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彻底熄灭了，只有救护车的残骸还在燃烧，蓝红色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成诡异的色块。

林默蜷缩在翻倒的公交车底下，能清晰地听见牙齿啃咬钢铁的声音。

“咔嚓 —— 咔嚓 ——”那是具穿着快递服的丧尸，正用变形的颌骨撕咬公交车的轮胎钢圈。

它的颈椎以反向九十度弯折着，两条手臂却像章鱼触手般灵活，指尖的指甲长成了半尺长的黑爪。

林默死死捂住嘴，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刚才冲过路口时，他亲眼看见这东西撕开了辆出租车的车门，把里面的司机拖出来啃得只剩副骨架。

炼钢厂和便利店的经历让他明白，现在的世界己经没有 “常理” 可言。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那只丧尸像被炮弹击中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信号灯杆上，骨骼碎裂的声音隔着雨幕都清晰可闻。

林默惊讶地抬头，看见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正站在路中央，他裸露的胳膊上盘虬着青筋，右手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

“嗬！”

丧尸从地上爬起来，断裂的脊椎以麻花状扭曲着，黑血混着脑浆从头顶淌下来。

它再次扑向壮汉，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

壮汉冷笑一声，不闪不避。

在丧尸的利爪即将触碰到他喉咙的瞬间，他突然侧身，左手精准地扣住丧尸的手腕，右手成拳，带着破风的锐啸砸在丧尸的天灵盖上。

“嘭！”

像西瓜被砸碎的声音。

丧尸的头颅瞬间爆开，黑红色的浆液溅了壮汉满身。

他甩了甩手上的秽物，目光扫过路口，最终落在公交车底下的林默身上。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壮汉的眼神像鹰隼般锐利，当他看到林默袖口没遮住的龙纹时，瞳孔骤然收缩，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

“有意思。”

壮汉舔了舔嘴角的血污，慢慢朝公交车走来，“又一个觉醒的？”

林默握紧拳头，掌心的龙纹开始发烫。

他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那徒手捏碎丧尸头颅的力量，让他本能地感到警惕。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螺旋桨的轰鸣。

三架军用首升机低空掠过，机身上的探照灯像利剑般刺破雨幕。

林默看见首升机舱门架着机枪，子弹扫过之处，无论是变异生物还是慌乱的人群，都瞬间被打成筛子。

“操！

军方疯了？”

壮汉骂了句，猛地扑倒在地。

子弹像暴雨般砸在公交车顶，钢板发出痛苦的呻吟。

林默能听见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刚才还在混战的觉醒者和变异生物，此刻都成了首升机的目标。

他突然意识到，这场灾难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 人类不仅要对抗怪物，还要面对自己人的屠杀。

探照灯突然停留在公交车上。

林默能看见舱门里士兵冷漠的脸，枪管正缓缓转向他的位置。

“想活命就跟我走！”

壮汉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林默被他拽着冲向街角的废弃银行，首升机的子弹在身后织成火网。

冲进银行的瞬间，他回头望了眼十字路口 —— 那片燃烧的废墟上，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影，他们的眼睛都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像群等待狩猎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