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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的代价丁关王小菊最新完本小说_免费小说大全牌桌上的代价(丁关王小菊)

时间: 2025-09-13 08:50:28 

短篇小说 牌桌上的代价作者 博 群丈夫丁关在牌桌上输光了家产,让债主上门“睡我抵债”。我抄起高跟鞋砸得那个糗男人头破血流。我坚持离婚,带着双胞胎搬离。仅仅半年,儿子成了打架王;女儿考试成绩从全班第一变成倒数第一。

丁关卖掉房子还赌债,死在了出租屋。

家破人亡……1.王小菊把最后一片洗好的碗碟轻轻放回沥水架上,厨房里只剩下水流滴落的嗒嗒声。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映在擦得锃亮的玻璃上,像是撒了一把碎金。她擦干手,目光扫过客厅——沙发套是新换的米白色,茶几上铺着素雅的格子桌布,一瓶半开的百合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一切都规整得如同样板间,带着一种体制内家庭特有的、令人心安的秩序感。

墙上挂着一家四口在去年暑假海滨游玩的合影,照片里,她和丈夫丁关并肩而立,笑得舒展,双胞胎乐山和乐水挤在两人身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迎着阳光,眼睛亮晶晶的。“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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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水!作业检查完了没?”王小菊提高声音问。“早好啦,妈!

”儿子乐山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飞扬,“物理卷子满分!

老班眼睛都瞪圆了!”“我的英语也是。”女儿乐水的声音则温软许多,像含着一颗糖,“老师说我的作文可以当范文呢。”王小菊嘴角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像被这两份报告熨烫过。她走到书房门口,倚着门框。乐山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大概在鼓捣他热衷的编程。乐水则安静地坐在书桌另一头,低头看着摊开的文学书,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台灯的光晕里投下两小片柔和的阴影。

两个孩子穿着同款但不同色的校服,背影挺拔,像两棵抽条的小白杨。这样的画面,是她每天下班后最解乏的良药,是生活给予她最丰厚的馈赠。她退回客厅,目光落在玄关柜上压着的一张便笺。丁关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小菊:今晚有重要客人来,请你热情接待。我有事加班晚些时候回家。”落款是丁关的名字。加班?王小菊微微蹙眉。

最近丁关的“加班”似乎多了些,总说单位新项目赶进度,回来时常常带着一身烟味和疲惫。

她拿起手机想拨过去问问,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又放下了。他做事向来有分寸,大概是真的忙吧。她随手将便笺抚平,放回原处。时间一点点爬向九点。

王小菊拿起一本杂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客厅里静得过分,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规律地走着,咔嗒、咔嗒,敲在寂静里,莫名让人心头发紧。她起身,习惯性地把茶几上那盘待客的水果又调整了一下位置,让红彤彤的苹果和橙子堆叠出更饱满的弧度。百合的香气似乎也浓烈了些,沉甸甸地悬在空气中。九点一刻刚过,门铃突兀地炸响,尖利得划破了屋内的宁静。

王小菊心头一跳,快步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楼道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轮廓,只觉身材粗壮,穿着一件颜色暧昧的夹克,领口敞着,露出小半截粗壮的脖子。

一股浓烈的烟草混合着廉价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王小菊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丁关家?”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含混,像砂纸磨过木头。“是,您是……”王小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头却警铃微作。这形象、这气味,无论如何也和“重要客人”联系不上。男人没答话,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越过王小菊的肩头,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屋内整洁的摆设,最后落在那盘精心摆放的水果上,嘴角咧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丁关让来的。”他含糊地说着,不等邀请,竟自顾自地挤开王小菊,趿拉着沾满泥渍的鞋子,径直踏进了光洁的地板,留下几个刺眼的灰黑脚印。王小菊的眉头彻底拧紧了。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快和疑虑,快步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尽量平静地递过去:“丁关说加班晚点回来。您请喝水。

”男人没接水杯,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大剌剌地叉开腿,目光再次黏在王小菊身上,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审视。他随手抓起一个苹果,在袖口上蹭了两下,咔嚓就是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丁关欠我们老板的钱,”男人嚼着苹果,声音含混不清,目光却像钩子一样钉在王小菊脸上,“输光了,裤衩都不剩。”“什么?”王小菊以为自己听错了,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丁关?欠钱?堵伯?”每一个词都像冰锥,刺向她认知的堡垒。那个温和、顾家、在单位兢兢业业的开关?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没错。”男人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核随手扔在王小菊刚擦过的茶几上,油腻的手指在裤子上抹了抹,咧开嘴,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笑容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恶意和淫邪,“他没钱还了,用你抵债。今晚,我来收账。”他说着,身体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带着一股浓重的汗酸和酒气,像一堵肉墙般朝王小菊压过来,手臂张开,就要抱她。“啊——!”王小菊短促地惊叫一声,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意识更快。

