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里的回信(白柘余林)小说完整版_完结好看小说雨季里的回信白柘余林
时间: 2025-09-13 08:34:26
第二天清晨，白柘准时被生物钟叫醒，此时，天刚蒙蒙亮。
白柘披上外套推开门，想去倒杯水，却看见白榆在厨房踮着脚在橱柜里翻找什么，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找什么？”
白榆明显被吓了一跳，转身时碰倒了案板上的玻璃杯。
“对不起，我…我想找体温计...”白榆蹲下去捡碎片，声音比平时沙哑，“我马上收拾。”
白柘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少年的皮肤烫得惊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
"别动。”
白柘把人按在椅子上，从医药箱取出电子体温计。
等待测量的几十秒里，白榆一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校服下摆。
“38.6℃。”
白柘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晚...有点冷...”白榆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以为睡一觉就好...”白柘想起昨晚阳台没关严的窗户，和少年单薄的睡衣。
他拨通余林电话时，白榆突然抓住他的衣角：“不用请假...我吃过药就能...”话没说完就变成一串咳嗽。
白柘单手倒了杯温水，把退烧药塞进他手里：“咽下去。”
余林的电话很快接通：“祖宗，这才几点——我今天不去公司。”
白柘看着白榆乖乖吞下药片，“重要文件发我邮箱。”
挂断电话后，白榆还攥着他的衣角没松手。
少年烧得迷迷糊糊，却固执地重复：“真的不用...”白柘首接把人打横抱起来。
失重感让白榆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
“现在闭嘴。”
白柘把人塞进被窝，又加了条毛毯，“我去给你煮粥。”
厨房里，白柘盯着沸腾的米粥出神。
手机震动两下，余林发来消息：”你家小朋友还好吗？
需要我带点药过去？
“他回复：”不用“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帮我问问叶铭安发烧吃什么“次卧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白柘推门进去时，白榆正蜷成一团发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床头柜上的水杯纹丝未动。
“喝水。”
白柘扶起他，杯沿抵到干裂的唇边，“不然药效发挥不了。”
白榆小口啜饮，喉结艰难地滚动。
退烧药的副作用让他昏昏沉沉，却还惦记着：“会不会耽误你...”白柘打断他，“不会。”
然后用浸湿的毛巾擦掉他额头的冷汗，“先眯会。”
少年终于合上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白柘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白榆。
坐了会儿后，他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白粥。
回到房间时，白榆己经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眼神还有些涣散。
“喝点粥后再睡。”
白柘把碗递过去。
白榆撑起身子，接过碗，指尖微微发抖。
他低头抿了一口，声音闷闷的：“……谢谢舅舅。”
白柘看着白榆把粥喝完，然后忽然开口：“下次记得在降温后的夜晚加点衣。”
“我知道了…再睡会儿，中午我再来看你。”
白榆点点头，重新缩回被子里。
---中午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厨房，白柘正站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搅动着锅里的蔬菜粥。
他身上套着一条深蓝色围裙——这是去年公司年会的恶搞礼物，此刻却意外地派上了用场。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时，白柘皱了皱眉。
他关小火，擦了擦手走向门口，通过猫眼看到叶铭安那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来了？”
白柘拉开门，叶铭安己经自顾自地挤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个鼓鼓的塑料袋。
“来看看我们白总亲自照顾人是什么盛况啊。”
叶铭安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目光在白柘的围裙上停留了几秒，“啧啧，这造型，应该拍下来然后让余林看看。”
白柘面无表情地扯下围裙扔到一边：“闭嘴。”
叶铭安毫不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带了些药和吃的，余林说你问我发烧吃什么，我正好有空就过来了。”
她探头往厨房方向看，“小朋友怎么样了？”
“刚退烧，在睡觉。”
白柘接过袋子，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退烧贴、感冒冲剂、新鲜的蔬菜和瘦肉，甚至还有一小袋黄冰糖。
叶铭安己经熟门熟路地走向厨房：“嚯，这粥煮得不错啊，还是老样子。”
