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儿子惨死当日，我双手颤抖却动作利落。 上一世心善放过投毒丫鬟，反被其背后主子灭门。 这一世，我掐着她下巴灌完毒酒，微笑轻语： “告诉指使你的人——” “他欠我苏家的，我会亲自一笔一笔讨回来。

” 丫鬟惊恐倒地，我却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清脆碎裂声。 本该在军营的儿子竟提前回府，正脸色苍白地望着我： “母亲...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殿内熏香死寂，沉甸甸地压下来，是上好的苏合香，却混着一丝极淡、极诡异的甜腥。我猛地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骤清晰。指尖下是冰凉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一盏青玉酒杯就在手边，酒液澄澈，映出我骤然收缩的瞳孔——年轻得陌生，尚未被滔天的悲恸与怨恨蚀刻出千沟万壑。“夫人？”旁边一道声音小心响起，带着试探，“可是这酒……不合心意？”我倏地转头。碧珠！那张脸，即便烧成灰我也认得！

此刻她正垂着头，一副恭顺模样，可那微微闪烁的眼角，那袖口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粉末残留，与我死前最后刻入骨髓的记忆轰然重叠！就是此刻！就是这杯酒！我的宸儿，我那年方十七、鲜衣怒马、前程锦绣的宸儿，一个时辰后就会七窍流血、痛苦痉挛地死在我怀里！苏家满门忠烈，最后却以通敌叛国之名被抄家灭族，男丁斩首，女眷充营，百年府邸付之一炬！

而一切悲剧的开端，就是这杯经由这贱婢之手呈上的毒酒！

前世剜心刻骨的剧痛与恨意如同毒焰瞬间焚遍四肢百骸，几乎让我窒息。我的指尖冰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撞在酒杯上，发出细微的“叮”一声。碧珠疑惑地抬眼。

就在她目光触及我面容的刹那，我所有剧烈的颤抖奇迹般止息。恨压过了惧。重活一世，老天爷将刀重新递到了我的手里。我朝碧珠极缓地勾唇一笑，她显然被我这不合时宜的笑弄得一怔。就是现在！动作快得只余一道残影！

我劈手夺过那杯酒，另一只手如铁钳般猛地掐住她的两颊，迫使她吃痛张嘴，那杯沿毫不犹豫地狠狠塞入她口中，混着药粉的酒液被尽数灌了进去！“唔！唔——！

”她猝不及防，眼珠瞬间瞪得凸出，布满惊骇，双手疯狂地抓挠我的手臂，踢打着，奢华的波斯地毯被蹬得凌乱不堪。我死死压着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眼底却是一片冷寂的平静，看着她喉咙被迫做着吞咽的动作，看着那绝望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她每一寸肌肤。直到最后一滴酒液灌完，我猛地甩开她，像是甩开什么肮脏的秽物。碧珠软倒在地，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身体痛苦地蜷缩、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脸色迅速变得青紫。

我缓缓俯身，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低语，每一个字都淬着前世冰冷的毒：“告诉派你来的人——”“他欠我苏家的，我会亲自…一笔、一笔地讨回来。”她瞳孔涣散，死死盯着我，极致的惊恐凝固在那张迅速灰败的脸上。结束了。第一个。我慢慢直起身，胸腔里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心脏沉重地跳动着，带来一丝虚脱般的空茫。殿内熏香依旧，却仿佛再也压不住那弥漫开的死亡气息。就在此时——“哐当！”一声清脆至极的碎裂声，毫无预兆地从那道梨花木仕女屏风后传来！我浑身一僵，霍然转头。屏风后，一个身影踉跄着步出。玄色劲装风尘仆仆，眉眼俊朗却此刻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双与我极为相似的眼，正死死地、不敢置信地望过来，里面是摇摇欲坠的世界。

是我的宸儿。本该在一个时辰后，死于非命的苏家长子，苏承宸。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目光从我脸上，缓缓移向地上仍在微微抽搐的碧珠，再移回我脸上，声音破碎得不成调：“母亲…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刚刚被仇恨浇筑坚硬的心上。我看着他，看着本应阴阳两隔的儿子活生生地站在眼前，看着他脸上全然的震惊与恐惧，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满室死寂，只剩碧珠喉间最后几声濒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轻响。我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锁在苏承宸身上。他玄色劲装的肩线绷得笔直，风尘仆仆的衣摆还沾着些许未抖落的尘土，显然是刚从军营策马奔回，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

