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阳血影断剑门残阳如血，泼洒在苍莽的西蜀群山上。

断剑门的山门早已不复往日巍峨，朱红漆皮大块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像老人脸上皲裂的皮肤。山门前那对石狮，一只断了左爪，一只瞎了右眼，歪歪斜斜地守着这条通往山巅的石阶——石阶上生满青苔，被岁月磨得光滑，只有偶尔路过的樵夫，会借着石狮躲躲雨。沈清辞坐在山门后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半截生锈的铁剑。剑是他爹沈墨留下的。十年前，天衍宗一夜之间血洗断剑门，三百七十二口人，除了当时被爹藏在枯井里的他，再没活口。他记得那天的血，顺着石阶往下流，染红了山脚下的溪流，连喝口水都带着铁锈味；记得天衍宗宗主萧景渊的脸，那张苍白得像纸的脸，笑着说“断剑门持有《万象剑经》，留不得”，然后一剑刺穿了爹的胸膛。“清辞，该练剑了。”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是张伯。张伯原是断剑门的杂役，当年侥幸下山采买，回来时门已破、人已亡，抱着枯井里冻得发抖的沈清辞，在山后的破庙里躲了三年，才敢偷偷回山门。这些年，张伯既是爹，也是师傅，教他识字，教他扎马步，教他断剑门仅存的“流云七式”——只是张伯武功低微，能教的，也只有些基础招式。

沈清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今年十八，身形清瘦，眉眼间带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只有握着剑时，指节会微微发白——那是压抑了十年的恨意。他走到槐树下的空地上，抬手、提剑、转身，一招“流云初散”使出，铁剑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轻响，像受伤的兽在低吟。

招式很生涩。没有内功支撑，“流云七式”只练出了形，没练出魂。张伯站在一旁，捋着花白的胡子，眼里满是叹息：“清辞，‘流云七式’讲究以气驭剑，你没有内功心法，再练十年，也只是个会耍剑的樵夫。”沈清辞收剑，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可《万象剑经》丢了，断剑门的内功心法，也跟着没了。”十年了，他和张伯翻遍了断剑门的每一寸地方，从宗主大殿到弟子厢房，甚至连茅房都没放过，可连《万象剑经》的一片纸都没找到。爹临终前只来得及说“剑经藏在……”，后面的话，被血呛了回去。张伯走到他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玉佩。玉佩是暖白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像剑，又像云。

“这是你爹当年贴身带的，”张伯把玉佩递给沈清辞，“当年我在你爹的尸体旁找到的，一直没敢给你——你看这纹路，会不会和剑经有关？”沈清辞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突然觉得掌心一阵发烫。玉佩上的纹路，他好像在哪见过——小时候在爹的书房里，曾见过一本破旧的画册，上面画着和玉佩一样的纹路，旁边写着“寒水”二字。“寒水……”沈清辞喃喃自语，“是寒水宫？”西蜀江湖有四大门派：天衍宗、断剑门、药王谷、寒水宫。

当年断剑门被灭时，寒水宫曾派人来寻过，却被天衍宗拦在山下，此后便再没管过江湖事。

寒水宫住在岷山深处的寒水潭边，宫里全是女子，行事神秘，从不参与门派纷争。

张伯眼睛一亮：“说不定剑经藏在寒水宫！你爹当年和寒水宫的宫主苏凝霜是旧识，说不定早就把剑经托付给她了！”沈清辞握紧玉佩，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这些年，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往哪走，现在终于有了线索。“张伯，我要去寒水宫。

”张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只是寒水宫路途遥远，且天衍宗这些年一直在找《万象剑经》，你路上要小心。我这里还有些积蓄，你拿着，再把这把剑带上——这是你爹的佩剑‘逐光’，当年被天衍宗的人打断，我偷偷捡回来，磨了几年，勉强能用。”张伯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屋，拿出一把用布裹着的剑。解开布，里面是一把断剑——剑身断了三分之一，剑鞘上的宝石早已不见，只剩下几道深深的划痕，可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出当年的锋利。沈清辞接过“逐光”，手指抚过断口，像是摸到了爹的温度。他跪下，对着张伯磕了三个头：“张伯，您多保重。等我找到剑经，一定回来，重振断剑门，为爹报仇。”张伯扶起他，抹了抹眼角：“去吧。记得，江湖险恶，别只想着报仇，要活着回来。”第二天清晨，沈清辞背着“逐光”，揣着玉佩和积蓄，下了山。山脚下的小镇叫“落霞镇”，是通往寒水宫的必经之路。沈清辞刚走进镇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客栈门口，吵吵嚷嚷的。他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少女，正拿着一把折扇，对着客栈老板嚷嚷：“我都说了，我是药王谷的柳轻眉，我师傅是谷主柳长风！你怎么不信？我只是忘了带钱袋，你先给我开间房，等我师傅来了，双倍给你！”客栈老板抱着胳膊，一脸不屑：“药王谷？我看你是骗子吧！药王谷的人，哪个不是背着药箱，哪有你这样拿着折扇的？再说了，没带钱，就别想住店！