一股源自母兽护崽般的凶猛力量从脚底直冲头顶,烧毁了所有教养和理智。

能地、狠狠地抬起脚——脚上还穿着下班回来没来得及换下的细高跟皮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张狞笑的脸,砸了过去!坚硬的鞋跟带着破空声,精准地凿在男人的颧骨上。

“嗷——!”一声凄厉的惨嚎响彻客厅。男人捂着脸踉跄后退,鲜血瞬间从他指缝里涌出来,沿着手腕滴落在米白色的沙发套上,洇开几朵刺目的红花。

剧痛和酒精混合的狂怒瞬间点燃了他,他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啪”的一声弹开刀刃!“臭婊子!找死!”他眼珠血红,脸上的血污让他看起来如同恶鬼。

他没有再扑向王小菊,而是踉跄着,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凶暴,径直冲向虚掩着的书房门!

“小崽子!老子先废了你们!”他嘶吼着,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要拿孩子开刀,彻底摧毁王小菊的心理防线!“不要——!” 王小菊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书房里传来乐山和乐水惊恐到极点的哭喊。那一瞬间,王小菊的灵魂仿佛被撕裂了。

极度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但下一秒,一股更凶猛、更决绝的岩浆从心底喷涌而出!孩子!

我的孩子!任何威胁到孩子的存在,都必须碾碎!理智彻底蒸发,只剩下最原始的、护崽母兽的杀戮本能。男人刚冲到书房门口,手已经伸向门把手。

王小菊的身体像离弦的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她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猛地扑向玄关与客厅之间的餐边柜!上面放着她做菜用的调料罐!

她的手指精准地抓住那个装着胡椒粉的大玻璃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男人鲜血淋漓、正因愤怒和疼痛而大张着嘴的脸,狠狠砸了过去!“砰!

”玻璃罐在男人脸上炸开!辛辣刺鼻的胡椒粉如同黄色的烟雾弹,瞬间弥漫开来!“咳咳咳!

我的眼睛!啊——!”男人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双手本能地捂住了被粉末糊住、灼痛难当的眼睛和口鼻,那把弹簧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痛苦地原地打转、剧烈咳嗽,眼泪鼻涕混合着鲜血糊了满脸。机会!王小菊的脑子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异常清醒冷酷。

她知道自己只有几秒钟!她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瞬间锁定了客厅电视柜上那个沉重的仿青铜马摆件——那是相关单位发的纪念品,实心的,足有七八斤重!她没有任何犹豫,两步冲过去,双手抓住那冰冷的马身,沉甸甸的重量给了她一种毁灭的力量感。“滚出去!你这畜生!

”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青铜马朝着男人因痛苦而佝偻的后背,狠狠抡砸过去!“咚!”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男人被砸得向前猛地一扑,重重撞在书房的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像一摊烂泥般滑倒在地。他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咳嗽,后背的剧痛加上眼睛口鼻的灼烧感,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在地上翻滚挣扎。“滚!

给我滚出去!不然我砸死你!”王小菊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尖利变形,她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像狂风中的一片叶子,但双手却死死抓着沉重的青铜马,高高举起,眼神燃烧着骇人的、玉石俱焚的火焰,一步一步逼近地上的男人。她不再是那个温婉的主妇,而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复仇女神。她清楚,此刻任何一丝软弱或停顿,都可能让这头受伤的野兽反扑,威胁到身后的孩子。必须彻底摧毁他的意志!

男人透过糊满血和胡椒的眼睛缝隙,看到那个状若疯狂、高举凶器的女人一步步逼近,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凶残和**。“疯子!疯子!”他含糊不清地咒骂着,手脚并用地向后爬,一直爬到玄关处,眼神怨毒却又充满了惊惧,“行!行!你等着!

让丁关那王八蛋准备好钱!房子!卖房子还!少一个子儿,我弄死你们全家!

