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从未想过，救了一个人，竟会毁了自己。春雨霏霏的江南三月，我提着药篮从城外回来，路过护城河时，听见有人呼救。河边，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在水中挣扎。我二话没说，解下腰间的绳子扔给他。

那男子攀着绳子爬上岸，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他年约二十三四，眉目清秀，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像是病了很久。"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朝我深深一拜，声音沙哑。

我忙扶起他："公子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看他衣衫单薄，我从药篮里取出一包药："这是我配的驱寒药，公子回去煎服，免得着了风寒。

"书生接过药包，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敢问姑娘芳名？""我姓赵，单名一个婉字。

""在下陈墨轩，江北人氏。"他抱拳行礼，"今日救命之恩，墨轩永不敢忘。

"我笑笑没当回事，提着药篮便走了。谁知这一别，竟是三年。三年后，我再见陈墨轩时，他已不是当年那个落魄书生，而是新科状元，前程似锦。而我，也从赵家钱庄的千金小姐，变成了他的妻子。这婚事说起来也是巧合。去年秋试放榜，陈墨轩高中解元。按理说，一个外地举人在苏州城人生地不熟，应该安心等待春试。却不想他找上了我家的门。

"赵老爷，学生此次前来，是想向您借一笔银子。"陈墨轩坐在我家客厅里，神态从容。

我爹皱眉："状元公要借多少？""三千两。""这数目不小啊。"我爹打量着他，"你拿什么抵押？"陈墨轩淡然一笑："学生愿以功名做保。若是春试不中，便在赵家做十年长工抵债。若是中了，连本带利，分文不少。

"我爹沉思片刻："我女儿救过你，按理说这个忙我应该帮。

只是......""只是什么？""我女儿年已二十，至今未嫁。你若是愿意入赘我赵家，这银子不要说三千，就是三万也给你。"我当时就在屏风后偷听，听到这话险些笑出声。

我爹这是想白捡个状元女婿啊。没想到陈墨轩竟然同意了。"赵老爷放心，墨轩愿娶令嫒为妻。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可否让我见一见赵小姐？

"我爹立刻让我出来相见。当陈墨轩看清我的容貌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变成了感激。

"原来是你。"他轻声道，"当年河边救我的姑娘。"我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三年过去，他还记得我。"墨轩此生已欠姑娘两次恩情，今日若能娶姑娘为妻，当用一生来报答。"就这样，我们定了亲。婚期定在来年春试之后。

陈墨轩拿着银子去了京城，而我则在家中静候佳音。春试放榜那日，赵家收到捷报——陈墨轩高中状元！我爹乐得合不拢嘴，立刻开始筹备婚礼。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这场婚礼，竟是我噩梦的开始。第二章状元及第的陈墨轩春风得意，回苏州时，身后跟着一大队恭贺的官员和商贾。我站在钱庄门前等他，穿着一身新制的红色襦裙，发间插着金步摇。陈墨轩从马车上下来，一袭青色官服，头戴金冠，完全没了当年的落魄模样。他走到我面前，眼神有些复杂。"婉清。

"他唤了我一声。"恭喜状元公。"我盈盈一拜。他扶起我，在众人面前温声道："多谢娘子等候。"围观的人群发出善意的笑声。当晚，赵家大摆筵席，为他接风洗尘。席间，陈墨轩谈吐风雅，应对得体，我爹对这个准女婿越发满意。散席后，陈墨轩要了一间客房暂住。第二日，他便搬出了赵家，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租了一座宅院。

"墨轩，你这是何意？"我不解。"我如今已是状元，总不能一直住在岳父家中。

"他解释道，"等我们成亲后，你便搬过来与我同住。"我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理。

婚期很快到了。这是苏州城近年来最盛大的婚礼，状元娶钱庄千金，门当户对，传为佳话。

新婚之夜，陈墨轩喝了不少酒，脸色绯红。"婉清，谢谢你。"他握着我的手，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夫君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夫妻，不必言谢。

"他凝视着我："你知道吗？我能有今日，全靠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重生的机会。"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本是江北陈家的庶子，生母早逝，在家中备受欺凌。那日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他没说完，但我明白了。那日他落水，怕不是意外，而是寻死。

