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澈，职业是个修仙的。没什么大志向，就想混吃等死，熬到飞升。为此，我闭关了一百年。结果一百年后我出关，发现天道没等来，等来了家里人快死绝的消息。

我那个傻白甜妹妹，江语，被人挖了灵骨，就剩一口气吊着。动手的是秦家，理由是他们家的天才女儿秦珂天生缺根骨头，我妹妹这根，正好配得上她。他们说，会给我们家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作为补偿。他们说，这是为了培养一个未来的强者，是为了人族大义。他们还说，我妹妹一个凡人，拿着灵骨也是浪费。我听着这些话，没觉得愤怒。真的。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过了一百年，傻子变这么多了？

而且这些傻子，为什么都这么喜欢讲道理？行吧。既然你们喜欢讲道理，那我就用我的方式，好好跟你们讲一讲。我的道理，就三条：一、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二、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三、谁动我妹一根汗毛，我刨他家祖坟。秦家，我来了。希望你们家的门，结实一点。1我叫江澈，一个平平无奇的修仙者。一百年前，我师父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我天赋异禀，但杀气太重，必须闭关一百年，磨平棱角，才能安然渡劫。我问他，要是不磨会怎么样。他说，可能会被天雷劈得渣都不剩。我怕死，所以我听话了。

找了个山洞，布下阵法，我跟唯一的亲人，我那年才八岁的妹妹江语说，哥去睡个长觉，一百年就回来。她哭得稀里哗啦，抱着我的腿不撒手。我掰开她的手指，跟她说，别怕，哥给你留了足够生活的钱，也打点好了邻居。一百年，很快的。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山洞。这一睡，就是一百年。出关那天，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体内灵气运转自如，感觉一拳能打穿一座山。我想，渡劫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我心情不错，想着一百年没见，不知道我那个爱哭鬼妹妹长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嫁人了，生了娃，现在都当奶奶了。

我走出山洞，阳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山还是那座山，但山下的城市已经完全变了样。

高楼大厦，还有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铁盒子。我有点懵，但问题不大。神识一扫，很快就找到了我家的老宅子。然后，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宅子里，弥漫着一股死气。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死气。一个活人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步踏出，人已经出现在了老宅的院子里。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但破败不堪，长满了杂草。

我推开主屋的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面色惨白，骨瘦如柴。她的呼吸很微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我看清了她的脸。

是一百年前那个八岁小姑娘的模样，只是被岁月和病痛折磨得失去了所有神采。是江语。

我妹妹。我一步走到床边，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探之下，我的手抖了一下。她的身体里，空空荡荡。灵脉断裂，五脏六腑都在衰竭。最关键的是，她的脊椎里，少了一块东西。

一块天生就该在那里的，蕴含着一丝道韵的灵骨。那是我们江家祖传的，也是她能平安活到现在的根基。骨头，被人挖了。用一种极其粗暴，毫无人性的手法。

江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艰难地睁开眼。她的眼珠浑浊，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认出我。

“哥……”她的声音，比蚊子哼哼还小。“……你出关了啊。”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颗吊命用的丹药，塞进她嘴里，然后用灵力帮她化开。药力散开，她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些。“哥……别浪费丹药了，没用的。

”她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的灵骨……被人拿走了。”“谁干的？

”我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秦家……”她断断续续地说，“就是城东那个……最大的修仙世家。”“为什么？”我又问。“秦家的大小姐，叫秦珂……她说她天生体弱，需要我的灵骨来续命……她还说……这是我的荣幸。

”“他们给了我很多钱……让、让我别乱说话……哥，那些钱我存着，就在床底下……你拿着，以后……好好生活。”我看着她，一百年没说话，嗓子有点干。

“就这些？”“嗯……”“他们挖了你的骨头，你就没反抗？”江语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反抗了……没用。他们家有个老祖宗，很厉害……我打不过。”“那官方呢？

