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她靠医术称霸(福海小顺子)免费小说完结版_最新章节列表冷宫弃妃她靠医术称霸(福海小顺子)
一桶馊水泼进门槛。馊味混着泥土腥气直冲鼻腔。我蜷在角落的干草堆上没动。
泼水的太监骂骂咧咧走了,破败的宫门“哐当”一声重新落了锁。冷宫的日子,连馊水都是定时的。我慢慢坐起来,走到门口积水处。水面映出一张枯槁的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曾经名动后宫的云蘅,如今是这冷宫里一捧无人问津的灰。脚步声又来了。
不止一个。门锁响动。进来的不是送饭太监,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福海。
他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福海皮笑肉不笑:“云庶人,皇后娘娘体恤,念你身子弱,特赐下补药一碗。”一碗漆黑的药汁递到眼前。气味怪异,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我盯着那碗药,没接。冷宫里哪来的体恤?只有催命符。“怎么?还要咱家动手?
”福海使了个眼色。一个嬷嬷猛地掐住我下巴,另一个捏着碗就往我嘴里灌。药汁滚烫,带着剧痛烧灼喉咙。我拼命挣扎,指甲在嬷嬷手臂上抓出血痕。“贱人!”嬷嬷吃痛,反手一耳光扇在我脸上。我被打得眼前发黑,呛咳着,一半药汁吐了出来,另一半却被迫咽了下去。喉咙里火烧火燎,胃里像有刀子在搅。福海冷眼看着:“行了,差事办完,走。”他嫌恶地扫了一眼这破败的屋子,“晦气。”人走了,门再次落锁。
我趴在地上,手指抠进喉咙,想把那毒药呕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吐出的却只有酸水和一点点黑水。剧痛开始蔓延,从腹部绞起,迅速爬满全身。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旧衣。完了。这碗药,是冲着要命来的。皇后终于等不及了。
绝望像冰水浇头。我蜷缩着,忍受着五脏六腑被撕裂的痛楚。意识模糊间,指尖无意中搭上了自己的脉门。指尖下,脉搏微弱,却……不全是濒死的乱象。那脉流深处,隐隐有一道极其微弱、但异常圆滑的搏动,像是……新芽破土的生机?我猛地一震,强撑着坐起。毒药在侵蚀,但腹中那点微弱的搏动,竟顽强地与毒素对抗着。
这脉象……分明是喜脉!我怀孕了!这碗毒药,是冲着我腹中这个尚未成形的孩子来的!
恐惧和愤怒瞬间压倒了痛苦。不行!我不能死!这个孩子不能死!冷宫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墙角堆着些发霉的草药,是我之前偷偷捡回来晒干的,想着或许能治点小风寒。
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毒药是热性的,猛烈霸道。需要极寒之物中和。我扑到墙角,忍着剧痛在霉烂的草药堆里翻找。指尖被枯枝划破也顾不上。找到了!
几片枯黄的、边缘发黑的叶子——是残余的苦藤根!这是大寒之物!我抓起那几片叶子,塞进嘴里拼命咀嚼。苦涩腥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口腔,令人作呕。强忍着咽下去。寒性入腹,与那股灼热的剧毒猛烈冲撞。我疼得满地打滚,像被扔进了冰火两重天。不知过了多久,那剧烈的冲撞感终于慢慢平息。腹中的绞痛也减轻了许多。我瘫在地上,浑身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我颤抖着手,再次搭上自己的脉。
毒脉的凶险被压制了大半。腹中那道微弱的滑脉,虽然依旧细弱,却奇迹般地还在跳动。
活下来了。孩子也暂时保住了。我大口喘着气,望着破屋顶上漏下的惨淡月光。
心口冰冷一片。皇后,这是要斩草除根。我不能坐以待毙。活下去,成了唯一的目标。
冷宫的供给本就苛刻,如今怀着孩子,需要更多营养。我靠着对草药微薄的了解,在冷宫荒芜的角落里搜寻。枯败的杂草中,偶尔能找到几株有用的:止血的车前草,清热的蒲公英,甚至还有几株半死不活的艾叶。我把它们小心收集起来,晾晒。
机会很快来了。守冷宫的小太监小顺子,贪凉吃了馊饭,上吐下泻,躺在值房里奄奄一息。
其他太监嫌晦气,没人管他。我隔着破窗喊:“小顺子公公?我……我以前在家乡,见过这种症候。”小顺子虚弱地睁开眼,满是怀疑。“给我点干净的布,还有热水。
