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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的遗书(陈煜暖暖)完结小说_热门小说推荐循环的遗书陈煜暖暖

时间: 2025-09-13 08:43:10 

女儿忌日那天,我陷入时间循环。每天醒来,桌上都有一封新的遗书。“别救我,妈妈。

”第一封写道。第二天:“别相信陈医生。”第三天:“去老槐树下。

”我挖出女儿生前的日记,发现陈医生才是撞死她的真凶。“遗书是暖暖写的呀。

”病床上的女儿突然开口。雨夜,我提前埋伏在陈医生车库。

他狞笑着掐住我脖子:“这次循环,我觉醒了新能力。”记忆宫殿里,我找到他妻子自杀的报道。“你女儿没死,”我喘息道,“她是你妻子用命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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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生崩溃消散,现实循环解除。床头却出现第379封遗书:“妈妈快逃,他还在——”---闹钟尖叫着撕碎黎明,那声音像生锈的锯条,狠狠拉扯着我的神经。

我猛地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冷汗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又是这个梦。不,不是梦。是永无止境的轮回。

我死死盯住床头柜上那个廉价的电子闹钟。猩红的数字,像凝固的血块,无声地嘲笑着我:**6月17日,7:00 AM**。六月十七。暖暖的忌日。

这个日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日复一日地烫在灵魂同一个地方,滋滋作响。心脏骤然紧缩,沉甸甸地坠下去,几乎要将肋骨压断。我撑着发软的身体挪下床,每一步都踏在虚空里,脚底冰凉的地板也传递不来丝毫真实感。身体先于意志行动,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跌跌撞撞冲向厨房。那里,窗台上,一盆小小的向日葵。昨天它明明还倔强地挺立着,此刻却像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花盘沉重地垂向地面,焦黄卷曲的花瓣一片片凋零,落在窗台上,如同小小的、枯槁的太阳碎片。这盆花,是暖暖出事前一周,用她存了好久的零花钱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妈妈你看!向日葵多像太阳呀!

以后它代替我陪着妈妈,妈妈就永远有太阳啦!”她清脆的声音,犹在耳边,此刻却像尖针,狠狠扎进太阳穴。指尖触碰到那枯萎的花瓣,冰冷、脆弱,一捻即成灰。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呛得我几乎窒息。就在这时,视线被牢牢钉在了餐桌上。那里,突兀地躺着一个东西。一个昨天绝对没有的东西。一个牛皮纸信封。颜色陈旧,边缘有些磨损,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潮湿泥土和某种陈旧纸张混合的、近乎腐朽的气息。信封正中,没有任何称呼,只有一行字,是用那种廉价蓝色圆珠笔写的,笔迹却是我无比熟悉、刻骨铭心的——是暖暖的笔迹!

那稚拙的、努力想把字写端正、却总带着点歪歪扭扭的独特笔迹!

“暖暖……”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手指颤抖着伸向那信封,指尖冰凉得可怕。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这不可能!暖暖已经……一年了!

这字迹怎么会……信封没有封口。我哆嗦着抽出里面那张同样质地粗糙、边缘毛糙的纸。

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同样是那稚嫩又熟悉的笔迹,每一个笔画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深深嵌入纸张:**“别救我,妈妈。”**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仿佛有人用重锤狠狠砸在后脑勺上,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纸片从我僵硬的指间滑落,像一片枯叶,无声地飘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别救她?别救暖暖?荒谬!绝望!

撕裂般的剧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我的女儿,我唯一的骨血,她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刻,写下的遗言,竟然是让我……别救她?“不!” 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带着血沫的味道。我猛地转身,像一颗失控的炮弹冲出家门。电梯?太慢了!楼梯!一层,两层……肺叶火烧火燎,双腿灌了铅般沉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暖暖!等我!

妈妈来了!妈妈这次一定救你!冲出单元门,刺眼的晨光让我一阵眩晕。

小区里的一切都精准复刻着那个地狱般的早晨——遛狗的老人慢悠悠走着,背着书包的孩子叽叽喳喳跑过,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正从车位里缓缓倒出,车窗降下,露出隔壁王婶那张总是带着关切的脸。“小林啊!跑这么急做啥?早饭吃了吗?

” 王婶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清晰得残忍。我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甚至更快了。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个街角!那辆该死的、仿佛从地狱里冲出来的渣土车!

我用尽毕生力气狂奔,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快了,就快了!

暖暖背着粉色小书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前方路口,就在斑马线边上!她正仰着小脸,似乎在观察马路对面树上的一只小鸟,阳光勾勒着她柔软的发丝边缘。“暖暖——!!!