”他色厉内荏地吼完最后一句,仓皇地拉开门,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黑暗的楼道,脚步声咚咚咚地慌乱远去,留下刺耳的咒骂声在空气中回荡。“哐当”一声,沉重的青铜马从王小菊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她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瘫软在地。刚才那几分钟仿佛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脸上湿漉漉的,她抬手一抹,全是冰凉的泪。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刺鼻的胡椒粉味、酒味和男人恶心的体味。

视线落在沙发上那几滴刺目的血,落在茶几上那个被啃噬的苹果核,落在玄关处那几个肮脏的脚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灼烧般的痛苦在喉咙深处蔓延。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一条缝,乐山和乐水两张惨白惊恐的小脸探出来,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盛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涛骇浪和灭顶的恐惧。乐山手里死死攥着一把金属圆规,尖头对着门外,手臂抖得不成样子。乐水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们看到了客厅的狼藉,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听到了那些可怕的嘶吼和威胁。王小菊看到孩子们,巨大的后怕和心疼瞬间淹没了她。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想抱住他们,想告诉他们没事了,但身体软得像一摊泥,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对着他们,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安抚的微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说:“别怕……孩子……妈妈在……没事了……”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2.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一个世纪。楼道里再次响起脚步声,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门开了。

丁关带着一股浓重的烟味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当他的目光触及瘫坐在门后、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绝望的王小菊,客厅里那一片狼藉——带血的沙发、倾倒的凳子、地上的苹果核……他脸上的疲惫瞬间冻结,化为一片死灰般的惊骇。“小菊?……这……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慌。王小菊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她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地刮过丁关的脸,仿佛要将他这张熟悉又陌生的皮囊彻底剥开,看清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人是鬼。那目光里没有泪,只有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死寂,和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的恨意。这目光让丁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怎么了?”王小菊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个字都带着血沫,“丁关,你告诉我,”她伸手指着沙发上的血渍,指尖抖得不成样子,“那个……那个畜生……说,你输了钱,让他来睡我抵债……是不是真的?”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又重如千钧,狠狠砸在丁关心上。丁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刺耳。

他不敢再看王小菊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焚毁。他低下头,额头死死抵着地砖,肩膀剧烈地抽搐起来。“小菊……对不起……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变形,充满了绝望的哭腔,“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

他们……他们说不写那张纸条……不让他来……就要砍我的手!剁我的脚!

我……我怕啊……小菊……我真的怕……”他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脸此刻扭曲变形,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卑微的乞怜,“我错了!

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你打我!你骂我!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为了孩子……为了乐山乐水……他们还小……不能没有爸爸啊……”他跪行着向前,想要抓住王小菊的裤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别碰我!”王小菊猛地向后一缩,如同躲避一条剧毒的蛇蝎。胃里那股翻涌的恶心感再次汹涌袭来,她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丁关那卑微的哭诉、那涕泪横流的脸、那一声声为了孩子的哀求,此刻听在她耳中,只觉得无比虚伪,无比肮脏,比刚才那个男人的淫邪目光更让她作呕。

那张写着“重要客人”的便笺,像一张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原来那不是疏忽,不是玩笑,是亲手递出去的、出卖妻子的催命符!是为了保住他自己那双手脚,就把她推入地狱的判决书!“为了孩子?”王小菊的声音冷得像冰窟里捞出来的石头,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丁关,你真让我恶心。”她扶着门框,艰难地站起身,身体还在微微摇晃,眼神却已变得异常空洞和决绝,仿佛灵魂的一部分已经死去,剩下的只是支撑行动的躯壳。她不再看地上那个痛哭流涕的男人一眼,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地穿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径直走向卧室。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像一道沉重的闸门,彻底落下。

客厅里只剩下丁关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墙上的挂钟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咔嗒、咔嗒。百合的香气混合着血腥和烟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却再也照不进这个骤然崩塌的世界。黑暗中,王小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慢慢滑落。她蜷缩在地板上,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铁锈味。没有哭声,只有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如同暴风雨中飘零的枯叶。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出,滚烫地灼烧着脸颊,又迅速变得冰凉。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和绝望,硬生生堵了回去。这一夜,时间凝固了。客厅里跪着行尸走肉,卧室里蜷着心死的躯壳。而书房的门,不知何时悄悄打开了一条缝,两张苍白惊恐的小脸挤在门缝后,眼睛瞪得大大的,盛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涛骇浪和灭顶的恐惧。乐山死死咬着嘴唇,拳头紧握,指甲掐进了肉里。