“照着手机做的。”
白柘把药品分类放好，“声音小点，别吵醒他。”
叶铭安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轻手轻脚地打开冰箱把带来的食材放进去。
她瞥见料理台上切得整整齐齐的胡萝卜丁，挑了挑眉：“这刀工，白总居然没忘记以前的技术。”
白柘懒得理她，重新系上围裙回到灶台前。
叶铭安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这个平时在公司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专注地搅动粥锅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说真的，”叶铭安压低声音，“没想到你会为了照顾人请假。
上次你发高烧到39度还坚持开完季度会议。”
白柘的动作顿了一下：“不一样。”
“是不一样。”
叶铭安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需要帮忙吗？
我虽然厨艺有点不精，但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白柘看了她一眼：“你会做病号餐？”
“巧了不是，”叶铭安挽起袖子，“捷钰那时候体弱多病，我可是练就了一手好病号饭。
清淡有营养还开胃，包小朋友喜欢。”
两人在厨房里默契地配合着。
叶铭安处理带来的新鲜食材，白柘则按照她说的调整火候和调味。
阳光照进厨房，锅里的蒸汽袅袅上升，竟有种意外的温馨感。
“对了，”叶铭安突然想起什么，“我带了点陈皮和冰糖，可以煮点陈皮水，对咳嗽有好处。”
白柘点点头：“他早上咳得厉害。”
叶铭安从袋子里找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自己晒的陈皮，比药店买的好。
你待会...咦？”
两人同时转头，看到白榆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厨房门口，身上裹着白柘的外套，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睛己经清亮了许多。
“舅舅。”
白榆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局促地站在那里，“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叶铭安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嗯？
醒了？
感觉好点没？”
她快步走过去，自然地伸手摸了摸白榆的额头，“嗯，退烧了。
要不要喝点水？”
白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白柘，后者放下勺子走过来：“怎么起来了？”
“我...我听到声音...“白榆小声解释，眼睛却好奇地瞄向灶台上冒着热气的锅。
叶铭安了然地笑了：“饿了吧？
再等十分钟就能吃了。”
白柘轻咳一声：“去沙发上坐着等。”
白榆乖乖点头，转身往客厅走。
叶铭安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压低声音对白柘说：“我总算理解你昨天说的了，这孩子是真的乖，生病了还这么懂事。”
白柘没有回应，但眼神柔和了几分。
他关掉火，盛出一小碗粥晾着：“你去陪他坐会，我弄好了端过去。”
叶铭安挑眉：“哟，白总还会招待客人了？”
“爱去不去。”
白柘头也不抬。
叶铭安笑着摇摇头，走向客厅。
白榆正蜷缩在沙发一角，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见他过来，少年立刻想要起身。
“别别别，病号最大，躺着就行。”
叶铭安在他旁边坐下，“头晕不晕？
喉咙痛吗？”
白榆摇摇头：“好多了，谢谢关心。”
“别客气，我跟你舅舅多少年朋友了”叶铭安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小朋友，你日常有什么兴趣爱好呢？”
“摄影。”
“说起来摄影，你舅舅也喜欢摄影。”
“真的啊？”
叶铭安点点头：“我骗你干嘛。”
“先别说了。”
白柘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粥和小菜，“吃饭。”
白榆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地接过碗：“谢谢舅舅。”
叶铭安看着白柘自然地坐在白榆旁边，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认识白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细致入微。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叶铭安站起身，识趣地准备告辞。
白柘抬头：“吃了饭再走。”
“不了不了，你们好好休息，家里还有个人在等我。”
叶铭安摆摆手，冲白榆眨眨眼。
“小朋友快点好起来，下次铭安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白榆捧着碗，乖巧地点头：“谢谢姐姐来看我。”
叶铭安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白柘正专注地看着白榆喝粥，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她轻轻带上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看来，他这个老朋友，比自己想象的要在乎这个突然出现在生活中的侄子得多。