”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她闻声转头,小脸上先是惊讶,随即绽开惊喜的笑容:“妈……”“车!!!” 我目眦欲裂,拼尽全力扑过去。太晚了。

那辆巨大的、黄色的、带着死神咆哮的钢铁巨兽,如同从另一个时空硬生生挤入的画面,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路口。刺耳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刹车声骤然响起,但巨大的惯性让它像一座失控的山丘,朝着那个小小的、毫无防备的身影狠狠撞去!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像被瞬间按下了静音键。

我能看到暖暖脸上那抹刚绽放的笑容瞬间凝固、碎裂,被巨大的惊恐取代;能看到书包上那个她最爱的草莓挂饰,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无助地飞起,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能看到她小小的身体,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砰!”沉闷得令人心脏停跳的撞击声。然后,世界才重新灌入声音——刺耳的刹车尖叫,路人的惊恐呼喊,还有我自己那不成调的、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哀嚎。我扑倒在冰冷粗糙的柏油路面上,指尖离她染血的裙角只差几厘米。那刺目的、不断洇开的鲜红,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温热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液体溅到我脸上,不是雨水。

“暖暖……暖暖啊……” 我匍匐着爬过去,颤抖的手徒劳地想去堵住她额头上那个狰狞的伤口,想擦掉她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沫。

她的身体在我怀里软得像没有骨头,体温在飞快地流逝。那双曾盛满星辰大海的大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最后一丝微弱的光,正从里面悄然熄灭。

“别……别怕……妈妈在……妈妈救你……” 我语无伦次,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她冰冷的小脸上,和血污混在一起。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瞬间将我吞没,意识像沉入漆黑冰冷的海底,不断下坠……* * *“嘀嘀嘀——嘀嘀嘀——”又是那该死的、生锈锯条般的闹铃。

我像溺水的人猛地冲破水面,再次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冷汗浸透全身,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那个日期,那个猩红得滴血的日期,再次刺入眼帘:**6月17日,7:00 AM**。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鬼、双眼深陷、布满血丝的脸,那是被绝望反复蹂躏过的痕迹。我用力撑着洗手台,冰冷的瓷砖触感让我稍微找回一丝现实感。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到厨房。窗台上,那盆向日葵又一次挺立着,金灿灿的花盘朝着刚升起的太阳,饱满鲜活,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假象。昨天它明明枯萎了!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餐桌上。那个牛皮纸信封,又一次,静静地躺在那里。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样陈旧的颜色,一样带着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泥土与腐朽的气息。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一步一步挪过去,每一步都踩在薄冰上。颤抖的手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纸。还是那种粗糙的纸,还是那熟悉的、属于暖暖的稚嫩笔迹。但上面的字,变了。不再是“别救我,妈妈”。取而代之的,是五个同样用蓝色圆珠笔写下的、笔画用力得几乎要戳破纸背的字:**“别相信陈医生。

”**陈医生?陈煜?暖暖的主治医师?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陈医生?

那个在暖暖车祸后,第一时间冲出来组织抢救,在手术室外守了整整一夜,在暖暖被宣告脑死亡后,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地安慰我“节哀”的陈医生?

那个温文尔雅、专业负责、在这一年里,作为暖暖曾经的主治医生,一直关心着我精神状态,甚至主动帮我联系心理医生的陈煜?别相信他?这封诡异的遗书,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暖暖的笔迹……难道在冥冥之中,她真的在用这种方式指引我?

一股混杂着恐惧、荒谬和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名为“线索”的悸动,在我死水般的心底搅动了一下。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突兀的铃声在死寂的屋子里炸开,惊得我差点跳起来。我慌乱地将那张写着“别相信陈医生”的纸胡乱塞进睡衣口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

一张温和、带着恰到好处关切的脸出现在变形的视野里。是陈煜医生。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浅灰色休闲西装,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知名粥铺LOGO的保温袋,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小束新鲜的白色雏菊。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脸上的惊惶和口袋里的灼热感,打开了门。“林女士?抱歉这么早打扰你。

” 陈医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低沉,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目光敏锐地扫过我苍白憔悴的脸,“昨晚没睡好?看你脸色很差。

今天是……” 他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沉痛的理解,“我知道今天对你来说很难熬。给你带了点温热的粥和小菜,多少吃一点。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屋内,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温和的、带着医者仁心的审视:“状态实在不好。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张医生吗?