”柳轻眉急得脸都红了，手里的折扇挥得飞快：“我师傅让我先去寒水宫送药，谁知道路上遇到小偷，钱袋被偷了！你要是不让我住，我就……我就把你客栈的招牌拆了！

”客栈老板刚要发火，沈清辞突然开口：“老板，她的房钱，我付。”所有人都看向沈清辞。

柳轻眉也转过头，上下打量着他——只见他穿着粗布衣服，背着一把断剑，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樵夫，可眼神却很亮，透着股沉稳。“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沈清辞拿出几枚铜钱，递给客栈老板：“给她开一间上房。

”然后转向柳轻眉：“我也要去寒水宫，顺路。”客栈老板收了钱，嘟囔着去准备房间。

柳轻眉跟着沈清辞进了客栈，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给沈清辞倒了杯茶：“我叫柳轻眉，药王谷的。你呢？叫什么名字？要去寒水宫做什么？”“沈清辞。”沈清辞喝了口茶，“去寒水宫，找一样东西。”柳轻眉眼睛一亮：“找东西？是不是找《万象剑经》？

我听说天衍宗最近也在找这个，说找到就能统一江湖呢！

”沈清辞心里一紧：“你怎么知道《万象剑经》？”“江湖上都在传啊！”柳轻眉放下折扇，压低声音，“我师傅说，《万象剑经》是断剑门的秘籍，里面有天下最厉害的剑法和内功，十年前断剑门被灭，就是因为天衍宗想抢剑经。不过听说剑经没被找到，天衍宗这些年一直在找呢！”沈清辞攥紧了手里的茶杯，指节发白。他没想到，《万象剑经》的事，竟然已经传遍了江湖——这样一来，他去寒水宫的路，只会更危险。

就在这时，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一群人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带着十几个手下，走进了客栈。男人面如冠玉，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剑鞘上镶嵌着红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客栈里的人看到他，都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柳轻眉凑到沈清辞耳边，小声说：“是天衍宗的人！那个男的，好像是天衍宗的大弟子，萧辰——萧景渊的儿子！”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跳。十年了，他终于见到了天衍宗的人，而且是萧景渊的儿子！他握着“逐光”的手，开始发抖——不是害怕，是激动，是恨意。萧辰扫视了一圈客栈，目光最后落在了沈清辞和柳轻眉身上。他走到桌子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辞：“你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沈清辞抬起头，眼神冰冷：“沈清辞。去寒水宫。”“沈清辞？”萧辰皱了皱眉，好像在回忆什么，然后突然笑了，“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断剑门的余孽，对吧？当年你爹沈墨，就是被我爹一剑杀的。”这句话像一把刀，刺穿了沈清辞的心脏。他猛地站起来，手按在“逐光”的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爹杀了我爹，灭了我断剑门，我迟早会找你们报仇！”萧辰嗤笑一声：“报仇？就凭你？一个连内功都没有的废物，也敢说报仇？”他抬手，一把抓住沈清辞的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我劝你，乖乖说出《万象剑经》的下落，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不然，我会让你尝遍天衍宗的酷刑，生不如死。”沈清辞疼得额头冒汗，却不肯低头：“我不知道剑经在哪！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柳轻眉突然站起来，手里的折扇对着萧辰的手一挥，一道淡绿色的粉末撒了出去：“放开他！这是‘麻骨散’，沾到就会浑身发麻，你要是不想动不了，就赶紧松手！”萧辰脸色一变，赶紧松开手，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柳轻眉：“你是药王谷的人？”“没错！”柳轻眉把沈清辞拉到身后，“我是药王谷柳长风的弟子柳轻眉！你要是敢动他，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萧辰盯着柳轻眉，又看了看沈清辞，冷哼一声：“好，今天我给药王谷一个面子。

