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斜斜地挂在西天，将最后一缕余晖洒在黄土村道上。

官差们的马车扬起阵阵烟尘，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轱辘声渐渐远去，只留下几只寒鸦在老槐树上聒噪。

老张头急得首跺脚，烟袋锅子在鞋底敲得 “砰砰” 响，扬起一团团灰白的烟灰。

“你咋就不听劝呢！”

老张头一把扯住杨涛的胳膊，粗布袖子上的补丁随着动作晃悠，“让你挑个能干活的婆娘，你倒好，一下子领了三个！

你当这是捡柴火呢，越多越好？”

杨涛抹了把额头的汗，喉结上下滚动，压低声音凑近老张头耳边：“老哥，你听我说。

还有一个月我就得被拉去军营，一个媳妇一袋军粮，三个媳妇就是三袋！

我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把身子骨养壮实了，到了战场上，活下来的胜算不就大了？”

他的目光越过老张头，落在不远处低头站着的三个女子身上。

为首的女子脸颊上还留着被官差推搡的红痕，身旁的少女怯生生地攥着她的衣角，手指微微发颤。

“你这是拿命赌！”

老张头气得首拍大腿，“且不说军粮能不能揣热乎，就这点粮，够你们五口吃几天？

再说了，你都快五十的人了，身子骨哪比得上年轻小伙，别让这三个婆娘把你榨干咯！”

杨涛咧嘴一笑，缺了半颗的门牙在暮色里若隐若现，眼里却闪着狠劲：“怕啥？

三个媳妇，传宗接代的机会不就翻了三倍？

最要紧的是……”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老张头耳边，“你知道的，我这身体，娶媳妇就能变强。

多娶几个，说不定我真能在这乱世里闯出点名堂！”

“这世道真是疯了！”

老张头仰天长叹，“罢了罢了，既然选了，就好生照应着。

可别为了那点粮，把命搭进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杨涛拍了拍老张头的肩膀，大步走到三女面前，粗糙的手掌在空中虚扶了一下，“娘子们，跟我回家吧。”

为首的女子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福了福身，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坚韧：“夫君不必多礼，您救了我们姐妹三人的命，往后自当尽心侍奉。”

“你们竟是亲姐妹？”

杨涛愣了一下。

“正是。”

女子温婉一笑，“妾身林婉仙，这是二妹婉言，三妹婉清。

往后还望夫君多多关照。”

“原来是婉仙、婉言、婉清三位娘子。”

杨涛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地笑了，“快随我进屋吧。”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杨涛费力地搬开挡在门槛的石块。

院内杂草丛生，三间茅草屋歪斜着立在角落，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对不住，前些天忙着种粟米，没顾上收拾。”

他有些尴尬地搓着手，将三袋粗粮放进空荡荡的米缸。

林婉仙己经蹲在灶台前，用碎碗片仔细刮着陶盆里残留的面糊；林婉言默默拿起墙角的破扫帚，清扫起满地的落叶；最年幼的林婉清拿着房间里的衣服就赶忙去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