"都过去了。"我轻抚着他的脸，"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陈墨轩将我拉入怀中，紧紧抱住。那一刻，我以为我们会幸福一辈子。

婚后的日子确实很美好。陈墨轩被授了翰林院编修的官职，前程似锦。

我也从赵家搬到了他的宅院，做起了陈家少夫人。每日里，他早出晚归，我在家中打理内务。

闲暇时，我们会一起在花园中赏花品茗，他教我作诗，我与他下棋。他的诗写得极好，我最喜欢他写给我的那首："春水初生江南岸，婉约清丽胜婵娟。愿君此生长相守，不负青春不负卿。"我将这首诗抄在绢帕上，随身携带。然而这样的美好时光，持续了不到三个月，就被打破了。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正在房中等他回来，忽然听见院中传来女子的笑声。我推开窗户一看，只见陈墨轩搀着一个青衣女子走进了书房。

那女子容貌绝美，身姿婀娜，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我心中一惊，陈墨轩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女子？第二日，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此事。

"昨夜院中似乎来了客人？"陈墨轩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道："哦，是我一个朋友，谈点公事。""什么朋友？""你不认识的，一个...商人。"我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心中已经起了疑。那女子看起来可不像商人，倒像是青楼中的女子。之后的几日，那女子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深夜时分，每次都被陈墨轩带进书房。我终于忍不住了。

一日夜里，我悄悄走到书房外偷听。"墨轩哥哥，人家想死你了。"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浓浓的情意。"如烟，你别这样。"陈墨轩的声音有些为难，"我现在已经......""已经娶妻了是吧？"女子打断他，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是你明明说过，等你高中状元，就来赎我出身，娶我为妻的。"我如遭雷击。原来，陈墨轩早就有了心上人。第三章我呆立在书房外，手脚冰凉。"如烟，我......"陈墨轩的声音带着歉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

"女子的声音更加委屈，"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在江北时，是谁陪你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是谁给了你银子让你南下求学？""我没忘。"陈墨轩叹了口气，"可是如烟，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我如今虽是状元，但在朝中根基尚浅，需要岳家的支持。

若是贸然休妻另娶，不仅会名声扫地，更会失去赵家的助力。

""所以你就要我一辈子做暗室中的金丝雀？""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回到房中。原来，我不过是他用来巩固权势的工具。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感激报答，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辞。

他真正爱的，是那个叫如烟的女子。我坐在床边，泪如雨下。从小到大，作为赵家的千金小姐，我要什么有什么，唯独没有经历过感情的背叛。这种痛苦，如同在心口插了一把刀，每呼吸一下都钻心的疼。第二日，陈墨轩照常上朝去了。

我强忍着心痛，吩咐下人打探那个叫如烟的女子。很快，我就得到了消息。柳如烟，苏州城春风楼的头牌，色艺双绝，倾倒众生。更重要的是，她原本是江北人，三年前才来的苏州。算算时间，正是陈墨轩南下求学之后。看来，她是为了陈墨轩才来苏州的。我又让人仔细打探，得知柳如烟在春风楼中颇得老鸨看重，平日里都是单独住在楼中最好的厢房，很少接客，只是偶尔弹琴献艺。这哪里是青楼女子，分明是被人包养的外室。想到这里，我更加痛苦。我赵婉清堂堂千金小姐，竟然被一个青楼女子比了下去。更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陈墨轩的救命恩人，他娶我是为了报恩。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他娶我，只是为了赵家的钱财和势力。我越想越难过，几乎要哭出声来。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陈墨轩回来了。我连忙擦干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婉清，我回来了。"他进了房，看起来心情不错。"夫君辛苦了。"我勉强挤出笑容。他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早些休息吧。"他起身要走，"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什么公务这么重要，需要深夜处理？"我忍不住问道。他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我一眼："只是一些翰林院的文牍，很无聊的。""我可以帮你整理啊。

