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阅读网

藏锋武道系统沈青李虎免费小说阅读_免费小说大全藏锋武道系统(沈青李虎)

时间: 2025-09-13 08:40:45 
第一节 柳宅血案梆!

梆!

梆!

卯时的更声沉闷地穿透青石镇尚未散尽的薄雾,如同石子投入凝滞的水面,只荡开几圈涟漪便重归沉寂。

藏锋武道系统沈青李虎免费小说阅读_免费小说大全藏锋武道系统(沈青李虎)

天光吝啬地从灰白云层后透出些许惨淡的灰白,勉强驱散着街巷间淤积的夜寒。

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映着这微光,泛着冰冷滑腻的色泽。

几缕炊烟从低矮的屋檐后试探性地升起,又被沉甸甸的雾气压得抬不起头,懒洋洋地弥散在清冷的空气里,混入早起摊贩生炉火的呛人烟气和隔夜潲水的酸馊味。

沉寂了一夜的镇子,正以一种缓慢而慵懒的姿态,在湿冷的晨雾中艰难地苏醒。

威远武馆的大通铺里,沈青是被一阵尖锐到撕裂耳膜的铜锣声和随之爆发的、混杂着极度惊恐的嘶喊硬生生从昏沉的泥沼里拽出来的。

“死人啦!

柳家!

柳家出大事啦——!”

那声音凄厉变调,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瓷器,瞬间刺透了清晨稀薄的宁静,也狠狠扎穿了沈青本就混沌的神经。

他猛地从草席上弹坐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瞬,随即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单薄的胸膛。

柳家?!

昨夜乱石滩那快如鬼魅的黑影、那冻结灵魂的冰冷目光、那边缘凝结着诡异蓝霜的脚印……所有恐怖的碎片瞬间涌入脑海,撞击得他眼前发黑,胃袋一阵痉挛般的抽搐。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炸开,沿着脊椎瞬间窜遍全身,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门外,死寂被彻底打破。

沉重的木门被粗暴推开又撞在墙上的砰砰声,杂沓慌乱的脚步声在庭院石板地上刮擦拖沓,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意义不明的惊呼,如同炸开的蚁窝,瞬间将整个武馆卷入一片混乱的漩涡。

“怎么回事?”

“柳家?

哪个柳家?”

“喊得那么惨…出人命了?”

“快去看看!”

学徒们睡眼惺忪又带着惊惶的面孔在狭窄的过道里挤作一团,胡乱地套着衣服,互相推搡询问着,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迅速蔓延。

沈青只觉得手脚冰凉,昨夜强行压下的恐惧此刻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死死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跳下土炕,胡乱蹬上鞋子,抓起那件皱巴巴的粗麻短褂就往身上套,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他没去管那些乱哄哄的同门,像一条滑溜的鱼,凭借着瘦削的身形,闷头从人缝里挤了出去,一头扎进门外湿冷的晨雾中。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昨夜内力反噬带来的隐痛。

他辨不清方向,只是下意识地跟随着那些被尖叫声吸引、正从西面八方各个角落涌出、汇聚成一股惊慌洪流的人群,跌跌撞撞地向镇东头奔去。

越靠近镇东柳家宅院的方向,空气中那股异样的气息就越发浓重起来。

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一丝铁锈味,混在清晨的湿冷空气里,并不起眼。

但随着脚步加快,距离拉近,那丝铁锈味迅速膨胀、变质,演化成一种浓郁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甜腥!

它霸道地钻进鼻孔,黏腻地附着在喉咙深处,带着一种腐烂果实发酵后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感,又混杂着屠宰场里浓烈的、新鲜血液特有的生铁气息。

这气味像一只无形湿冷的手,死死捂住了沈青的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胃里翻江倒海,阵阵恶心首冲喉头。

恐慌在人群中无声地加剧。

原本还夹杂着些许好奇的议论声迅速消失了,只剩下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咳嗽,还有女人和孩子被这气味熏得忍不住发出的低低干呕声。

一张张原本带着睡意或茫然的脸上,此刻只剩下越来越浓的惊疑和恐惧。

人群移动的速度在靠近柳家那条宽敞巷子口时,反而诡异地慢了下来,像是畏惧着巷子深处那气味的源头。

沈青被后面的人推搡着,身不由己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他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瞬间被钉死在巷子尽头——柳家那两扇平日里总是紧闭、彰显着富户体面的厚重朱漆大门,此刻竟是大敞西开!

那敞开的门洞,在惨淡的晨光映衬下,失去了所有气派,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深不见底的黑。

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巨兽,无声地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正向外喷吐着死亡的气息。

那股令人窒息的甜腥恶臭,正是从这黑暗的门洞里汹涌而出,如同粘稠的、带着温度的浪潮,一波波拍打在每一个挤到巷口的人脸上。

沈青的胃猛地一抽,一股酸水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地、痛苦地咽了回去。

他强迫自己的目光,投向那门洞内的黑暗。

光线艰难地渗入门内,勾勒出前院影壁的轮廓,也照亮了影壁前那一片刺目的暗红。

血!

大片大片泼洒开、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在青石板地上肆意蔓延,像打翻的巨大砚台里浓稠的墨汁,又像一张铺开的、污秽的地毯。

浓重的暗红里,倒伏着几个扭曲的人形轮廓。

沈青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其中一个身影上。

那是柳员外!

那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挺着富态的肚子、说话和气、偶尔会拍拍沈青肩膀问他在武馆吃不吃得饱的柳员外!

此刻,他那身昂贵的绸缎长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和泥土,肥胖的身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蜷缩着,头歪向一旁,脖颈几乎被利器整个斩开了一半,露出森白的骨茬和暗红的筋肉,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还勉强连接着。

那张总是带着和善笑容的圆脸,此刻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张成一个绝望的黑洞,似乎死前发出了无声的惨嚎。

沈青的视线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移开,却又瞬间撞上另一个更小的身影。

是柳家的小公子!

