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昏迷边缘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冰冷的“滴滴”声，像是生命倒计时的钟表，每一秒都在丈量着二十五岁国耀与这个世界可能所剩无几的联系。

他的脸庞在医院苍白的灯光下更显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呼吸面罩下，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凝结成一小片白雾，旋即又消散。他已经这样昏迷了两天。

张英静坐在病床旁，纤细的手指紧紧包裹着国耀宽大却无力的手。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很久。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但她似乎已经闻不到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国耀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上。“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她轻声说着，声音嘶哑，“一天打两份工，白天送快递，晚上KTV，一天只睡五个小时...国耀，你怎么这么傻？”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国耀清醒时的样子。那是三天前的晚上，或者说凌晨两点多，国耀刚从KTV下班回来。她煮了面等他，看他进门时连脱鞋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只有肉体还在机械地移动。

“英静，我得给你一个家。”这是国耀那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他们这两年来说过最多的话。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重担都扛在自己肩上，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地工作、赚钱、存钱，为了那个在他们看来还遥不可及的“家”。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探头进来，脸上写满愧疚。他是快递点的老板老王。

“小张，国耀怎么样了？”老王小声问道，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轻手轻脚地放在床头柜上。

张英静摇摇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上来：“还是老样子。医生说...说他的求生意识很弱，让我们多跟他说话，唤醒他的意志...”老王叹了口气，搓着粗糙的双手：“都怪我，不该让他这么拼命。这孩子，从来不说累，有班就加，有活就抢着干。

我要是多关心他一点...”“不怪您，王叔。”张英静抹去眼泪，“国耀的性子您知道的，他认定的事，谁也拦不住。”两人沉默了片刻，只有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回响。

“医药费的事你别担心，”老王打破沉默，“公司已经发起了捐款，我也先垫付了一部分。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国耀醒过来。”张英静感激地点点头，目光又回到国耀脸上。

她轻轻抚摸着他手臂上那道明显的晒痕——那是长期在户外送快递留下的印记。“国耀，你听见了吗？”她俯下身，贴近他的耳朵，“大家都在帮你，所以你一定要加油，一定要醒过来。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家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医生私下告诉她，即使国耀醒来，也可能因为长时间缺氧导致脑部损伤。

这个可能性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老王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病房里又只剩下张英静和昏迷的国耀。她继续说着他们的往事，说着他们对未来的规划，时而笑，时而哭，期盼着任何一点奇迹的出现。而此时国耀的意识，正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

2 梦回2010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国耀感觉自己像是一粒尘埃，在虚无中飘荡。

他能隐约听见外界的声音——张英静的哭泣、医生的诊断、老王的叹息，但这些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隔着水，隔着雾，模糊不清。他想回应，想告诉英静他没事，想移动自己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这种无力感让他恐慌，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被欺负时的那种无助。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出现一个光点，渐渐扩大，吞噬了周围的黑暗。一阵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耀耀！该起床吃饭啦！吃完赶紧写作业！”这声音...好熟悉。好亲切。

国耀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贴满动漫海报的墙壁，老式的木质书桌，上面堆着课本和练习册，窗外传来邻居家鸽子“咕咕”的叫声。他坐起身，惊讶地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单人床上，盖着印有卡通图案的被子。他举起双手，看到的不是那双因长期工作而粗糙起茧的大手，而是一双稚嫩、白皙的少年之手。

这是怎么回事？他跌跌撞撞地爬下床，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男孩大约十二三岁，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但眉眼间已有他成年后的轮廓。

“我...这是我？”国耀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这时，门外又传来母亲的呼唤。

“国耀！听见没有？粥都快凉了！”他如梦初醒，急忙打开房门。厨房里，母亲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出来。她看起来年轻多了，鬓角还没有白发，眼角的皱纹也不明显，身上系着那件他记忆中最熟悉的蓝格子围裙。

“妈...”国耀喃喃道，声音变得清脆稚嫩，不再是那个因长期吸烟而沙哑的嗓音。

“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刷牙洗脸！”母亲催促道，语气中带着日常的不耐烦，但眼神里满是关爱。国耀机械地走进卫生间，看着镜中年轻的自己，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扑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一激灵。

