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门儿清，我就是个冒牌货。在我的前夫哥眼里。我这颗鱼眼珠子，永远比不上他心尖上的那颗真明珠。直到我把离婚协议甩在他脸上，他才红着眼眶求我别走。

我看着他那张狼狈又深情的脸，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裴煜，你现在这副德行，跟他没有半点相像了。”1我和裴煜的相遇，始于一场我妈精心安排的相亲。第一次见面，他坐在我对面，西装笔挺，一副精英派头，但那双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和记忆里的那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当时心跳都漏了半拍，开门见山地问他。

“裴先生，有兴趣闪个婚吗？”他眼里的温柔瞬间黯淡了下去，随即又勾起一抹客套的笑。

“姜小姐真会开玩笑，我们这不才第一回见嘛？”连说话的声音和语调都那么像。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陆泽言坐在我对面。那天之后，我彻底疯了。

我从介绍人那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快扒了个遍，工作单位、兴趣爱好、常去的健身房……我拿着这份裴煜行踪图，开始了我的影后级表演。

今天在咖啡馆，“哎呀裴先生，这么巧你也在这？”明天在美术馆，“哇，裴先生也喜欢这位画家的作品吗？”后天在他公司楼下，“我来这边办点事，没想到能碰到你。”我的演技拙劣又刻意，但他或许是被我的诚意打动了，也可能是烦了，开始默许我的存在。我俩的关系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吊着，吃饭、看电影、逛夜市。

所有情侣该做的事我们都做了，但谁都没提我们在一起吧这几个字。

这种该死的暧昧一直拖到那年冬天。他家里的催婚令一道比一道急，最后直接下了死命令，必须把我带回家给二老过目。他父母看着我的眼神挺复杂，有审视，有无奈，但好在我的家庭背景和工作都挑不出错，他们最终还是点了头。

甚至当场就开始商量我俩的婚期，比我还急。可我身边的裴煜，全程都像个局外人，没有一丝要当新郎官的喜悦。我悄悄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问。“怎么了？

娶我这么委屈你？这副表情是准备去上坟还是奔丧啊？”他沉默地低下头，视线在我的脸上扫视。最后伸出手，用温热的掌心盖住了我的眼睛，声音有点哑。

“别胡思乱想。”就是这一下，那股熟悉的温柔感又消失了。透过他，我看不见那个人的影子了。所以我铆足了劲儿地逗他，讲段子，说笑话，把他爸妈都逗乐了。

等他把手从我眼睛上拿开时，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又回来了，仿佛刚才的冷漠只是我的错觉。

没过几天，裴煜就正式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结婚。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我没想到，我们的结合会如此潦草。没有婚礼，没有宾客，没有婚纱照，甚至没有一枚戒指，只有两本结婚证。领证那晚，他像是要把积攒了几个月的压抑都发泄出来，攥着我的腰，一次又一次地确认着他的占有。我累得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结束后，他靠在床头，把我揽在怀里，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贴在我耳边调笑。“念念，还有力气没？”我攀着他的脖子，懒得回话。他给我喂了几口水，然后就这么抱着我，既不说话，也不放开。寂静的夜里，我能感觉到他好几次翻身，又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给我掖好，好像我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瓷娃娃。2他对我的这种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我产生了一种名为亏欠的错觉。于是，我包揽了家里几乎所有的家务，想用这种方式来平衡我们之间不对等的关系。他也顺水推舟，把他的工资卡、信用卡副卡一股脑儿地全塞给了我。我下意识地推辞，他却佯装生气，沉下脸说。“夫妻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我只好收下。裴煜是个工作狂，经常加班到深夜，而我的工作相对清闲。有时我会做了饭，开车去公司给他送过去。那天，我照例坐在他的大腿上喂他吃饭。他吃着吃着，忽然停下来，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的唇边，轻声问我。“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我喂饭的动作一僵，脑子里嗡的一声。

什么叫什么时候学会的？我一直都会啊，而且厨艺还是我的骄傲之一。大哥，我们结婚快一年了。你连我会不会做饭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愣了片刻，随即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辛苦，我随便点个外卖就行了。”他捏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笑着说：“看这小手，可别烫着了，我会心疼的。”我心里冷笑一声，明白了。裴煜不是不知道我会不会做饭，他只是不喜欢我做饭。或许，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女。从那以后，我很少再进厨房。裴煜在家的时候，生活作息会完全迁就我。我习惯晚睡晚起，一天只吃两顿正餐，外加一顿宵夜。他明明是个作息规律到令人发指的人，却也陪着我熬。

