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穿越成笑柄

“轰隆——哐当！”

    老式C620车床的轰鸣声像重锤砸在太阳穴上，林辰猛地睁开眼，油腻的铁屑混着汗味钻进鼻腔，眼前是斑驳的红砖墙，墙上用白漆刷着“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晃得他眼晕。

   “林辰！你个废物还敢睡？” 一只沾着机油的手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张秃子——车间三组组长，脑门上没几根头发，此刻正瞪着三角眼，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昨天把老子的宝贝车床搞报废，今天还敢偷懒？给你三天！修不好这台C620，你这个月工资一分没有，还得卷铺盖滚蛋！”

    陌生的记忆瞬间涌进脑海：他，2024年的投行高管，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做并购案，猝死在会议室里，一睁眼穿成了1982年南州市红星机械厂的技术员林辰。原主懦弱木讷，技术稀松，上个月刚被未婚妻李娟放话“再没出息就分手”，昨天又操作失误弄崩了车床主轴，现在全车间都等着看他笑话。

   “怎么？哑了？” 张秃子更得意了，故意提高嗓门，“我早说过，你这种关系户进来也是混吃等死，还占着技术员的名额，不如给我侄子腾位置——”

  “张组长。” 林辰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却透着股冷劲，“三天是吧？行。但这车床要是修好了，你得把扣我的半个月工资还我，再给我道个歉。”

   车间里顿时静了，围着看热闹的工人都愣住——以前的林辰，别说跟张秃子叫板，挨骂都只会低着头抠手指。张秃子也愣了愣，随即嗤笑：“好啊！只要你能修好，老子给你鞠躬都行！可你要是修不好，别怪我把你那点破事捅到厂部去！”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声，李娟挎着人造革包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穿干部服的年轻男人，是厂办的王浩。她扫了林辰一眼，眼神里全是嫌弃：“林辰，我正好找你，我们分手吧。你看王干事，人家下个月就要提副科长了，跟你这种一辈子拧螺丝的，没前途。”

    王浩搂着李娟的腰，居高临下地瞥林辰：“小林啊，强扭的瓜不甜，以后对李娟好点，就是别再缠着她了。”

    林辰没看这对男女，目光落在报废车床的主轴上，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机床外壳，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改进方案。原主搞坏的是传动齿轮，可这台老车床的设计本身就有缺陷——他前世为了做制造业并购案，专门研究过七八十年代的机床结构，这点小问题，对他来说跟修自行车差不多。

   “滚。” 林辰头也没抬，声音不大，却让李娟和王浩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李娟拔高了声音，“林辰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说，” 林辰终于抬眼，眼神冷得像车间里的铁块，“别在这碍眼，耽误我修车床。还有，分手可以，把原主送你的那块上海牌手表还回来，那是他妈攒了半年粮票换的。”

    李娟脸涨得通红，拉着王浩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撂下一句：“你要是能修好车床，我跟你姓！”

    张秃子看这出戏看得过瘾，拍了拍林辰的肩膀：“行啊，废物还敢硬气了？我等着看你三天后怎么滚蛋！” 说完背着手，晃悠悠地去了办公室。

     车间里的议论声渐渐起来，有人同情，有人嘲讽，林辰却没理会，找老技术员借了张图纸，趴在机床旁的铁桌上，拿起铅笔就画了起来。笔尖划过图纸的沙沙声，混着车床的轰鸣，在闷热的车间里，敲开了属于他的八零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