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触手，我焯！下水道般腥咸湿冷的风灌入我的鼻腔，我猛地惊醒，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操……什么情况？

”我发现自己瘫坐在一张沾满不明粘液的老旧木椅上，身处一个看起来像废弃渔仓的地方。

铁皮墙壁锈迹斑斑，挂着几盏摇曳的汽灯，投下扭曲跳动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鱼腥和……某种更深邃、更难以形容的气味。“哟，醒了？

”一个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扭头，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胶皮围裙的干瘦老头正在一个冒着诡异绿气的炖锅前忙碌。

他的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瞳孔。“你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我一连串发问，试图挣扎，却发现手脚被粗糙的绳索捆在椅子上。老头没回头，用一根长柄勺搅动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粘稠的紫色液体，里面似乎还有几块不断蠕动的、难以名状的肉块。“我是谁不重要。小子，你走大运了。

‘盛宴’即将开始，你是第一批客人。”“去你妈的盛宴！放开我！”我吼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锅里的东西看起来、闻起来都极度危险。老头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穿透了我。“放开你？然后让你像其他人一样，在外面变成那些低等眷族的点心？还是说，你更喜欢被‘深海之音’逼疯，自己抠出眼珠子？

”他蹒跚着走过来，弯腰凑近，那张布满皱纹和海藻般斑点的脸几乎贴到我脸上，压低了声音：“听着，小子。世界变了，早就变了。旧的规则死了，新的‘主人’们正在醒来。不想死，不想疯，就得学会适应。而适应……首先从胃开始。

”他猛地用勺子从锅里舀起一大块还在微微抽搐、布满吸盘的惨白色触手肉，不由分说地递到我嘴边。那肉散发出的气息几乎让我窒息，精神层面感受到一种纯粹的、亵渎神灵的恶寒。“吃！”老头的眼神变得锐利而疯狂，“吃下它！这是恩赐，也是考验！拒绝就是死！”我的大脑在尖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但那块肉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一种源自生命最原始本能的诱惑，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冲击着我的理智。“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的牙齿都在打颤。“神的血肉，微不足道的一丝，”老头的语气带着一种狂热的虔诚，“吃下它，你能获得窥视真实的一角的力量。

不吃……”他另一只手拿起了一把锈迹斑斑、沾着暗红色污渍的鱼叉。死亡的威胁如此真切，比那锅里的东西更实在。我看着那块蠕动的触手肉，又看看那柄致命的鱼叉，剧烈的心理斗争让我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的抗拒。我闭上眼睛，猛地张开嘴——老头粗暴地将那块粘滑、冰冷却又带着奇异弹性的触手肉塞进我嘴里。“嚼！

咽下去！”他命令道。那一刻，难以形容的味道爆炸开来。极致的腥咸，混合着一种仿佛腐烂星辰般的苦涩，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深海的庞大与古老气息。

我的喉咙本能地收缩，想要呕吐，但老头死死捂着我的嘴。挣扎中，那块肉滑入了我的食道。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紧接着，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从我胃部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感觉自己的内脏在扭曲、变形！眼前不再是破旧的渔仓，而是幻象——无尽深邃的海洋，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阴影在深渊中蠕动，难以名状的古老城市废墟……耳边响起了疯狂、亵渎的笛声和低语，试图钻入我的脑髓！

“啊啊啊啊——！”我发出凄厉的惨叫，感觉理智正在崩溃。但痛苦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野蛮的力量感猛地从身体深处涌出！视线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黑暗中微小的浮游生物，听觉能捕捉到远处潮水最细微的涌动。

身体似乎轻了几分，某种一直被压抑的潜能被释放了。痛苦渐渐消退，幻象和低语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诡异的空虚和……饥饿。我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绑住我的绳索不知何时已被我无意中崩断。老头看着我的变化，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满意的笑容：“看吧，我说过，这是恩赐。欢迎来到新世界，美食家。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涌动的那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又看了看那锅依旧在咕嘟冒泡的诡异炖肉，一种混合着恐惧、恶心、渴望和强烈求知欲的复杂情绪攫住了我。