这不是梦？感觉太真实了。餐桌上，母亲已经盛好粥，摆上一碟咸菜和几个馒头。

这是他们家常吃的早餐，简单却温暖。“快吃，吃完好好写作业。”母亲说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眼看就要期中考试了，你得加把劲。你看隔壁家小鹏，天天学习到十一点...”国耀捧着碗，热气熏着他的脸，眼睛突然酸涩起来。

他已经多久没和母亲这样一起吃早饭了？自从父母离婚后，自从他上了大专，自从开始打工...这样的日常变得奢侈而遥远。“妈，”他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脆，“我大学毕业都一年了，写什么作业...我该去送快递了，晚上还得去KTV...”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都说的什么啊？母亲果然愣住了，随即失笑，伸手摸他的额头：“你这孩子，睡糊涂啦？说什么胡话呢？你才多大，上什么班？

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她把一个馒头塞进国耀手里，继续说：“等你考上好高中，再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妈这辈子就放心啦！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国耀记忆的闸门。前世，母亲也总是这么说，可他后来却让她失望透顶。想到母亲后来的眼泪，离婚后的憔悴，以及因为操心他和哥哥而早早花白的头发，国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

他猛地放下碗，冲过去紧紧抱住母亲，..我好想你...对不起...对不起...”母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但感受到儿子异常的情绪，还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傻孩子，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妈在呢。

快吃饭，一会儿你哥回来还给你带好吃的呢。”“我哥...”国耀松开母亲，重复着这个词。哥哥国兴。那个比他大两岁，从小就护着他的哥哥；那个后来纹身、打架、入狱，入痛苦的哥哥；那个在监狱里还嘱咐他“照顾好爸妈奶奶”的哥哥...现在哥哥还好好的！

家还好好的！一切都还没发生！一种强烈的决心在国耀心中升起。不管这是梦还是奇迹，他回来了，回到了2010年，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他用力抹掉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无比。“妈，我今天能去找哥哥吗？”他问道，声音还带着哭腔，但已经有了不同寻常的认真。母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找你哥干什么？

他下午放学就回来了。你乖乖在家写作业，别又想偷跑出去野。”国耀点点头，没再坚持。

他重新坐回桌前，安静地吃起早饭。粥的温度从口腔一路暖到胃里，也暖到了心里。这一次，不管是不是梦，他都要做出改变。所有的不幸，他都要阻止它们发生。吃完早饭，国耀回到自己的房间。书桌上摊开着数学练习册，旁边的日历显示着日期——2010年4月12日。他确实回到了十五年前，自己刚上初一的时候。他翻开作业本，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和鲜红的“优”字，感慨万千。

曾经的他是优等生，坐在教室第一排，数学英语从来没下过一百分。是什么改变了他？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和同学冲突，课桌被泼水，厕所里被扇耳光...然后是自暴自弃，抽烟逃课打架，哥哥出事，父母离婚，奶奶去世...不能再这样了。国耀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次，他要走另一条路。3 重返课堂周一的早晨，国耀穿上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背起沉甸甸的书包，走向记忆中的学校。

街道比记忆中窄了许多，两旁的店铺也显得陈旧。路上多是骑着自行车的学生，偶尔有几辆摩托车呼啸而过。2010年，小汽车还没有那么普及，空气似乎也清新许多。

国耀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气息。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诺基亚按键手机——这是他这个年纪的“奢侈品”，是哥哥省下零花钱给他买的，方便联系。走进校园，熟悉的操场和教学楼映入眼帘。

几个男生正在篮球场上打球，女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向教室，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国耀！这儿！”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国耀转身，看到一个瘦高的男孩向他跑来。小平头，单眼皮，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这是他的好朋友刘小斌，初中时期最铁的哥们儿。

前世初中毕业后，两人上了不同的高中，联系就渐渐少了。“发什么呆呢？”刘小斌跑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数学作业写完了吗？借我抄抄！”国耀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初中的日常。他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递给小斌：“最后一题有点难，我不确定对不对。”小斌接过本子，夸张地亲了一口：“救命恩人啊！早自习结束前还你！

”两人边说边走向教室。初一3班，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国耀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课桌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耀”字，是他刚入学时刻下的。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大多是熟悉的面孔。国耀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最终定格在两个男生身上——李强和赵磊。就是他们，前世经常找他麻烦，也是导致他后来厌学的原因之一。李强似乎感觉到国耀的目光，挑衅似的瞪了他一眼。