修仙者联盟呢？没人管？”“他们说……这是秦家的家事，他们不方便插手。

还说……秦家是为了培养天才，是为了人族未来……牺牲我一个，是值得的。”我听完了。

然后我沉默了。我不是在愤怒，也不是在悲伤。我只是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是不是我闭关这一百年，世道变了？挖人骨头，抢人东西，成了理所当然，甚至还成了为“人族大义”做贡献？那我以前坚持的那些东西，比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不是已经过时了？我有点困惑。江语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害怕了，拉着我的手，急切地说：“哥，你别去找他们……秦家很厉害，你斗不过的……你拿着钱，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我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小语，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狗抢了你的糖葫芦，我干了什么？”江语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你……你把它毛拔光了，还逼着它学猫叫。”“对。”我点点头，“所以，你觉得，我会怕一个什么秦家？”我站起身，帮她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睡一觉。等你睡醒，哥就把你的骨头拿回来。”“哥！”我没再回头。我怕她看见我现在的表情。其实我没骗她，我真的不愤怒。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玩。一百年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有人把脖子伸了过来。

那就，从秦家开始吧。2秦家府邸，在城东最繁华的地段。占地百亩，雕梁画栋，门口两只石狮子都比我闭关的山洞大。门口守着八个保镖，一个个太阳穴鼓起，气息沉稳，放在一百年前，都是能开宗立派的好手。现在，只能看大门。我走到门口，一个保镖伸手拦住了我。“站住！秦家重地，闲人免进！”他的声音很洪亮，中气十足。

我看了他一眼。“我找秦珂。”“大小姐是你想见就见的？有预约吗？

”另一个保安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摇摇头。“没有。”“那就滚蛋！别在这儿碍事！

”我没滚。我只是抬起脚，往前走了一步。就一步。一股无形的压力，从我身上扩散出去。

那八个保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他们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整整齐齐地跪在了地上。地面是青石板铺的，很硬。膝盖和石头碰撞的声音，听着都疼。我没再看他们，径直走进了秦家大门。我这人，其实很讲道理。

别人客客气气跟我说话，我也客客气气。别人让我滚，那我就只能让他跪下，听我好好讲讲道理了。秦家很大，亭台楼阁，九曲回廊。我懒得找路，神识一扫，就锁定了整个宅子里，生命气息最旺盛，也最虚浮的那个。灵骨移植，可不是换个零件那么简单。哪怕成功了，也会有一段时间的排异反应。那种气息，骗不了人。

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断有护卫冲出来，想拦住我。结果都一样。

离我还有十米远，就“噗通”“噗通”地跪了一地。等我走到秦家主宅大厅的时候，身后已经跪了几十号人。大厅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国字脸，不怒自威。

他应该就是秦家的家主，秦海。他旁边，坐着一个美妇人，保养得很好，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愁容。主位上，还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闭着眼，气息悠长，像睡着了。但我知道他没睡。他就是江语说的那个，秦家的老祖宗。一个化神初期的修士。

放在一百年前，确实是一方霸主。可惜，他遇到的是我。我一进门，秦海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秦家，还打伤我的人？”他的声音里带着怒气。我没理他，目光落在了那个老头身上。“你，就是秦家的老祖宗？”老头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是我。阁下是谁，划个道吧。”“江澈。

”我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妹妹，江语，你们还记得吗？”听到“江语”这个名字，秦海旁边的美妇人，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秦海则是眉头一皱：“江语？哦，我想起来了。

那个献出灵骨的女孩。怎么，你们是嫌钱给的不够？”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

你这么闹，就是想多要点钱是吧？说吧，要多少，开个价。”他靠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子，一副“我用钱就能砸死你”的表情。我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看，我这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像乞丐？”秦海愣了一下，没明白我的意思。秦家老祖宗的脸色，却慢慢变了。