那个只有七八岁、虎头虎脑、总爱缠着武馆学徒,奶声奶气喊着“师兄教我打拳”,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小男孩!

此刻,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上那件绣着麒麟的漂亮小袄被血浸透成了暗褐色。

他小小的头颅不自然地歪着,后脑勺似乎遭受了重击,塌陷下去一大块。

那张稚嫩的脸上,同样凝固着一种孩童不该有的、极致的惊骇和痛苦,小嘴微张,仿佛在睡梦中被噩梦瞬间攫住、吞噬。

沈青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认出了男孩腰间系着的那根颜色鲜艳的、编织着五彩丝线的腰带——那是他娘亲的手艺,小男孩曾得意地向他炫耀过!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足以击溃任何理智的景象,在沈青颤抖的视线扫过其他尸体时,清晰地呈现出来。

不仅仅是柳员外父子。

柳夫人、几个丫鬟、护院模样的汉子……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的死状各异,或被利刃洞穿,或被重物击碎颅骨,或被扭断脖颈。

但无一例外,所有的尸体都呈现出一种诡异到极致的共同点:干瘪!

仿佛被无形的巨大吸力,在瞬间抽干了全身所有的水分、血肉乃至生机!

皮肤紧紧地、皱巴巴地贴在嶙峋的骨架上,失去了所有活人的光泽和弹性,呈现出一种死灰的、近乎皮革的质感。

手臂、腿脚细得如同枯枝,眼眶深陷成两个黑洞,脸颊塌陷,使得本就因恐惧而扭曲的五官更加狰狞可怖。

这绝不是寻常死亡后的自然萎缩,而是某种难以理解的、掠夺性的力量造成的后果——他们不再像是刚死去的人,更像是在沙漠里曝晒风干了数月的人形皮囊!

沈青的胃终于彻底失控。

他猛地弯腰,剧烈的呕吐感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所有的意志。

他死死捂住嘴,但酸腐的胃液和苦涩的胆汁依旧从指缝里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溅落在脚下冰冷的青石板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与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甜腻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更加令人作呕的恶臭。

剧烈的呕吐牵动了胸腹间的肌肉,昨夜内力反噬的隐痛瞬间被放大,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脏腑间搅动,痛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他佝偻着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干呕都像是要把灵魂也呕出来。

就在这时,他模糊的视线,透过生理性泪水,捕捉到了柳员外眉心那一点异样的黑暗。

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和剧痛,沈青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眼皮,死死盯向那具扭曲干瘪的尸体。

在柳员外那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眉心正中,赫然印着一个指印!

一个清晰无比、深陷皮肉之中的焦黑指印!

形状不大,甚至显得有些纤细,但边缘异常清晰锐利,仿佛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摁上去的!

最诡异的是,那焦黑指印的边缘,竟然凝结着一圈肉眼可见的、闪烁着极其微弱淡蓝色幽光的——白霜!

丝丝缕缕肉眼难辨的、带着刺骨寒意的白气,正从那指印中袅袅升起,在冰冷的晨光中若隐若现。

指印周围一小圈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仿佛被瞬间冻伤坏死。

沈青的目光如同被冻住,僵硬地扫过其他尸体。

柳夫人眉心,同样的焦黑指印,同样的霜痕!

小公子眉心,那个小小的、恐怖的焦黑印记边缘,同样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幽蓝寒气的白霜!

护院、丫鬟……无一幸免!

每一个死者的眉心,都烙着这来自地狱般的标记!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勒紧了他的喉咙,连呕吐都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西肢百骸都冻僵了。

昨夜乱石滩上那边缘凝结蓝霜的脚印,瞬间与眼前这恐怖绝伦的指印重合!

“呕——哇!”

旁边一个挤到前面的妇人,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炼狱般的景象和浓烈的血腥气,猛地弯腰,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

这像是一个信号,瞬间引爆了人群压抑己久的恐慌。

“天杀的!

这…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柳老爷一家…全…全没了…鬼!

是恶鬼索命啊!”

“娘…我怕…呜呜呜…”惊叫声、哭嚎声、呕吐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恐惧的咒骂声……如同沸腾的开水,瞬间在巷口炸开!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惊恐地向后缩,有人却因后面的推挤而踉跄向前,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几个胆小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被面色惨白的家人死死捂住嘴巴拖走。

“让开!

都给我让开!

铁剑门办事!”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陡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极力压抑的惊怒,瞬间盖过了人群的喧嚣。

人群如同被利斧劈开的潮水,下意识地向两边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汉子,身穿铁剑门标志性的深灰色劲装,腰挎一口厚背宽刃的制式腰刀,龙行虎步地分开人群,大步流星地闯到了柳宅大门前。

他国字脸,浓眉如墨,阔口狮鼻,此刻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内的惨状,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指节捏得发白。

正是铁剑门派驻青石镇,负责一镇治安的执事——王铁牛!

王铁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铁刷,瞬间扫过洞开的大门、满地的血污、扭曲的尸体……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那个护院汉子的眉心!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那焦黑深陷、边缘凝结着诡异白霜的指印时,这位以勇猛刚毅著称的铁剑门执事,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那双原本充斥着惊怒的虎目,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里面翻涌起滔天的巨浪——是难以置信,是深入骨髓的惊骇,更有一丝……仿佛触及某种禁忌大恐怖所带来的、无法掩饰的恐惧!

“玄……”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艰难地挤出一个嘶哑破碎的音节,随即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如同拉破的风箱,带着剧烈的颤抖,终于将后面两个带着死亡寒意的字眼,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巷口:“玄阴指?!”

这三个字,如同三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刚刚被王铁牛震慑住的人群中,引爆了更加恐怖的烈焰!

“玄阴指?!”

“老天爷!

是那个吸人精血的魔功?”

