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你女儿喊你别挡道(许一莹陆时烨)免费小说阅读_完结版小说推荐陆总,你女儿喊你别挡道(许一莹陆时烨)
消毒水的气味像无数根细针,扎得许一莹鼻腔火辣辣地疼,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空旷的手术室里回荡,本该是生命的节拍,此刻却成了催命的鼓点,每响一下,就有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隔壁清创室钻进来,混着器械碰撞的脆响,搅得她心神不宁。“啊——”又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许一莹猛地弓起身子,死死攥住身下被汗水浸透的床单。纯棉的布料被她绞得变了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更是深深嵌进掌心,剜出几道月牙状的血痕,渗出血珠。
可这点皮肉疼,哪里抵得过几分钟前陆时烨那句“保孩子”带来的刺骨寒意?
那三个字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捅进她的心脏,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冻得发僵。“陆先生!
产妇情况危急!”主刀医生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急切。他刚从无菌区走出来,白大褂的下摆不经意蹭过许一莹颤抖的指尖,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转动脖颈,望向手术台边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陆时烨。
可陆时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垂着眸,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不知道在回复什么消息。屏幕发出的冷蓝色光芒,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他眉宇间的冷漠衬得愈发清晰,仿佛手术台上正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女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连让他分神看一眼都不配。
许一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腹部的剧痛再次袭来,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意识模糊之际,记忆突然不受控制地闪回六年前的迎新晚会——那天的风是暖的,礼堂的灯光是亮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橘子汽水味。舞台中央的追光灯下,陆时烨抱着一把旧吉他,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前奏响起的瞬间,整个礼堂都安静了下来。他开口唱的是《理想三旬》,嗓音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沙哑,像一把细砂纸,轻轻蹭过每个人的心尖,却偏偏在许一莹心底磨出了最隐秘的悸动。她坐在台下,看着他垂眸时长长的睫毛,看着他唱歌时微微抿起的嘴角,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晚会结束后,许一莹连礼服都没来得及换,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追到后台。
她攥着口袋里那张好不容易托人弄到的限量版演唱会门票,手心全是汗。
看到陆时烨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将门票塞进他掌心,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陆、陆时烨,这个给你!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歌手,这是限量的……”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陆时烨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门票,然后抬起手,将门票递还给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温度:“谢谢,不用了。”那三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许一莹所有的热情。她僵在原地,看着陆时烨转身离开的背影,手里的门票仿佛有千斤重。也是从那天起,许一莹成了整个校园里最执着的追逐者。
他去图书馆,她就抱着书坐在他斜对面;他去篮球场,她就拿着矿泉水站在球场边;他社团活动结束,她就提前在门口等他……身边的朋友都劝她:“一莹,别追了,陆时烨根本不喜欢你。
”可她每次都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我再试试,说不定他就看到我了呢?”可现在,她躺在手术台上,命悬一线,他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许一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混着脸上的汗水,一起滴在冰冷的手术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医生……”她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我还能……见到我的孩子吗?”主刀医生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些:“产妇,你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许一莹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陆时烨在舞台上唱歌的模样。那时的他,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柔,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冷了呢?她想不明白,也没力气再想了。剧痛再次袭来,她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只留下监护仪的“滴答”声,在空荡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嘀——嘀——嘀——”监护仪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尖锐的警报声刺破了手术室的死寂。
许一莹感觉自己像沉在一片冰冷的海里,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只有腹部的剧痛还在顽强地拉扯着她的意识。“血压下降!准备肾上腺素!”“钳子!
”“产妇心率过快,加大氧流量!”医生们急促的指令声此起彼伏,冰冷的器械碰到皮肤的触感让许一莹打了个寒颤。她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平安,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微弱又清脆的声音,像一道光,勉强撑起了她快要散架的意识。“哇——哇——”是她的孩子!
许一莹的嘴角刚要勾起一点弧度,就听到手术台边传来陆时烨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医生,孩子怎么样?健康吗?
”他终于开口了,可问的不是她,是孩子。许一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连带着那点支撑意识的力气也消失了。她能感觉到医生还在为她忙碌,能听到护士低声的安慰,可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原来六年的追逐,到最后,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不知过了多久,许一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还有鼻尖熟悉的消毒水味——她在病房里。旁边的婴儿床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她侧过头,看到一个小小的襁褓,里面裹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嘴巴还在微微动着。那是她的女儿,是她拼了半条命换来的宝贝。
许一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次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心疼。
她想伸手去摸摸女儿的小脸,可刚一动,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许一莹抬头,看到陆时烨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依旧英俊,可眼神里的冷漠,却比手术室里更甚。他走到婴儿床边,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孩子,然后转过身,看向许一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是个女孩。”许一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质问,一丝不甘,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绝望。
陆时烨像是没看到她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床头柜上,推到她面前:“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离婚协议?”许一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时烨,我刚为你生完孩子,还差点死掉,你现在跟我说离婚?”“是。”陆时烨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我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现在孩子生了,协议也该履行完了。
”“商业联姻?”许一莹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我这六年算什么?我追你,爱你,为你放弃出国的机会,为你留在这个城市,甚至为你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在你眼里,都只是一场交易?”陆时烨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烦:“许一莹,别闹了。
当初联姻是你家提的,你说你喜欢我,愿意嫁给我,我才同意的。现在孩子有了,你也该满足了。”“满足?”许一莹的声音陡然拔高,腹部的疼痛让她脸色发白,可她还是倔强地看着陆时烨,“我要的不是孩子,不是协议,是你!是你的一点点喜欢!
