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死对头,他竟成了我上司(谢知鸢裴衍)全本免费小说阅读_全文免费阅读抄家死对头,他竟成了我上司谢知鸢裴衍
我叫谢知鸢,户部一个平平无奇的七品主事。
说平平无奇,是我自己封的。在户部同僚眼里,我是“账本阎王”。经我的手过的账,别说一两银子,就是半个铜板的窟窿,我都能给你揪出来。
因为这个,我在户部的人缘,约等于没有。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俸禄。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在京城买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然后养上十个八个小厮,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咸鱼生活。
为了这个理想,我兢兢业e……啊不,兢兢业业地摸鱼,偶尔接点私活儿,帮外头的商铺查查账,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直到今天。
“听说了吗!那位回来了!”小吏张三一脸惊恐地冲进我的公房,嗓门大得震落了屋顶半钱灰。
我正用我那把心爱的紫檀木算盘打着最新的江南丝绸报价,闻言眼皮都没抬:“哪个‘那位’?天王老子回来了也得按时给户部交税。”
“我的谢大人诶!是裴衍!安国公府的那个裴衍!”
我拨算盘珠子的手,猛地一顿。
裴衍。
这个名字,像根淬了冰的针,猛地扎进我耳朵里。
三年前,安国公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满门抄斩。当时负责核算安国公府家产,清点入库的,正是在下,户部七品主事,谢知鸢。
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肥……啊呸,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安国公府的富庶超乎想象,我带着人,点灯熬油三天三夜,才把所有家当清算完毕。
我还记得那位曾经名动京城的天之骄子,裴衍,穿着囚服,戴着枷锁,就那么站在廊下,一双桃花眼冷得像冰窖。我的人上去收他贴身那块暖玉时,他死死攥着不放。
最后还是我亲自出马,拿着户部和刑部的联合批文,一脸“公事公办”地从他手里把那块玉佩“依法”抠了出来。
当时他看我的眼神,我至今记得。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坟头的草现在应该比张三的个子还高了。
“他不是……在大理寺狱里等死吗?”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张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都说那是冤案!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重审安国公一案,说是抓到了真凭实据,前朝太子余孽伪造书信陷害!这不,裴衍不仅无罪释放,还被陛下委以重任,官拜大理寺卿,总领三法司!”
“大……大理寺卿?”我的心咯噔一下。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合称三法司。大理寺卿,正三品,是我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更要命的是,吏部刚刚下了调令,为了方便彻查近年积压的官员贪墨案,特将我这个“账本阎王”,从户部调往大理寺,协助新任寺卿,核查赃款。
我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我那还没买到手的三进大宅子,长了翅膀,扑棱棱飞走了。
我,谢知鸢,一个励志成为咸鱼的女人,即将要去给我的活债主,兼死对头,当牛做马。
吏部的调令快马加鞭,第二天我就得去大理寺报到。
一整晚,我都在做噩梦。梦里裴衍拿着三米长的大刀,追着我索要他的玉佩,嘴里还喊着:“贪官!还我玉佩!”
第二天我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的大理寺。
大理寺的官衙比户部森严得多,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我很严肃”的味道。我被一个小吏领着,穿过长长的走廊,心里一直在盘算。
第一,装不认识。三年前我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官,他未必记得我。
第二,降低存在感。从此以后,我就是大理寺最沉默寡言,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小透明。
第三,绝对不提玉佩。打死都不提。
我正想着,小吏在一扇门前停下:“谢主事,裴大人就在里面。”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公房里光线有些暗,一股冷冽的檀香气。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男人背对着我,正站在一幅山水画前。
身形清瘦,却如青松般挺拔。
“下官户部谢知鸢,奉调前来大理寺,听候裴大人差遣。”我垂着头,声音放得又轻又恭顺。
那人缓缓转过身。
三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眉眼愈发深邃凌厉。一张脸俊美得依旧人神共愤,只是那双桃花眼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暖意,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我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当场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完了,他这眼神,绝对是认出我了。我那点侥幸心理,碎得比我这个月的月钱还干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沉默的压力,比户部尚书催我要年终总账时还大。
就在我快要憋不住,准备随便说点什么打破尴尬时,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清冷,像玉石相击。
“谢主事。”
“下……下官在。”
他走到书案后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东西,压住了卷宗的一角。
“抬起头来。”
我认命地抬起头,然后,我的视线就凝固了。
他用来压卷宗的,正是我那把用了五年,视若珍宝,花了大价钱请老师傅用上等紫檀木打造的……算盘。
此刻,我的宝贝算盘,正被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按着,仿佛那不是吃饭的家伙,而是一块普通的镇纸。
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
他看着我扭曲的表情,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初次见面,”他缓缓说道,“本官,裴衍。”
初次见面?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不是,你个腹黑的家伙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