若是从前，国耀会立刻低下头避开视线，但现在的他只是平静地回望，没有任何畏惧或挑衅的意思。李强显然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和赵磊走到了教室后排他们的座位。早自习铃声响起，班主任张老师走进教室。

她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教语文，对学生要求严格但很公平。国耀还记得，前世自己堕落时，张老师是少数没有放弃他的老师之一。“同学们，把语文书拿出来，背诵上周学的古诗。”张老师说着，在教室里踱步巡视。国耀翻开课本，那些曾经熟悉的诗文映入眼帘。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大部分都还记得。

成年后的生活虽然艰难，但他从未停止阅读和学习，这是他在疲惫生活中的一丝慰藉。

早自习结束后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姓王，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讲课很清晰。

国耀发现自己居然能跟上进度，甚至觉得这些题目异常简单。成年人的思维和理解力，让他对初中知识有了全新的认识。课间休息时，李强和赵磊果然走了过来。

李强一巴掌拍在国耀的课桌上，震得书本都跳了一下。“好学生，作业借我抄抄。

”李强语气强硬，不容拒绝。若是从前的国耀，可能会愤怒地拒绝，然后引发冲突；也可能会懦弱地交出作业，内心充满屈辱。

但现在的国耀只是平静地抬起头：“不借。你自己写。”李强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说什么？”“我说不借。”国耀重复道，声音平稳，“王老师下节课要小测验，内容就是上节课讲的例题。你们确定现在要浪费时间？

”李强和赵磊面面相觑。他们更担心测验不及格会被请家长。“你...你怎么知道要测验？

”赵磊怀疑地问。国耀耸耸肩：“猜的。不过你们可以赌一把，看我猜得对不对。

”上课铃适时响起，解了围。李强恶狠狠地瞪了国耀一眼：“算你走运！回头再找你！

”说完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果然，数学老师一上课就宣布进行小测验。

李强和赵磊手忙脚乱地翻书，显然没做好准备。国耀轻轻勾起嘴角。前世也有这次测验，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放学后他就被李强和赵磊堵在厕所里教训了一顿。但这一次，事情将会不同。测验卷子发下来，国耀大致浏览了一遍，都是基础题。他拿起笔，流畅地写下答案。成年人的逻辑思维加上残留的数学知识，让他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试卷。交卷时，王老师惊讶地看了看他：“做完了？

不检查一下？”“检查过了，老师。”国耀自信地回答。王老师点点头，没再多说，但眼神中有一丝赞赏。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蜂拥而出。刘小斌凑过来：“国耀，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啊。”“哪里不一样？”国耀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说不上来，”小斌挠挠头，“就是感觉你好像...突然长大了似的。不怕李强他们了？

”国耀笑了笑：“怕有什么用？越怕他们越嚣张。”小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一起去游戏厅玩会儿？新来了个拳皇游戏。”前世国耀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然后玩到天黑才回家，作业敷衍了事。但现在的他摇摇头：“不了，我得回家。还有事。

”与小斌告别后，国耀独自走出校门。阳光洒在街道上，温暖而不炙热。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重获新生的美好。走到拐角处，三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李强、赵磊和另一个高年级的学生。“好学生，这么着急回家啊？”李强阴阳怪气地说，“白天很嚣张嘛。”国耀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们。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不想惹麻烦。”国耀说，“你们也别自找麻烦。

”李强嗤笑一声：“哟，口气不小啊！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

”那个高年级学生上前一步，比国耀高半个头，气势汹汹。若是从前，国耀可能会害怕，但现在，他内心异常平静。成年后的经历让他明白，暴力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有时候，你必须展现出不怕斗争的勇气。“我哥一会儿就来接我。”国耀面不改色地撒谎，“你们确定要在这里闹事？”提到哥哥国兴，李强明显犹豫了一下。

国兴虽然只比他们大两岁，但已经是高中生，而且在附近小有名气，不是好惹的角色。

就在双方对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耀耀！干嘛呢？”国耀回头，看见哥哥国兴正骑着自行车过来，单脚撑地停在路边。他穿着高中校服，头发略长，眼神中有这个年纪特有的不羁和张扬。“哥。”国耀叫了一声，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眼前的哥哥还是那个会每周省下零花钱给他买零食的哥哥，还没有变成后来那个让他心痛的模样。国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局面，立刻明白过来。