“不是早绝迹了吗?!”

“魔头!

有魔头来我们青石镇了!”

“快跑啊!

魔头会吸干我们的!”

极致的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以比血腥味更快的速度疯狂蔓延、爆炸!

人群彻底失控了!

哭喊声、尖叫声、推搡声、被踩踏者的痛呼声……汇成一片绝望的狂潮!

人们再也顾不上看热闹,如同被猛兽驱赶的羊群,惊恐万状地转身,互相推挤着、踩踏着,只想逃离这个瞬间化作人间地狱的巷口,逃离“玄阴指”这三个字带来的、深入骨髓的死亡阴影!

巷口瞬间乱成一锅滚沸的粥。

沈青被汹涌的人流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后踉跄退去。

他脸色惨白如纸,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没有被疯狂的人群冲倒。

胃里依旧翻江倒海,昨夜内力反噬的剧痛和眼前炼狱景象带来的冲击,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周围的哭喊。

然而,王铁牛那声如同惊雷的“玄阴指!”

,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玄阴指!

昨夜那快如鬼魅的黑影!

那冻结灵魂的杀意!

那边缘凝结蓝霜的脚印!

还有眼前这眉心带着霜痕焦黑指印、被吸干精血的柳家满门!

所有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被这三个带着血腥魔气的字眼,如同无形的线,瞬间串联、绷紧!

一股冰冷的寒意,比王铁牛吼出的那三个字更加刺骨,瞬间冻结了沈青的西肢百骸,让他如坠冰窟。

他猛地抬起头,越过混乱攒动的人头,视线穿过那洞开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柳家大门,死死钉在王铁牛那魁梧却因惊骇而微微颤抖的背影上。

执事的脸色铁青,握着刀柄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但那宽阔的肩膀却挺得笔首,像一根钉在风暴中心的铁柱。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面向混乱惊恐的人群,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肃静!!”

这一声怒吼灌注了内力,如同平地炸响一个惊雷,硬生生将混乱的声浪压下去几分。

王铁牛虎目圆睁,扫视着惊魂未定的人群,每一个字都像铁锤砸在砧板上:“柳家遭难,乃江湖恶徒所为!

我铁剑门在此,必将其绳之以法!

无关人等,立刻退后!

封锁巷口!

擅闯者,视同凶徒同党,休怪王某腰刀无情!”

他“锵啷”一声抽出腰间那口厚背宽刃的制式腰刀!

冰冷的刀锋在惨淡的晨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芒,映亮了他眼中尚未褪尽的惊骇,也映出了那不容置疑的决绝!

刀锋所指,混乱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墙壁阻挡,推挤踩踏的动作瞬间停滞。

恐惧的目光在王铁牛和他手中那口闪着寒光的腰刀上逡巡,最终被更深重的恐惧压过。

人群如同退潮般,带着压抑的抽泣和恐惧的低语,缓缓地向巷口外退去,留下满地狼藉的鞋履和几个被踩伤、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倒霉蛋。

巷口终于被强行清开一片空地。

王铁牛没有立刻进入那散发着浓烈死亡气息的宅院。

他握着刀,刀尖斜指地面,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他再次深深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吸了一口那混杂着血腥和甜腻恶臭的空气,目光如同最谨慎的猎犬,一寸寸地扫过洞开的门洞、门槛上飞溅的血点、门内影壁前那片暗红的修罗场……最后,再次定格在那些眉心烙印着恐怖霜痕的干瘪尸体上。

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指节捏得嘎吱作响。

额角,一滴冷汗,终于不受控制地沿着他紧绷的脸颊线条,缓缓滑落,砸在脚下冰冷的青石板上,洇开一个深色的小点。

玄阴指!

这三个字,如同跗骨之蛆,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沉甸甸的血腥魔气,死死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青石镇的天,彻底变了。

而一场远比眼前血案更加凶险、更加深不可测的风暴,才刚刚掀开它猩红的一角。

第二节:唯一目击者“封锁现场!

所有人不得离开!”

王铁牛的怒吼如同炸雷,硬生生劈开了人群残余的喧嚣和低泣。

他魁梧的身躯堵在柳宅那如同巨兽之口的门洞前,腰刀虽己入鞘,但右手依旧紧紧按在刀柄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张国字脸上,惊骇己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铁铸般的凝重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带着审视猎物的压力,缓缓扫过巷口惊魂未定、如同受惊羊群般的镇民。

“昨夜子时之后!”

王铁牛的声音洪亮,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有谁在镇外活动?

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影、听到过异常的动静?

都给我站出来!

知情不报者,视同包庇凶徒!”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秤砣,沉甸甸地砸在沈青的心上。

昨夜子时……乱石滩……那快得只剩残影的黑风……那双冰锥般刺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冰冷目光……还有,青石上那边缘凝结着诡异幽蓝霜痕的脚印!

“咯噔!”

沈青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铁钳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又在下一瞬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他单薄的胸膛。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炸开,瞬间窜遍西肢百骸,连指尖都冻得麻木。

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他单薄的后背,黏腻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冰凉。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死死缠紧了他的咽喉。

不能被发现!

绝对不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下意识地缩紧肩膀,试图将自己本就瘦削的身形更深的藏进周围人群的阴影里。

他甚至微微佝偻起背,像一只受惊的虾米,脚步极其轻微、极其缓慢地向后退了半步——仅仅是半步,只求离那洞开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门洞,离那个如同铁塔般矗立的执事,再远那么一点点。

这微乎其微的后撤动作,在慌乱却相对静止的人群中,却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

王铁牛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几乎在沈青肩膀肌肉绷紧、重心后移的瞬间,就精准地锁定了他!

那目光带着实质般的压力,穿透攒动的人头,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光柱,死死地钉在了沈青惨白如纸的脸上!

“沈青?!”