那双总带着少年锐气的眼，此刻盛满了震惊与困惑，像被骤雨打湿的星辰，一点点失去光亮。

地上的碧珠还在微弱抽搐，喉间的“嗬嗬”声越来越轻，像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

这濒死的声响在死寂的殿内格外刺耳，将我与苏承宸之间的沉默拉扯得愈发沉重。“母亲？

”苏承宸又唤了一声，声音比刚才多了几分颤抖，他往前挪了半步，目光落在我仍沾着酒渍的指尖，“您…您为何要对碧珠姐姐下此狠手？

还有您说的‘讨回来’…是谁欠了苏家？”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疼。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承宸七窍流血倒在我怀里的模样，他临终前还在断断续续喊着“母亲，救我”；苏家满门被押赴刑场时，百姓扔来的烂菜叶与唾骂；我被充入教坊司前，隔着铁窗看到仇人穿着蟒袍，在庆功宴上开怀大笑……这些画面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心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可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苏承宸才十七岁，他是苏家的希望，是我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若是让他知道未来的惨状，知道朝堂上那些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那颗炽热的少年心，能否承受得住这灭顶的绝望？“宸儿，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试图转移话题，“军营不是有要务吗？怎么突然回府了？”苏承宸皱紧眉头，显然没打算放过刚才的问题，但还是顺着我的话答了：“军营的差事提前办完，我想着今日休沐，便快马加鞭回来，想给您一个惊喜…可我刚到殿外，就听见里面有动静，没敢贸然进来，谁知竟看到…母亲，您到底在瞒我什么？”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剑，直直刺向我刻意伪装的平静。

我知道，瞒是瞒不住的。苏承宸自小聪慧，心思缜密，今日之事太过反常，我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会让他更加不安。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他的手还带着策马归来的寒意，指尖甚至有些颤抖。“宸儿，你听我说，”我的声音放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碧珠不是好人，她方才给我递的酒里，下了毒。”“什么？！”苏承宸猛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向地上的碧珠，又转头看向我，“毒酒？是谁要害您？”“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此人定是冲着苏家来的。”我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前世…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苏家满门被诬陷通敌叛国，男丁斩首，女眷充营，而这一切的开端，就是这杯毒酒——你喝了它，七窍流血而死，我却傻傻地放过了投毒的碧珠，最后才知道，她是别人安插在苏家的棋子。

”我没有说这是重生，只说是“噩梦”。我怕“重生”太过离奇，会让苏承宸以为我失了心智。可即便如此，苏承宸的脸色还是变得更加苍白，他紧紧抓住我的手，指节泛白：“母亲，您说的是真的？这不是梦？”“是真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醒来时，看到碧珠端着酒过来，那场景与梦里一模一样。我不能再失去你，不能再让苏家重蹈覆辙。宸儿，从今日起，我们必须小心，那些人在暗处盯着苏家，我们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苏承宸沉默了许久，殿内只剩下碧珠彻底没了声息的寂静。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得凝重，最后化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锐利。“母亲，我信您。”他忽然开口，声音坚定，“军营里也并非风平浪静，最近总有不明身份的人打探苏家的消息，我当时只当是寻常奸细，现在想来，定是那些人布下的眼线。

”我心中一紧：“你在军营要多加小心，切莫暴露行迹。那些人既然能在府中安插碧珠，说不定在军营也有他们的人。”“我知道。”苏承宸点了点头，又看向地上的碧珠，眉头紧锁，“母亲，碧珠已死，此事该如何处理？若是被人发现，恐怕会惹来麻烦。

”我早就想好对策：“碧珠是‘意外’身亡。我们就说她侍奉时不慎打翻酒盏，失足撞到桌角，伤重而亡。府里的下人大多是苏家的老人，只要我们口径一致，再给碧珠的家人一笔抚恤金，此事便能压下去。”苏承宸点头赞同：“好，就按母亲说的办。