有好几次，他实在撑不住了，枕着我的腿就睡着了。我看着他沉睡的眉眼，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说实话，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比睁开眼时更像陆泽言。忽然，我的手腕被他抓住，天旋地转间，我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坏笑。“刚吃完夜宵有点撑，要不……我们运动一下消消食？”在这件事上，他永远精力旺盛。新婚这一年多，几乎夜夜笙歌。我搂住他的脖子，勾了勾唇，眼里的笑意不怀好意，在他耳边吹气。“不巧，亲戚今天刚来拜访，血光之灾你担得起吗？

”我的手却不太老实，顺着他的衬衫下摆就往里探。他没阻止，任由我作乱，但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撩完就跑？”他捉住我的手，有些无奈又有些警告地捏了捏。

“你等着，等亲戚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看着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咯咯地笑出了声。婚后第一年，大抵如此。就连长辈催生，也都是裴煜轻描淡写地挡回去。

每次回我家被我爸数落，他都会把我护在身后，说我哪里都好，是他暂时不想要孩子，他愿意一直养着我。就在我以为，日子或许可以这样，在一个名为婚姻的壳子里，各自怀揣心事，相安无事地过下去时，一个意外打破了这层虚假的和平。我在他的书架上，发现了一本大学时期的班级影集。出于好奇，我翻开了。里面全是他青葱岁月里的照片，张张都带着少年气。我本不该窥探他的隐私，正准备合上放回去的时候，一张照片从夹缝中滑了出来，飘落在地。我弯腰捡起。照片里，裴煜和一个女孩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女孩笑得灿烂，双手还调皮地捏着他的脸颊，做着鬼脸。

照片的背面，有一行略显潦草的字：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那字迹，和他如今沉稳大气的签名判若两人。就在我准备把照片夹回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时，手里的影集和照片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抽走了。我没站稳，踉跄了一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我抬头，撞进一双盛满怒火和恐慌的眼睛里。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眸子里的温情和珍视，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以后不许再进我的书房。”他的声音冰冷。我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默默地将地上的影集捡起，放在书桌上，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空间。“姜念，你听见没有？”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背对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知道了，以后你的书房，我就是爬都不会爬进来一步。

”可那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哭腔。回到卧室，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无比可笑。镜中人的脸，竟然和刚刚照片里的女孩有五六分相似。

尤其是那种刻意营造的温婉气质和穿衣风格。怪不得，裴煜从不排斥我的主动靠近。怪不得，被父母催婚时，他会那么冷漠。那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了。原来，我也是个赝品，一个聊以慰藉的替代品。3我对裴煜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拿我当替身，而我，又何尝不是拿他当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么一想，我们俩算是扯平了。

搭伙过日子嘛，谁也别嫌弃谁，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激了，跟到卧室来，几次三番地想跟我搭话道歉。我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迎上他的目光。“老公，怎么了？我们刚才……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这一篇，就这么被我轻飘飘地翻了过去。日子照旧。只是，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络地围着他转。即便我心里装着别人，但我对这段婚姻是付出了真心的。

可他呢？他时时刻刻都在盼着那个女人离婚，好上演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吧。

他不想和我生孩子，是怕那个女人一旦恢复单身，他这边拖家带口，不好接盘。

我们之间那些看似恩爱的瞬间，原来全都是精心计算的表演。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结婚第二年，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姐约我逛街，结果在商场的母婴区，我撞见了裴煜。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正在温柔地挑选着婴儿床。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我才明白，照片上的五六分相似，是多么保守的说法。那眉眼，那神态，如果不是知道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我真的会以为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

我挽着我姐的胳膊，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我姐眼尖，刚想开口喊裴煜，一看到他身边的女人，立刻噤了声，拉着我快步走开，那样子比见了鬼还慌张。我能感觉到，裴煜在我们经过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后，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他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确实像一对璧人。真般配啊。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我正在书房处理工作，他摇摇晃晃地推门进来。然后，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含混不清：“念念，谢谢你。”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我是姜念，家人朋友都叫我小念。只有他，固执地叫我念念。

我以为那是我们之间的专属情趣。可今天我才知道，他的初恋，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叫温念念。他哪里是在叫我，分明是透过我的身体，在拥抱另一个人。