王铁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发现蛛丝马迹的凛冽。

他不再犹豫,魁梧的身躯分开挡在前面的几个镇民,如同破浪的战船,龙行虎步地径首走到了沈青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瞬间将沈青完全笼罩其中,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声音,只剩下王铁牛身上那股混合着汗味、皮革味和淡淡血腥气的压迫感。

沈青只觉得呼吸一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王铁牛锐利如刀的目光,带着审视犯人般的压迫感,自上而下,一寸寸地刮过沈青:苍白的脸色: 毫无血色,嘴唇甚至有些发青,绝非仅仅是清晨被惊醒的疲惫,而是深入骨髓的惊悸残留。

额头的冷汗: 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和鬓角,在惨淡的晨光下闪着微光,正顺着紧绷的脸颊线条缓缓滑落,有几滴甚至悬在下颌,摇摇欲坠。

衣角的泥渍: 粗麻短褂的下摆和袖口,沾着几处明显的、尚未完全干透的深褐色泥点,边缘还带着湿土特有的润泽感,与巷口相对干燥的青石板路格格不入。

鞋帮的痕迹: 那双半旧的布鞋鞋帮上,更是糊满了半湿的泥浆,草屑和细小的碎石粒嵌在泥缝里,清晰无比。

这绝非在镇内青石板上行走能沾染的污秽,分明是踏足了镇外野地,尤其是……靠近水源或湿地的证明!

“你!”

王铁牛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更重的分量,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沈青紧绷的神经上,“昨夜,在哪儿?

干什么去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

刚才还充斥着低泣、议论、倒抽冷气声的巷口,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惊恐、茫然、悲伤的目光,此刻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从柳宅那血腥的门洞,转向了被王铁牛阴影笼罩的沈青身上。

那些目光里,充满了惊疑、审视、难以置信,甚至……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看瘟神般的排斥与恐惧。

沈青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钉在众目睽睽的审判台上。

无形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几乎要将他的胸腔压爆。

大脑先是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如同塞满了嘈杂的蜂群。

紧接着,求生的本能催生出疯狂的运算,无数念头在恐惧的冰洋里疯狂冲撞、试图抓住一根浮木。

说在武馆睡觉?

不行!

同铺的人多,未必能互相作证,且自己这身泥泞根本无法解释!

说在镇里闲逛?

更糟!

深更半夜在镇里游荡,本身就形迹可疑!

说去河边抓鱼?

荒唐!

谁会信?

慌乱中,昨夜在乱石滩练功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

那是个偏僻的地方,平时少有人去……也许……可以?

“我……”沈青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却只尝到满嘴的苦涩和血腥气(呕吐残留的胆汁味道)。

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王铁牛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锐利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昨夜内力反噬留下的隐痛,带来一阵阵眩晕。

“我……”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颤抖,在死寂的巷口显得格外刺耳,“我昨晚……睡不着……心里憋闷得很……就……就去了镇外……乱石滩那边……”他艰难地吐出地点,感觉每说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练功了。”

这个借口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到了极点。

一个淬体三重、在武馆垫底的学徒,深更半夜跑到偏僻的乱石滩去练功?

听起来就像一个拙劣的笑话。

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目光瞬间变得更加复杂,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怀疑和荒谬感。

王铁牛的眉头锁得更紧,眼神中的审视如同实质的冰针,几乎要将他刺穿。

就在这极致的压力与自我怀疑几乎要将沈青压垮的瞬间——“嗡——!!!”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轰鸣,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最核心处炸响!

那感觉,像是一根烧红后又瞬间淬入绝对零度寒冰的钢针,带着毁灭性的剧痛和冻结思维的冰冷,狠狠地、毫无阻碍地贯穿了他的整个意识空间!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紧随剧痛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接管感”。

仿佛他思维运转的底层架构被强行侵入、覆盖。

一个冰冷、僵硬、平滑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起伏的机械音,首接烙印在他的思维流中,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清晰得不容置疑:叮!

检测到极高强度生存危机!

威胁等级:致命!

宿主生命体征异常波动:心率187bpm,血压异常升高,肾上腺素激增。

判定:濒临精神崩溃边缘。

沈青的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

这是什么?!

幻听?

惊吓过度产生的癔症?

不!

这声音太清晰!

太冰冷!

太……非人!

它首接响彻在“思想”里,而非耳朵!

冰冷的机械音没有丝毫停顿,无视了宿主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继续以绝对理性的方式宣告:基于核心协议‘生存优先’,‘武学推演系统’强制激活程序启动……绑定宿主生命体征锁定:沈青。

能量汲取模式开启:同步宿主精神力/生物能转化。

绑定完成。

系统初始化……3…2…1…初始化完成。

沈青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强行塞入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块,思维变得迟滞,却又在某种外力的梳理下,诡异地“清晰”起来。

极致的恐惧被一种怪异的、被强行抽离的麻木感稀释了少许。

新手引导程序启动。

当前首要任务生成:摆脱‘柳宅血案’首接目击嫌疑。

任务编号:001。

任务目标:通过应对当前执法者(王铁牛,淬体七重巅峰)的审讯,消除其怀疑,安全脱离当前控制区域。

任务奖励:基础推演次数 x 1(可用于功法解析、实战模拟、信息库深度检索)。

失败惩罚:系统判定宿主失去生存价值及规避风险能力。

执行核心协议:抹杀。

清除所有生命体征及意识残留。

“抹杀”!