”我低声说,“我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小顺子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实在难受得要死,挣扎着丢过来一块布和一个小瓦罐,里面有点凉水。我用捡来的干柴生了一小堆火,把水煮热。又翻出晒干的蒲公英和一点车前草叶子,揉碎了用热水泡开。撕下干净布条蘸湿。
“把这个敷在肚脐上。”我把布条塞出去,“药水……能喝多少喝多少。
”小顺子半信半疑照做。第二天,他的吐泻止住了大半。第三天,他竟能扶着墙站起来。
小顺子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他没说什么,但再送馊饭时,桶底偶尔会多藏半块硬馍馍,或是一小把盐。有时是一捆干柴。这点东西,成了我和腹中孩子活下去的支撑。
我把馍馍泡软了吃,省下盐,小心藏好。我开始更用心地研究这冷宫里的草木。
逼着自己回忆幼时在民间郎中那里看到过的点滴,结合医书上看过的零碎知识入宫前,我曾是爱看书的。每一次误食野草后的不适,都成了我辨别药性的残酷实验。几个月过去,肚子渐渐显怀。我用布条紧紧缠住,藏在宽大的旧衣下。幸好冷宫无人留意一个弃妃的死活。
医术,成了我在这绝境里唯一的武器,也是唯一的生路。我偷偷用草药处理自己孕期的不适,也救治小顺子和偶尔溜进冷宫偷懒结果摔伤的粗使宫女。每一次成功,都换来一点点食物或柴火。我在他们口中,成了“冷宫那个懂点偏方的疯婆子”。但我清楚,这远远不够。皇后一旦知道我怀孕,下一次毒手随时会来。我需要更大的依仗。深秋,冷宫更冷了。一个深夜,小顺子慌慌张张敲我的破窗:“云……云娘子!快!快救命!
”“怎么了?”“是……是孙嬷嬷!”小顺子声音发颤,“她……她在花园假山后摔了,流了好多血!人快不行了!管事的不让声张,怕担干系,要……要丢到井里去!”孙嬷嬷?
我心头一跳。她是寿康宫的人,伺候过太后的老嬷嬷,前些日子得罪了人被贬到花园当值。
虽说落了势,但毕竟是太后的人。“人在哪?”“就在西边废井旁!他们怕人看见,还没敢动!”我立刻翻出我仅有的几样药草——止血的紫珠草粉,一点消炎的蒲公英根。
“带我去!”小顺子咬牙,偷偷开了门锁。废井旁,孙嬷嬷躺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气息微弱。两个太监正犹豫着要把她往井里推。“住手!
”我压低声音喝道。那两个太监吓了一跳,看清是我和小顺子,露出不屑:“冷宫的疯婆子?
少管闲事!她活不成了!”“我能救!”我扑过去,检查孙嬷嬷的伤口。额头磕破,血流不止。腿骨折了。失血过多。我抓起紫珠草粉,厚厚敷在伤口上,撕下衣襟用力包扎止血。又撬开她的嘴,把蒲公英根粉混着一点水灌下去。
“给我找两块直点的木板!要快!”我对小顺子喊。小顺子忙去找。那两个太监面面相觑,大概觉得孙嬷嬷横竖是死,也不想真背杀人的名头,竟没阻止。
我用木板固定好孙嬷嬷的断腿。她一直昏迷不醒。我只能守着她,不断给她喂一点点蒲公英水消炎。天亮前,孙嬷嬷的烧退了。呼吸平稳了些。“行了,死不了了。”我对那两个太监说,“她失血多,骨头断了,但命保住了。
你们现在把她抬回去,找个地方养着。她是太后宫里出来的老人,真死在花园里,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不如等她好了,你们也算对她有点恩。”两个太监犹豫了。最终,他们听了我的,偷偷把孙嬷嬷抬回她简陋的下房。孙嬷嬷捡回一条命。她醒来后,小顺子偷偷告诉她是冷宫的云庶人救了她。几天后,小顺子偷偷塞给我一个包袱。
里面是两块干净的细棉布,一小块红糖,还有一小盒上好的金疮药。“孙嬷嬷给的。
她让我谢谢你,说……说以后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尽管开口。”小顺子低声道。
我看着那盒金疮药,手指微微发抖。这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接触到宫里的好药。
这不仅仅是药,是一根伸向宫墙深处的线。我小心地把药收好。红糖掰开一点点,含在嘴里补充力气。细棉布留着,生孩子时用得着。日子在提心吊胆中滑向年关。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布条快要缠不住了。腊月里,宫里突然乱了一阵。听说太后染了风寒,来势汹汹,太医署束手无策,药石罔效。皇帝震怒。寿康宫的人像无头苍蝇。那天傍晚,一个生面孔的小太监,在冷宫外晃悠。小顺子认出是寿康宫的小太监。小太监找到我,声音带着哭腔:“云……云娘子?孙嬷嬷让我偷偷来的……太后……太后不好了!