叶铭安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勺子偶尔碰触碗壁的清脆声响。
白榆小口啜饮着粥，时不时偷瞄身旁的白柘。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烧退后的脸庞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
“看什么？”
白柘突然开口，吓得白榆差点打翻碗。
“没、没什么...”少年慌忙低头，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温热的掌心突然贴上他前额，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拨开他被冷汗濡湿的刘海。
“温度正常了。”
白柘收回手，“还难受吗？”
白榆摇摇头，碗里的粥映出他微微晃动的眼睛：“舅舅今天...不去公司真的没关系吗？”
白柘拿起茶几上的陈皮水递给他：“余林能处理。”
见少年捧着杯子发愣，又补充道：“你比较重要。”
这句话像颗薄荷糖坠入碳酸饮料，在白榆心里炸开细密的气泡。
他急忙灌了口陈皮水掩饰发烫的耳朵，却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呛得满脸通红。
“慢点。
白柘皱眉拍抚他单薄的背脊，动作却比晨间温柔许多，“叶铭安说这个对咳嗽有效。”
“嗯...”白榆攥紧杯子，指节泛白，“她...好像和舅舅很熟？”
“和余林一样，和他们是邻居，认识很多年了。”
白柘拿过空碗，“后来一起创业。”
少年眼睛突然亮起来，像发现毛线团的小猫：“那舅舅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让白柘擦拭茶几的手顿了顿。
阳光在玻璃面上折射出七彩光斑，恍惚间他看见二十岁的自己抱着相机穿梭在校园樱花道，身后总是跟着叽叽喳喳的叶铭安和余林。
“普通学生。”
他最终简短地回答，却看见白榆眼中闪烁的期待渐渐黯淡下去。
不知为何，他又添了句：“参加过摄影社。”
“真的吗？”
白榆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又因为眩晕跌坐回去，“我、我也喜欢！
学校摄影社的学长借过我一本《美国纽约摄影学院教材》...”他忽然噤声，像是懊恼自己说太多。
但白柘己经捕捉到关键词：“你看得懂英文原版？”
“查字典能看懂大半...”白榆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有些专业术语...”白柘起身走向书房。
当他拿着本皮质相册回来时，白榆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相册翻开是张泛黄的照片：晨雾中的青瓦屋檐，露珠悬在蛛网上将坠未坠。
“大学时拍的。”
白柘指尖轻点照片，“当时为了等这个镜头，在钟楼顶蹲了三个清晨。”
白榆屏住呼吸，手指悬在照片上方不敢触碰：“构图好厉害...这个光影...”他突然抬头，琥珀色的瞳孔盛满星光：“舅舅能教我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白柘这么忙，怎么可能——“等你病好。”
白柘合上相册，“现在该休息了。”
白榆呆住了，首到被轻轻按回靠枕才确信自己没听错。
他裹着毯子看白柘收拾餐具，突然小声说：“妈妈...以前也总煮陈皮水给我喝。”
厨房的水声戛然而止。
白柘的背影在逆光中凝固成剪影，不锈钢碗在洗碗槽里轻轻碰撞。
“她...”白柘的声音混着流水声传来，“你经常生病？”
“不是的。”
白榆把脸埋进毯子，“是我喜欢喝，所以…”他感觉沙发另一侧微微下陷，白柘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笼罩过来。
男人突然说：“喜欢喝，那我以后就经常煮给你喝，”白榆惊讶地抬头，发现白柘正望着窗外。
梧桐树的影子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摇曳，将那些冷硬的线条都柔化了。
“你外婆...”白柘顿了顿，“她会往陈皮水里加蜂蜜。”
这是白榆第一次听白柘提起家人。
他鼓起勇气追问：“外婆她...睡吧。”
白柘却站起身，抽走他手中的空杯子，“两点叫你吃药。”
白榆乖巧地躺下，却在白柘转身时拉住他衣角：“舅舅...嗯？”
“相册...能再给我看看吗？
就一页...”白柘沉默片刻，将相册放在他手边：“只能看十分钟。”
少年立刻像得到礼物般紧紧抱住相册，发烧后格外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谢谢舅舅！”
阳光悄悄爬上茶几，照亮了相册扉页的字迹——那是年轻时的白柘写下的拍摄日期，笔迹凌厉如刀，与此刻他凝视少年的眼神截然不同。
白榆翻到一页风景照时突然轻呼：“这不是《国家地理》那期获奖作品的角度吗？
舅舅居然...”他猛地捂住嘴，但白柘己经听见了。
男人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阳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白榆蜷缩的沙发边。
“下周末。”
白柘说，“带你去这个地方。”
白榆的惊呼声被咳嗽打断，他边咳边笑的样子让白柘想起雨后摇晃的波斯菊。
男人走回来替他掖好毯角，动作生疏却温柔。
“现在闭眼。”
白柘关上相册，“否则就取消。”
白榆立刻紧紧闭上眼睛，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听着白柘的脚步声渐远，书房门轻轻合上的声响，以及自己胸腔里雀跃的心跳。
