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冰冷《听觉证词》最新章节阅读_(一种冰冷)热门小说
父亲是犯罪心理学教授,那晚他冒雨去音乐厅演奏时,母亲在家中遇害。警方调查陷入僵局,凶器消失无踪。作为盲女的我,却听出父亲西装上沾着与后院相同的红土。
当我摸到他小提琴盒里多出的领带时,他温柔解释:“怕下雨弄湿乐器。
”直到警方重启调查,我在父亲书房发现一张音乐会录音光盘。播放时,背景里隐约传来水滴声——那晚暴雨,音乐厅内绝无可能听见户外雨滴。法庭上,父亲坚称光盘被篡改。我站上证人席,摸索着拉起父亲教我的小提琴曲。琴音中断三次,精准对应光盘中水滴声出现的位置。“爸,”我转向被告席,“你教我的,音乐里的停顿,往往藏着最真实的节拍。”---冷雨像无数细密的针,刺向黑夜,又狠狠扎在玻璃窗上,发出令人心头发紧的窸窣声。我蜷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一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天鹅绒微凉的表面,耳朵却像雷达般捕捉着窗外每一丝动静。雨声,风声,还有……某种沉闷的、仿佛重物坠地的钝响,自后院方向传来,被雨幕切割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单薄。无人回应。只有雨声更加喧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我摸索着站起身,拖鞋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手指掠过冰凉的墙壁,凭着记忆,一步一步挪向后门。那扇通往花园的门,此刻紧闭着。我伸出手,指尖触到光滑冰凉的金属把手,犹豫了一下,没有转动。
一种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也许只是风刮倒了花盆?
妈妈在后院整理过那些娇贵的玫瑰。我摇摇头,试图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
爸爸今晚有演出,妈妈应该只是在厨房忙碌,没听见我的呼唤。就在这时,前门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轻响。那声音熟悉得如同我自己的心跳,是爸爸回来了。门开了,一股裹挟着雨水腥气和泥土味道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扑打在我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紧随其后的是爸爸身上那种混合着淡淡古龙水和松香的气息,这味道本该令人安心,此刻却被浓重的湿冷感紧紧包裹着,显得异常沉重。“小雅?”爸爸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喘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还没睡?雨太大了,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他快步走近,带着一身浓重的寒气。
我能感觉到他靠近时带来的微小气流变化。他的手习惯性地落在我头顶,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那手,冰凉得不像话,仿佛在雨里浸泡了很久。“爸,你身上…好凉。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伸手去碰他的西装外套。指尖触到粗糙湿润的羊毛布料,冰冷的水汽几乎立刻渗透皮肤。布料上,似乎还沾着些细微的颗粒感,带着一种独特的、微微粘手的土腥气——那是我们家后院那几棵老枫树周围特有的红土。
“冷吧?”爸爸的声音很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他迅速握住了我那只沾了湿气的手,掌心似乎比我刚碰到的西装更暖和一些,“雨实在太大了,车又停在音乐厅外面一段路。
淋了个透。别碰了,小心着凉。”他轻轻抽回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回避。“妈呢?
”我侧耳倾听,家里依旧只有雨声和我们父女俩的呼吸。爸爸顿了一下,那停顿短暂得几乎难以捕捉,但在我耳中却如同寂静里的一声重音。“……可能睡了吧?
或者在楼上书房?这么大雨,她应该不会出去了。”他语气如常,自然地揽过我的肩膀,“走吧,爸爸送你回房间,你也该休息了。”他带着我向楼梯走去。就在转身的刹那,到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无比刺耳的声音——从他另一只手中拎着的那个硬质方形物体里传来。
那是他从不离身的琴盒,里面躺着他珍爱的小提琴。然而此刻,那熟悉的皮革与木料气味里,极其突兀地掺杂着一丝……金属的气息?冰冷、锐利,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铁腥味,转瞬即逝,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雨夜带来的幻觉。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丝冰冷铁腥味像根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扎进意识深处。爸爸的手稳稳地扶在我肩头,力度适中,带着一贯的引导意味。可我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凝滞了一下。“怎么了,小雅?”爸爸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低沉而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没…没什么。
”我下意识地摇头,强迫自己迈开脚步。楼梯的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轻微而熟悉的吱呀声,平日里只觉得亲切,此刻却像踩在某种脆弱的东西上,每一步都带着令人不安的回响。
那丝金属的气息,还有他西装上浓重得化不开的后院红土气息,像两个模糊的墨点,滴落在我眼前永恒的黑暗中,晕染开一片无法解读的疑云。妈妈……真的只是睡着了吗?