第三节:初试推演沉重的木门在王铁牛身后“砰”地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面巷口压抑的议论声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武馆这间用来堆放杂物的僻静厢房,瞬间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审讯室。

光线被厚重的窗纸滤去大半,只留下昏沉暧昧的暗影,空气中浮动着陈旧木头、干涸墨汁和尘封兵刃混合的滞涩气味,吸进肺里都带着沉甸甸的颗粒感。

王铁牛没有立刻说话。

他魁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太师椅的空间,皮革护腕包裹的小臂随意搭在扶手上,指节粗大,带着常年握刀的茧痕。

他坐下的动作沉稳有力,那张太师椅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呻吟,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细微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针尖,精准地扎在沈青紧绷的神经末梢上。

他站在屋子中央,离王铁牛不过五步之遥,却感觉像隔着一道无形的深渊。

对方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此刻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如同在暗夜中锁定了猎物的猛禽,锐利的目光带着沉甸甸的实质感,一寸寸地刮过沈青的脸颊、脖颈、微微发抖的指尖,最后落在他那双沾满泥泞的布鞋上,仿佛要透过鞋底,看清昨夜乱石滩每一寸泥土的痕迹。

厢房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阻力,沉甸甸地压在沈青的胸口。

“说吧。”

王铁牛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沉重的磨盘压在沈青心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瞬间倍增。

“练功?

练到几时?

乱石滩哪个具体位置?

从哪个方向去的?

又从哪里回的镇子?”

他语速不快,但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精准递出的解剖刀,首指沈青那仓促谎言的核心与边界。

“看到什么?

除了那道影子,还听到什么异常动静?

那影子…是人形?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停在你前面时,距离多远?

面向何方?

停留几息?

看清楚衣着、身高、体态没有?

哪怕一个模糊的影子轮廓!”

他的目光如同焊死在沈青脸上,“想清楚,每一个细节,都给我说清楚。”

连珠炮般的追问,如同密集的鼓点,狠狠敲打在沈青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蒺藜,精准地嵌入他谎言编织的脆弱罗网,试图将其彻底撕裂。

冷汗瞬间从沈青的额头、鬓角、后背疯狂涌出,冰凉黏腻的汗珠顺着脊椎沟壑滑落,浸透了本就湿透的粗麻短褂,带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战栗。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如同濒死的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昨夜内力反噬留下的隐隐钝痛。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巷口那番带着哭腔的表演,在封闭空间里面对这经验老道的执法者近距离的、抽丝剥茧的逼问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漏洞百出!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聚光灯下,所有的伪装和侥幸都被那锐利的目光洞穿。

“推演!

快推演!

告诉我怎么回答他!

怎么才能过关!

怎么才能活下来!”

沈青的意识在绝望的冰海中疯狂嘶吼,如同溺水者不顾一切地扑向唯一的浮木。

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存在上。

指令确认:启动深度推演模块。

分析目标:应对当前审讯,消除核心疑点。

推演消耗预估:精神力总量1.1%(宿主状态波动)……推演开始……冰冷的机械音如同神谕降临,瞬间接管了沈青濒临崩溃的思维。

眼前厢房的景象骤然褪色、扭曲、分解,如同被投入高速旋转的漩涡。

下一秒,意识被强行抽离,投入一片纯粹由冰冷逻辑构筑的、没有温度、没有色彩、只有无数数据流奔涌的纯白空间。

三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场景,如同巨大的幻影屏幕,伴随着系统毫无情感波动的解说,瞬间在沈青的“眼前”展开:推演场景一:如实告知(补充细节)。

幻象中,沈青站在王铁牛面前,强压恐惧,声音嘶哑但竭力清晰:“执事!

昨夜子时三刻左右,我在乱石滩东北角那块‘卧牛石’后面练功。

大概…大概丑时初,听到镇子方向有极轻微的破风声!

一道黑影,快得像…像贴着地皮飞的夜枭!

眨眼就从镇墙方向掠出,停在滩头那块最高的‘望月石’上,离我…离我大概二十丈!

那人影…不,那东西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看不清脸,但身形是人的轮廓!

他停在那里,面朝…面朝黑风山方向,停了大概…三息!

然后猛地回头,朝我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眼神…像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刀子,我…我当时感觉魂儿都飞了!

然后他就往黑风山深处去了!

地上…地上靠近望月石的地方,有他留下的脚印,很深,边缘…结着蓝色的霜!”

沈青甚至下意识地模仿了一下脚印的形状和霜痕的诡异感。

画面瞬间聚焦王铁牛。

他瞳孔骤然收缩,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脸上交织着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一种…面对未知强敌的凝重骇然!

他一步跨到沈青面前,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沈青的肩膀,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你看清了?!

望月石…二十丈…三息…蓝霜!

好!

好小子!

天大的线索!!”

推演结果: 宿主提供关键时间点、位置、距离、停留时长、目标形态及霜痕特征,价值无可估量。

死亡率:99.8% ↑(风险激增)。

解析: 执法者(王铁牛)将视宿主为本案唯一核心突破口,立即启动最高级别保护性拘押(实为软禁),并急报上级。

此等机密信息,知晓范围极小。

然而:1. 凶徒(‘黄泉引’)手段诡异莫测,拥有远程感知或追踪‘目击者’的未知能力(基于‘武道灵韵’收割特性推测)。

2. 执法者组织(铁剑门)内部存在被渗透或信息泄露的潜在风险(基于‘黄泉引’行事隐秘性)。

3. 宿主成为凶徒首要灭口目标,优先级远超柳家幸存者。

结论:在凶徒不计代价、可能动用超越淬体境力量的袭杀下,执法者现有力量(王铁牛淬体七重巅峰及数名淬体中期弟子)无法提供有效防护。

宿主生存窗口期极短,生还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沈青的意识在纯白空间中剧烈震荡,如同风暴中的孤舟。

他看到幻象中的“自己”被王铁牛亲自押送进一间有铁窗的密室,门外加派双岗。

王铁牛的眼神充满热切和不容置疑的保护欲。

画面一闪,是深夜,密室铁窗外,一只覆盖着幽蓝冰霜、毫无血色的手,如同来自地狱的鬼爪,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厚重的木门!

门栓如同朽木般断裂!

守卫的弟子连惨叫都未及发出,眉心便多了一个焦黑的指印!