他眯起眼睛，盯着李强：“找我弟有事？”李强顿时怂了，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事，就聊聊天。”“那聊完了吗？”国兴语气强硬。“聊完了，聊完了。”李强连忙说，拉着赵磊和那个高年级学生灰溜溜地走了。国兴这才转向弟弟，皱眉问道：“他们经常找你麻烦？”国耀摇摇头：“就今天。谢谢哥。

”国兴拍拍自行车后座：“上来吧，带你回家。”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感受着傍晚的风拂过脸颊，国耀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一刻太珍贵了，他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怀念过的简单幸福。“以后有人欺负你，直接告诉我。

”国兴一边骑车一边说，“别自己硬扛，知道吗？”“知道了。”国耀轻声应道，犹豫了一下，又问，“哥，你最近...没跟那些人混了吧？”国兴愣了一下：“哪些人？

”“就是...校外那些，纹身、抽烟的那些。”国耀小心翼翼地说。国兴笑了：“怎么？

担心你哥学坏啊？放心，我有分寸。”但国耀知道，哥哥所谓的“分寸”很快就会失控。

前世就是在这个学期末，哥哥开始频繁逃课，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最终走上歧路。

他必须做点什么，而且要快。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简单的三菜一汤，却是国耀记忆中最温暖的味道。父亲还没回来，他总是在工厂加班到很晚。吃饭时，国耀状似无意地问：“哥，周末我们去打球吧？就我们俩。”国兴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含糊地应道：“看情况吧，周末可能有事。”“什么事比弟弟还重要啊？

”国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母亲也插话：“就是，国兴你最近老是往外跑，周末在家陪陪弟弟，辅导他学习多好。”国兴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好吧，周末陪你去打球。

真是的，越来越会撒娇了。”国耀笑了，心里却沉甸甸的。

他知道要改变哥哥的命运不会那么容易，但他绝不会放弃。晚饭后，国耀回到房间写作业。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对初中的知识掌握得比想象中要好。成年后的自学和工作经验，似乎让他的学习能力提高了不少。写完作业，他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在扉页上郑重地写下四个字：改变计划。

免的悲剧：哥哥走上歧路、自己被欺负后堕落、父母离婚、奶奶因病去世...每一项后面，他都写下了具体的行动计划。比如针对哥哥的问题，他决定每周至少抽出两天时间跟哥哥在一起，参与他的生活，了解他的朋友圈；针对学习，他决定提前预习高中课程，为目标高中做准备；针对家庭，他打算多创造父母共同活动的机会，增强家庭凝聚力...写到深夜，国耀才合上笔记本。

窗外月色明亮，繁星点点。他躺在床上，思绪飘向2025年的那个病房。

张英静现在怎么样？她是否还在他身边守候？他们还能再相见吗？“英静，等着我。

”他轻声自语，“这一次，我会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给你一个真正的家。

”带着这个决心，国耀缓缓进入梦乡。这一次，没有噩梦，只有对未来的希望和规划。

而在2025年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突然有了一个明显的波动。

守在一旁的张英静立刻注意到了，急忙呼唤医生。“他的脑电波活动突然变得活跃！

”医生检查后惊讶地说，“继续跟他说话，他可能能听见！”张英静紧紧握住国耀的手，眼泪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国耀，加油，我知道你能听见。快醒过来，我等你...”病床上的国耀，眼角缓缓滑下一滴眼泪。

4 兄弟之间周末的篮球场被阳光晒得发烫，国耀和国兴兄弟俩已经打了近一个小时的球。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T恤，但谁都没有喊累。“可以啊小子，”国兴喘着气，抹去额上的汗水，“什么时候球技这么好了？以前你可连运球都笨手笨脚的。”国耀笑了笑，没有回答。

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那些年，他偶尔会和同事打球减压，技术自然比初中时的自己好上不少。“哥，下周我们班要和二班打友谊赛，你能来指导指导吗？”国耀趁机问道，这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让哥哥有正当的课余活动，减少和社会上那些人混在一起的时间。国兴挑眉：“哟，都参加班级比赛了？不错啊！

什么时候？”“下周三下午放学后。听说二班有几个校队的，我们班估计要输很惨。

”国耀故意激将。果然，国兴立刻来了精神：“输什么输！有我指导，保证让你们班赢！

从明天开始，每天放学我抽半小时教你们几招！”国耀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