这玩意儿……虽然看起来恶心炸了，但好像……真的能“提升实力”？2 这活，我接不接？

我瘫在椅子上，剧烈地喘息，努力消化着身体里那股既令人恐惧又令人沉醉的力量感。

肌肉纤维似乎在微微跳动，感官敏锐得超乎想象，连空气中那些原本令人作呕的气味，朽海藻的涩、某种矿物般的冷冽、还有一丝极淡的、仿佛来自群星的甜腻……“感觉怎么样，小子？”干瘦老头，现在我知道他自称“老鬼”，咧着嘴笑，露出稀疏发黑的牙齿，“是不是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我没回答，只是慢慢握紧拳头，骨节发出嘎吱的轻响。力量是真实的，但那种精神上的污染和低语的余韵依旧缠绕不去，像冰冷的粘液附着在思维深处。“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对新力量的迷恋和更多的不安。“一种古老存在的微小延伸，”老鬼含糊其辞，继续搅动他的锅，“你可以叫它‘深潜者之触’，或者随便什么你喜欢的名字。名字不重要，力量才是真的。”他瞥了我一眼，“怎么样，还想再来点吗？”胃部一阵抽搐，但某种更深层的渴望却被勾了起来。那种力量提升的快感，几乎能让人上瘾。“代价是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他，“我不信这玩意儿没有副作用。”那些幻象和低语可不是假的。老鬼嘿嘿笑了两声，声音像是漏风的风箱：“代价？当然是有的。吃得越多，你离‘它们’就越近。听得更清楚，看得更明白……甚至有一天，你能真正理解‘它们’的低语，获得无上智慧。当然，也可能在那之前就变成一滩长满眼睛的烂泥，或者被某个路过的大佬当成零嘴吸溜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得脊背发凉。“为什么是我？”“因为你快死了。

”老鬼放下勺子，表情第一次显得有些严肃，“外面到处都是那些东西的劣等仆从，还有‘深海之音’无差别地攻击所有理智尚存的大脑。你昏迷在码头，要不是我把你拖进来，你早就被拖进海里或者变成疯子了。给你吃这个，是给你一条活路，虽然这条路可能更刺激点。”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而且，我看你顺眼。够倒霉，但也够……坚韧？居然没直接疯掉。”我沉默了。他的话真假难辨，但眼前的危机感是真实的。我能听到仓库外传来隐约的、令人不安的抓挠声和湿滑的蠕动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徘徊。“接下来呢？”我问，“你救了我，给我吃了这……东西，总不会只是发善心吧？”“聪明！”老鬼一拍大腿，“我老了，有些‘食材’搞不定了。

但这世道，想吃口好的，没点新鲜货色可不行。你需要力量活下来，我需要个能打的帮手去搞点‘硬菜’。互利互惠，怎么样？”他走到仓库角落，掀开一块厚重的、沾满粘液的油布。下面是一个巨大的铁桶，里面浸泡着好几条比我大腿还粗、布满了诡异花纹和吸盘、仍在微微蜷曲的暗紫色触手，它们散发出比锅里更强烈百倍的疯狂气息。“这是‘掠食者之须’，好东西，但活着的时候凶得很。”老鬼舔了舔嘴唇，眼神狂热，“我需要它们的核心腺体来做主菜。

但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你帮我，事成之后，腺体归我，剩下的血肉，我们三七分。

”我看着那桶光是看着就让人理智值狂掉的触手，喉咙发干。帮他去获取更恐怖的“食材”？

这简直是玩火自焚！“如果我拒绝呢？”我试探着问。老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冰冷。“那你就没用了。要么自己滚出去面对外面的东西，要么……”他瞥了一眼那桶触手，“……成为我下次寻找帮手时，用来吸引这些‘掠食者’的诱饵。它们可爱吃你这种刚获得恩赐、能量充沛的小点心了。

”压力和诱惑同时袭来。外面是未知的恐怖，留下是已知的、但同样致命的危险之路。

体内新获得的力量在蠢蠢欲动，既渴望更多，也在警告我远离。

我看着老鬼那双毫无人性的眼睛，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流淌的、属于“深潜者之触”的力量。

出去必死无疑，留下……至少还有机会变强，有机会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机会……活下去。我深吸了一口充满腥味的空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恶心。“怎么干？

”我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陌生的狠劲。老鬼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好！这才像个追求‘美味’的食客！我们先来制定个小计划……顺便，你得先学会怎么用你身体里那点新‘佐料’。”3 这刀，得磨快点！

