒，首席投资官。5我的办公室很大，占据了楼层的四分之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将大半个城市尽收眼底。

办公桌上放着一台崭新的电脑，和一个相框。相框里，是我和我哥的合影。

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拍的，照片里的我，笑得无忧无虑。秦朗给我倒了杯咖啡，然后说。

“林小姐，关于江川集团的投资案，林总让您全权负责。”我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

“我知道了。”“他们的申请资料，发给我看看。”秦朗点头，退了出去。很快，我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一份详细的资料。江川集团，主营业务是互联网科技，近几年发展势头很猛，是行业内的一匹黑马。他们目前正在寻求A轮融资，计划融资五千万，用于新产品的研发和市场推广。而林氏风投，是他们最想拿下的投资方。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们的商业计划书。里面的很多数据和构想，都似曾相识。

那是我曾经在无数个夜里，陪着江川一起讨论，一起规划出来的蓝图。只是，在最后的创始人介绍那一栏，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白薇。上面写着：白薇，江川先生的未婚妻，著名钢琴家，将作为公司品牌形象大使。我关掉文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舒，你在哪？我有东西落在家里了，你方便给我送过来吗？”是江川。我看着那条短信。

他甚至没想过，我会不会已经搬走了。在他心里，我大概还是那个会为他做任何事的林舒。

我指尖微动，回复过去。“什么东西？”那边几乎是秒回。“一个黑色的U盘，应该在书房的抽屉里，很重要。”我嘴角牵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我知道那个U盘。

里面存着他公司创立初期，一些不太合规的操作记录。是他最大的把柄。

也是我为他守了十年的秘密。我回了两个字。“没空。”然后将那个号码拉黑。

6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熟悉公司业务。我哥林放，作为林氏集团的掌舵人，忙得脚不沾地。

但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和我一起吃饭。“怎么样，还习惯吗？”午餐时，他问我。

我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说：“没什么不习惯的。”“倒像是放了一个很长的假，现在假结束了。”林放笑了笑，给我添了些红酒。“江川那边，有什么动静？

”“给我发了条短信，被我拉黑了。”我答得言简意赅。林放点了点头，神色里有几分赞许。

“做得好。对这种人，就不需要留任何情面。”“他公司的融资申请，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哥，我想亲自去见见他。”林放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想好了？”“想好了。”“我陪了他十年，总得有个正式的告别仪式。”林放沉默片刻，说：“可以。秦朗会安排好。”“不过，别让他脏了你的手。”我笑了。“放心吧，哥。

”“我只是去告诉他，游戏结束了。”下午，秦朗就通知我，时间地点都已约好。

明天上午十点，在江川集团的会议室。我看着日程表上的安排，内心毫无波澜。

只是在入睡前，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尘封了十年的文档。文档的最后，是我加上去的一行字。“十年观察期结束，游戏目标江川，已出局。”我按下删除键，将整个文档彻底清空。7第二天，我提前十分钟到了江川集团楼下。

看着眼前这栋气派的写字楼，我有些恍惚。我还记得，当初为了租下这里的第一间办公室。

江川是怎么拉着我去跟房东软磨硬泡，才拿到了一个优惠的价格。如今，他已经拥有了这整栋楼。秦朗为我拉开车门。“林小姐，我陪您上去。”“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婉拒了他的好意。有些路，需要自己一个人走完。我走进大厅，前台小姐礼貌地将我拦下。“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我找江川，约了十点。

”前台小姐查了一下记录，然后微笑着说。“您是林小姐吧？江总在22楼的会议室等您，我带您上去。”我跟着她走进电梯。电梯里，她好奇地打量了我几眼。“林小姐，您和我们江总认识很久了吧？”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江总特意嘱咐过，如果您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电梯到了22楼。前台小姐领着我走到一间会议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江川的声音：“请进。”门被推开，我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江川。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是白薇。她看到我，眼里闪过敌意和审视。

江川看到我时，也明显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穿着价值不菲的套装，妆容一丝不苟，气场强大。和他记忆里那个总是穿着廉价T恤，素面朝天的林舒，判若两人。

他站了起来，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领带。“林舒，你来了。”8我没理会他的局促，径直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白薇挽住了江川的胳膊，娇声开口。“阿川，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林小姐吗？”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谷里的黄鹂。“我还以为，能陪着你白手起家的，会是一位多么不凡的女性呢。”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优越感和不易察觉的轻蔑。我没看她，目光落在江川身上。“U盘我没带。

那种东西，我早就扔了。”江川的脸色变了变。“林舒，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我靠在椅背上。“那种见不得光的东西，留着做什么？等着给自己惹麻烦吗？

”我的语气很平静，却让江川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白薇显然没听懂我们之间的暗语。

她有些不满地晃了晃江川的胳膊。“阿川，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林小姐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她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我知道，你陪了阿川十年，突然分开，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阿川现在爱的人是我。”“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开个花店吗？

我可以投资你。”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这里是二十万，就当是阿川给你的补偿。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我看着那张支票，觉得有些好笑。

从八千，到二十万。在他们眼里，我的十年，就值这个价钱。我伸出两根手指，夹起那张支票。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它撕成了两半。9“林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江川也皱起了眉，语气不善：“林舒，你别太过分。

”我把撕碎的支票扔在桌上。“过分？”“江总，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来跟你叙旧，也不是来跟你要什么补偿。”我从包里拿出我的名片，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我是代表林氏风投，来对贵公司的融资申请，进行最后的尽职调查。”江川的目光落在名片上，瞳孔猛地一缩。林氏风投，首席投资官，林舒。他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褪去。白薇也看到了名片上的字，她脸上的傲慢和得意，瞬间凝固了。“林氏风投……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江川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你是林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