白柘披上外套推开门，想去倒杯水，却看见白榆在厨房踮着脚在橱柜里翻找什么，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找什么？”
白榆明显被吓了一跳，转身时碰倒了案板上的玻璃杯。
“对不起，我…我想找体温计...”白榆蹲下去捡碎片，声音比平时沙哑，“我马上收拾。”
白柘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少年的皮肤烫得惊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
"别动。”
白柘把人按在椅子上，从医药箱取出电子体温计。
等待测量的几十秒里，白榆一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校服下摆。
“38.6℃。”
白柘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晚...有点冷...”白榆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以为睡一觉就好...”白柘想起昨晚阳台没关严的窗户，和少年单薄的睡衣。
他拨通余林电话时，白榆突然抓住他的衣角：“不用请假...我吃过药就能...”话没说完就变成一串咳嗽。
白柘单手倒了杯温水，把退烧药塞进他手里：“咽下去。”
余林的电话很快接通：“祖宗，这才几点——我今天不去公司。”
白柘看着白榆乖乖吞下药片，“重要文件发我邮箱。”
挂断电话后，白榆还攥着他的衣角没松手。
少年烧得迷迷糊糊，却固执地重复：“真的不用...”白柘首接把人打横抱起来。
失重感让白榆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
“现在闭嘴。”
白柘把人塞进被窝，又加了条毛毯，“我去给你煮粥。”
厨房里，白柘盯着沸腾的米粥出神。
手机震动两下，余林发来消息：”你家小朋友还好吗？
需要我带点药过去？
“他回复：”不用“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帮我问问叶铭安发烧吃什么“次卧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白柘推门进去时，白榆正蜷成一团发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床头柜上的水杯纹丝未动。
“喝水。”
白柘扶起他，杯沿抵到干裂的唇边，“不然药效发挥不了。”
白榆小口啜饮，喉结艰难地滚动。
退烧药的副作用让他昏昏沉沉，却还惦记着：“会不会耽误你...”白柘打断他，“不会。”
然后用浸湿的毛巾擦掉他额头的冷汗，“先眯会。”
少年终于合上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白柘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白榆。
坐了会儿后，他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白粥。
回到房间时，白榆己经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眼神还有些涣散。
“喝点粥后再睡。”
白柘把碗递过去。
白榆撑起身子，接过碗，指尖微微发抖。
他低头抿了一口，声音闷闷的：“……谢谢舅舅。”
白柘看着白榆把粥喝完，然后忽然开口：“下次记得在降温后的夜晚加点衣。”
“我知道了…再睡会儿，中午我再来看你。”
白榆点点头，重新缩回被子里。
---中午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厨房，白柘正站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搅动着锅里的蔬菜粥。
他身上套着一条深蓝色围裙——这是去年公司年会的恶搞礼物，此刻却意外地派上了用场。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时，白柘皱了皱眉。
他关小火，擦了擦手走向门口，通过猫眼看到叶铭安那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来了？”
白柘拉开门，叶铭安己经自顾自地挤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个鼓鼓的塑料袋。
“来看看我们白总亲自照顾人是什么盛况啊。”
叶铭安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目光在白柘的围裙上停留了几秒，“啧啧，这造型，应该拍下来然后让余林看看。”
白柘面无表情地扯下围裙扔到一边：“闭嘴。”
叶铭安毫不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带了些药和吃的，余林说你问我发烧吃什么，我正好有空就过来了。”
她探头往厨房方向看，“小朋友怎么样了？”
“刚退烧，在睡觉。”
白柘接过袋子，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退烧贴、感冒冲剂、新鲜的蔬菜和瘦肉，甚至还有一小袋黄冰糖。
叶铭安己经熟门熟路地走向厨房：“嚯，这粥煮得不错啊，还是老样子。”
“照着手机做的。”
白柘把药品分类放好，“声音小点，别吵醒他。”
叶铭安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轻手轻脚地打开冰箱把带来的食材放进去。
