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裴禹，努力让自己成为京城最耀眼的女子。他还是喜欢我的庶妹。我放弃了，毁了我们两家的婚约，跟喜欢我的萧恒在一起。萧恒大张旗鼓，红妆十里迎娶我。大婚当天，却听到他和别人的对话：“你明明不喜欢顾念，怎么娶了她的？”萧恒黯然神伤，仰头喝了三杯酒，眼尾猩红：“只有这样，阿钰才能嫁给裴禹。只要她想要的，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赔上自己的一生幸福。”我如雷轰顶，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

原来——萧恒对我的喜欢都是假的，他喜欢的也是我的庶妹。为了能让我腾出位置嫁给裴禹，他一直假装喜欢我，舍弃自己的一生幸福迎娶我。呵呵，真是爱得伟大，爱得深沉啊。

我写下和离书，脱下嫁衣，骑马离开萧家，离开京城。那一夜，雨下得很大很大。我的泪，流了好多好多……1十五岁那年，我站在顾府的梳妆镜前，看着铜镜里一身素衣的自己，耳边是嬷嬷轻声的叮嘱：“小姐，下月裴家公子生辰宴，您得穿那件石榴红的蹙金绣裙，配东珠钗，方能压过其他贵女。”我指尖划过裙摆上精致的绣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成为京城最耀眼的女子。只因裴禹。裴禹是裴家嫡子，鲜衣怒马，才名远播，是整个京城贵女的心头好。而我顾念，是顾府嫡女，自小与他有婚约在身。

可我知道，这婚约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两家联姻的形式。他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礼貌的疏离，却会在庶妹顾钰提着食盒路过时，眼底泛起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顾钰比我小两岁，性子柔弱，说话细声细气，总是怯生生地跟在我身后，喊我“姐姐”。

可每次她靠近裴禹，那眼底藏不住的雀跃，像极了偷食的猫儿。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好，足够耀眼，裴禹总会看到我。于是我学琴棋书画，练骑射马术，甚至跟着父亲学朝堂上的谋略，只为能在任何场合，都配得上他裴家公子的身份。

生辰宴那日，我穿着精心准备的石榴红绣裙，头戴东珠钗，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走到裴禹面前，递上亲手绣的荷包：“裴大哥，生辰快乐。

”他接过荷包，淡淡说了句“多谢”，目光却越过我，落在不远处正小心翼翼端着糕点的顾钰身上，语气不自觉放柔：“阿钰，小心烫。”那一刻，我手里的暖炉仿佛瞬间失了温度，刺骨的凉从指尖蔓延到心口。原来，京城最耀眼的光芒，也照不进一个人早已定好的心上。2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愈发努力。诗会上，我以一首《长安春》拔得头筹，引得满座称赞；马球场上，我策马扬鞭，击败了连赢三场的永宁侯世子，让裴禹难得地对我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可那笑容，转瞬即逝。

那日我回府，远远看到裴禹站在顾府的蔷薇花架下，顾钰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方手帕，像是在擦拭眼泪。裴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哭，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我站在原地，脚下像灌了铅。嬷嬷想上前，被我拦住了。

我看着他们站在一片蔷薇花海中，那样般配，仿佛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回到房里，我将那些精心准备的、想与裴禹分享的诗稿，一把火烧了。火焰跳跃间，我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裴禹的心，从来不在我这里。没过多久，裴家派人来顾府，隐晦地提及婚约之事，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顾钰的欣赏。父亲脸色难看，却也只能强撑着应付。我知道，这婚约，是保不住了。与其等到被人弃之如敝履，不如我自己先放手。那日，我拿着早已写好的退婚书，独自一人去了裴府。裴禹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将退婚书放在他面前，语气平静：“裴大哥，这婚约，于你我都是束缚，不如就此作罢。”他看着退婚书，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顾念，你想清楚了？”“想清楚了。”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祝你和阿钰……得偿所愿。

”走出裴府时，阳光正好，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冷。这场我追逐了数年的梦，终于碎了。

3退婚的消息传遍京城，一时间，我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有人说我不知好歹，放着裴家公子不要；也有人说我是被裴禹抛弃，故意装出洒脱的样子。我闭门不出，整日待在房里，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直到萧恒出现。萧恒是镇北侯的儿子，性格爽朗，行事不羁，以前在各种场合，总喜欢跟我开玩笑，我对他，一直是当作兄长看待。