不安如同藤蔓,在雨声中悄然滋长,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尖锐的警笛声撕裂了雨夜的死寂,如同冰冷的手术刀划开沉沉的黑暗。
红蓝光芒疯狂地旋转着,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我眼前永恒的黑暗中投射下混乱而刺目的光斑,每一次闪烁都像重锤砸在紧绷的神经上。
的脚步声、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某种仪器启动时单调的嗡鸣……各种声音碎片像失控的潮水,粗暴地灌满了整栋房子。我紧紧抱着膝盖,蜷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冰冷的墙壁紧贴着我的脊背,寒意一丝丝渗入骨髓。指尖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去抵御那铺天盖地、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恐惧。“周教授,请您再回忆一下,您离开家和抵达音乐厅的具体时间?”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客厅响起,语气是职业性的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八点十分左右离开家,音乐会八点半开始,我需要在开场前调试琴弦和状态。”爸爸的声音响起,平稳,清晰,像他平时在讲台上分析案例一样条理分明,“雨很大,路上视线非常不好,我大概八点二十五分才赶到音乐厅后台。这些,音乐厅的工作人员、还有当晚同台的几位乐手都可以证明。”“您夫人周太太,她平时这个时间一般会在做什么?”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更年轻些。
“她……”爸爸的声音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凝滞,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她喜欢晚上在客厅看书,或者整理一下后院的花草。昨晚雨太大,她应该是在客厅。
我出门时她还叮嘱我带伞。”他的声音里适时地揉进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沉痛,“我……我真的没想到……”“后院?”第一个警察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周教授,我们初步勘查,发现后门外的泥地上有一些……不太寻常的痕迹,似乎有拖拽的迹象,通往靠墙的那几棵枫树方向。那片区域的土质比较特殊,是红土。”我的心猛地一沉。红土!
冰冷、粘手、带着独特腥气的红土颗粒感,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指尖的记忆里——那是昨晚爸爸湿透的西装上沾染的气息!“红土?
”爸爸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惊讶,“那片地是铺了红砖的,但边角靠近花坛的地方,土质是比较松软的红土。可能是小雅妈妈平时打理花草时踩到的?或者……昨晚风大雨急,吹倒了花盆之类的?”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客厅里的问话还在继续,那些关于时间线、动机、家庭关系的冰冷词汇像冰雹一样砸过来。我再也无法忍受,摸索着冲出房间,几乎是跌撞着扑向声音的来源。“爸爸!”我失声喊道,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混乱的脚步声迅速靠近,一双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有力的大手稳稳扶住了我的胳膊。是爸爸。“小雅,别怕,爸爸在。”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松香和古龙水味道包裹着我,可在这令人窒息的拥抱里,我却清晰地嗅到了另一种味道——一丝若有若无、被极力掩盖的……消毒水?
或者某种强力清洁剂的味道?冰冷,刺鼻,与他此刻温存的动作格格不入。
“警察叔叔……”我抬起头,朝着刚才问话声音的方向,鼓起全身的勇气,“妈妈……妈妈昨晚……我听到后院有声音!咚的一声,像……像很重的东西摔在地上!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声音?”爸爸的声音立刻在我头顶响起,充满了安抚,“傻孩子,肯定是风吹倒了什么东西。风雨太大,你听错了。”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婴儿,“别胡思乱想,妈妈的事……交给警察叔叔,好吗?
”他的怀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试图将我所有的恐惧和疑问都关在外面。然而,那堡垒的墙壁上,却清晰地残留着红土的冰冷印记和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它们无声地尖叫着,诉说着一个被精心粉饰、却在我黑暗世界里无法遁形的恐怖真相。堡垒之内,寒意彻骨。
***日子变成了一口熬煮着恐惧和绝望的浓稠热汤,在无声的酷刑中缓慢地翻滚、沸腾。
妈妈的葬礼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结束。黑色的丧服裹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枷锁。
前来吊唁的人们压低了声音说话,那些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含糊不清的安慰词、压抑的抽泣声,汇聚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困在中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沉重的痛楚。爸爸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替我挡住那些窥探或怜悯的目光,替我回答那些关于“以后怎么办”的沉重问题。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感,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给我做饭,笨拙地尝试着妈妈以前常做的菜式;他给我念书,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试图驱散那些盘踞不去的阴影;他陪我坐在后院的长椅上,沉默地听着风声,握着我的手,掌心传递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暖。这温暖,像一层薄薄的糖衣,包裹着内里冰冷的、令人不敢深究的剧毒。家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警方似乎陷入了僵局。那个带着红土气息的警察,姓陈,后来又来过两次。他问话时,那种职业性的冷静里,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能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在我和爸爸之间逡巡。“周小姐,”陈警官的声音在我对面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缓,“案发当晚,除了雨声,还有听到你父亲离开后,家里有任何其他异常的声音吗?任何细微的动静都可以。”我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关节发白。爸爸就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他的呼吸声极其平稳,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瞬间僵硬,像一张拉紧的弓。“没……没有。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微弱得几乎被空气吞没,“只有雨声……很大。