但沈清辞，你记住，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我不会再手下留情。”说完，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了客栈。看着萧辰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沈清辞才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柳轻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萧辰的武功很高，你以后遇到他，尽量躲着点。

”沈清辞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谢谢你，柳姑娘。若不是你，我今天恐怕……”“不用谢！”柳轻眉摆摆手，“咱们都是要去寒水宫的，也算盟友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是断剑门的，那你是不是知道《万象剑经》的线索？”沈清辞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玉佩，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爹留下的玉佩，上面的纹路，我小时候在爹的画册上见过，旁边写着‘寒水’二字，我猜，剑经可能藏在寒水宫。

”柳轻眉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这纹路……好像是寒水宫的‘水云纹’！

寒水宫的建筑上，到处都是这种纹路！看来你的猜测没错，剑经真的可能在寒水宫！

”沈清辞心里一喜：“真的？那我们赶紧出发，去寒水宫！”柳轻眉点点头：“好！

不过我得先去买些东西，刚才被偷了钱袋，连药都没带。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柳轻眉拿着沈清辞给的钱，跑出去买东西。沈清辞坐在客栈里，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充满了希望——十年了，他终于离真相越来越近，离报仇越来越近。可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寒水宫等着他。第二章 寒水潭边遇故人从落霞镇到寒水宫，要走三天的路。前两天还算顺利，路上只遇到几个小毛贼，被沈清辞和柳轻眉联手打跑了。

柳轻眉的武功不算高，但她会用毒，一把折扇里藏着各种粉末，什么“麻骨散”“迷魂粉”，只要撒出去，再厉害的贼也得倒下。沈清辞则靠着“流云七式”和那把断剑“逐光”，虽然没内功，却也打得有模有样——毕竟练了十年，招式早已刻进骨子里。第三天中午，他们终于到了岷山脚下。寒水宫就建在岷山深处的寒水潭边。潭水是墨绿色的，终年不冻，据说潭底有寒泉，所以水格外凉。寒水宫的建筑是白色的，依山而建，像一朵朵白云落在山间，宫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水云纹”，和沈清辞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宫门前站着两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手里拿着长剑，表情严肃。看到沈清辞和柳轻眉，其中一个女子上前一步：“来者何人？为何来寒水宫？

”柳轻眉上前，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女子：“我是药王谷的柳轻眉，奉师傅柳长风之命，来给苏宫主送药。这位是沈清辞，是我的朋友，想求见苏宫主。”女子接过药瓶，检查了一下，然后对另一个女子点了点头。另一个女子转身进了宫，没过多久，就出来说：“宫主请你们进去。”沈清辞和柳轻眉跟着女子进了宫。宫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路上遇到的宫女，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低着头走路，不说话。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座大殿前——大殿是白色的，屋顶上盖着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殿门上写着“寒水殿”三个大字。进了大殿，只见一个穿淡蓝色衣服的女子坐在宝座上。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容貌极美，眉宇间带着股清冷，像寒水潭里的水。她手里拿着一把玉笛，手指修长，皮肤白皙。

“柳姑娘，辛苦你了。”苏凝霜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一股威严，“药呢？

”柳轻眉把药瓶递过去：“苏宫主，这是师傅炼制的‘冰心丹’，能缓解您的寒症。师傅说，您的寒症是旧伤，只能慢慢调理，不能急。”苏凝霜接过药瓶，放在一旁，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你就是沈清辞？沈墨的儿子？”沈清辞心里一震，连忙跪下：“晚辈沈清辞，见过苏宫主。晚辈今日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我爹当年，是不是把《万象剑经》托付给您了？”苏凝霜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起来吧。

你爹确实和我提过《万象剑经》，但他没把剑经托付给我。当年天衍宗灭断剑门的前一天，你爹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说他预感天衍宗会来寻事，让我帮忙照看你，可我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断剑门就已经……”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那……那我爹的玉佩上，为什么会有寒水宫的‘水云纹’？他书房里的画册，为什么会写‘寒水’二字？

”苏凝霜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爹的玉佩，是当年我送给他的。那时候我们还年轻，一起闯荡江湖，他帮过我一个大忙，我就把这枚刻着‘水云纹’的玉佩送给了他，当作信物。

