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高峰的地铁与被抢的方案周一早高峰的地铁，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

沈辞被夹在两个背着双肩包的大学生中间，白色优衣库T恤的领口被挤得变形，手腕上那只百元电子表的表带，还沾着昨天加班时洒的咖啡渍。“下一站，张江高科，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广播响的时候，沈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门口。

出了地铁，他一路小跑，到星芒科技楼下时，刚好赶上打卡——差十秒就迟到，这个月全勤奖又保住了。他松了口气，刚走到工位，部门总监周明就拿着个保温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沈辞，昨晚让你改的‘校园社交APP’用户增长方案，弄好了没？

十分钟后开会要用。”沈辞点点头，打开电脑：“弄好了周总，我再检查一遍，马上发你邮箱。”“不用发了，你直接拷给我，开会我来讲。”周明说着，把U盘递过来，语气不容拒绝。沈辞的手顿了一下。这方案他熬了三个通宵，从用户调研到数据模型，改了不下十版，周明连看都没看过，现在却要直接拿去当自己的成果——这种事，过去半年里已经发生第三次了。但他还是把方案拷进了U盘，低声说：“好。

”谁让他现在是“沈辞”，不是“宸辞控股总裁”呢。开会的时候，周明站在投影幕前，拿着激光笔指点江山：“这个方案，我花了一周时间打磨，重点解决了校园用户留存低的问题，尤其是这个‘兴趣社群裂变’模型，你们看……”沈辞坐在会议室角落，看着周明把自己的方案说得天花乱坠，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旁边的同事赵凯注意到他的表情，凑过来小声说：“兄弟，认了吧，周总向来这样，你还指望他给你署名？”赵凯比他早入职两年，却一直没升职，总觉得沈辞“威胁”到他，平时没少暗中使绊子。沈辞没理他，只是盯着投影幕上的方案——那上面有个他故意留的小标记，一个不起眼的“辞”字水印，藏在数据图表的角落里。会议快结束时，CEO突然问：“这个方案里的裂变模型，有没有考虑过不同高校的地域差异？比如北方和南方的学生，兴趣点可能不太一样。

”周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根本没研究过方案细节，哪里答得上来？他顿了顿，赶紧把锅甩给沈辞：“这个问题沈辞考虑过，让他来跟你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沈辞身上。他站起身，从容地走到幕前，指着图表：“CEO，我们做了30所高校的调研，北方高校更倾向于‘运动社群’，南方高校更关注‘学术交流’，所以方案里设计了‘地域标签自定义’功能，能根据学校位置自动推荐适配的社群类型……”他说得条理清晰，连数据来源都报得清清楚楚。CEO点点头：“不错，考虑得很周全。周明，这个方案你得多跟沈辞学学，细节很重要。”周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勉强挤出个笑：“是，我会的。”散会的时候，沈辞收拾东西准备回工位，周明突然叫住他：“沈辞，你刚才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差点让我下不来台。”沈辞看着他，心里有点好笑：“周总，方案我昨晚就发你微信了，你没看。”“我忙忘了！”周明提高了音量，“总之下次注意点，别光顾着自己出风头！”说完，周明甩着手走了。沈辞站在原地，刚想叹气，就看到设计部的苏清沅端着杯热咖啡走过来，递给他：“别理他，你刚才说得特别好，那方案是谁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苏清沅穿了件浅蓝色通勤衬衫，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没怎么化妆，却显得很干净。她是星芒设计部的骨干，上次沈辞做的APP原型图，就是她帮忙优化的界面，还帮他怼过赵凯的刁难。沈辞接过咖啡，指尖碰到她的手，温温的：“谢谢，你怎么知道我没喝咖啡？”“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肯定又熬夜了。

”苏清沅笑了笑，“对了，我妈今天做了红烧肉，我带了便当，中午分你点，别总吃外卖。

”沈辞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心里突然暖了——这就是他想体验的“普通人生活”，没有阿谀奉承，没有图钱的虚情假意，只有简单的善意。

2 前女友的嘲讽：你还是这么没出息中午吃饭的时候，沈辞和苏清沅在茶水间的小桌子旁坐着。苏清沅的便当盒里，红烧肉炖得油亮，还有清炒西兰花和番茄炒蛋，看起来就很有家的味道。“尝尝这个红烧肉，我妈炖了两个小时，特别软烂。”苏清沅夹了一块放进他碗里。沈辞咬了一口，肉香在嘴里散开，比他在米其林餐厅吃的还好吃——大概是因为，这里面有“烟火气”的味道。“好吃。”他点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西兰花。就在这时，茶水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画着浓妆的女人走进来，看到沈辞时，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露出嘲讽的笑。是林薇薇，他的前女友。半年前，林薇薇跟他分手时，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沈辞，我不想跟你挤地铁、吃外卖，我要过好日子。