他从我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让他心惊肉跳的危险气息。“阁下……到底想怎么样？

”老祖宗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我想怎么样？我歪了歪头。“很简单。三件事。

”“第一，把我妹妹的灵骨，还回来。”“第二，挖骨头的人，自断四肢，跪到我妹妹床前，磕头谢罪。”“第三，你们秦家，自废修为，然后……滚出这座城。”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几秒，秦海才反应过来，然后，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子，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自断四肢？自废修为？滚出这座城？

”“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吗？”我没笑。我只是看着他，很认真地问：“不同意？

”“废话！”“哦。”我点点头。“那就是，没得谈了。”话音刚落。我人还在原地，但一股磅礴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秦海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表情，从嘲讽，变成了惊恐，最后变成了骇然。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做不到。“噗通！”他也跪下了。跟门口那些保镖一样，整整齐齐。

他旁边的美妇人，更是早就瘫软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全场，只有那个老祖宗，还能勉强坐着。但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的身体在发抖，不是装的，是真的控制不住。“你……你到底是什么修为……”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没回答他。

我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轻轻一点。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劲气，射向了他。

老头脸色剧变，想躲，但身体像是被禁锢住了，根本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劲气，没入他的丹田。“噗——”他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化神期的修为，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他成了一个废人。“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老头瘫在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他想说话，但一张嘴，又是血沫子涌了出来。我没再管他，转身看向秦海。“你呢？

想通了吗？”秦海跪在地上，裤裆已经湿了一片。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我……我错了……我给钱……我给你很多很多钱……”“我不要钱。”我摇摇头，“我只要道理。”“现在，我再问一遍。”“第一，灵骨在哪？”“第二，谁动的手？

”“想好了再回答。机会，只有一次。”3秦海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后堂的一个方向。

……在珂儿的房间里……灵骨……移植到她身上了……”“动手的是……是王供奉……不过，不过他已经被老祖宗灭口了……”他以为撇清关系就没事了。天真。“移植了？

”我重复了一遍，语气没什么变化，“那就是说，要从她身上，再挖出来一次了？

”秦海浑身一哆嗦，猛地抬头看我，眼里全是哀求。“不……不要……江先生，求求你，珂儿她身体弱，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她身体弱？”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身体弱，就要挖我妹妹的骨头？”“这是什么道理？”“我……”秦海语塞。

“我妹妹不弱吗？她一个连气感都没有的普通人，被你们强行挖走灵骨，她就不疼吗？

她就该死吗？”我的声音依然很平，但每说一个字，大厅里的温度就好像降了一度。

秦海旁边的那个美妇人，也就是秦珂的母亲，突然尖叫起来。“是你妹妹的荣幸！

珂儿是天之骄女，是秦家的未来！用她一块破骨头，换珂儿的命，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状若疯癫。我转头看向她。“说完了？”她被我看得一愣。“啪！”我没动手。是秦海。

他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自己老婆脸上，把她打得嘴角都流出了血。“你给我闭嘴！

”秦海冲她咆哮，脸上全是恐惧。他比他老婆聪明。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狡辩和强词夺理，都只会死得更快。我看着这对夫妻，摇了摇头。“带我去见秦珂。

”秦海不敢不从，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在前面引路。穿过几道回廊，我们到了一个很雅致的小院。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灵气充沛。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药香传来。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但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就是秦珂。她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看到秦海带着我进来，眼神里有些疑惑和警惕。“爸，他是谁？”秦海还没说话，我就先开口了。“我是江语的哥哥。”听到这个名字，秦珂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抓着被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你……你想干什么？”“不干什么。”我走到她床边，很平静地说，“来取回我家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眼神躲闪。“是吗？

”我笑了笑，伸出手，直接按在了她的后心。一股精纯的灵力，探入了她的身体。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她脊椎的位置，有一块不属于她的骨头。那块骨头上，还残留着我妹妹的气息。“找到了。”我说。秦珂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楚楚可怜。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是爷爷和爸爸他们逼我的……我天生就生病，如果不移植灵骨，我活不过十八岁……我有什么错？”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秦海和他老婆也冲了过来，跪在我脚边，死死地抱住我的腿。“江先生，求你了，放过珂儿吧！她还是个孩子啊！”“我们给你当牛做马！求你绕了她这一次！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演一出生离死别的苦情戏。我没被打动。我只是觉得很吵。