我现在就去叫人处理，绝不让人看出破绽。”他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我一把拉住。

“等等。”我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仔细擦了擦刚才掐过碧珠下巴的手指，又将那只盛过毒酒的青玉酒杯收好，“这酒杯和丝帕都要处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还有，你刚回府，此事不宜亲自出面，让管家去办即可，你先回房梳洗，好好休息，我还有话要问你。”苏承宸明白我的顾虑，点了点头：“好，我听母亲的。”他转身离开时，脚步比刚才沉稳了许多，少年人的锐气中，多了几分沉稳与警惕。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我才缓缓松了口气。走到碧珠的尸体旁，我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她的衣物。在她的袖口内侧，我发现了一个极细小的、刻着“柳”字的银质令牌——是柳丞相！前世苏家被灭门，就是柳丞相带头弹劾，说苏家私通敌国，手握兵权，威胁皇权。

当时我还以为柳丞相是秉公办事，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夺取苏家的兵权，才与其他官员勾结，诬陷苏家！我紧紧攥住那枚令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我更加清醒。柳丞相，还有那些参与其中的人，前世你们欠苏家的，这一世，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很快，管家就带着几个心腹家丁过来，将碧珠的尸体抬了出去。

我吩咐管家，对外就按我们商量好的说法，同时密切关注府外的动静，一旦有异常，立刻禀报。管家是苏家的老人，对苏家忠心耿耿，他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下来。

处理完碧珠的事，我回到内殿，将那枚“柳”字令牌藏在梳妆台的暗格里。刚藏好，就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是苏承宸梳洗完毕回来了。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洗去了风尘，却依旧难掩眉宇间的凝重。“母亲，”苏承宸走到我面前，递过来一封密信，“这是我在军营收到的，寄信人不明，里面只写了‘柳氏异动，小心为上’几个字。

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寄信人定是知道些什么。”我接过密信，展开一看，字迹潦草，却透着一丝急切。寄信人没有署名，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这短短的八个字，却印证了我的猜测——柳丞相果然在暗中谋划！“看来，这世上还有人不愿看到苏家出事。

”我将密信收好，“这封信我们要好好保管，说不定日后能找到寄信人，从他口中得知更多消息。”苏承宸点头：“母亲说得是。对了，母亲，军营统领近日要举荐一人担任副将，我看柳丞相的儿子柳乘风也在候选之列。

柳乘风平日里飞扬跋扈，没什么真本事，若是他当了副将，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我心中一凛：“柳丞相这是想把自己的儿子安插进军队，逐步夺取兵权。宸儿，你在军营一定要稳住，不能让柳乘风得逞。你在军中威望不低，只要你联合一些忠于苏家的将领，向统领举荐有能力的人，柳乘风就很难上位。”“我明白。

”苏承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在军中早已结识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将领，他们也看不惯柳乘风的所作所为，只要我开口，他们定会支持我。”看着苏承宸沉稳的模样，我心中稍稍安定。我的儿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我的少年，他开始学会独当一面，学会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保护自己，保护苏家。接下来的几日，府里风平浪静，管家按照我说的，对外宣称碧珠是意外身亡，给了她家人一笔丰厚的抚恤金，此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怀疑。柳丞相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柳丞相绝不会因为一个碧珠的死，就放弃对苏家的谋划。

这日，我正在书房翻看账本，查看苏家的产业，突然听到管家来报，说柳丞相派人送来了请柬，邀请我和苏承宸三日后去柳府赴宴。“柳丞相？”我皱紧眉头，心中疑惑。柳丞相向来与苏家没什么往来，怎么突然会邀请我们去赴宴？这其中定有猫腻。

“母亲，柳丞相突然设宴，恐怕没安好心。”苏承宸也皱起眉头，“我们要不要不去？

”我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能不去。若是不去，反而会让柳丞相起疑，觉得我们心中有鬼。我们不仅要去，还要大大方方地去，让他看看，苏家并没有因为碧珠的死而乱了阵脚。”“可是母亲，柳府必定危机四伏，我们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苏承宸担忧地说。“放心，我自有安排。”我看着苏承宸，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