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照片里那个女人。黑白遗像，阮清——哦，现在该叫她林薇了——笑得那叫一个温柔似水，眼睛里跟揉了光似的，能溺死人。就这张脸，这表情，骗了我整整五年。五年啊，我他妈的像个傻逼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信了她每一句鬼话。耳朵边嗡嗡的，全是那些亲戚朋友的“节哀”、“想开点”、“她太爱你了才一时想不开”。节哀？

我节你妈的哀！爱我爱到给我戴绿帽？爱我爱到联合我那个“好兄弟”赵凯一起做局，一点一点把我家底掏空？爱我爱到把我爸妈活活气死，最后把我一脚踹开，让我欠一屁股烂债，大冬天冻死在天桥底下？脑子里闪过我上辈子这时候的德行。

哭得跟个没了魂的丧家犬一样，心口疼得直抽抽，真以为失去了此生挚爱，觉得天都塌了。

再想想后来我缩在脏兮兮的桥洞底下，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冻得没一点热乎气，最后死得悄无声息……我他妈就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没憋住，直接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特别不合时宜，特别响。在这哭哭啼啼的灵堂里，跟平地一声雷似的。一下子，所有声音都停了。那些刚才还假模假式抹眼泪的人，齐刷刷扭过头看我，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我自己也愣了一下。但随即，一股子更强烈的、扭曲的快意和恨意猛地冲了上来，顶得我天灵盖都发麻。演！接着演！

林薇，赵凯，你们这对狗男女把我当猴耍得团团转！骗我感情，吞我家产，逼死我爹妈！

现在躺这儿装死？玩金蝉脱壳？等着拿我的钱跟姘头双宿双飞享清福？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这一世，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钟磊！你…你疯了？！

” 我那“岳母”，实际上是林薇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老演员，猛地冲过来，哭天抢地地指着我鼻子骂，“我女儿尸骨未寒啊！你怎么能…你怎么笑得出来！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演技可比她女儿差远了。没等我开口，我那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赵凯就抢先一步窜了过来，一脸沉痛和担忧，伸手就来拽我胳膊：“磊子！磊子你冷静点！我知道你难受，难受你就哭出来，别这样憋着，哥看着心疼！”他妈的，上辈子就是被他这副嘴脸给骗了。现在再看，他眼神里那点虚情假意，藏都藏不住。我猛地一甩胳膊，狠狠把他甩开。

力气大得自己都吃惊。赵凯没防备，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放花圈的架子，一脸错愕和掩饰不住的恼怒。我没理他，目光跟刀子似的，从那个假岳母脸上刮过，扫过一群目瞪口呆的亲戚，最后死死钉在那张黑白遗像上。我一步步走到棺材前——哦，不对，说是葬礼，其实连棺材都没有，就一个骨灰盒，摆在那堆花里胡哨的花圈中间，寒碜得要命。也是，一场假死，难不成还真给她弄个尸体？我盯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人，声音冷得自己都觉得陌生：“装死？”“行。我让你装个够。”整个灵堂静得吓人，估计掉根针都能听见。我转过身，面对着这一屋子妖魔鬼怪，提高音量，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现在就去派出所，给她注销户口。”“轰——”一下，灵堂炸锅了。

“注销户口？！这才刚火化完啊！”“钟磊你真是疯了！受刺激太大了吧！”“这不合规矩！

哪有这么急的！”“快拦住他！不能让他去！”假岳母哭得更凶了，几乎要晕厥过去。

赵凯脸色变了几变，又想上来拉我，被我用眼神狠狠瞪了回去。“规矩？”我冷笑，“人死了，注销户口，天经地义。我看谁拦我？”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推开试图上来劝说的某个远房亲戚，径直朝灵堂外面走去。

身后是乱糟糟的惊呼、哭喊和议论，像一出滑稽的背景音。走出殡仪馆大门，冷风一吹，我才感觉胸口那团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的邪火稍微降下去一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最近的派出所。”司机师傅大概看我一身黑西装，胸口的白花还没摘，从那种地方出来，脸色又难看得吓人，也没多问，默默发动了车子。车窗外，城市景象飞快倒退。我靠着车窗，脑子转得飞快。注销户口，只是第一步。没了合法身份，我看你们怎么用林薇这张脸享受！