老鬼的“教学”简单粗暴。

他丢给我一把沉重、锈蚀但刃口似乎经过特殊打磨、闪烁着寒光的剥皮刀，又指了指标本桶里最小的一条还在微微蠕动的触手。“把它处理了。腺体完整取出来，别弄破了，不然毒素渗进肉里，这顿就泡汤了。外面的皮鞣制一下是好材料，吸盘下面的牙囊有毒，剔干净。肉切片，看到里面那蓝色的血没？放干净，那玩意儿喝多了容易做噩梦。”我握着冰冷的刀柄，看着桶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食材”，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这玩意儿是活的！虽然看起来活力不强，但那吸盘仍在无意识地开合，露出里面细密、尖利的牙齿。“愣着干什么？等着它给你跳支舞吗？”老鬼不耐烦地催促，“记住，对付这些东西，犹豫就会完蛋！你的恐惧和犹豫会刺激它们，让它们更活跃！要快！

要准！要带着‘品尝’它的决心下手！”品尝它的决心？我只有砍了它的冲动！我咬咬牙，深知没有退路。学着老鬼之前处理食材的样子，我用一根顶端带钩的铁杆猛地扎进触手根部，将其死死固定在厚木砧板上！呜——！那触手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猛地剧烈挣扎起来！

力量之大，几乎要挣脱铁钩！暗紫色的表皮分泌出滑腻的粘液，让刀都很难握稳。

那些吸盘疯狂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稳住！别被它带节奏！

”老鬼在一旁抱着胳膊指点，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感受你身体里的力量！

把它灌注到你的手臂上！这些低等货色会被更高位阶的气息压制！”更高位阶？

我立刻想起吃下那块触手后感受到的、源自深海的庞大幻象。我尝试着集中精神，去引导体内那股新生的、冰冷而野蛮的力量。

一丝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寒意顺着手臂流向指尖。奇妙的是，那剧烈挣扎的触手似乎真的停滞了一瞬，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让它畏惧的存在。就是现在！

我抓住机会，压下所有杂念，回忆着老鬼模糊的指导，剥皮刀猛地切入！

过程血腥、混乱且令人极度不适。粘液飞溅，蓝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散发出浓烈的氨水味。

触手的神经末梢即使被切断仍在抽搐。我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避开有毒的牙囊，找到那深藏在肌肉纤维中、微微搏动着的、散发着珍珠光泽的核心腺体。

当我终于颤抖着将那枚鸽卵大小、温润微光的腺体完整剥离出来，放在一旁准备好的玉碗里时，整个人几乎虚脱。

砧板上只剩下一堆难以名状的残骸和一大片还算完整的诡异肉片。“马马虎虎。

”老鬼走过来，挑剔地检查了一下腺体的完整性，又捏起一片肉看了看，“刀工烂得像狗啃的，浪费了不少好肉。不过第一次，算你及格了。”他拿起那片肉，直接扔进还在冒泡的炖锅里。咕嘟几声，肉片蜷曲变色，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危险与诱惑的香气。“尝尝你自己手艺的成果？

”他舀起一勺递给我。看着那勺冒着热气的、刚刚还是我亲手肢解的“生物”的肉，我的胃剧烈收缩。但体内那股力量却仿佛被这香气激活，发出强烈的渴望。我接过勺子，盯着那块肉，犹豫了几秒，最终闭上眼睛，将其送入口中。

口感和味道都远超第一次被强行喂食的经历。肉质紧实弹牙，带着一种极致的鲜甜，随后是澎湃的能量感涌入四肢百骸，比上一次更强烈！视觉和听觉似乎又敏锐了一丝，隐约“听”到仓库外更远处那些徘徊生物的窸窣声和……一种深沉的、来自海洋方向的呼唤。

力量提升的快感如此真实，几乎瞬间冲淡了处理食材时的恶心和恐惧。

老鬼仔细观察着我的反应，露出了然的笑容：“怎么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味道是不是更好了？”我抹了把嘴，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那种变强的诱惑，实在太强烈了。“很好。”老鬼点点头，“记住这种感觉。想要更多，就得自己去争取。

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得去搞点‘大货’了。外面的‘掠食者’们……可不会等我们。

”他看向仓库大门的方向，眼神变得凝重而警惕。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中的剥皮刀握得更紧了些。体内新获得的力量在涌动，渴望更多“美食”，同时也对门外未知的危险产生了某种扭曲的……期待。4 这鱼饵，真不好当！

仓库铁门被推开一条缝隙，更浓重的海腥味和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外面天色昏暗，一种不正常的、带着淡绿色调的雾气笼罩着码头，能见度极低。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沉闷声响，其间夹杂着某种湿滑物体拖行的声音和断续的、非人的嘶鸣。“跟紧点，小子。