至于画册上的‘寒水’，可能是他想以后带你来看我吧——他总说，你小时候很怕生，想让你多认识些朋友。”听到这话，沈清辞的眼睛红了。原来，玉佩和画册，都只是爹和苏宫主的友情，和《万象剑经》无关。他找了十年的线索，竟然只是一场空。

柳轻眉看着沈清辞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苏宫主，那您知道《万象剑经》可能藏在哪里吗？天衍宗现在到处找剑经，要是被他们找到了，江湖就危险了！”苏凝霜皱了皱眉：“《万象剑经》是断剑门的镇派之宝，当年你爹为了保护剑经，把它藏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和‘残剑’有关——你爹当年说过，‘残剑在，剑经在’。”“残剑？

”沈清辞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想起了手里的“逐光”——“逐光”是断剑，不就是“残剑”吗？“苏宫主，您说的‘残剑’，是不是我爹的佩剑‘逐光’？

‘逐光’当年被天衍宗的人打断了，现在在我手里！”苏凝霜眼睛一亮：“‘逐光’？没错！

你爹的佩剑就是‘逐光’！他当年说过，‘逐光’是打开剑经密室的钥匙！只是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用……”沈清辞立刻从背上取下“逐光”，放在桌子上。断剑躺在白色的桌布上，剑身的划痕清晰可见，断口处还能看到当年被剑气斩断的痕迹。苏凝霜拿起“逐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指着断口处：“你看这里，断口处有一道凹槽，好像是用来嵌东西的。

”沈清辞凑过去一看，果然，断口处有一道细细的凹槽，里面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痕迹，像是嵌过什么东西，后来被人取走了。“这是……”“可能是嵌玉佩的。

”苏凝霜把沈清辞的玉佩拿过来，放在凹槽上——玉佩的大小和凹槽刚好吻合！

只是玉佩放上去后，没什么反应。“不对，可能还需要别的东西……”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接着是宫女的尖叫。苏凝霜脸色一变：“不好！有人闯宫！

”她立刻站起来，拿起玉笛，快步走出大殿。沈清辞和柳轻眉也跟着跑出去，只见宫门前，一群穿黑色衣服的人正在和寒水宫的宫女打斗——为首的，正是天衍宗的大弟子，萧辰！

萧辰手里拿着长剑，剑气纵横，寒水宫的宫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倒下了几个。

看到苏凝霜，萧辰停下脚步，冷笑一声：“苏宫主，别来无恙啊！我今天来，是想找你要一样东西——《万象剑经》。我知道，沈清辞已经来找你了，你们肯定知道剑经的下落！”苏凝霜把玉笛横在胸前，眼神冰冷：“萧辰，你天衍宗未免太放肆了！竟敢闯我寒水宫！”“放肆？”萧辰笑了，“只要能拿到《万象剑经》，别说闯你寒水宫，就算踏平整个江湖，我爹也不会在意！

苏宫主，我劝你乖乖交出剑经，不然，我今天就血洗寒水宫，让你寒水宫，成为第二个断剑门！”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沈清辞。他猛地拔出“逐光”，指向萧辰：“萧辰！

你敢动寒水宫的人，我饶不了你！”萧辰转头看向沈清辞，眼里满是不屑：“沈清辞，你还敢出来？上次在落霞镇，我给药王谷面子，没杀你，这次，没人能救你了！”他挥剑，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沈清辞射来。沈清辞赶紧用“逐光”去挡，“当”的一声，剑气打在断剑上，沈清辞被震得后退了三步，手臂发麻——没有内功支撑，他根本挡不住萧辰的剑气。柳轻眉赶紧拿出折扇，撒出一把“麻骨散”。萧辰早有防备，用剑气把粉末吹了回去。柳轻眉没躲开，沾了些粉末在手上，顿时觉得手臂发麻，扇子掉在了地上。苏凝霜见状，立刻吹响玉笛。笛声尖锐，像是有无数把小刀，朝着萧辰飞去。萧辰挥剑抵挡，笛声被剑气打散，可苏凝霜的脸色却白了几分——她的寒症发作了，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连玉笛都拿不稳了。