她瞥见料理台上切得整整齐齐的胡萝卜丁，挑了挑眉：“这刀工，白总居然没忘记以前的技术。”
白柘懒得理她，重新系上围裙回到灶台前。
叶铭安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这个平时在公司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专注地搅动粥锅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说真的，”叶铭安压低声音，“没想到你会为了照顾人请假。
上次你发高烧到39度还坚持开完季度会议。”
白柘的动作顿了一下：“不一样。”
“是不一样。”
叶铭安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需要帮忙吗？
我虽然厨艺有点不精，但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白柘看了她一眼：“你会做病号餐？”
“巧了不是，”叶铭安挽起袖子，“捷钰那时候体弱多病，我可是练就了一手好病号饭。
清淡有营养还开胃，包小朋友喜欢。”
两人在厨房里默契地配合着。
叶铭安处理带来的新鲜食材，白柘则按照她说的调整火候和调味。
阳光照进厨房，锅里的蒸汽袅袅上升，竟有种意外的温馨感。
“对了，”叶铭安突然想起什么，“我带了点陈皮和冰糖，可以煮点陈皮水，对咳嗽有好处。”
白柘点点头：“他早上咳得厉害。”
叶铭安从袋子里找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自己晒的陈皮，比药店买的好。
你待会...咦？”
两人同时转头，看到白榆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厨房门口，身上裹着白柘的外套，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睛己经清亮了许多。
“舅舅。”
白榆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局促地站在那里，“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叶铭安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嗯？
醒了？
感觉好点没？”
她快步走过去，自然地伸手摸了摸白榆的额头，“嗯，退烧了。
要不要喝点水？”
白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白柘，后者放下勺子走过来：“怎么起来了？”
“我...我听到声音...“白榆小声解释，眼睛却好奇地瞄向灶台上冒着热气的锅。
叶铭安了然地笑了：“饿了吧？
再等十分钟就能吃了。”
白柘轻咳一声：“去沙发上坐着等。”
白榆乖乖点头，转身往客厅走。
叶铭安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压低声音对白柘说：“我总算理解你昨天说的了，这孩子是真的乖，生病了还这么懂事。”
白柘没有回应，但眼神柔和了几分。
他关掉火，盛出一小碗粥晾着：“你去陪他坐会，我弄好了端过去。”
叶铭安挑眉：“哟，白总还会招待客人了？”
“爱去不去。”
白柘头也不抬。
叶铭安笑着摇摇头，走向客厅。
白榆正蜷缩在沙发一角，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见他过来，少年立刻想要起身。
“别别别，病号最大，躺着就行。”
叶铭安在他旁边坐下，“头晕不晕？
喉咙痛吗？”
白榆摇摇头：“好多了，谢谢关心。”
“别客气，我跟你舅舅多少年朋友了”叶铭安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小朋友，你日常有什么兴趣爱好呢？”
“摄影。”
“说起来摄影，你舅舅也喜欢摄影。”
“真的啊？”
叶铭安点点头：“我骗你干嘛。”
“先别说了。”
白柘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粥和小菜，“吃饭。”
白榆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地接过碗：“谢谢舅舅。”
叶铭安看着白柘自然地坐在白榆旁边，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认识白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细致入微。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叶铭安站起身，识趣地准备告辞。
白柘抬头：“吃了饭再走。”
“不了不了，你们好好休息，家里还有个人在等我。”
叶铭安摆摆手，冲白榆眨眨眼。
“小朋友快点好起来，下次铭安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白榆捧着碗，乖巧地点头：“谢谢姐姐来看我。”
叶铭安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白柘正专注地看着白榆喝粥，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她轻轻带上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看来，他这个老朋友，比自己想象的要在乎这个突然出现在生活中的侄子得多。
叶铭安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勺子偶尔碰触碗壁的清脆声响。
