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修正(发光太阳系)在线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空间修正发光太阳系
1我扶着插在半截墙里的飞车残骸站起来,金属外壳还带着余温,指腹蹭过上面凝固的暗红 —— 那是昨天还和我在便利店打招呼的外卖员的血。
飞车的悬浮引擎裂成了蛛网纹,蓝色的能量残焰像濒死的萤火虫,在满是灰尘的空气里闪了两下就灭了。胸口的钝痛随着呼吸一阵阵加剧,我低头扯了扯皱成一团的防护服,领口处的电子屏还亮着微弱的红光,上面跳着 “氧气剩余 37%” 的提示。这衣服是上个月公司发的福利,说是亚空间贸易区员工的标配,能防辐射、抗低压,当时我还笑着跟同事说 “这辈子都用不上这功能”。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风从倒塌的写字楼缺口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碎纸片。我伸手抓住一张,上面印着 “太阳系资源调度中心” 的抬头,右下角的日期是昨天 —— 也就是袭击发生前六个小时。纸上还留着咖啡渍,大概是哪个职员没喝完的晨间咖啡,现在却和他的办公桌一起,被压在万吨混凝土下。
我靠着断墙慢慢坐下,昏沉的大脑总算能拼凑出一点过往的画面。
三年前亚空间技术突破的时候,整个蓝星都在狂欢。
新闻里天天放着 “土星氦 - 3 采矿平台投产”“火星农业基地丰收” 的消息,我住的老城区半年内就拆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能悬浮在百米高空的玻璃公寓。
我记得第一次坐飞车上班时,从空中往下看,地面的车流像发光的河流,写字楼的巨幕上循环播放着 “人类文明新纪元” 的标语。那时候谁会想,这种繁华会碎得这么快?袭击是昨天下午三点零七分开始的。我当时正在办公室改报表,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刺耳的尖啸 —— 不是飞车引擎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金属被撕裂的高频噪音。紧接着,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文件柜倒在地上,天花板的吊灯砸下来,我只来得及钻到桌子底下,就被漫天的灰尘呛得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世界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挪到旁边一个还没完全塌掉的便利店门口,推开变形的玻璃门。货架倒了一地,零食和饮料撒得到处都是,冷藏柜的玻璃碎了,里面的牛奶流出来,在地上汇成乳白色的小溪,已经开始发臭。
我在收银台后面翻到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缺氧的眩晕。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收银台的显示屏还亮着。不是正常的结账界面,而是一串奇怪的符号 —— 有点像旋转的三角形,又带着点生物组织的纹路,每隔几秒就会闪烁一次,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我凑近看了看,手指不小心碰到屏幕,符号突然变了,变成了一行我能看懂的字:“正在修正”。2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了货架。修正?什么修正?是针对人类的吗?那些突然出现在天空的巨大金属飞船,那些能轻易击穿悬浮城护盾的紫色光束,难道...风又吹进来,带着远处的爆炸声。
我抬头看向天空,原本该是湛蓝的天,现在被一层灰色的烟雾笼罩着,偶尔能看到几道紫色的光痕划过,像是天空裂开的伤口。
我想起昨天下午在天空中看到的景象 —— 那些巨大的飞船,表面覆盖着类似鳞片的结构,飞行时没有任何声音,却能让地面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它们没有降落,只是在高空发射光束,精准地摧毁了所有亚空间传输站和资源调度中心。我突然意识到,它们的目标从来不是普通人类,而是人类赖以生存的亚空间技术体系。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变形的通讯器。这是我昨天从办公室带出来的,现在屏幕黑着,按了好几次开机键都没反应。我想起同事说过,亚空间技术的核心是 “时空锚点”,而全球的时空锚点都由联合国太空站统一调控。难道袭击者的目标是太空站?