你看看人家张少，开保时捷，送我名牌包，你能给我什么？”现在的林薇薇，手里拎着个LV包，身上喷着香水，看起来确实“过好了”。“哟，这不是沈辞吗？

”林薇薇走过来，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包，“还在吃便当啊？星芒给你的工资，够不够你买件像样的衣服？”沈辞的脸色沉了沉，没说话。苏清沅放下筷子，看着林薇薇：“这位小姐，说话请注意点，吃便当怎么了？比你靠别人送包强多了吧？

”林薇薇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会有人帮沈辞说话。她上下打量了苏清沅一番，冷笑一声：“你是谁啊？跟他一伙的？我劝你别跟他走太近，他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出息，赚不到大钱。”“我有没有出息，跟你没关系。”沈辞终于开口，声音很淡，“你要是来喝水的，就赶紧喝，别在这儿影响别人。”“怎么跟我没关系？

”林薇薇提高了音量，“我当初跟你分手，就是因为看透了你！你看看你现在，还是穿优衣库，戴破电子表，连杯星巴克都舍不得喝，我真是庆幸自己跟你分了手！

”周围几个吃饭的同事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的。沈辞觉得有点烦，刚想站起来走，苏清沅却先一步站了起来，挡在他前面：“这位小姐，我看没出息的是你吧？

靠男人过好日子，还来嘲讽靠自己双手赚钱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沈辞比你真诚、比你努力，你根本配不上他！”苏清沅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林薇薇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什么，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只能狠狠瞪了沈辞一眼，拎着包气冲冲地走了。

林薇薇走后，苏清沅坐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拜金的样子。”沈辞摇摇头，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她碗里：“不冲动，说得很好。谢谢你，苏清沅。”“谢我干什么？

”苏清沅笑了，“咱们是同事，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对了，下午赵凯说要跟你对接设计需求，你小心点，他上次就故意给我错的需求文档，害我白做了一版设计。”沈辞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他心里却在想，赵凯和周明，还有林薇薇，这些人之所以敢这么对他，不过是因为觉得他“没背景、没本事”。等他不想装了，这些人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他还没确定，苏清沅是不是那个“不图钱、只图人”的真心人。

3 赵凯的小动作：删不掉的证据下午跟赵凯对接需求时，沈辞果然没掉以轻心。

赵凯递过来的需求文档，他逐字逐句地看，发现好几个地方前后矛盾，还有个功能点根本不符合校园用户的使用习惯。“赵哥，这个‘校园商城’功能，需求里写着‘支持实物商品购买’，但校园用户更需要的是‘二手闲置交易’，实物购买他们更倾向于用淘宝、京东，咱们做这个会不会多余？”沈辞指着文档问。

赵凯的眼神闪了一下，假装看文档：“这是周总定的，你照做就行，别问那么多。

”“可是这样会影响用户体验，到时候数据不好，周总又要怪我们没做好。”沈辞不依不饶。

赵凯被问得没耐心了，把文档一合：“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做！”“做，但是我得跟周总确认一下需求，避免到时候返工。”沈辞说着，拿出手机，就要给周明发消息。赵凯赶紧拦住他：“别别别，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周总，我再改改需求文档，明天给你。”沈辞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心里了然——这需求根本不是周总定的，是赵凯自己加的，想趁机把他负责的模块搞砸，好抢他的功劳。第二天，赵凯果然改了需求文档，把“校园商城”改成了“二手闲置交易”。

沈辞没再多说，拿着文档开始做方案终稿，加班到晚上十点，终于把终稿做完，保存在电脑里，还同步备份到了自己的云盘——他总觉得赵凯不会善罢甘休。果然，第三天早上，他刚到公司，就发现电脑开不了机了。赵凯凑过来，假惺惺地说：“怎么了沈辞？电脑坏了？是不是昨晚加班太累，没关电脑？”沈辞没理他，找IT部门的人来修。IT检查了半天，说：“硬盘被格式化了，里面的文件全没了。

”赵凯在旁边叹了口气：“哎呀，那可糟了，今天上午就要项目评审，你的方案终稿还在里面吧？这可怎么办？”周围的同事都看过来，眼神里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的。周明也走过来，皱着眉说：“沈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重要的文件，不知道备份吗？今天评审要是黄了，你负全责！”沈辞的脸色很平静，他看着赵凯，慢慢说：“我备份了。”他拿出手机，连接到会议室的投影，打开云盘里的方案终稿：“昨晚做完我就备份到云盘了，怕出意外。对了，IT同事，麻烦你查一下我电脑的登录记录，看看昨晚是谁动过我的工位。”赵凯的脸色瞬间变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查登录记录干什么？说不定是电脑自己出问题了。