或者,我陪你坐一会儿?” 他的语气真诚无比,眼神里满是关切。

如果口袋里那张纸没有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皮肤,我几乎又要被这无微不至的关怀所打动。

“不…不用了,陈医生。”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还有些不稳,“谢谢你,真的。我就是……有点没缓过来。粥我收下了,太麻烦你了。

” 我接过他递来的保温袋和那束散发着淡香的雏菊,指尖冰凉。“别客气。

暖暖……是个好孩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是真切的惋惜,“有任何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千万别一个人硬扛。” 他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带着穿透力,让我口袋里的纸条似乎又灼热了几分。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陈医生温和的笑容和他刚刚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像冰与火交织着,在我脑海里反复闪现。

那张写着“别相信陈医生”的纸,此刻重若千钧。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巧合?

还是……他知道些什么?我跌坐在沙发上,保温袋里的粥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此刻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搅。雏菊洁白的花瓣在我眼前晃动,纯洁得刺眼。

我鬼使神差地掏出那张纸,再次看着那五个字——“别相信陈医生”。暖暖的字迹,如此清晰。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滋生蔓延:如果暖暖的“遗书”是真的,如果陈医生真的有问题……那么,暖暖的车祸,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狂滋长,瞬间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暖暖飞出去的身影,刺耳的刹车声,那不断洇开的、刺目的鲜血……每一个细节都带着全新的、令人战栗的寒意席卷而来。

恐惧和愤怒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猛地站起来,眼神变得锐利而决绝。这一次,我不再去追那个注定无法挽回的瞬间。这一次,我要追查!

追查这循环的源头,追查暖暖“遗书”背后的真相!无论挡在前面的是温文尔雅的医生,还是别的什么可怕的东西!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像个幽灵般在屋里焦躁地踱步,强迫自己冷静思考。陈医生……他有什么动机?暖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除非……那场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临近中午,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陈煜医生”。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喂,陈医生?”“林女士,”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是那种温和沉稳的调子,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医院走廊,“抱歉又打扰你。刚才在你家,看你精神状态实在令人担忧,我始终放心不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那样。谢谢陈医生关心。

” 我谨慎地回答。“唉,” 他叹了口气,充满了同情,“我知道今天对你意味着什么。

一个人待着更容易胡思乱想。这样吧,我刚忙完上午的门诊,中午有点时间。

要不要出来坐坐?就在医院附近那家我们上次去过的咖啡馆?聊聊天,总比你一个人闷着强。

” 他的提议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善意。握着手机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他主动约我?

在暖暖忌日这天?是纯粹的关心,还是……试探?口袋里的纸条再次发烫。我迅速权衡着,一个念头闪过——这或许是个机会!“好……好的,陈医生。谢谢你,总是这么照顾我。

” 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感激和一丝脆弱,“我收拾一下,大概半小时后到?

”“没问题,我等你。路上小心。” 他温声叮嘱,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我立刻冲进卧室,打开衣柜,快速翻找。我需要一件口袋够深、能藏东西的衣服。

最终选定一件卡其色的风衣。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写着“别相信陈医生”的纸,折叠好,放进风衣内侧一个隐蔽的暗袋里。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纸面,仿佛能感受到暖暖写下它时的某种微弱却执着的意念。半小时后,我踏进了那家名为“时光角落”的咖啡馆。熟悉的木质装潢,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烘焙的焦香和甜点的气息。舒缓的爵士乐流淌着。

陈医生已经坐在靠窗的一个卡座里,面前放着一杯清水。他看到我,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示意我坐下。“给你点了杯热拿铁,多加了一份奶,记得你不太喜欢太苦的。” 他体贴地说,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到我面前。

“谢谢陈医生,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坐下,努力挤出笑容,双手捧着温热的咖啡杯汲取着一点虚假的暖意。“应该的。” 他摆摆手,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地看着我,带着职业性的关切,“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早上看你脸色真的很差。

有没有按时吃我上次推荐给你的那个安神的中药?”“吃了,还好。” 我含糊地应着,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我知道不能直接质问,那太蠢了。必须迂回,必须引出话题。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声音刻意压低,……我……我最近总是做噩梦……很可怕的噩梦……关于暖暖……”他立刻露出理解的神情,语气更加温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很常见,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日子。

梦到什么了?说出来,也许能好受些。” 他的引导很专业。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我……我梦见暖暖……她……她好像在跟我说话……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哦?

” 陈医生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动作依旧优雅从容,“暖暖……跟你说了什么?