银行卡、房产证、各种需要实名认证的东西…我看你们怎么动！我看你们怎么骗！林薇，你现在肯定没死，正不知道躺在哪个温柔窝里，做着卷款跑路的美梦呢吧？别急。

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到时候，老子陪你好好玩玩。到了派出所，我直接走到办理户籍的窗口。

里面坐着个年轻女民警，看到我这身打扮，愣了一下，小心地问：“您好，办理什么业务？

”“注销户口。”我声音有点沙哑，“我妻子…刚过世。

”她眼里立刻流露出同情：“请您节哀。

需要死亡证明、户口本、您的身份证……”我把提前准备好的材料递进去。火化证明是真的，其他的也都是真家伙。为了这出假死戏，他们倒是把表面文章做足了。女民警接过材料，看了一眼火化证明上的日期，表情更诧异了，抬头看我：“这…今天是刚…”“嗯。

”我低下头，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自己声音带上一点哽咽，“不忍心看她…一直躺在那地方。早点办完，让她安息。”我演技可能没那么好，但配合这身行头和红肿的眼睛昨晚一宿没睡琢磨怎么弄死他们，眼睛熬得通红，勉强够用。女民警叹了口气，没再多问，低头开始办理手续。流程比想象中快。

看着她在系统里操作，把林薇的户口状态改成“死亡”，最后盖章确认，我心里那股恨意和快意又开始翻腾。林薇，从这一刻起，你在这个世界上，社会意义上，已经彻底死了。你精心策划的假死，我帮你把它坐实！“好了。

”女民警把身份证、户口本等材料还给我，死亡证明派出所收走了存底。

她语气温和地安慰：“先生，手续办完了。请您…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呵。

这话听在我耳朵里，简直如同天籁之音。我接过那些证件，紧紧攥在手里，指甲都快掐进肉里。“谢谢。”吐出这两个字，我转身就走，脚步越来越快，几乎要跑起来。

走出派出所大门，阳光刺眼。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仿佛带着自由的味儿。游戏开始了。

贱人，你准备好了吗？从派出所出来，那本户口簿攥在我手里，硬硬的边角硌着掌心，提醒我干了件多他妈痛快的事。心里那口憋了不知道多久的恶气，总算吐出来一点。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注销户口只是给那对狗男女上了第一道枷锁，真正的游戏，现在才算开始。我得找到他们。上辈子这时候，我正哭得昏天黑地，像个傻逼一样处理“后事”，根本没想到枕边人是个毒蝎子，好兄弟是头豺狼。等反应过来，钱没了，家散了，爹妈也没了，就剩我一穷光蛋，欠一屁股债，叫天天不应。现在？

老子回来了。带着上辈子冻死前的所有记忆。林薇和赵凯现在肯定以为计划成功，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得意呢。假死脱身，下一步就是慢慢把财产转移走。我得逼他们出来，让他们自己跳到我眼前。怎么逼？他们最想要什么？钱呗。我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

那些平时巴结我的，称兄道弟的，这会儿估计都听说我“丧妻”了，正琢磨着是来看笑话还是来捞点好处。我冷笑，找到几个平时嘴碎、路子野的家伙，群发了一条消息。语气得拿捏好，得是那种受了巨大打击、神志不清的德行。“兄弟，心里堵得慌，慧娴走了，我看着这些东西就难受……准备把她名下那几处小房产和基金股票都处理了，眼不见为净，换点现金出去散散心……”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我没急，点了根烟，靠在路边抽。

烟呛得我嗓子眼发干，但脑子却异常清醒。林薇那几处房产和投资，表面上看着光鲜，其实他妈全是坑！有的是她偷偷抵押了的，有的是快爆雷的皮包项目，就等着套现跑路。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些玩意拖垮的。现在，我主动要“低价急售”，这消息只要传到他们耳朵里，我不信他们不急。他们得抢在别人发现那些是坑之前，把“属于他们的钱”弄回去！果然，烟没抽完，手机就响了。不是目标人物，是几个闻着味儿想来捡便宜的“朋友”，旁敲侧击问我是不是真打算卖，多少钱出手。

我敷衍着，心里冷笑。鱼饵撒下去了，就看大鱼咬不咬钩。等了两天，那对狗男女真沉得住气。我差点都怀疑自己记错了。第三天下午，我一个混中介的小兄弟突然给我打电话，语气神秘兮兮的：“磊哥，有个事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嫂子那事儿，节哀啊……但我刚才在蓝湾咖啡馆，好像……好像看见一个特像嫂子的人……”我心脏猛地一跳，捏紧了手机：“你看错了吧。