白榆小口啜饮着粥，时不时偷瞄身旁的白柘。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烧退后的脸庞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
“看什么？”
白柘突然开口，吓得白榆差点打翻碗。
“没、没什么...”少年慌忙低头，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温热的掌心突然贴上他前额，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拨开他被冷汗濡湿的刘海。
“温度正常了。”
白柘收回手，“还难受吗？”
白榆摇摇头，碗里的粥映出他微微晃动的眼睛：“舅舅今天...不去公司真的没关系吗？”
白柘拿起茶几上的陈皮水递给他：“余林能处理。”
见少年捧着杯子发愣，又补充道：“你比较重要。”
这句话像颗薄荷糖坠入碳酸饮料，在白榆心里炸开细密的气泡。
他急忙灌了口陈皮水掩饰发烫的耳朵，却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呛得满脸通红。
“慢点。
白柘皱眉拍抚他单薄的背脊，动作却比晨间温柔许多，“叶铭安说这个对咳嗽有效。”
“嗯...”白榆攥紧杯子，指节泛白，“她...好像和舅舅很熟？”
“和余林一样，和他们是邻居，认识很多年了。”
白柘拿过空碗，“后来一起创业。”
少年眼睛突然亮起来，像发现毛线团的小猫：“那舅舅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让白柘擦拭茶几的手顿了顿。
阳光在玻璃面上折射出七彩光斑，恍惚间他看见二十岁的自己抱着相机穿梭在校园樱花道，身后总是跟着叽叽喳喳的叶铭安和余林。
“普通学生。”
他最终简短地回答，却看见白榆眼中闪烁的期待渐渐黯淡下去。
不知为何，他又添了句：“参加过摄影社。”
“真的吗？”
白榆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又因为眩晕跌坐回去，“我、我也喜欢！
学校摄影社的学长借过我一本《美国纽约摄影学院教材》...”他忽然噤声，像是懊恼自己说太多。
但白柘己经捕捉到关键词：“你看得懂英文原版？”
“查字典能看懂大半...”白榆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有些专业术语...”白柘起身走向书房。
当他拿着本皮质相册回来时，白榆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相册翻开是张泛黄的照片：晨雾中的青瓦屋檐，露珠悬在蛛网上将坠未坠。
“大学时拍的。”
白柘指尖轻点照片，“当时为了等这个镜头，在钟楼顶蹲了三个清晨。”
白榆屏住呼吸，手指悬在照片上方不敢触碰：“构图好厉害...这个光影...”他突然抬头，琥珀色的瞳孔盛满星光：“舅舅能教我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白柘这么忙，怎么可能——“等你病好。”
白柘合上相册，“现在该休息了。”
白榆呆住了，首到被轻轻按回靠枕才确信自己没听错。
他裹着毯子看白柘收拾餐具，突然小声说：“妈妈...以前也总煮陈皮水给我喝。”
厨房的水声戛然而止。
白柘的背影在逆光中凝固成剪影，不锈钢碗在洗碗槽里轻轻碰撞。
“她...”白柘的声音混着流水声传来，“你经常生病？”
“不是的。”
白榆把脸埋进毯子，“是我喜欢喝，所以…”他感觉沙发另一侧微微下陷，白柘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笼罩过来。
男人突然说：“喜欢喝，那我以后就经常煮给你喝，”白榆惊讶地抬头，发现白柘正望着窗外。
梧桐树的影子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摇曳，将那些冷硬的线条都柔化了。
“你外婆...”白柘顿了顿，“她会往陈皮水里加蜂蜜。”
这是白榆第一次听白柘提起家人。
他鼓起勇气追问：“外婆她...睡吧。”
白柘却站起身，抽走他手中的空杯子，“两点叫你吃药。”
白榆乖巧地躺下，却在白柘转身时拉住他衣角：“舅舅...嗯？”
“相册...能再给我看看吗？
就一页...”白柘沉默片刻，将相册放在他手边：“只能看十分钟。”
少年立刻像得到礼物般紧紧抱住相册，发烧后格外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谢谢舅舅！”
阳光悄悄爬上茶几，照亮了相册扉页的字迹——那是年轻时的白柘写下的拍摄日期，笔迹凌厉如刀，与此刻他凝视少年的眼神截然不同。
白榆翻到一页风景照时突然轻呼：“这不是《国家地理》那期获奖作品的角度吗？
舅舅居然...”他猛地捂住嘴，但白柘己经听见了。
男人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阳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白榆蜷缩的沙发边。
“下周末。”
白柘说，“带你去这个地方。”
白榆的惊呼声被咳嗽打断，他边咳边笑的样子让白柘想起雨后摇晃的波斯菊。
男人走回来替他掖好毯角，动作生疏却温柔。
“现在闭眼。”
白柘关上相册，“否则就取消。”
白榆立刻紧紧闭上眼睛，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听着白柘的脚步声渐远，书房门轻轻合上的声响，以及自己胸腔里雀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