”我违背了那晚听到的钝响,违背了指尖残留的红土触感,违背了内心疯狂尖叫的直觉。
巨大的负罪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喉咙。我背叛了妈妈。可爸爸放在我肩上的手,那份沉甸甸的、带着绝望依赖的温度,让我无法挣脱。陈警官似乎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好的。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他站起身,脚步声向门口移去。“陈警官,”爸爸也站起身,声音里充满了诚恳的疲惫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辛苦了。请你们……一定尽快找到凶手。
小雅她……真的需要走出来。”“我们会的,周教授。”陈警官的声音消失在门后。
家里恢复了死寂。那沉重的关门声,像一声判决,敲打在我心上。过了许久,爸爸轻轻吁了口气,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弛感。他重新在我身边坐下,距离比刚才近了些。他的手摸索着,握住了我冰凉僵硬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好孩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带着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欣慰,“别怕,都过去了。有爸爸在。”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小雅,以后……就我们父女俩了。
爸爸会加倍对你好,把妈妈的那份也补上。我们……要好好的。
”他的话语像裹着蜜糖的尖针,温柔地刺进我的耳膜。那份“加倍的好”,那份“好好的”承诺,此刻听来,却像魔鬼最恶毒的嘲弄。他手指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我却只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这怀抱不再是堡垒,而是一座精心构筑的囚笼,以爱为名,将我困在谎言与血腥交织的噩梦里,永无天日。黑暗的世界里,唯一的光源,是谎言燃起的、灼人的鬼火。***时间像被粘稠的糖浆拖住了脚步,在沉默和伪装中缓慢爬行。一个月过去了,警方那边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家里的气氛从葬礼后的紧绷压抑,逐渐过渡到一种表面上的“平静”。
爸爸似乎在努力让生活回归“正轨”。这天下午,阳光难得地穿透了连日阴霾的云层,在房间里投下几道温暖的光柱。我坐在窗边的老藤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藤条光滑微凉的表面,感受着阳光落在手背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小雅,”爸爸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快,“下周市交响乐团有个小型的慈善义演,他们邀请我去做独奏嘉宾。我想……把你也带上,好不好?去听听音乐,换换心情。”他走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纸张和墨水的味道,那是他书房特有的气息。“嗯。”我低低应了一声。音乐曾是连接我们三人的纽带,如今却只让我感到一阵阵尖锐的刺痛。“那爸爸得抓紧时间练练琴了。”他语气轻松,脚步声转向客厅角落,那里通常放着他的琴盒。“有一段时间没碰,手都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传来琴盒搭扣被打开的轻微金属摩擦声。就在这时,我的手指在藤椅扶手上顿住了。一种极其突兀的、细微的窸窣声从琴盒的方向传来。
那不是琴弓摩擦琴弦的试音,也不是松香块擦过弓毛的沙沙声。
那声音……更像是某种柔软的织物被揉捏、被小心塞进狭窄空间时发出的摩擦声。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强烈的、无法解释的直觉攫住了我。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站起身,摸索着朝声音来源走去。“爸,你琴盒里……放了新东西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好奇。爸爸的动作似乎停滞了一瞬。“哦,没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点随意的笑意,“就是一条备用的领带。
昨晚拿回来随手塞进去了,怕放在外面落灰。”他轻描淡写。领带?他从不把衣物放进琴盒!
那是他视若生命的小提琴的圣殿!“领带?”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脚步没有停,“什么颜色的?我能……摸摸吗?”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一条深蓝色的,很普通。”爸爸的声音近在咫尺,似乎他已经合上了琴盒,挡住了我的去路,“没什么好看的,小雅。爸爸马上要开始练琴了,声音有点吵,你先回房间休息会儿?
”他的手轻轻搭上我的肩膀,带着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力道,试图将我转向卧室的方向。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我肩膀的瞬间,我猛地一侧身,动作快得连我自己都惊讶。
我的手像有独立意志般,迅疾地掠过琴盒边缘那尚未完全扣紧的缝隙,指尖不顾一切地探了进去!
冰冷的硬质皮革内壁……熟悉的、光滑微凉的小提琴琴身……还有,在琴颈下方那点狭小的空隙里——我的指尖触到了!
一种柔软、冰凉、带着明显折叠痕迹的织物。
我甚至能摸到那上面精致的斜纹织路和边缘缝线的细密凸起。
那绝不是一条“普通”的深蓝色领带能有的触感!它更厚,更有质感,带着一种……冰冷的、不祥的熟悉感。仿佛昨天才触摸过。“小雅!”爸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怒。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我骨头生疼,粗暴地将我的手从琴盒里拽了出来!琴盒盖“啪”地一声被他重重扣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他的喘息声明显粗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