”老鬼压低声音，他换上了一套更破旧但看起来防护性更好的胶皮衣，手里提着一盏光线昏黄、玻璃罩上刻着诡异符文的汽灯。“这雾是‘它们’带来的，能干扰感知，也能藏东西。我的灯能照开一小片安全区，但别离开光晕范围。

”我握紧手中的剥皮刀——经过简单的“附魔”处理老鬼用某种触手血液擦了擦刀身，它现在散发着微弱的寒意——紧跟在他身后。体内的力量让我感官敏锐，但也因此更能感受到雾气中弥漫的、无数细微的、令人疯狂的低语和窥视感。

“我们去哪搞那……‘大货’？”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旧三号码头下面的沉船区。

”老鬼头也不回，小心地避开地上一滩闪烁着磷光的粘液，“那里是几条‘掠食者之须’的老巢。潮水现在正好，它们大部分应该出去觅食了，正好抄家。”“巢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你确定我们两个人够？”“硬闯当然不够。

”老鬼发出嘎嘎的轻笑，“所以需要策略。‘掠食者’对鲜活的生命能量最敏感，尤其是……刚经过‘恩赐’强化的。”他突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你他妈让我当诱饵？！”“聪明！

”老鬼毫不掩饰，“我会在沉船入口布置一个陷阱，一种用特殊香料和腺体提取物混合的诱饵，能吸引它们。

但需要更强烈的‘活饵’气息才能把它们从巢穴深处引出来。你去那边那个破吊机下面站着，尽量散发你的‘魅力’，等它们被吸引过来，就往陷阱跑。剩下的交给我。

”“如果它们不止一条呢？！如果陷阱没用呢？！”我几乎是在低吼，这计划听起来简直是自杀！“那就看你的运气和跑得够不够快了。

”老鬼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记住，小子，想获得力量，就得冒风险。

这世道，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白吃的‘神肉’。”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死了，我会怀念你这个不错的帮手的……大概会怀念个一两天。”我气得牙痒痒，但却无法反驳。这就是交易的一部分。我获得了力量，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尽量别死。

”老鬼最后说了一句，便不再看我，猫着腰迅速向沉船区的方向摸去，那盏汽灯的光晕很快消失在浓雾中。我独自一人站在废弃的吊机下，四周是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浓雾，只有远处海浪和不祥的嘶鸣声。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能量在体内的流动，按照老鬼教的一种粗浅方式微微散发出去，像黑暗中的灯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但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却又让我保持着一丝诡异的冷静，甚至……嗜血的期待。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能听到更远处，某种大型生物在浅水中游动的划水声，正在逐渐靠近。来了！浓雾中，数个扭曲、滑腻的巨大黑影出现了，它们无声无息地滑过地面和积水，速度快得惊人！

那是一些放大了无数倍、布满狰狞吸盘和尖刺的暗紫色触手，主体隐藏在水下或雾中，难以看清全貌，但散发出的恶意和饥饿感几乎凝成实质！不止一条！起码三条！

它们显然发现了我这个散发着“美味”气息的诱饵，加速冲来！“操！”我大骂一声，转身就朝着老鬼指示的陷阱方向狂奔！求生的本能和体内力量同时爆发，我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是贴着地面在飞掠！

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空声和触手砸碎地面、集装箱的巨响！腥风扑面！我不敢回头，拼命奔跑！陷阱设在一个半塌的仓库里，门口被老鬼用某种荧光粉末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就在我冲过圆圈的一瞬间，地面猛地亮起复杂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符文！强烈的精神冲击和一种高频噪音爆发开来！

追在最前面的那条“掠食者之触”猛地一僵，发出痛苦的嘶鸣，动作瞬间迟缓！

另外两条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就是现在！”老鬼的吼声从仓库横梁上传来！

他猛地拉动手中的绳索，一张由金属丝和某种发光纤维编织的大网从天而降，罩住了那条被主要针对的触手！网上似乎涂抹了强效麻醉剂或毒素，触手一接触就疯狂抽搐，冒出滋滋白烟！另外两条受惊，立刻试图后退或攻击横梁上的老鬼！机会！我没有丝毫犹豫，怒吼着举起剥皮刀，将体内所有力量灌注其中，朝着被网住的那条触手露出的、相对脆弱的根部猛砍下去！蓝色的血液喷溅！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非人惨叫，那条巨大的触手被硬生生斩断大半！老鬼也从横梁上跳下，手中多了一把古怪的、像音叉又像匕首的武器，狠狠刺入另一条试图攻击的触手！

