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李明今夜巡山傻子猎枪里的十三颗哑弹完结版在线阅读_今夜巡山傻子猎枪里的十三颗哑弹全集免费在线阅读
村里人都说他傻,因为他总在深夜无缘无故朝天放空枪,了试图潜入村中的无人机摄像头; 直到我意外发现他地下密室中那十三台被击落的无人机,才明白他曾是顶尖狙击手,因不愿参与屠杀平民而退役, “我守不住国境线那边的人,但至少能守住这里。”---牛头村睡死了。暑气沉下来,压得屋瓦、草垛和远处的山峦都透不过气,连狗吠都稀稀拉拉,有气无力。
只有虫豸在黑暗里挣命地嘶叫。就在这片黏稠的寂静快要凝固的时候,“嗵!”一声枪响,炸得人天灵盖一麻。紧接着,又是两下,“嗵!嗵!”声音来自村东头老崖壁那边。
村民们在凉席上翻个身,含糊地骂一句:“天杀的陈二傻…又发癔症!
”嘟囔声被厚重的困倦吞没,翻个身,又沉进睡梦里。村东头崖壁上那个黑黢黢的人影,把还冒着丝缕青烟的土铳从肩上卸下,枪口朝下,一双在夜里亮得吓人的眼睛慢慢扫过脚下沉睡的村落,像掠过一片沉默的沙盘。
确认再无任何异样,他才佝偻下总是挺得过于笔直的背,踩着碎石,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山岩后面。他叫陈山,村里大多叫他陈二傻。
陈山是五年前来的牛头村,来历不明,像一块被洪水冲来的石头,沉默地嵌进了村尾那座废弃的老屋里。平日里,他帮人干活,力气大,不惜力,但笨拙,刨地能刨了苗,垒墙能垒歪了,给人打下手上山伐木,差点削掉雇主的脚趾头。他话极少,问三句答不出一句整的,眼神常常是空的,望着远处山脊线,能望一整天。
村里孩子拿石子丢他,叫他“二傻”,他也不恼,至多是缓缓扭过头,用那种空茫的眼神看一下,孩子们便哄一下散了。唯有两件事他雷打不动。一是每天黄昏,必定爬上村东那座最高的老崖壁,对着即将沉没的日头,一站就是很久,像崖壁上多长出来的一截枯树桩。二是入夜,尤其是这种浓得化不开的深夜里,那几声毫无规律、震得人心慌的空枪。村长训过几次,说他扰民,吓着娃娃和老人。
陈山就低着头,手指蜷着,抠那杆老土铳上的铁锈,喉咙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像是有痰堵着,又像是什么野兽在低哮。最后总是村长先败下阵来,挥挥手:“滚滚滚!
说不通你个榆木疙瘩!迟早收了你这破枪!”村里关于他的猜测从来没断过。
有人说他是在城里打了工,被老板骗傻了;有人说他是跑了老婆,失心疯了;更有婆娘们窃窃私语,说他身上背了人命,躲到这山旮旯里来的。
唯有村小教书的李明,偶尔会给他递根烟,两人沉默地站在崖边抽一会儿。李明觉得,陈山抽烟的姿势有一种奇怪的板正,和他平日的木讷截然不同。夏夜越发闷热,人心也躁。
镇上传来消息,说最近不太平,有几个大厂子丢了紧要玩意儿,怀疑是被人用无人机精准偷拍了布局,甚至窃走了样品。风声紧了,巡逻的都多了起来,但牛头村太偏,仿佛被遗忘在世外。李明是老师,有点文人那点好管闲事的心思,加上学校那台破电脑老掉牙,想着找陈山帮忙看看——虽是个闷葫芦,但偶尔见他摆弄些废弃的铁疙瘩,手上极灵巧。那天傍晚,他瞅着陈山又上了崖,便跟着去了他那破屋。屋门没锁,推开,一股子陈腐气混着铁锈和机油味扑面而来。
家里简陋得可怕,一床一桌一凳,墙上光秃秃。李明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墙角堆着些破铜烂铁,李明想找工具,脚下却没留神被什么东西一绊,哐当一声响,听起来空落落的。他低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地上那块破旧的、边缘却异常规整的木板上,沾着新鲜的泥印,像是刚被踩动过。
鬼使神差地,他蹲下身,抠住木板边缘,用力一掀。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腥和尘埃的空气涌出。底下不是地窖,像是个…洞。
一段粗糙的水泥台阶通向黑暗。李明的心猛地一跳。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光柱探下去,隐约照出下方一个不小的空间。他咽了口唾沫,踩了下去。冷。这是第一感觉。空气凝滞,灰尘在手电光柱里狂舞。光线扫过,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墙上。密密麻麻,钉满了东西。
那不是装饰,不是猎物的头颅,而是……无人机的残骸。
支离破碎的螺旋桨、碎裂的机身、扭曲的金属支架、暴露的精密电路板,像某种后现代风格的残酷战利品,被无声地钉死在土墙上,凝固着一种暴力的静默。数了数,十三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全是高端货色,有些他甚至只在科技新闻里见过图片。光柱颤抖着下移,照在墙角一张歪斜的木桌上。
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工具:镊子、放大镜、电烙铁、万用表,还有几个打开的塑料盒,里面是分门别类、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桌角,堆着一叠用铅笔细致绘制的图纸,是村子的地形图,不同方位标注着奇怪的符号和日期。而在桌子的正中央,被一块细绒布半盖着的,是一把枪。不是陈山平日扛着的那杆老土铳。这把枪通体黝黑,线条冷硬,结构极其精密,每一个部件都透着冰冷的、绝对高效的杀戮气息。
它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与这地下室的混乱破败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对比。
旁边还有一个打开的长条金属盒,里面是黄澄澄的子弹,排列得一丝不苟。李明像被冻住了,血液呼啦一下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耳朵里嗡嗡作响,墙上那些无人机的“尸体”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土铳…空枪…夜幕…击碎…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唯一合理的解释,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认知。他不是在发疯。他是在打无人机。用一杆老土铳,在深夜,击落这些试图窥探牛头村的“眼睛”。脚步声,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李明的心脏上。
他猛地回头,手电光狼狈地乱晃。陈山站在台阶尽头,地下室入口投下的微光给他镶了道模糊的边。他佝偻的背不知何时挺直了,脸上平日那种木讷、茫然、甚至有些蠢相的表情,被一种极致的平静取代了。
那双总是空茫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像两口枯井,映着李明手里慌乱的光。他没有惊慌,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看着李明,看着那束光扫过墙上的残骸,扫过桌上那把枪。寂静。地下室的空气稠得能溺死人。李明喉咙发干,声音劈裂扭曲:“这些…无人机…是你…用那土铳…打下来的?
”陈山的目光从那些残骸上缓缓掠过,像看一群安静的墓碑。然后,他看向桌上那把黑色的狙击步枪,看了很久。“嗯。”一个单音节能掉在地上,砸出回响。
“为…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李明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手电光柱在陈山平静得可怕的脸上颤抖。陈山沉默着。那沉默像实体,挤压着这方寸之地。
他缓缓走到桌边,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那把黑色狙击枪的枪管,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然后,他抬起眼,目光穿透地下室的晦暗,仿佛看向了极远极远的什么地方。再次开口时,那股子吭哧吭哧的、愚笨的粘连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淬过火似的坚硬和平静,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测量后吐出的弹壳。
“85式,配79/85式 3.9倍光学瞄准镜。”他顿了顿,像在报出一位老友的名字和履历,“有效射程,一千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虚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