“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哭嚎。“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

”“我是来拿回我的东西的。”“至于你，”我低头看着秦珂，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你有没有错，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我妹妹现在躺在床上，就剩半条命。”“而你，用了她的东西，还能在这里跟我哭。”“这不公平。”说完，我不再废话。手指发力。

“啊——！”秦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用最精准，也最直接的方式，将那块灵骨，从她体内剥离了出来。整个过程，不到三秒。一块晶莹剔透，还带着血丝的骨头，出现在我手里。而床上的秦珂，已经疼得晕死了过去。她的气息，比我妹妹被挖骨时还要微弱。我不在乎。我拿出一块布，仔细地擦了擦灵骨上的血迹，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玉盒里。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身，看向已经吓傻了的秦海夫妇。

“第一件事，办完了。”“现在，我们来谈谈第二件。”“当初，除了那个已经被灭口的王供奉，还有谁参与了挖骨？”秦海夫妇抖得像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没催他们。我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想，不着急。”“想出一个，我杀一个。”“想出一双，我杀一双。

”“要是想不出来……”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那你们秦家，就没必要存在了。

”4秦海夫妇的精神防线，在秦珂被我活生生取出灵骨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崩溃了。现在，我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秦海的老婆，那个之前还叫嚣着是我妹妹荣幸的美妇人，第一个扛不住了。她瘫在地上，指着秦海，尖声叫道：“是他！都是他！是他出的主意！他说江语一个贱民，灵骨给她也是浪费，不如拿来给珂儿！”秦海猛地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你……你胡说！

”“我胡说？”美妇人冷笑，“当时在场的，还有李长老，张管家，还有你最信任的护卫队长赵彪！他们都听见了！”“你这个毒妇！”“我毒？秦海，要不是你贪图江家的灵骨，我们秦家会惹上这种煞星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一点不假。我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喝着茶，像是在看一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等他们互相撕咬得差不多了，我才放下茶杯。“李长老，张管家，赵彪。”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名字。然后，我的神识瞬间笼罩了整个秦家府邸。

很快，我就找到了这三个人。他们正聚在一起，商量着要不要跑路。我没给他们机会。

心念一动。三道无形的剑气，穿透了空间的阻碍，精准地刺穿了他们的心脏。

在秦家某个偏僻的院子里，三个刚刚还在激烈讨论的人，身体一僵，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不解。做完这一切，我看向秦海。“好了，帮凶解决了。

”“现在，轮到主谋了。”秦海“噗通”一声，给我磕了个响头。“江先生饶命！饶命啊！

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糊涂？”我笑了，“你不是糊涂，你是坏。

”“为了你女儿，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毁掉别人的一生。这种事，你们做起来，是不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秦海说不出话。“我妹妹的人生，就被你们定价为一堆没用的钞票。”“现在，我也给你们的命，定个价。”我伸出一根手指。

“一文不值。”说完，我抬起手，准备送他上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制服，看起来像个小头目的人，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住手！

我们是城市护卫队！奉命前来处理秦家的纠纷！”那个小头目义正言辞地对我喊道。

“不管你是什么人，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看了看我的手。空空如也。

哪里来的武器？我没理他，目光依然锁定在秦海身上。那个小头目看我无视他，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他一挥手。“警告无效！给我上！拿下他！”十几个士兵，端着一种我没见过的、能发射能量光束的武器，朝我冲了过来。我有点烦。正事还没办完，总有苍蝇来捣乱。我甚至都懒得站起来。只是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啪。”一声脆响。

那些冲到一半的士兵，突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全都僵在了原地。然后，他们手里的武器，像是融化的蜡烛一样，变成了一滩滩铁水，滴落在地上。紧接着，是他们身上的盔甲。

