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的空气越来越冷，像浸在冰水里。

墨渊没有急着冲向那扇木门。

他站在原地，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横梁上悬挂的钟表。

十七块，不多不少，正好对应着那些失踪者的名字。

此刻，这些钟表不再疯狂转动，却以一种诡异的节奏“跳动”着——分针每走三格，时针就会反向跳一格，而秒针，则在表盘上画出毫无规律的“S”形。

“规则一：时间在这里不是线性的。”

墨渊低声记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掌心。

这是他的习惯，用机械性的动作保持思维清晰。

他走近离自己最近的一块挂钟。

表盘上贴着“李娟，32岁，失踪于雨夜”的纸条，玻璃罩内侧凝着一层水汽，模糊了指针的影子。

墨渊用指腹擦去水汽，发现表盘的数字不是常规的1-12，而是用罗马数字刻着“Ⅱ、Ⅴ、Ⅸ”三个符号，其余位置都是空白。

“Ⅱ是2，Ⅴ是5，Ⅸ是9。”

他默念，视线移向李娟的名字。

“李娟”两个字的笔画数是7画，和这三个数字没有首接关联。

但当他把数字倒过来念——9、5、2，加起来是16，而“雨夜”的拼音首字母“Y”和“Y”，在字母表中分别排第25位，25减去16，等于9。

9又回到了表盘上。

墨渊的瞳孔微缩。

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更像是某种密码，用“错位的对应”隐藏信息。

他又走向另一块标着“张磊”的腕表，纸条上写着“45岁，失踪于钟表店门口”。

腕表的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三个细小的齿轮，分别刻着“东、南、西”三个方向，唯独缺了“北”。

“钟表店门口朝东，张磊失踪时是从北门离开的。”

墨渊回忆起警方的通报。

老城区的路像迷宫，钟表店的后门对着一条向北的死胡同，半年前施工时被封了，很少有人走。

“缺失的‘北’，就是关键。”

他伸手想拿起腕表，手指刚碰到表壳，阁楼里突然响起“咔哒”一声脆响。

最深处那扇木门的门缝里，透出的光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同时，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开始倒转，速度越来越快，发出尖锐的嘶鸣。

墨渊看到“李娟”的挂钟玻璃罩上，水汽凝结成了一张模糊的女人脸，正对着他无声地哭泣。

“时间在流失。”

他判断。

表层任务是“在所有钟表停摆前离开阁楼”，现在指针倒转，显然是倒计时的另一种形式——当指针回到某个“起点”，就是停摆的时刻。

他没有被幻象干扰，转身走向阁楼中央的一个旧木架。

架子上摆着一个巨大的落地钟，钟面是黑色的，没有指针，只有密密麻麻的小孔，像被虫蛀过一样。

钟的底座上刻着一行字：“每个失踪者，都带走了一块碎片。”

“碎片？”

墨渊蹲下身，仔细观察底座。

在刻字的缝隙里，卡着一小片银色的金属，形状像是从怀表上掉下来的齿轮。

他想起柜台里那块老陈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陈”字，而齿轮上缠绕着灰色雾气——那雾气的颜色，和此刻木门缝里透出的红光，隐隐形成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