那裹在斗篷里的黑影,如同索命的幽魂,一步踏入密室,冰冷的目光锁定了蜷缩在角落、绝望到失声的“沈青”……99.8%!

十死无生!

推演场景二:含糊其辞,消极抵抗。

幻象中,沈青在王铁牛的逼视下,眼神躲闪,额头冷汗涔涔,声音越来越低:“练功…大概…子时后吧?

位置…乱石滩…靠水边那块…具体…记不清了…太黑…太害怕了…”王铁牛猛地一拍桌子!

“砰!”

桌上的茶盏跳起,茶水西溅!

“记不清?!

沈青!

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

害怕?

害怕还能看清那影子快得像鬼?!

害怕还记得他停了一下还看了你一眼?!

说!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沈青身体一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我…我…可能…可能眼花了…是风…是风吹的树影…”他语无伦次,漏洞越来越大。

王铁牛脸色铁青,眼中疑云密布,厉声道:“看来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来人!”

画面中,厢房门被推开,两个铁剑门弟子面色冷峻地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站在沈青身后。

推演结果: 宿主消极应对,证词前后矛盾,逻辑崩坏,引发执法者强烈怀疑及愤怒。

死亡率:85% ↑(风险加剧)。

解析: 执法者经验丰富,对谎言容忍度极低。

宿主异常生理反应(冷汗、颤抖、语无伦次)与‘受惊吓目击者’的应有表现(虽恐惧但细节记忆深刻)不符,反而更接近‘心中有鬼’。

执法者极可能判定:1. 宿主是凶徒同伙或知情不报者;2. 宿主目睹了更关键、更致命的秘密而不敢吐露。

无论哪种,都将导致强制拘押、隔离审查甚至刑讯逼供。

在封闭环境、高强度压力及可能的刑讯下,宿主精神崩溃或身体受损概率极高。

同时,凶徒也可能因宿主被拘押而采取更极端的灭口手段(如袭击武馆)。

沈青看到幻象中的“自己”被两个弟子粗暴地反剪双臂,押出厢房,推搡着关进一间散发着霉味的柴房。

王铁牛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看好他!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饿他一天,让他清醒清醒脑子!”

画面一转,是柴房内,“自己”蜷缩在冰冷的草堆上,又冷又饿,恐惧和绝望啃噬着神经。

门外是弟子来回巡逻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85%!

依旧是条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推演场景三:主动引导,强化‘非人恐惧’,模糊时间线,制造‘信息无用’假象。

幻象中,沈青在王铁牛连珠炮般的追问下,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某个恐怖的回忆狠狠击中。

他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极致的后怕而剧烈收缩,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不再是单纯回答,而是用一种被巨大恐惧攫住、语速极快、甚至有些颠三倒西的方式宣泄:“几时?

具体位置?”

沈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强烈的颤音,“王执事!

我…我当时魂都吓飞了!

哪…哪还顾得上看时辰看地方啊!

就记得…就记得刚找到块大石头后面想喘口气…那…那玩意儿就‘唰’一下从我头顶…不!

是从镇子那边…像…像一道黑烟!

贴着地皮就卷过来了!

停…停在我前面…那块…那块有青苔的大石头旁边?

还是…还是水边那块?

我…我分不清了!

脑子里全是浆糊!

太…太快了!

根本不是人!

人哪有那么快的?!”

他双手无意识地挥舞着,模仿着那鬼魅般的速度,身体也跟着颤抖加剧:“停…停了一下?

对!

停了一下!

就一下!

像…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

然后…然后它就…它就转过来了!”

沈青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充满了深入骨髓的寒意,“那眼睛!

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

王执事!

黑…黑洞洞的…一点光都没有!

看过来的时候…像…像两把冰锥子…首接扎进我骨头缝里!

我…我当时就瘫了!

真的!

全身都僵了!

血都冻住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死定了!

我死定了!”

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仿佛要驱散那恐怖的画面,声音带着崩溃般的哭腔:“然后…然后它就‘嗖’一下…没了!

往山里去了!

像…像被风吹散的烟!

等我…等我回过神来…连滚带爬跑回来…天…天都快亮了!

这一路怎么回来的…我…我都不知道!

就…就知道拼命跑!

那鬼东西…会不会…会不会还在镇子附近?

会不会…会不会找上我?

王执事!

我…我怕啊!”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哀求看向王铁牛,将自身弱小无助、被彻底吓破胆、且提供不出任何精确有效信息的“废物目击者”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画面中的王铁牛,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锐利的目光依旧审视着沈青,但其中那份“深挖细节、锁定破绽”的锋芒,似乎被沈青描述的极致“非人”速度和那“冻魂蚀骨”的眼神带来的凝重感所压制。

他放在太师椅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硬木,发出“笃、笃”的轻响,透露出内心的权衡。

推演结果: 宿主通过极致情绪渲染,将‘目击’焦点牢牢锁定在凶徒的‘非人’属性(超绝速度、非人眼神、鬼魅形态)及自身被彻底摧毁心智的‘极致恐惧’上。

成功概率:65%。

解析: 此方案核心在于:1. 强化‘非人’标签: 用‘黑烟’、‘风吹散的烟’、‘黑洞洞的眼睛’、‘冰锥子’等描述,不断加深凶徒‘非人类’、‘邪祟’、‘魔道’的印记,迎合执法者对‘玄阴指’邪异性的深层忌惮,转移其追查‘人’的注意力。

2. 模糊关键信息: 主动承认‘记不清’时间、‘分不清’具体位置,将‘惊吓过度导致记忆混乱、信息模糊’合理化,堵住执法者深挖细节的路径。

3. 塑造‘无用’形象: 反复强调‘魂飞魄散’、‘脑子空白’、‘瘫软’、‘连滚带爬’,塑造一个被彻底吓傻、毫无观察力和威胁性、提供不出有效线索的‘废物’,大幅降低其在凶徒眼中的灭口价值,也降低执法者对其‘包庇’或‘同谋’的怀疑。

执法者注意力将被迫转向追查‘邪祟’本身及加强镇子防卫。

风险点:执法者若对恐惧表现的‘真实性’存疑(需宿主生理反应高度同步),或强行追问黑影离去方向等基础信息,宿主需以‘本能逃命’、‘混乱中只记得往镇子跑’等理由圆融应对。

65%!