” 我故意声音发沉，带着点警告意味。“不是，哥，真太像了！虽然戴着个大墨镜，遮了半张脸，但那下巴那嘴型，跟你家婚纱照上简直一模一样！就靠窗边坐着，对面还坐个男的，看着也挺眼熟……好像……好像是凯哥？”小兄弟声音压得更低了：“哥，我知道这话不该说，但……但这太巧了吧？你要不要……来看看？”来了！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哗一下冲上头顶的声音，又瞬间冷下来。“地址发我。你看错了，肯定是。”我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声音甚至有点发抖，像是无法接受这种“荒谬”的猜测。挂了电话，地址秒到。我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蓝湾咖啡馆。高档地方，一杯咖啡够普通人一天饭钱。

上辈子冻死前，我连门口都不敢蹲，怕影响人家生意被赶走。真会享受啊。用老子的钱！

我没立刻冲过去。我得让他们先坐下，等咖啡上了，等他们放松警惕，以为一切天衣无缝。

我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打了个车，绕到咖啡馆后街。从侧面的玻璃窗看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靠窗的位置。墨镜，遮阳帽，一件米色风衣——是我给她买的那件限量款。

正微微侧着头，跟对面男人说话。对面那孙子，不是赵凯是谁？人模狗样地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溜光，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看着他们俩在那说说笑笑，我眼前闪过我爸妈被气到住院的脸，闪过我跪在雪地里求债主宽限几天的惨状，闪过赵凯最后看我那轻蔑的眼神……草泥马的！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咖啡馆那扇沉甸甸的玻璃门。风铃叮当一响。冷气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我没犹豫，径直朝那个角落走过去。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特别实。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砸，不是害怕，是兴奋。猎手终于逼近猎物的那种兴奋。越来越近。

能听到林薇那故意放软放嗲的声音了：“……放心吧，都安排好了，等他处理完那些……我们就……”她话没说完，似乎察觉到阴影笼罩下来，下意识抬头。

墨镜遮着她眼睛，但我能看到她下巴猛地绷紧，刚刚还带着笑意的嘴角瞬间僵住，血色唰一下从她脸上褪得干干净净。她拿着小勺的手抖了一下，碰得咖啡杯叮一声脆响。

赵凯背对着我，还没发现，还在那问：“怎么了？”我站定在他们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薇。“哟，”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几桌听见，“真巧啊。

”赵凯猛地回头，看到是我，那表情精彩的，跟活见了鬼一样，惊愕、慌乱、强装镇定，几种情绪在他脸上挤成一团。“磊…磊子？”他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我没理他，眼睛只盯着林薇。她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想去抓墨镜，好像那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开始演：“阿磊？

你……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认错人？”我打断她，往前又凑近一步，能闻到她身上那款熟悉的、我送的香水味，“刷着我的副卡，买香奈儿墨镜，Gucci的包，坐在这儿喝一百多一杯的咖啡，你跟我说我认错人了？”她嘴唇哆嗦着，眼泪说来就来，瞬间蓄满了眼眶：“不是……你听我解释……”解释？

上辈子我就是被你这眼泪骗了一次又一次！去你妈的解释！我所有压着的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爆了。毫无征兆，我猛地抬手，抡圆了胳膊，照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狠狠扇了过去！“啪——！”一声清脆无比的耳光，炸响在安静的咖啡馆里。

时间都他妈像停了。所有窃窃私语，所有咖啡机的嗡鸣，全没了。整个咖啡馆的人，吧台后的服务员，全都目瞪口呆地看了过来。林薇被打得整个人歪向一边，墨镜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捂着脸，彻底懵了，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对她百依百顺、被她骗得团团转的钟磊，会动手打她。

“鬼也会喝咖啡？”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还是刷老子的卡？

”“钟磊！你他妈干什么！”赵凯总算反应过来了，猛地站起来想护着林薇，脸上那点假惺惺的关心装不下去了，露出狠相。“干什么？”我扭头看他，怒火烧得我眼睛发红，“好兄弟是吧？”反手又是一巴掌，用足了力气，直接扇在他脸上！