萧辰抓住机会，一剑朝着苏凝霜刺去。沈清辞大喊一声“小心”，然后扑过去，用“逐光”挡在苏凝霜面前。“当”的一声，长剑刺在断剑上，沈清辞的手臂被剑气划伤，鲜血顺着断剑流下来，滴在玉佩上——玉佩刚好放在“逐光”的断口处，鲜血滴上去，瞬间被玉佩吸收，玉佩上的“水云纹”突然发出淡蓝色的光！紧接着，“逐光”也开始发光，断口处的凹槽和玉佩完美契合，一道淡蓝色的光柱从断剑和玉佩的结合处射出来，落在大殿的墙上。墙上的“水云纹”被光柱照亮，突然开始移动，慢慢拼成了一扇门的形状——门是淡蓝色的，像是用水做的，上面刻着“万象”二字。

所有人都惊呆了。萧辰看着那扇门，眼睛发亮：“是《万象剑经》！门后面肯定是剑经！

”他刚要冲过去，沈清辞突然挡在门前：“不准碰剑经！这是我断剑门的东西，不是你们天衍宗的！”萧辰冷笑一声：“现在，它是我的了！”他挥剑，朝着沈清辞刺去。

这一次，沈清辞没有躲——他看着“逐光”上的蓝光，突然想起了“流云七式”的最后一式“流云归海”。爹当年说过，“流云归海”需要以气驭剑，可他没有内功，可现在，“逐光”和玉佩发出的蓝光，好像在给他传输一股力量——一股温暖的、强大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流遍全身。

沈清辞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力量，然后猛地睁开眼，挥剑——“流云归海”！

一道淡蓝色的剑气从“逐光”上发出，比萧辰的剑气还要凌厉，朝着萧辰射去。

萧辰脸色大变，赶紧用剑去挡，可“当”的一声，他的长剑被剑气斩断，剑气继续朝着他射去，擦着他的肩膀，落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萧辰吓得脸色惨白，看着沈清辞，眼里满是不敢相信：“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内力？”沈清辞也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逐光”——刚才那股力量，好像是“逐光”和玉佩赋予他的。

苏凝霜走过来，看着门上的“万象”二字，轻声说：“这是《万象剑经》的密室门。清辞，你是断剑门的传人，只有你能打开这扇门。”沈清辞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伸出手，放在门上。淡蓝色的门碰到他的手，瞬间消失，露出里面的密室——密室里很暗，只有中间的石台上，放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书的封面上，写着“万象剑经”四个大字。

就在沈清辞要去拿书的时候，萧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暗器，朝着沈清辞射去。

苏凝霜大喊一声“小心”，然后扑过去，挡在沈清辞面前——暗器射中了苏凝霜的后背，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苏宫主！”沈清辞赶紧扶起苏凝霜，只见她后背的衣服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得像纸。萧辰趁机冲进密室，拿起《万象剑经》，大笑着说：“哈哈！《万象剑经》是我的了！爹，我拿到剑经了！我可以帮你统一江湖了！

”他转身就要跑，柳轻眉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她刚才虽然中了“麻骨散”，但缓了一会儿，已经能勉强动了。她把匕首朝着萧辰扔过去，匕首射中了萧辰的腿，萧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沈清辞赶紧冲过去，一把抢过《万象剑经》，然后用“逐光”指着萧辰：“萧辰，你杀了我爹，灭了我断剑门，还伤了苏宫主，今天，我要为他们报仇！”萧辰看着沈清辞手里的断剑，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球，用力一捏——小球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冒出浓烟。

“我走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这是‘毒烟弹’，沾到就会死！”浓烟很快弥漫了整个大殿，沈清辞赶紧扶着苏凝霜，和柳轻眉一起，躲到了密室里。等浓烟散去，萧辰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滩血迹，和一把断剑。沈清辞走到苏凝霜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满是愧疚：“苏宫主，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

”苏凝霜摇了摇头，虚弱地说：“不怪你……能找到《万象剑经》，就好……你快看看剑经，里面有没有能治我寒症的方法……还有，天衍宗不会善罢甘休，萧景渊肯定会亲自来……你要尽快练好剑经里的武功，才能对抗天衍宗……”沈清辞点点头，打开《万象剑经》。书里面的字是用金色写的，页面很新，好像从来没被人翻过。

第一页写着“万象剑法”，下面是一幅幅图画，画着各种剑招，旁边还有文字注解；第二页写着“万象内功”，是一套完整的内功心法。他看着剑经，心里充满了希望。十年了，他终于找到了《万象剑经》，终于有了报仇的资本，终于能重振断剑门了。可他不知道，萧辰虽然跑了，但他带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天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