那日他直接闯进我的院子，手里提着两坛酒，不由分说地倒了一杯递给我：“顾念，多大点事，不就是个裴禹吗？值得你这样作践自己？”我看着他，眼眶一热，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萧恒慌了手脚，笨拙地递给我手帕：“别哭别哭，是我说错话了。你这么好，是裴禹没眼光！”从那以后，萧恒便经常来顾府找我。他带我去城外的马场骑马，去夜市吃小吃，去戏楼听戏，用尽一切办法逗我开心。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每次吃饭都提前嘱咐店家；会在我练箭时，默默站在一旁，帮我捡回射偏的箭；会在我心情不好时，讲各种笑话，哪怕那些笑话并不好笑。慢慢的，我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我开始觉得，或许，放下裴禹，也不是什么坏事。那日，在城外的桃花林里，萧恒突然拉住我的手，眼神认真：“顾念，我喜欢你很久了，不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是想娶你为妻的喜欢。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真诚，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我犹豫了。

我害怕，害怕这又是一场镜花水月。可萧恒却没有逼我，只是笑着说：“没关系，我等你，等你愿意接受我为止。”他的耐心和温柔，像一束暖阳，慢慢照进我冰封的心。

第4萧恒的追求，热烈而真诚。他会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顶着寒风给我送来刚出炉的梅花糕；会在我生病时，亲自守在床边，端水喂药，寸步不离；会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地维护我，告诉所有人，顾念是他萧恒放在心尖上的人。

渐渐地，京城的议论声变了，大家开始说，顾念好福气，能得镇北侯世子如此青睐。

父亲和母亲也很喜欢萧恒，劝我放下过去，接受这份感情。我看着萧恒为我做的一切，心里的坚冰一点点融化。那日，他带我去了一处别院，院子里种满了我最喜欢的梨花。

他指着满院梨花，笑着说：“顾念，你看，等我们成亲了，就住在这里，每日晨起听风，暮时看霞，好不好？”我看着他眼中的憧憬，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这一次，却是幸福的泪。“萧恒，我愿意。”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抱住，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揉进骨子里：“顾念，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我们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萧恒坚持要大办，说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萧恒娶了他最爱的女子。他亲自去采买嫁妆，挑选嫁衣，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觉得，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裴禹得知我要嫁给萧恒的消息后，曾来找过我一次。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顾念，祝你幸福。”我笑着点头：“谢谢裴大哥，也祝你和阿钰幸福。

”那一刻，我心中再无波澜。过去的种种，终于可以彻底放下了。5大婚那日，十里红妆，锣鼓喧天。我坐在花轿里，穿着绣着百子千孙图案的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心里满是期待。嬷嬷说，萧恒为了这场婚礼，几乎掏空了自己的私库，就是想给我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花轿在镇北侯府门前停下，萧恒亲自掀开轿帘，伸出手，声音温柔：“顾念，我们到了。”我握住他的手，跟着他走进侯府。拜堂，敬酒，一切都按照流程进行着。看着萧恒忙碌的身影，看着宾客们祝福的笑容，我觉得，此生圆满。

可就在我回到新房，准备卸下头饰时，却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萧恒的好友，程公子。

“萧恒，你明明不喜欢顾念，怎么偏偏娶了她？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程公子的语气里满是不解。我放在发簪上的手一顿，屏住了呼吸。只听萧恒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黯然：“只有这样，阿钰才能嫁给裴禹。”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程公子还在追问：“为了顾钰？你至于吗？赔上自己的一生幸福，就为了让她嫁给裴禹？”萧恒没有回答，只听到酒杯碰撞的声音，接着是他仰头喝酒的动作，然后是他带着哽咽的声音，眼尾猩红：“只要是她想要的，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赔上自己的一生幸福。”“阿钰喜欢裴禹，可裴禹和顾念有婚约，顾念不放手，阿钰就没有机会。我只有娶了顾念，让顾念彻底断了对裴禹的心思，裴禹才能看到阿钰……”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如雷轰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猛地捂住心口，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嫁衣。原来，他对我的喜欢，全都是假的。