陆时烨,你告诉我,这六年里,你有没有哪怕一秒,对我动过心?”陆时烨沉默了。
他避开许一莹的目光,看向窗外,语气冰冷:“没有。”这两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许一莹。她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眼神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笔,没有看离婚协议上的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的位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因为用力而有些颤抖,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签好了。
”她把协议推回给陆时烨,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孩子我会自己带,不用你管。
以后,我们两不相欠。”陆时烨拿起协议,看了一眼签名,然后放进文件夹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推门离开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许一莹和女儿的呼吸声。许一莹侧过头,看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小家伙的手很小,很软,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指,像是在给她力量。“宝宝,”许一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妈妈只有你了。妈妈一定会好好爱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许一莹和孩子身上,温暖而明亮。她知道,过去的六年,像一场荒唐的梦,现在梦醒了,虽然很痛,但她还有未来,还有她的女儿。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追着陆时烨跑的许一莹,她是一个妈妈,一个要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的妈妈。
出院那天,许一莹没告诉任何人。她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儿,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前每次出门,她都会下意识地想,陆时烨会不会喜欢她今天的穿搭?会不会愿意陪她走一段路?可现在,那些念头都消失了,只剩下怀里温热的小生命,提醒着她往后的日子该为谁而活。
她租了一套离市中心不远的小公寓,一室一厅,采光很好。收拾屋子的时候,女儿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婴儿床里,偶尔发出几声咿呀的小奶音,像小铃铛一样,敲得许一莹的心软软的。她给女儿取名叫“念念”,许念,既是想念过去那场彻底醒透的梦,也是期盼未来所有的念想都能有个好归宿。日子一天天过,许一莹渐渐适应了妈妈的身份。
白天,她一边照顾念念,一边在线上做着以前擅长的设计工作;晚上,等念念睡熟了,她就坐在书桌前看书、学习,想把过去几年为了追逐陆时烨而落下的专业知识都补回来。
有一次,念念半夜发烧,小脸烧得通红,哭闹不止。许一莹急得团团转,抱着念念就往医院跑。凌晨的街道空荡荡的,她穿着拖鞋,怀里紧紧护着孩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她知道,现在她是念念唯一的依靠,不能慌,不能怕。
好在念念只是普通的幼儿急疹,输了液就退了烧。看着女儿重新睡熟的小脸,许一莹坐在病床边,轻轻摸着她的额头,心里又酸又暖。也就是从那天起,她更坚定了要变得强大的决心,只有自己足够厉害,才能护好念念。转眼半年过去,念念从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长成了会咯咯笑、会伸手要抱抱的小可爱。
许一莹的设计工作也渐渐有了起色,接了几个不错的单子,收入足够支撑她和念念的生活,甚至还能存下一点钱。这天下午,许一莹带着念念在小区楼下的公园晒太阳。
念念坐在婴儿车里,手里抓着一个小皮球,咿咿呀呀地对着路过的小狗打招呼。
许一莹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女儿的笑脸,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许一莹?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然传来,许一莹心里一紧,猛地抬头,就看到陆时烨站在不远处,西装革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人。是林薇薇,陆时烨的青梅竹马,也是当初她和陆时烨联姻时,所有人都默认的“陆太太”人选。
陆时烨的目光落在许一莹身上,又快速移到婴儿车里的念念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许一莹下意识地将婴儿车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站起身,语气平静无波:“陆先生,有事吗?
”她刻意加重了“陆先生”三个字,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陆时烨皱了皱眉,似乎不习惯她这样的称呼,也不习惯她这般冷淡的态度。以前的许一莹,看到他只会眼睛发亮,语气里满是讨好,可现在,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这是……你的孩子?”陆时烨指了指婴儿车里的念念,声音有些干涩。“是,我女儿,许念。”许一莹没有隐瞒,也没有多余的解释。旁边的林薇薇挽住陆时烨的胳膊,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一莹,好久不见,没想到你都有孩子了。
当初你和时烨离婚那么突然,我们还担心你呢。”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可话里的“我们”,却像一根刺,提醒着许一莹过去的荒唐。许一莹没接林薇薇的话,只是看着陆时烨,语气淡漠:“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带孩子回去了,风大。”说完,她弯腰收拾好婴儿车,就要推着离开。“许一莹,”陆时烨突然开口叫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你……最近还好吗?”许一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那笑容里没有爱,没有恨,只有释然:“我很好,陆先生。也祝你们,安好。”说完,她不再停留,推着婴儿车,一步步走远。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坚定而从容。陆时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曾经被许一莹塞过演唱会门票、被她小心翼翼牵过的手,此刻竟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