” 他的声音放得更轻柔了,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但那份专注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很混乱……听不清……好像……好像写了什么……”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手指神经质地绞紧了衣角,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他,仿佛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和混乱中,“纸……她好像给我留了纸……但是……我看不懂……”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是真情流露,只是这泪水中,裹挟着恐惧和试探的毒刺。

陈医生的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他放下水杯,杯底与玻璃桌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像手术刀一样试图剖开我的伪装,审视着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咖啡馆里流淌的音乐、咖啡机的蒸汽声、邻座的低语,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又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隔绝在外,只剩下我们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纸?

” 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那份温和的表象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凝结,“什么样的纸?林女士,梦境往往是我们潜意识的投射,是内心情感的反映。有时候,过度的悲伤和自责会……”他试图用专业的心理学分析来引导、化解,这是他的惯用手段。

捉到了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绝非医生面对病人时应有的情绪——那是一种冰冷的审视,一种带着强烈探究欲、甚至……一丝被触动的警惕?口袋里的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几乎坐立不安。“我……我不知道……” 我痛苦地摇着头,泪水终于滚落下来,一半是演技,一半是真实的恐惧和绝望,“就是……就是暖暖的笔迹……很真实……真实得可怕……” 我抬起泪眼,带着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试探,看向他,声音哽咽,“陈医生……你说……暖暖她……会不会真的……在怪我?怪我那天……没能救她?

” 我把话题引向自责,这是最安全的方向。陈医生沉默了几秒。他抽出纸巾递给我,动作依旧带着医生的体贴,但眼神却复杂难辨。他看着我擦眼泪,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林女士,作为一个医生,我本不该说这些。

但作为一个……也曾失去过至亲的人,我或许能理解你万分之一的痛苦。”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咖啡馆的玻璃窗,投向某个遥远的、灰暗的过去,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真实的疲惫和痛楚:“我的妻子,她……也是因为一场意外离开的。

就在几年前。那种无能为力,那种刻骨的自责……我懂。”这个消息让我心头猛地一震。

我从未听陈医生提起过他的妻子!他竟也经历过丧妻之痛?这突如其来的共情,像投入死水中的一块巨石,瞬间搅乱了我原本认定的方向。他脸上那份深沉的痛楚,不似作伪。“所以,” 他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脸上,眼神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我更能体会你现在的感受。那种渴望抓住点什么,哪怕是虚无缥缈的幻影、一点似是而非的线索……来填补内心巨大空洞的绝望感。

”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光滑的杯壁,“但有时候,沉溺于这种幻觉,只会让伤口更深,甚至……扭曲现实。”他的话,像一把双刃剑。一边是感同身受的安慰,一边是毫不留情的警告。他在暗示我的“幻觉”?还是在警告我停止“追查”?

口袋里的纸条,似乎变得更加沉重而冰冷。“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音。陈医生的“共情”像一层浓雾,瞬间模糊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指向他的怀疑轮廓。就在这时,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格外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医生特有的权威感:“林女士,正因为理解你的痛苦,我必须提醒你。你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危险。你描述的‘梦境’——看到暖暖的笔迹,收到她留下的信息……这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幻觉症状。这是PTSD发展到严重阶段的表现。

再加上你今天的状态……我很担心。”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牢牢锁住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强烈建议你,今天就办理住院观察。

我们医院的心理科有专门的干预病房,环境安静,有专业的团队24小时监护和疏导。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是系统的治疗,而不是放任自己在这些……危险的臆想中越陷越深。

”住院?观察?24小时监护?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大脑。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窜起,直冲头顶!他要把我关起来!关在医院里!就在暖暖忌日这天!

就在我刚刚开始触摸到一点诡异真相边缘的时候!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提议,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之前用“共情”营造的迷雾!那温和表象下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

恐惧和愤怒瞬间攫住了我。口袋里的纸条不再是烙铁,而像是一块坚冰,提醒着我暖暖的警告。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怕了!

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要把我控制起来!“不!”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引得旁边卡座的人侧目。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谢谢陈医生……我……我觉得我还能撑得住。

住院……太麻烦了。

而且……今天……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陪陪暖暖……”我低下头,避开他锐利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手指死死捏着咖啡杯,指节泛白。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陈医生没有再坚持。他沉默地看着我,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评估和一丝……冰冷的失望?良久,他才缓缓靠回椅背,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动作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但那份从容之下,仿佛涌动着看不见的暗流。“好吧,” 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尊重你的意愿。但请你务必答应我,如果感觉撑不住,或者……再出现类似的幻觉,立刻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去医院急诊。好吗?”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胡乱地点着头,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我借口身体实在不舒服,几乎是落荒而逃。推开咖啡馆的门,外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彻骨的寒冷。回到家,反锁好门,我才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后背。