胸口的痛又加剧了,我靠在墙上,看着外面满目疮痍的街道。
昨天还在飞车上笑着聊天的人们,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废墟下的一具具尸体;昨天还灯火通明的悬浮城,现在可能已经成了漂浮在高空的残骸。人类花了三年建立起来的繁华,就这样在几个小时里灰飞烟灭。我握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瓶身被我捏得变形。
不管是袭击还是修正,我都要知道真相。我想起之前公司组织的应急培训,说在每个区域都有隐藏的避难所,里面有备用通讯器和氧气设备。离这里最近的避难所,应该在三个街区外的市政大厅地下。我深吸一口气,扶着货架站起来。虽然胸口还在痛,虽然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找到真相的那一刻,但我不想就这么死在废墟里。我要去避难所,我要联系上其他人,我要知道,为什么人类的 “新纪元”,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戛然而止。3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前走,每一步都要先确认脚下的碎石会不会塌 —— 昨天还平整的悬浮街道早已断裂,露出下方几十米深的空洞,偶尔有碎块掉下去,半天听不到回响。
路边一辆翻倒的通勤飞车还在执着地发出电子音,机械的女声一遍遍循环:“能源剩余 1%,紧急休眠程序启动失败…… 请检查能源接口……” 那声音没有起伏,却像根细针,一下下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走过去踹了它一脚,电子音顿了顿,接着又从头开始循环,仿佛在嘲笑这徒劳的反抗。原来连机器都比我执着,它们还在坚守自己的指令,而人类的秩序早就碎成了废墟。胸口的刺痛越来越频繁,每呼吸一次都像有钝刀在刮肺叶。
我靠在一根歪歪扭扭的路灯杆上喘气,面罩里的哈气很快凝结成小水珠,模糊了视线。
抬手擦的时候,指尖碰到了面罩内侧贴着的照片 —— 是上个月和妹妹在浮空城观景台拍的,她举着棉花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天的风也是这么大,却带着甜丝丝的糖味,不像现在,空气里全是灰尘和金属烧焦的味道。我顺着路灯杆慢慢滑坐在地上,目光扫过眼前的废墟。左边是曾经排队能排到街尾的奶茶店,现在招牌只剩下 “奶” 字,另一半埋在碎石堆里;右边是儿童乐园的旋转木马,其中一匹马的头掉在地上,彩绘的眼睛还亮着,却再也转不起来了。以前每天下班,都能看到孩子们围着旋转木马尖叫,家长们举着手机拍照,现在那些笑声、快门声,都像被这废墟吞掉了,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突然,风里传来一阵不一样的声音 —— 不是电子音,也不是碎石滚动,更像是…… 某种小动物的呜咽?我猛地直起身子,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冲破疼痛的胸口。
我摘下一只手套,把耳朵贴在冰冷的混凝土墙上,屏住呼吸听。
可除了风的呼啸和那辆飞车的电子音,什么都没有。是我出现幻觉了吧。我苦笑了一下,重新戴上手套。自从昨天失去意识又醒来,我好像总是这样,总觉得能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能看到熟悉的人影在废墟后面一闪而过,可每次追过去,都只有空荡荡的断壁残垣。
也许真的像我想的那样,我是这浮空城最后的幸存者了。
就在我准备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的市政大厅方向,有一点微弱的绿光在闪烁。我眯起眼睛,用力眨了眨,确认不是灰尘挡住了视线 —— 那绿光很有规律,亮三秒,暗两秒,像是某种信号。
4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如果我是最后一个幸存者,那束绿光是什么?是避难所的应急灯?
还是…… 和我一样活着的人?我扶着路灯杆站起来,尽管胸口痛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尽管双腿还在发抖,可那束绿光像一根救命稻草,让我突然有了力气。
我把矿泉水瓶攥得更紧,朝着绿光的方向走去。风还在吹,电子音还在循环,可我好像不再那么落寞了 ——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找到那束光的来源,想知道我不是一个人。走了没几步,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翻倒的飞车。
电子音还在重复:“能源剩余 1%,紧急休眠程序启动失败……” 我突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