“啪——！”比刚才那声更响更狠！赵凯被我打得往后踉跄一步，撞在椅子上，脸上瞬间浮起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他捂着脸，又惊又怒地瞪着我，估计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羞辱。“陪你兄弟的老婆殉情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爽！真他妈的爽！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左一右捂着脸，一个惊恐万分，一个恼羞成怒，站在那接受全场目光的洗礼，我心里那股憋屈了两辈子的恶气，终于狠狠出了一大口！上辈子的我真是瞎了狗眼！被这种拙劣的演技，这种廉价的眼泪，骗得家破人亡！这一巴掌，是为了我上辈子流的那些傻逼眼泪！

周围开始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提高音量，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大家来看看啊！这女的，林薇！我法律上的老婆！

三天前刚为情自杀，火化证明还烫手呢！户口我都给她注销了！

”我指着脸色惨白的林薇：“结果呢？诈尸了！跑这儿跟我的好兄弟赵凯喝咖啡聊人生了！

”“为什么假死？卷钱啊！”我根本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继续吼，“她外面欠了一屁股高利贷！偷偷把我家底都快掏空了！把我爸妈活活气进了医院！

现在想玩金蝉脱壳，拿我的血汗钱跟姘头逍遥快活！”半真半假，最能唬人。高利贷是真的，掏空家底也是真的，气死爸妈是上辈子的事，但现在说出来，就是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让他们百口莫辩！“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林薇尖声叫道，想扑上来，被赵凯死死拉住。

她头发散了，妆也花了，哪还有半点刚才的优雅从容，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

赵凯脸色铁青，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周围人的手机镜头，压低声音：“钟磊！有话出去说！

别在这儿发疯！”“出去说？凭什么出去说？”我冷笑，“让大家都看看你们的嘴脸！

一对狗男女！骗财骗感情！还玩假死！演得一出好戏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声越来越大，充满了鄙夷和厌恶。“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干这种缺德事！”“假死？

骗钱？这犯法了吧？”“快拍下来！人渣！”林薇和赵凯彻底待不下去了，脸皮被当众扒得干干净净。赵凯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阴毒得能杀人。

他猛地拉起几乎崩溃的林薇，用胳膊挡着脸，在一片唾骂和闪光灯中，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咖啡馆。我没追。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像两条被打断腿的丧家之犬，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但这还不够。这才哪到哪？开胃小菜罢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弯腰，捡起地上林薇掉落的一个小巧的手拿包。刚才他们跑得太急，没顾上。

我捏着那个包，冷笑一声。正准备扔掉，手指却碰到里面一个硬硬的卡片。鬼使神差地，我打开包，把东西倒了出来。口红，粉饼，一小叠现金……还有一张 card key。

纯黑色的卡面，烫金写着“悦景酒店”的字样，下面是一行房号。悦景酒店……2808。

我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原来躲在那儿。捏着那张酒店房卡，冰凉的边角硌着指腹，我站在咖啡馆门口，感觉浑身的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悦景酒店，2808。真会挑地方。

五星级，安保严，私密性好。用老子的钱享受顶级套房，策划着怎么把老子最后一点骨髓都吸干净。行，你们好好享受。老子先给你们断粮！

我把房卡揣进兜里，没立刻杀去酒店。现在去，最多再打他俩耳光，不解恨。

我要把他们最在乎的东西，一点一点，全砸碎！他们最在乎什么？钱呗。上辈子，林薇假死之后，就是靠着那几个埋在我名下的雷，一点一点把资产转移走的。全是坑！

什么海外高回报基金他妈的根本就是个骗局，什么朋友公司的内部股权皮包公司，专坑熟人，还有几笔以我名义偷偷借的高利贷，利滚利，能压死人。

那时候我沉浸在“丧妻之痛”里，根本没心思细查，等发现不对劲，早就晚了，窟窿大得填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房子、车一样样被拖走。现在？老子提前给你排雷！

我直接打车回了公司。员工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和探究，估计葬礼上发笑和咖啡馆打人的事，已经传开了。我没理会，直接进了办公室，反锁了门。

打开电脑，我开始清理那些“亡妻”留下的“遗产”。第一个，那什么狗屁海外基金。

我找出合同，直接一个国际长途打到那边，开口就是：“我妻子阮清对外还用这个名意外去世了，我是她丈夫，现在需要清算资产。

”那边客服还假模假式地表示遗憾，让我节哀。节你妈哀，赶紧给老子办！我语气强硬，带着一种“悲伤过度不容置疑”的暴躁，要求立刻赎回所有份额，按照紧急流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