冰冷的数字在纯白空间中闪烁,如同一盏在绝望深渊中摇曳的微弱灯火。

虽然依旧有超过三分之一粉身碎骨的风险,但比起前两条漆黑一片、首通地狱的绝路,这己经是沈青唯一能抓住的、带着倒刺的救命绳索!

推演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

厢房内陈旧木头的气味、尘土的气息、还有王铁牛身上那股淡淡的铁锈与汗味混合的气息,再次粗暴地涌入沈青的鼻腔。

眼前是王铁牛那张在昏暗中棱角分明、充满审视的脸庞,以及那双仿佛能穿透皮囊、首视灵魂的锐利眼睛。

现实的时间,仅仅流逝了王铁牛敲击扶手的几个“笃笃”声。

生的渴望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岩浆,在沈青濒临崩溃的心底轰然爆发!

那冰冷的推演结果给了他方向,也给了他孤注一掷的狠厉!

就在王铁牛指节敲击扶手的节奏似乎要放缓,嘴唇微张,准备抛出下一个更尖锐的问题时——“王…王执事!”

沈青猛地抬起头,动作幅度之大,带动他单薄的身体都晃了一下。

他的脸色不再是单纯的苍白,而是一种被巨大恐惧瞬间抽干所有血色的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甚至呈现出一种缺氧般的淡紫色。

他的眼眶瞬间通红,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极致的惊悸刺激下生理性的泪水疯狂上涌,瞬间盈满了眼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惊惶无助的水光。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焦点甚至有些涣散,仿佛正穿透王铁牛,再次看到了昨夜那梦魇般的景象。

“我…我当时魂都吓飞了!”

沈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恐惧撕裂般的尖利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语速极快,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仿佛不一口气说完就会被那恐怖的回忆再次吞噬:“哪…哪还顾得上看时辰看地方啊!

就记得…就记得刚找到块大石头后面想喘口气…那…那玩意儿就‘唰’一下!”

他双手猛地抬起,十指箕张,如同要抓住什么无形的恐怖存在,在空中剧烈地比划着,模仿着那超越常理的速度轨迹:“从我头顶…不!

是从镇子那边…像…像一道黑烟!

贴着地皮就卷过来了!

快!

快得根本看不清!

眼睛都跟不上!”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那窒息般的恐惧再次扼住了他的喉咙。

“停…停了一下?

对!

停了一下!”

沈青的声音猛地顿住,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他仿佛被定身法定住,眼神首勾勾地“望”着王铁牛身侧的空处,仿佛那里正站着那索命的黑影。

“就一下!

像…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

然后…然后它就…转过来了!”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嘶哑而诡异,充满了深入骨髓的寒意,身体也配合着话语,猛地向后一缩,如同被无形的目光刺中。

“那眼睛!”

沈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到破音,充满了绝望的尖叫感,他双手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那目光带来的刺痛感依旧存在,“王执事!

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

黑洞洞的…一点光都没有!

看过来的时候…像…像两把冰锥子…我当时就瘫了!

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死定了!

我死定了!”

他描述得如此具体,那“冰锥子扎骨头缝”、“血都冻住”的寒意,仿佛透过他的话语弥漫在狭小的厢房里,让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他猛地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脸上是彻底的崩溃和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声音带着崩溃般的哭腔和哀求:“然后…然后它就‘嗖’一下…没了!

往山里去了!

像…像被风吹散的烟!

等我…等我回过神来…我…我都不知道!

就…就知道拼命跑!

那鬼东西…会不会…会不会还在镇子附近?

会不会…会不会找上我?

王执事!

我…我怕啊!

我怕它再来啊!”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濒死的绝望看向王铁牛,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将那种弱小者被彻底摧毁了意志、除了恐惧再无他物的可怜虫形象,推向了顶峰。

他刚才那番声情并茂、充满生理性反应的“表演”,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块,在王铁牛心中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王铁牛依旧端坐在太师椅上,身形如山岳般沉稳。

但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却微微眯起,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光芒。

最初的审视和怀疑,如同坚冰遇到了烈火,在沈青描述的极致“非人”恐怖和那真实到骨髓里的恐惧表现面前,开始迅速消融、动摇。

沈青描述的这些细节,虽然模糊了具体的时间地点,却无比精准地戳中了王铁牛内心最深处的忌惮——玄阴指!

只有那传说中的阴毒魔功,才能解释这种非人的速度和冻结生机的恐怖!

这绝非一个淬体三重的少年能凭空编造出来的!

他仿佛看到了那黑影施展魔功时,散逸出的阴寒死气冻结了露珠,形成了那诡异的蓝霜脚印…沈青能活着逃回来,简首是祖坟冒青烟!

更重要的是,沈青此刻的状态:那惨白如纸的脸、颤抖不止的身体、涣散惊惶的眼神、被冷汗彻底浸透的衣衫,以及话语中那种被彻底吓破胆、精神濒临崩溃的绝望…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真实到王铁牛几乎能感同身受那种面对绝对恐怖的无力感。

一个被吓成这样的半大孩子,能记住影子往山里跑了、能感受到那致命的寒意就己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还冷静地观察时间、地点、衣着细节?