咖啡馆里陈医生最后那审视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

他妻子的事……是真的吗?还是精心编织的谎言?他的“共情”,他的“建议住院”……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口袋里的纸条被我紧紧攥在手里,汗湿的掌心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纸张浸透。暖暖的笔迹,清晰无比——“别相信陈医生”。

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我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巨大的精神消耗和循环带来的绝望感再次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意识在抗拒中一点点模糊、下沉……坠入无边的黑暗。

* * *“嘀嘀嘀——嘀嘀嘀——”又是它。那该死的、如同丧钟般的闹铃。

我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再一次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熟悉的狂跳中几乎麻木。

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闹钟——猩红的数字,**6月17日,7:00 AM**——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诅咒烙印。窒息感瞬间扼住了喉咙。

我甚至没有力气再去干呕。绝望如同冰冷沉重的海水,已经淹到了脖颈。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投向厨房的窗台。那盆向日葵,依旧违背常理地、生机勃勃地朝着初升的太阳。然后,视线挪向餐桌。它果然还在那里。那个陈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牛皮纸信封。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急切,踉跄着扑过去,一把抓起信封,粗暴地撕开。粗糙的纸张被抽出,熟悉的稚嫩笔迹映入眼帘。上面的字,再次改变了:**“去老槐树下。”**老槐树?这三个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刺穿了我被绝望和混乱笼罩的大脑!暖暖出事的小区附近,公园深处,确实有一棵非常古老的槐树!树干虬结,枝繁叶茂,据说有上百年的树龄。

暖暖小时候特别喜欢去那里玩,说那棵大树像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树洞里藏着好多秘密。

她常把自己画的画、或者捡到的漂亮小石子,偷偷藏在树根附近的泥土里,说那是给“树爷爷”的礼物。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攫住了我!暖暖!是暖暖在指引我!

老槐树下……那里有她留给我的东西?是她……在循环之外……留下的线索?

这个认知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虽然随时可能熄灭,却足以驱散那令人窒息的麻木和彻底的绝望!我紧紧攥着这张纸,仿佛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一次,我不再是盲目地冲向那个注定悲剧的路口!这一次,我有方向了!暖暖给我的方向!

时间还早,刚刚七点。我强压下立刻冲出去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不能莽撞!

陈医生的阴影还在心头徘徊。那个男人,太危险,太敏锐。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快速换上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尽量遮掩面容。

找出一把家里用来松土的小花铲,塞进一个不起眼的帆布包里。出门前,我深吸一口气,将前两天的“遗书”仔细折好,贴身藏好——那是暖暖留给我的证据,是指引,也是……武器。清晨的小区带着露水的清新,鸟儿在枝头鸣叫,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

但这宁静在我眼中,却充满了无声的紧张。我低着头,快步穿过小区,尽量避开可能的熟人。

穿过马路,走进那个熟悉的小公园。晨练的老人三三两两,音乐声远远传来。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我快步走向公园深处,脚步越来越快。绕过人工湖,穿过一片竹林,那棵巨大的老槐树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它静静地矗立在公园最僻静的角落,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虬结的树干沧桑厚重,确实像一个沉默的巨人。树下,空无一人。

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我快步走到树下,靠着粗壮的树干,才敢大口喘气。

就是这里了。暖暖的纸条指向这里。但……具体是哪里?树这么大,树根盘根错节,覆盖着厚厚的落叶和泥土。

树爷爷的脚边……最靠近东边阳光的那条大树根后面……有个小坑……” 暖暖清脆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在我耳边响起。是了!她以前说过!她最喜欢把“宝贝”藏在那里!

我立刻绕到树干的东侧。果然,一条异常粗壮、半裸露在地面的树根,像一条伏地的巨蟒,蜿蜒伸向远方。树根与地面形成的夹角处,堆积着厚厚的腐叶和泥土。就是这里!我蹲下身,警惕地环顾四周。竹林沙沙作响,远处传来老人打太极舒缓的音乐声,暂时没有可疑的人影。

我迅速拉开帆布包拉链,取出小花铲,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树根下的腐叶。泥土有些潮湿,带着草木特有的气息。我挖得很小心,生怕弄坏了暖暖可能留下的东西。铲子碰到一个硬物!

我的心猛地一跳!动作更加轻柔。拂开泥土,一个被透明塑料密封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露了出来!不大,约莫手掌大小,方方正正的。

我屏住呼吸,迅速将它挖了出来,顾不得满手污泥,立刻擦掉密封袋表面的泥土。

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封面印着可爱小兔子的硬壳笔记本!暖暖的日记本!是她八岁生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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