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签了它。”

冰冷的离婚协议被狠狠拍在破旧的出租屋茶几上，男人的声音像淬了冰，和他三年前求婚时的温柔判若两人。苏晚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眼前西装革履的顾言琛——她爱了五年、嫁了三年的丈夫。

茶几上还放着她刚热好的牛奶，冒着微弱的热气，却暖不了这屋子的寒意。她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协议末尾“顾言琛”三个字旁边的空白处，那里正等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苏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她想不通，昨天还在对她温声细语的男人，今天怎么就变得如此陌生。

顾言琛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耐和厌恶：“为什么？苏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黄脸婆，配得上我顾氏集团少夫人的位置吗？”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刻薄，“还有，你那个植物人弟弟的医药费，我已经停了。你要是识相，赶紧签字，我还能给你一笔补偿金，够你……”

“你说什么？！”苏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弟弟苏辰是她唯一的亲人，三年前为了救顾言琛才变成植物人，这些年她没日没夜地打工，就是为了凑医药费，顾言琛怎么能这么狠心！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妆容明艳的女人走了进来，亲昵地挽住顾言琛的胳膊。苏晚认得她——林薇薇，她曾经最好的闺蜜，也是顾言琛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晚晚，你就签了吧。”林薇薇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容，“我和言琛是真心相爱的，你占着顾太太的位置也没用。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言琛公司那个让他一战成名的‘星芒’设计方案，其实是我帮你改的，不然就凭你那点本事，怎么可能让他拿到项目？”

苏晚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那个“星芒”方案，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改了几十遍才完成的心血，她当时满心欢喜地交给顾言琛，以为能帮到他，没想到……

“还有更精彩的呢。”林薇薇凑近苏晚，压低声音，“你弟弟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是我故意把刹车线弄松的，谁让他总是挡着我和言琛在一起……”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苏晚浑身发抖，愤怒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冲上去想撕打林薇薇，却被顾言琛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头磕到了茶几角，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苏晚，别给脸不要脸！”顾言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要么签字，要么我让你弟弟立刻从医院滚出去！”

鲜血模糊了苏晚的视线，她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丑恶的嘴脸，心里的爱意一点点被恨意吞噬。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反抗，只能暂时妥协。

“好，我签。”苏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顾言琛满意地拿起协议，和林薇薇相视一笑，转身就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门被关上的瞬间，苏晚再也忍不住，抱着膝盖，在冰冷的地板上失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她颤抖着接起电话，医生焦急的声音传来：“苏小姐，你弟弟情况危急，急需手术，但是费用还没交……”

“我马上来！”苏晚挂了电话，擦干眼泪，踉踉跄跄地冲出出租屋。她不能让弟弟有事，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