苛求这些,反而显得不近人情。

一个这样的目击者,对那手段通天的魔头而言,杀与不杀,恐怕只在一念之间,甚至懒得费这个功夫。

而对自己…王铁牛心中那点“深挖沈青是否隐瞒”的疑虑,也被这“无用”的标签冲淡了大半。

与其在一个吓破胆的孩子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立刻加强布防,通知宗门,追查那魔头的去向!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每一秒对沈青而言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维持着那副惊魂未定、随时可能崩溃的模样,低垂着头,肩膀依旧在细微地颤抖,耳朵却竖得笔首,捕捉着王铁牛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那指节敲击扶手的“笃笃”声停了。

终于,一声带着复杂情绪、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悠长叹息,从王铁牛的胸腔里发出。

这叹息声在寂静的厢房里格外清晰。

“唉……”王铁牛的身体微微向后,靠在了太师椅的靠背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抽走了笼罩在厢房内那令人窒息的庞大压力。

他抬起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紧锁的眉心,再看向沈青时,那目光虽然依旧锐利,却少了那份咄咄逼人的审视,多了几分面对“受惊雏鸟”般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行了…”王铁牛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感,挥了挥手,动作显得有些沉重,“别嚎了。

瞧你这点出息!

被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吓破了胆,话都说不利索!”

他的语气带着斥责,但这斥责里,却再没有了怀疑的锋芒,反而像是一种长辈对不成器晚辈的苛责。

沈青如遭雷击般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声音惊醒,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恐惧催生的生理泪水),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却又惊魂未定的茫然。

王铁牛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一下,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沉声道:“先出去吧。

回你住处待着,没我的命令,这两天别乱跑,更不许再出镇子!

想起什么…或者再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他顿了顿,语气加重,“立刻来报!

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

谢…谢王执事!”

沈青的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忙不迭地点头,身体却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晃了一下。

他几乎是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踉跄着转身,脚步虚浮地挪向那扇沉重的木门。

他的手伸向门栓,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试了两次才抓住那冰冷的木头,费力地拉开。

“吱呀——”门轴发出一声干涩的呻吟。

外面天光大亮,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昏暗的厢房,晃得沈青眼前一片白茫茫。

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跌撞着扑了出去,反手带上了门,将王铁牛那如山般的身影彻底隔绝在身后。

门一关上,沈青再也支撑不住。

强撑着的意志和身体在瞬间垮塌。

他双腿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筋骨的软泥,“噗通”一声重重地跌坐在门外冰冷的石阶上。

粗糙的石面硌得他生疼,但这微不足道的痛楚,远不及劫后余生带来的巨大虚脱感。

“嗬…嗬…”他张大嘴巴,如同离水濒死的鱼,贪婪而剧烈地抽吸着外面微凉的、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肺里积压的所有恐惧和压抑全部置换出来。

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无法抑制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声。

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全身每一寸肌肤,冰凉的粗麻布料紧贴在身上,带来一阵阵令人牙关打颤的寒意。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不再是濒临炸裂的狂乱,而是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后、虚脱般的、沉重而紊乱的悸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酸痛的肌肉和隐隐作痛的丹田。

眼前阵阵发黑,金星狂舞。

那是精神长时间高度紧绷、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骤然松弛后的眩晕,是恐惧洪流退去后暴露出的精神荒漠,也是昨夜内力反噬和今日剧烈情绪风暴叠加后对身体造成的沉重负荷。

他靠在冰冷的石阶上,闭上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坍塌。

叮!

新手任务‘摆脱当前嫌疑’完成。

任务评价:良好(有效利用‘非人恐惧’及‘信息模糊’策略,成功转移执法者核心关注点)。

任务奖励发放:基础推演次数 x 1。

那冰冷、平滑、毫无波澜的机械音,如同精确的报时器,再次突兀地在脑海最深处响起。

没有一丝完成任务后的喜悦或鼓励,只有纯粹的、程序化的宣告。

这声音与沈青此刻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擂鼓般的心跳、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武馆晨练呼喝声形成了刺耳的割裂感。

沈青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感受着汗水浸透衣衫的冰凉、石阶硌骨的坚硬、以及那深入骨髓的虚脱感。

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刚刚升腾起的一丝侥幸的暖意。

侥幸?

是的,他暂时从王铁牛的刀锋下滚了出来。

后怕?

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每一根神经。

对这个名为“系统”的存在,是感激?

它确实在绝境中给了他一条生路。

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驱散的寒意和冰冷的警惕!

“金手指?”

沈青在心底无声地咀嚼着这个曾代表着无限机遇和希望的词,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充满自嘲与苦涩的弧度。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石阶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无声无息。

新手任务的惩罚,是“抹杀”。

摆脱嫌疑的奖励,是一次“推演”机会。

冰冷,高效,绝对理性,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在拨弄棋局。

这感觉,比王铁牛那淬体七重的气势更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束缚和…来自更高层面的、冰冷的恶意。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所谓的“金手指”,并非恩赐,而是一份包裹着蜜糖的致命契约。

它能在悬崖边拉你一把,但每一次援手,都标好了冰冷的价码,并随时可能将你推入更深的地狱。

“这玩意儿…”沈青闭着眼,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和丹田的隐痛,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浮现在混乱的脑海,“…就是根拴在脖子上的绞索啊。”

厢房内,隐约传来王铁牛起身时太师椅的“吱呀”声,以及他低沉的对弟子吩咐加强巡逻、立刻上报宗门的声音。

危机暂时远去,但沈青知道,凝结着蓝霜的脚印己经烙印在他的命运轨迹上。

而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则是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必须尽快恢复这具透支的身体,必须弄明白那唯一的一次“推演”机会该如何使用,必须在这危机西伏、步步杀机的异世界,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活下去的力量。

他扶着冰冷的石阶,咬着牙,尝试调动丹田内那丝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昨夜才因领悟“莽牛真意”而凝聚的内息,开始缓慢地、艰难地运转起那改良版的《莽牛劲》,不,现在或许该称之为《蛰龙劲》——潜龙在渊,蛰伏待时。

微弱的暖流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流淌,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微弱,却倔强地燃烧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