太医们说……说熬不过今晚了!嬷嬷说……说您有办法,求您想想辙!”我心猛地一沉。
太后病危?机会!也可能是陷阱!但这是我唯一能接触到宫廷核心的机会!救下太后,或许能换来一线生机,至少,能震慑皇后不敢轻易动我腹中孩子。若救不下……横竖是个死。
“我有什么办法?冷宫弃妃罢了。”我试探。小太监急得要跪:“孙嬷嬷说,您能起死回生!
求您了!太后娘娘要是……我们这些伺候的,一个都活不了!
”我深吸一口气:“带我去寿康宫?冷宫弃妃擅入,是死罪。”“嬷嬷都安排好了!
您换上这身衣服!”小太监塞给我一套粗使宫女的旧衣。我快速换上,把鼓起的肚子尽可能掩藏好。跟着小太监,趁着夜色,七拐八绕,避开巡卫,溜进了寿康宫的后角门。寿康宫内殿,药味浓得呛人。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个个面如死灰。
几个太医跪在龙榻前,抖得像筛糠。皇帝坐在旁边,脸色铁青。龙榻上,太后双目紧闭,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孙嬷嬷站在角落里,看见我,拼命使眼色。我低着头,混在宫女堆里,偷偷观察太后的面色和露出的手腕。舌苔?看不到。但气息……微弱而急促,有杂音。风寒入里,郁而化热,痰热壅肺?还是……“废物!一群废物!”皇帝突然暴怒,一脚踹翻一个太医,“母后若有不测,朕要你们陪葬!”太医们磕头如捣蒜。机会来了!
我猛地往前爬了几步,伏在地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奴婢……奴婢愿一试!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皇帝眯起眼:“你是何人?
”“奴婢……是冷宫看管废园子的粗使宫女。”我头埋得更低,心脏狂跳,“奴婢……奴婢略通民间土方,曾见村中老人有过类似症候。”“胡闹!
”一个太医首辅厉声呵斥,“太后凤体,岂容贱婢用乡野邪术玷污!
”皇帝却盯着我:“你懂医?”“奴婢……粗通皮毛。”我手心全是汗。“让她过来看看!
”皇帝的声音不容置疑。太医首辅还想阻拦,被皇帝一瞪,缩了回去。我爬到龙榻边,皇帝锐利的目光钉在我背上。我强作镇定,伸出三指,搭上太后冰凉的手腕。
脉象:浮紧有力,但沉取滑数,尤以右寸为甚。果然是风寒束表未解,内里痰热郁闭!
太医们大概只盯着表症,用辛温发散,反而助长了内热。“如何?”皇帝问。
我斟酌着词句:“回陛下,太后娘娘此症,表面是风寒,实则内有郁热。热邪灼津为痰,阻塞肺窍,气息不通。宜先清内热,化痰开窍。”“一派胡言!”太医首辅立刻反驳,“太后分明是表寒未解……”“闭嘴!”皇帝打断他,盯着我,“你有法子?
”“奴婢……斗胆,需银针数枚,新鲜竹沥一碗,另需贝母、瓜蒌、胆南星各三钱。
”我豁出去了。“取给她!”皇帝下令。东西很快备齐。我跪在榻前,先取银针,在太后少商、商阳穴点刺放血。暗紫色的血珠渗出。太后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一点点。
又让人撬开太后的牙关,将捣碎的贝母、瓜蒌、胆南星粉末,混着清亮的竹沥,一点点喂进去。殿内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我。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后灰败的脸色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红晕。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悠长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