""不用了，你不懂这些。"他摆摆手，"早点睡吧。"说完，他就出去了。我知道，他又要去见柳如烟了。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我听见他在书房中和那女子说话，听见他们低声笑语，听见......我用被子蒙住头，不想再听下去。天快亮时，我终于睡着了。等我醒来，陈墨轩已经去上朝了。桌上放着他留下的字条："婉清，今日宫中有事，可能要晚些回来，你不必等我。"我看着这张字条，忽然笑了。

多么体贴的丈夫啊，还知道让我不必等他。可是，他晚归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和柳如烟幽会呢？我将字条撕得粉碎，起身梳洗。今日，我要去春风楼，亲自会会这位柳姑娘。我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我的夫君如此神魂颠倒。

春风楼位于苏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三层高的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华。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对面的茶楼中坐下，静静观察。午后时分，一个青衣女子从楼中出来。

正是昨夜我见过的那人——柳如烟。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罗裙，外罩白色披风，长发如瀑，容貌绝美。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我没有的风情，那是一种成熟女子的媚态，让人一见难忘。我看着她走远，心中更加苦涩。难怪陈墨轩会被她迷住，这样的女子，确实有倾国倾城的资本。而我，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论容貌论风情，都比不上她。

第四章我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忽然看见陈墨轩从街角走了过来。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后，快步走进了春风楼。我的心狠狠一沉。白天上朝，晚上幽会，他把时间安排得真是井井有条。我在茶楼中又坐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暗，才看见陈墨轩从春风楼中出来。他神色匆忙，似乎有些心虚。而我，则在他之前回到了家中，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婉清，我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做作。

"夫君回来了？今日在宫中如何？"我走出房门，笑着迎接他。"很好，很好。

"他避开我的目光，"宫中事务繁忙，我...我先去洗漱一下。""好的，我去准备晚饭。

"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我心中冷笑。还真是贼心虚啊。晚饭时，我故意问起朝中之事。

"听说最近朝廷要派遣使者出访邻国，夫君可知此事？""什么使者？

我...我没听说过啊。"他明显一愣。"哦，可能是我听错了。"我笑笑，"那今日皇上在朝中都说了什么？""就是...就是一些例行公事，没什么特别的。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其实，我随口编的那个使者消息，他若真的上朝了，必然知道是假的。他之所以犹豫，说明他心虚了。饭后，陈墨轩说要去书房处理公务，便离开了。我知道，他又要和柳如烟暗通音信了。我回到房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香粉，有一种特殊的花香，很好辨认。

我在自己的衣服和枕巾上都撒了一些。第二日清晨，我故意在陈墨轩面前整理衣服。"夫君，我昨夜睡得不安稳，总觉得屋中有什么异香，你可闻到了？"陈墨轩闻了闻，皱眉道："好像确实有一股花香，很特别的味道。""是吗？可能是我新买的香粉吧。

"我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夫君若是不喜欢，我就不用了。""不是不喜欢，只是......"他停顿了一下，"这香味很特别，我好像在哪里闻过。"我心中暗笑。

他当然闻过，因为柳如烟身上也有这种香味。青楼女子最擅长的，就是用各种香粉来吸引男人。看来，我的试探成功了。接下来的几日，我开始暗中观察陈墨轩的行踪。他的作息很有规律：上午去翰林院，下午回家用饭，晚上就说有公务要处理，在书房待到很晚。而我通过下人打听，得知他并不是每晚都在书房。

很多时候，书房中根本就没有灯光。也就是说，他晚上是偷偷出去了。

我又让人去春风楼打探，得知柳如烟每晚都会在楼中接待一位贵客，从不让别人打扰。

时间完全吻合。证据确凿，陈墨轩确实在外面养了女人。我本想直接质问他，但又怕他狗急跳墙。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若是铁了心要休妻，我也拿他没办法。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去见见柳如烟。我要亲口问问她，到底想要什么。这一日下午，我换了一身素色衣裙，戴上帷帽，独自来到春风楼。"客官要找哪位姑娘？

"龟公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我找柳如烟。""哎呀，您来得不巧，如烟姑娘今日身子不适，不见客。"我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我是她的朋友，有要紧事要说。"龟公眼睛一亮，立刻收了银子："原来是如烟姑娘的朋友，请随我来。"他带着我上了三楼，敲响了最里面的房门。"如烟姑娘，有客人找您。