乐水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们听到了那些破碎的、可怕的词语——输光、抵债、畜生、砍手……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进他们未经世事却已开始崩塌的世界里。客厅里父亲卑微的哭求,卧室里母亲压抑的死寂,如同两股无形的、巨大的、冰冷的压力,从门缝里挤压进来,沉重地碾在他们稚嫩的肩膀上。

那个曾经像坚固堡垒一样的家,在那一刻,在他们眼前,无声地、彻底地碎裂成了齑粉。

3.接下来的日子,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坟墓。

空气里永远漂浮着看不见的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割裂般的痛楚。

王小菊不再和丁关说一句话。她的眼神彻底空了,像两口干涸的深井,不再有愤怒,不再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她机械地起床,给孩子们做早饭,送他们出门,然后自己上班。下班回来,沉默地做饭,吃饭,收拾。视线偶尔掠过丁关,也如同掠过一件没有生命的家具,不带任何温度。丁关尝试过一切。他笨拙地早起做早餐,王小菊碰都不碰。他小心翼翼地把工资卡放在她梳妆台上,第二天发现原封不动地被扔在客厅垃圾桶里。他无数次在深夜,对着紧闭的卧室门低声下气地忏悔、哀求、赌咒发誓,回应他的只有门板后一片令人绝望的沉默。他像一头困兽,被无形的牢笼囚禁,被王小菊那冰冷的漠然凌迟。绝望如同藤蔓,一天天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佝偻,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

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像无形的毒气,弥漫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深深地侵入了两个孩子原本单纯明亮的世界。期中考试成绩发下来了。

乐山捏着那张揉皱的卷子,上面鲜红的“38”分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他脸颊发烫。

他烦躁地把卷子胡乱塞进书包最底层,拉链拉得震天响。放学铃声刚响,他就第一个冲出教室,想逃离什么瘟疫现场。校门口,隔壁班那个总爱挑衅的“刺头”正叼着烟,斜睨着他。要是以前,乐山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他知道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可今天,一股无名的邪火猛地窜上心头。

那刺头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哟,学霸今天脸怎么这么臭?考砸了?”“关你屁事!

”乐山猛地停下脚步,狠狠瞪回去,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戾气。“呵,脾气见长啊!

”刺头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碾灭,挑衅地往前一步,“跟哥练练?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乐山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挥出的拳头,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鼻骨碎裂的细微脆响和周围骤然响起的惊呼尖叫。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来,分不清是对方的血还是自己擦破的皮。混乱中,他被人拉开,班主任严厉的呵斥声仿佛隔着水幕传来。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捂着脸哀嚎的刺头,心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种毁灭一切般的、短暂的、扭曲的快意。

仿佛只有拳头砸在实体上带来的疼痛,才能稍稍压住心底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荒芜和无处宣泄的愤怒。办公室里,班主任痛心疾首:“乐山!你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怎么能打架?还下手这么重!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桀骜、嘴角紧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少年,几乎无法将他与半年前那个阳光开朗的优等生联系起来。乐山梗着脖子,一言不发,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不需要解释。解释什么?说家里像个冰窖?

说爸妈像两个陌生人?说那个晚上听到的可怕对话让他夜夜惊醒?没人会懂。

拳头打在别人脸上的痛,至少是真实的。家里的低气压在乐山打架事件后,降到了冰点。

王小菊被叫到学校,面对着班主任的叹息和对方家长愤怒的索赔要求。她签了字,赔了钱,自始至终,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没有一句责备,也没有一句安慰。

回到家,她只是更沉默了,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仿佛灵魂早已抽离。而乐水,则在沉默中把自己缩得更紧。她不再看那些心爱的文学书,书页上那些曾经鲜活的人物和故事,如今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面的公式和符号像一群扭曲乱舞的黑色蝌蚪,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期末考试,她坐在教室里,大脑一片空白,笔尖在试卷上无意识地划着毫无意义的线条。成绩单发下来,她的名字孤零零地挂在最后,后面跟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倒数第一。她把成绩单揉成一团,塞进书包最深处。

回到家,她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摊开练习册。可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砸下来,洇湿了纸页。她终于控制不住,趴在桌上,瘦小的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王小菊端着一杯牛奶,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看到女儿无声恸哭、剧烈颤抖的背影,她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那杯温热的牛奶在手中微微晃动着。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走过去,抱住女儿,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安慰她。可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弃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她还有什么资格做一个母亲?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瘫坐在地。客厅里,丁关枯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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