”“是不是自己出问题，查一下就知道了。”沈辞说着，又打开手机里的另一个视频——那是他上周在工位装的微型摄像头，昨晚十一点多，赵凯鬼鬼祟祟地走到他工位前，打开他的电脑，操作了半天，最后还得意地笑了笑。

视频一放出来，所有人都明白了。赵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明也没想到赵凯会干这种事，尴尬地咳了一声：“赵凯，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沈辞，你先去准备评审，别耽误了进度。”赵凯被周明叫走的时候，狠狠瞪了沈辞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沈辞没在意，只是关掉视频，拿起方案终稿，往会议室走。刚走到门口，苏清沅就跑过来，给了他一个 thumbs up：“沈辞，你太帅了！

早就该这么硬气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备份，你那么细心。”沈辞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有点甜：“还好你提醒我，让我注意赵凯。”“那当然，我可是‘职场避坑小能手’！

”苏清沅笑着说，“快去吧，评审加油，我在外面等你好消息。”沈辞点点头，走进了会议室。他站在投影幕前，看着台下的CEO和部门领导，突然觉得，偶尔“不装”一下，也挺爽的。4 加密手机里的秘密：首富的日常项目评审很顺利，沈辞的方案得到了CEO的认可，还被评为“重点推进项目”。周明虽然没抢到功劳，但也跟着沾了光，对沈辞的态度好了不少，至少没再明目张胆地抢他的方案。下班后，沈辞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机——不是他平时用的那部千元机，而是宸辞控股专属定制的加密手机，外壳普通，里面却能直接连接集团服务器，权限比特助还高。他刚打开手机，特助林舟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总裁，锐科科技的收购方案已经拟好了，对方CEO希望下周跟您面谈，您看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沈辞喝了口咖啡，语气平静：“下周三下午三点，在宸辞控股顶楼会议室。对了，星芒科技的股权结构查得怎么样了？”“查好了，星芒目前最大的股东是‘启明资本’，持股35%，启明资本的实际控制人，跟周明有点亲戚关系——这也是周明能在星芒站稳脚跟的原因。”林舟说着，把一份文件传到沈辞的手机上，“另外，星芒最近在跟‘校园社交APP’的投资方谈融资，要是我们能拿下这个项目的独家投资，就能间接影响星芒的决策。”沈辞翻着文件，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不用，先按原计划收购锐科。星芒这边，我自有安排。对了，我让你找的‘校园二手交易’的用户数据，找到了吗？”“找到了，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林舟顿了顿，又说，“总裁，您在星芒已经待了半年了，还要继续待下去吗？

集团这边有几个重要的项目，需要您亲自拍板。”沈辞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沉默了几秒：“再待一段时间。等我确认了一些事，就回去。”他想确认的是，苏清沅是不是真的不图他的钱，只图他这个人。如果是，他想把她带到自己的世界里；如果不是，那他也该结束这场“社畜体验”，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挂了视频电话，沈辞刚想把加密手机放回背包，就听到身后有人说：“沈辞？你也在这儿喝咖啡啊？”他回头一看，是苏清沅。

她背着个帆布包，手里拿着本设计书，看起来像是刚从书店过来。

沈辞赶紧把加密手机放进背包，笑着说：“是啊，刚下班，过来坐会儿。你呢？

”“我去书店买了本设计书，刚好路过这儿，想进来喝杯奶茶。”苏清沅说着，在他对面坐下，“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啊？听起来好像在谈工作，还提到了‘收购’‘股权’什么的。”沈辞心里一紧，赶紧找借口：“跟我一个朋友，他在做投资，让我帮他看看项目，我不懂这些，随便听听而已。”苏清沅没怀疑，只是笑了笑：“哦，这样啊。对了，下周六晚上有场话剧，是我喜欢的导演导的，我多抢了一张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沈辞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啊，我有空。

”“太好了！”苏清沅拿出手机，跟他约好了见面时间，“那我先去点奶茶，你喝什么？

我请你。”“不用，我请你。”沈辞说着，站起来，“你坐着，我去点。

”看着苏清沅笑着点头的样子，沈辞心里暖暖的。他走到吧台，点了一杯苏清沅喜欢的珍珠奶茶，少糖少冰，又给自己点了杯美式——以前他从不喝这种苦咖啡，都是喝特助准备好的手冲蓝山，但现在，他觉得美式也挺好喝的，有点像他现在的生活，苦中带甜。

5 话剧票与红烧肉：普通人的浪漫周六晚上，沈辞提前半小时到了话剧院门口。

他没穿平时的优衣库，而是穿了件浅灰色的定制衬衫，虽然还是那只百元电子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