"里面传来慵懒的女声："不是说了不见客吗？""是您的朋友，说有要紧事。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柳如烟披着一件薄纱，露出雪白的香肩，容貌更比夜里见到时美艳三分。她看清我的容貌后，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我摘下帷帽，淡然道："陈墨轩的妻子，赵婉清。

"第五章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原来是陈夫人，失敬失敬。

"她侧身让开，"请进来说话。"我走进房中，四下打量。这里布置得极其雅致，不像青楼厢房，倒像是大家闺秀的香闺。琴棋书画样样不缺，书架上摆着各种诗词典籍，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最显眼的是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玉镯，看质地成色，价值不菲。

"陈夫人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柳如烟在椅子上坐下，神态从容。

我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想问问柳姑娘，你和我夫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想必已经有了答案。"她也不否认，"不错，我和墨轩哥哥是旧相识。""仅仅是旧相识？""陈夫人想听什么？"柳如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想听我说我们是露水情缘，还是想听我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我被她这番话噎住了。这女人倒是聪明，把皮球踢给了我。"我只想知道实情。

"我深吸一口气，"柳姑娘，我们都是女人，何必互相为难。我夫君既然已经娶了我，你何不另寻良人？"柳如烟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陈夫人，你太天真了。

"她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你以为男人娶了妻，就会忘记旧情？

""至少应该明断旧情，给妻子应有的尊重。""尊重？"柳如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陈夫人，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吗？"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三年前，墨轩哥哥一文不名，是谁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日子？是谁变卖首饰供他读书？又是谁给了他南下求学的盘缠？

"我心中一震。"那时候他一无所有，我却甘愿跟他吃糠咽菜。现在他发达了，娶了钱庄千金，就要我识趣地退出？"柳如烟转身看着我，眼中满含泪水，"凭什么？

""可是......可是他现在有妻子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有妻子又如何？

"柳如烟冷笑道，"你不过是他巧取豪夺的工具罢了。什么救命恩人，什么报恩娶妻，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胡说！"我猛地站起身，"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柳如烟走到我面前，"那你问问他，当年在河边遇险，真的是意外落水吗？"我愣住了。

"还有，你问问他，为什么要借三千两银子进京？那银子，真的是用来打点关系的吗？

""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被骗了。"柳如烟的声音很轻，却如刀子般刺入我心，"他根本不需要三千两打点，以他的才学，中状元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他要银子做什么？

""为了我。"柳如烟说道，"他本想用那三千两为我赎身，带我一起去京城。

可是后来他发现，光有才学还不够，在朝中还需要势力支撑。

于是......""于是他就娶了我？"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聪明。

"柳如烟点点头，"娶了你，他既得到了赵家的财力支持，又得到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做门面。至于我，就只能在暗中等待他。"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工具。从头到尾，陈墨轩爱的都是柳如烟，我不过是他用来巩固地位的棋子。"陈夫人，你没事吧？"柳如烟扶住我，声音中带着一丝同情。"我......我没事。"我勉强稳住身形，"既然如此，那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不要。"柳如烟回到椅子上坐下，"我只要墨轩哥哥。

""可他已经有妻子了。""那就让他休妻。"她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不会的，他需要赵家的支持。""那就等。

"柳如烟端起茶杯，"我等了三年，不差再等几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什么是真爱。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悲。这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的青春都耗在了这里。

而我，同样为了一个男人，耗费了自己的真心。我们都是可怜人。"柳姑娘，我最后问你一句。"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如果我离开，你会好好待他吗？

"柳如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你要离开？""如果他真的不爱我，我留下来只会让大家都痛苦。"我苦笑道，"既然我给不了他想要的，那就成全他吧。

"柳如烟看着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陈夫人，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点点头，"只是希望你记住，他是个好人，只是......爱错了人而已。"第六章从春风楼出来，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本以为质问柳如烟会让我心中痛快些，没想到反而更加痛苦了。原来，陈墨轩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我所认为的恩情，在他眼中只是可以利用的筹码。

我所憧憬的爱情，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回到家中，下人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夫人，您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没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我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