战斗短暂而激烈。依靠陷阱的先手和拼死反击，我们最终解决了两条“掠食者之须”，第三条受伤逃入了深水区。仓库里一片狼藉，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

我和老鬼都受了点伤，喘着粗气，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看着地上那两条即使断裂仍在微微抽搐的、蕴含庞大能量的触手，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收获感涌上心头。“干得不错，小子！

”老鬼抹了把脸上的蓝色血液，咧嘴笑道，“今晚，我们可以大餐一顿了！”我也笑了，尽管笑容可能有些扭曲。恐惧仍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力量和猎食成功的原始满足感。

这鱼饵，当得值！5 这味道，真上头！回到相对安全的废弃渔仓，疲惫和伤口带来的疼痛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我的手臂被触手尖刺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流出的血带着一丝不祥的淡蓝色。老鬼的胶皮衣也被撕破了几处，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小伤，死不了。”他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从一个脏兮兮的瓶子里倒出些散发着浓烈酒精和草药味的糊状物抹上去，一阵刺痛之后，伤口竟然开始快速止血结痂。“‘掠食者’的刺带点神经毒素，不过你吃了‘深潜者之触’，抗性高，没事。”处理完伤口，他的注意力立刻全部集中到了那两条巨大的战利品上。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狂热，仿佛艺术家面对最珍贵的原材料。“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他抚摸着那冰冷滑腻的触手表皮，喃喃自语，“看这花纹，这肌肉纹理，能量充沛得惊人！

核心腺体肯定品质极高！”他立刻开始着手处理。

这次的工序远比之前处理那条小触手复杂精细得多。他用了不同的刀具，一些古怪的溶剂和香料，甚至偶尔还会低声吟诵一些扭曲拗口、让我听到就头晕目眩的音节。

我帮不上太多忙，主要是按照他的指示打下手，递工具，清洗容器。在这个过程中，我近距离观察着这些不可名状生物的细节，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感依然存在，但更多地被一种扭曲的好奇心和……食欲所取代。它们的血液是蓝色的，闪烁感；肌肉纤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吸盘内的牙齿结构复杂得令人咋舌；而那核心腺体，被取出时如同巨大的、搏动着的蓝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辉和庞大的能量波动。

“今晚的主菜，‘炙烤掠食者之心’！”老鬼终于处理完毕，将两大块最好的触手肉靠近腺体的部分和那两枚珍贵的腺体放在不同的器皿里。

他点燃了一个特制的、刻满符文的铜质炉子，火焰呈现出诡异的幽蓝色。

烹饪过程同样充满了超自然的意味。他没有用常规的调味料，而是洒上了一些磨碎的矿物粉末、干枯的深海植物，以及几滴来自不同腺体的提取液。

肉类在幽蓝火焰上炙烤时，发出的不是普通的滋滋声，而是某种仿佛来自深海的、空灵又危险的嗡鸣，肉质颜色不断变幻，从暗紫变为半透明的琉璃色，浓郁的异香弥漫开来，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唾液分泌和体内的力量。那两枚核心腺体则被他用更复杂的方式处理，放入一个坩埚，加入几种粘稠的液体，小心地加热浓缩。终于，“美食”准备就绪。

老鬼将一大块炙烤好的、呈现出梦幻般琉璃色泽的触手肉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里，又小心地在我旁边的杯子里滴入一小勺浓缩后的、散发着璀璨星光的腺体精华。“吃肉，配着这个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慢慢来，感受每一分力量的增长。

这次……可能会有点‘刺激’。”我早已饥渴难耐，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能量层面的渴望。

我切割下一块肉，肉质异常柔嫩，几乎入口即化。轰——！

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极致鲜美在味蕾上炸开！随后是比之前强烈十倍不止的澎湃洪流涌入体内！

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肌肉纤维撕裂又重组，变得更加强韧！感官瞬间爆炸式提升！

我仿佛能“看”到空气中能量的流动，“听”到遥远深海巨兽的呼吸！紧接着，精神层面的冲击如期而至！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我仿佛被抛入了时空乱流，目睹星辰诞生与寂灭，看到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阴影在宇宙深渊中遨游。

亵渎的知识碎片强行涌入大脑，疯狂的低语在耳边嘶吼，试图瓦解我的理智！“稳住！

守住你的意识核心！别迷失！”老鬼的吼声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他也在经历同样的过程，面目狰狞，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享受。我死死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