他温柔的眼神，真诚的承诺，盛大的婚礼，不过是为了给顾钰铺路。我，顾念，不过是他们爱情路上的一块垫脚石，是他为了成全顾钰而舍弃的“代价”。呵呵，真是可笑。

我追逐裴禹数年，最后成了他和顾钰的阻碍；我以为抓住了萧恒这束暖阳，却没想到，这暖阳的光芒，从来都不是为我而亮。6血滴落在红色的嫁衣上，像开出了一朵朵绝望的花。

我扶着梳妆台，慢慢站稳身体，眼神空洞地看着铜镜里那个穿着嫁衣、脸色苍白的自己。

原来，这场盛大的婚礼，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萧恒，你可真“伟大”。为了顾钰，你可以假装喜欢我，可以精心策划这场婚礼，可以毫不犹豫地赔上自己的一生，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入地狱。我拿起桌上的纸笔，颤抖着手，写下“和离书”三个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我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上面，没有丝毫犹豫。这时，房门被推开，萧恒走了进来，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地上的血迹，还有桌上的和离书，他脸色骤变，快步走上前：“顾念，你怎么了？这是……”我没有看他，只是拿起和离书，递到他面前，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萧恒，我们和离吧。

”他愣住了，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慌乱：“顾念，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是哪样？

是你说的，为了顾钰，你可以赔上自己的一生幸福，包括娶我这个你不喜欢的人？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嘲讽。“萧恒，你的深情，我承受不起。”我转身，开始卸下头上的头饰，一支支簪子被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嫁衣，这婚礼，这侯府少夫人的位置，我都不要了。从今天起，你我两不相欠。”他想去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了。“别碰我。

”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厌恶，“我嫌脏。”脱下沉重的嫁衣，换上自己来时穿的素衣，我拿起桌上的和离书，转身就往外走。萧恒在身后大喊：“顾念，你别走！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对你好的，真的！”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机会？

他给我过机会吗？从一开始，他就把我当成了棋子，现在棋子没用了，才来说要对我好？

晚了。走出侯府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冰冷刺骨。可我却觉得，这样的冷，比心里的痛，要轻得多。我翻身上马，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座刚刚举办完盛大婚礼的侯府，扬鞭而去。那一夜，雨下得很大很大，我的泪，也流了好多好多。7离开京城后，我没有回顾府。我知道，回了顾府，等待我的，只会是父亲的责骂和母亲的叹息，还有京城里那些没完没了的议论。我已经受够了这一切。

我骑着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衫，却洗不掉我心里的伤痛。

不知走了多久，我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很安静，没有京城的繁华，却有着一种难得的安宁。

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换掉湿衣服，喝了一碗热姜汤，才稍微暖和了一些。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四处游历。我去了江南，看了烟雨朦胧的西湖；去了塞北，感受了大漠孤烟直的壮阔；去了蜀地，欣赏了秀美的山川。

我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成为京城最耀眼女子的顾念，不再为了谁而活，只做我自己。

我学着画山水，学着写游记，学着和陌生人聊天，慢慢的，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心里的伤痛，也渐渐淡了。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京城的一切，想起裴禹的疏离，想起萧恒的欺骗，想起顾钰那看似无辜的眼神。我知道，那些记忆，或许永远都不会真正消失，但我已经学会了放下。在江南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老画师。

老画师看我喜欢画画，便收我为徒，教我画技。在他的指导下，我的画技日渐精湛，甚至有人开始买我的画。我用卖画赚来的钱，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买了一座小院，院子里种满了梨花，和萧恒曾经许诺给我的那个院子一样。只是这一次，没有萧恒，只有我自己。我以为，我会就这样在江南安稳地生活下去，再也不回京城，再也不见那些让我伤心的人。可我没想到，命运，却不肯让我如此轻易地摆脱过去。8那日，我正在院子里画画，画的是江南的烟雨图。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请问，这里是顾念姑娘的住处吗？”我手里的画笔一顿，这个声音，是萧恒的贴身小厮，小林子。

我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说：“我不认识什么顾念姑娘，你们找错地方了。

”院门外沉默了片刻，接着是萧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顾念，我知道是你，我找了你好久。”我的心猛地一紧，握着画笔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笔尖将画纸戳破了一个洞。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波澜，起身走到院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萧恒和小林子，萧恒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脸色憔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比几个月前消瘦了不少。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顾念，你……还好吗？”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萧公子，你找错人了。”我语气平淡，“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画师，不是你要找的顾念。”说完，我就要关门。萧恒却伸手挡住了门，眼神急切：“顾念，你别这样对我。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伤害了你，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别不理我，好不好？”“我为什么要理你？”我看着他，眼神冰冷，“萧恒，我们已经和离了，你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不离开！

”他固执地说，“我找了你三个月，从京城到江南，我几乎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顾念，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弥补？

”我笑了，笑得很讽刺，“你怎么弥补？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看，证明你现在喜欢我了？