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消失。最后，是他们自己。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脚开始，一点一点地化为飞灰。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痛苦。就是消失了。

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痕D。那个带头的小头目，站在原地，吓得脸都白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在他面前，化为灰烬。

“魔……魔鬼……”他哆哆嗦嗦地吐出两个字，然后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我这才重新看向秦海。“你看，总有人不信邪。”“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秦海已经彻底没了声息，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瘫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我摇了摇头，有些失望。这点胆子，也敢学人家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屈指一弹。一道劲风，没入他的眉心。他身体一震，然后，就彻底不动了。最后，只剩下那个美妇人。她看着自己丈夫的尸体，又看了看我，突然疯了一样地朝我扑了过来。“我跟你拼了！”我没躲。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弹了回去。她撞在墙上，又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别急。”我说，“你还不能死。”“挖骨之仇，主谋已死。”“但害我妹妹躺在床上这么多年的罪，还没算。

”“从今天起，你会活着。但你会失去所有，你会变成乞丐，人人喊打。”“你会亲眼看着，你们秦家，是如何从云端，跌落到泥潭的。”“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说完，我不再看她。我站起身，走出了这个充满了血腥和绝望的房间。第二件事，也办完了。

至于第三件……我走到秦家大院的中央。看着这座奢华的府邸。然后，抬起脚，轻轻一跺。

“轰——！”以我为中心，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开去。整个秦家府邸，这座屹立了数百年的豪门大宅，在一瞬间，化为了一片废墟。灰尘，冲天而起。

我从废墟中走出，片叶不沾身。身后，是秦家那个女人，绝望的哭喊声。我没回头。我手里，还捧着那个装着我妹妹灵骨的玉盒。该回家了。5我回到老宅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推开门，江语正靠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看到我进来，她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彩。

“哥……”“我回来了。”我走到床边，把手里的玉盒打开，递到她面前。“你的东西，拿回来了。”江语看着玉盒里那块晶莹剔透的灵骨，愣住了。过了好久，她才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哥……你……你真的……”“秦家，已经没了。”我用最简单的话，告诉她结果。江语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不是悲伤，是激动，是委屈，是这么多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我没安慰她。

我知道，她需要哭一场。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情绪也稳定下来，我才把灵骨拿了出来。

“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不好看了。”“现在，把这个，装回去。

”江语看着我手里的灵骨，有些害怕。“哥……这个……还能装回去吗？”“能。

”我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我让她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能看到，她后心的位置，有一道狰狞的伤疤。那是当年，秦家的人，留下的。我的眼神，冷了一下。随即，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现在，救人要紧。

我伸出两根手指，并作剑指，指尖上，萦绕着一团柔和的白光。“可能会有点痒。

”我提醒了一句。然后，手指点在了她的伤疤上。那道丑陋的疤痕，在我的灵力滋养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愈合。很快，她背后的皮肤，就变得光洁如新，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接着，是最关键的一步。移植灵骨。这个过程，比取出要复杂一百倍。需要精准地对接每一条断裂的灵脉，需要用庞大的灵力去温养，去融合。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甚至会对江语造成二次伤害。但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我将灵骨，轻轻地按在她后心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磅礴如海的神识，探入她的体内。

在她身体里，构建出一个完美的，灵力运转的模拟图。我看到了那些断裂的，枯萎的灵脉。

看到了那些衰竭的，失去活力的器官。也看到了，灵骨应该在的那个，空缺的位置。

“开始了。”我轻声说。然后，我开始输送灵力。我的灵力，精纯到了极致。它像春雨，润物细无声。它化作无数只无形的手，将灵骨，一点一点地，推入她体内。然后，开始修复。

将那些断裂的灵脉，一根，一根地，重新接上。将那些枯萎的经络，一丝，一丝地，重新激活。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比我跟一百个化神期修士打一架还要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