还是把顾钰和裴禹拆散，让他们也尝尝我当初的痛苦？”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萧恒，你走吧。”我看着他，语气坚定，“我的生活，不希望再有你的出现。”说完，我用力关上了院门，将他和他的忏悔，都挡在了门外。

靠在门板上，我闭上眼睛，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再次看到他，心里还是会痛。只是这痛，不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曾经的愚蠢和不甘。

院门外，传来萧恒低沉的哭声，还有他一遍遍的道歉。可我知道，无论他说多少遍对不起，都无法弥补他对我造成的伤害。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弥补。9萧恒没有离开。

他在我的小院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每天都会来院门口报到。有时，他会带来刚做好的点心，放在门口，然后默默离开；有时，他会站在院门外，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梨花，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他会在我出门画画时，远远地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一开始，我对他视而不见，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毫不在意。可时间久了，他这样日复一日的纠缠，让我很是烦躁。那日，我出门去镇上买颜料，他又跟了上来。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语气冰冷：“萧恒，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过，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这样跟着我，有意思吗？”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哀求：“顾念，我只是想照顾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为你做些什么。”“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冷冷地说，“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你讨厌我，我也愿意。

”他固执地说。我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好，你想跟着我，是吗？

”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那你就跟着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和你复合。你这样做，只是在浪费时间。”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继续往前走。他果然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身后。镇上的人看到我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一定在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心里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萧恒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粘住了就甩不掉。买完颜料，我准备回小院，刚走到巷口，就看到几个地痞流氓拦住了我的去路。“哟，这小娘子长得真标志啊，跟哥哥们去快活快活怎么样？”为首的地痞一脸淫笑，伸手就要来摸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心里有些害怕。就在这时，萧恒冲了上来，一拳打在那个地痞的脸上。“不许碰她！”萧恒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凶狠地看着那几个地痞，“滚！”那几个地痞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一起冲了上来。

萧恒虽然会些武功，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落了下风，脸上和身上都挨了不少打。

我看着他为了保护我而被打得浑身是伤，心里很复杂。我不想欠他人情，可看着他被打，我又不能不管。我拿起旁边墙角的一根木棍，冲上去，对着那些地痞的腿就打。“住手！

”我大喊，“再不住手，我就报官了！”那些地痞被我和萧恒打得有些狼狈，听到“报官”两个字，都有些害怕，狠狠瞪了我们一眼，转身跑了。看着他们跑远，我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萧恒。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流着血，看起来很狼狈。

“你没事吧？”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摇了摇头：“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我不该关心他，可刚才他奋不顾身保护我的样子，还是让我有些动容。“以后别再跟着我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萧恒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失落。

回到小院，我关上院门，靠在门板上，心里乱作一团。萧恒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真的后悔了，还是觉得对不起我，想弥补？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我已经被伤得够深了，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伤害。

10萧恒虽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天天跟在我身后，但他还是没有离开小镇。

他在小镇上开了一家小铺子，卖些京城的特产，偶尔会远远地看我一眼，却再也没有上前打扰我。我以为，这样的平静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我没想到，京城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小镇上。那日，我去镇上的茶馆喝茶，听到邻桌的人在谈论京城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裴家公子和顾府的二小姐顾钰要成亲了，听说裴家准备大办一场，比当初萧世子娶顾大小姐的场面还要盛大呢！”“是吗？那顾大小姐也太可怜了吧，被萧世子抛弃，现在前夫要娶自己的庶妹，这要是换了我，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听说萧世子自从和顾大小姐和离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还到处去找顾大小姐，可惜一直没找到。”“那也是他自找的！当初为了顾二小姐，欺骗顾大小姐的感情，现在后悔了吧，晚了！”听到这些话，我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裴禹和顾钰要成亲了？原来，萧恒的“牺牲”，真的换来了他们的幸福。我放下茶杯，付了钱，快步走出茶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很不舒服。我以为我已经不在乎了，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回到小院，我坐在梨花树下，看着满院的梨花，思绪万千。我想起了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裴禹的场景。他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桃花树下，温文尔雅，像极了画里的仙人。从那一刻起，我就把他放在了心上。

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只为能配得上他，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顾钰。而萧恒，为了顾钰，欺骗了我的感情，毁了我的婚礼，让我成了京城的笑柄。现在，他们都得偿所愿了，只有我，像个小丑一样，逃离了京城，躲在这个小镇上，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越想，心里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