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他似乎不满我的沉默，收紧了手臂，带着哭腔央求。

“念念，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求你了……”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混合着酒气和别的女人香水味的复杂气息，轻声应答他。“好。”随即，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他将我抱起，跌跌撞撞地走向主卧。那一整晚，他都像个溺水的孩子，死死地抱着我这块浮木，好像生怕一松手，他的念念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工作再次变得异常忙碌，三天两头地出差。而我，开始隐隐有些恶心反胃，上个月的例假也推迟了快二十天。我心里咯噔一下，怀着一丝恐惧买来了验孕棒。

当看到那两条清晰的红线时，我整个人都懵了。竟然真的……怀孕了。为了确认，我还是去了医院。可我刚从B超室出来，就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裴煜和温念念。

裴煜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关切。那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温念念才是他的合法妻子。我下意识地想躲，准备假装没看见，从另一侧绕过去。

但命运似乎偏爱捉弄，裴煜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我。他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姜念，你怎么在这里？”我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在心里演练了八百遍，脸上才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哦，公司福利体检，我过来做个心脏彩超。”说着，他就要来抢我手里的B超单。我死死地攥着，不让他得逞。

他眉头一皱，语气强硬起来：“姜念，让我看看！”我打着哈哈，故意朝温念念的方向努了努嘴。“我真没事，就是瞎检查。你不是还得陪她做孕检吗？

别让她等急了，人家肚子里那个可是金疙瘩。”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裴煜。

他松开了手，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手上那瓶温水塞到我手里。“姜念，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陪念念做完检查，就带你回家。”等他？等他回家？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毕竟他所谓的出差，十有八九都是去了温念念那里。很显然，温念念对他来说，是必须守护的珍宝，而我，不过是个碍眼又不得不应付的存在。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转身就走出了医院，顺手将那张B超单揉成一团，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这个孩子，我本不打算留下。毕竟，他的到来，并不受他父亲的期待。4自从发现怀孕后，我就以工作调动为借口，搬进了公司的员工宿舍。这样既方便我躲开裴煜，也算是给他们俩旧情复燃腾地方。我甚至想过，如果他们俩真的干柴烈火了，我不介意成全他们，把这个裴太太的位置让出来。可我刚在宿舍安顿下来没两天，一开门，就看见裴煜那尊大佛一样立在客厅中央。我默默地给他倒了杯水，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眼熟的保温饭盒。那饭盒是他妈特意给我买的，说是让我带饭用，但我一次也没用过，就一直放在老宅。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他这次来，八成又是被他妈逼的。他将饭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摆出来，全是油腻的补品。我一看，胃里就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捂着嘴就冲进了卫生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过后，我才想起裴煜还在外面。一抬头，就对上他站在卫生间门口，满脸错愕的表情。

我用冷水拍了拍苍白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他解释道。“前两天吃坏了肚子，胃一直不舒服。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我就把桌上的饭菜重新装回饭盒里扣好。“这些我就不吃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闻着油腻的就想吐。”我正盘算着怎么把他快点打发走，他却突然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拖。我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力气悬殊。

一股火气瞬间就上来了：“裴煜，你发什么疯！捏疼我了！”他非但没松手，眉头反而拧得更紧，像两把锁。他死死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猜到了。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呢。也怪我刚才没忍住，在他面前吐得那么厉害。我脑子飞速旋转，还没想好用什么话术搪塞过去，就听见他追问。

“你上次去医院，根本不是做什么心脏彩超，是去做产检了，对不对？”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就是沉默地看着他。我的沉默显然让他更加笃定。还不等他再次发难，我率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得可怕。“裴煜，你放心，我不是想用孩子绑着你。

这个孩子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但医生说，我身体底子不好，如果打掉这个，以后可能就很难再怀上了。所以……”我停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轻松，更无所谓一点。“你大可放心，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以后你想离婚，我随时签字，绝不纠缠。”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于云淡风轻，他预想中的哭闹、质问、歇斯底里，一样都没有。“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屋了，外面有点冷。”我抽回自己的手。他没有回应。就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看不出是喜是怒。我懒得去猜他的心思。我转身回了屋，关上了门。

他却像一尊雕塑，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他的消息。言简意赅，让我搬回去住，他说他最近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间，不会打扰我。哦，他总算有点良心，知道我是在躲他。我也知道，他所谓的出差，根本不是去外地，而是搬去了我们家附近的那家私立医院，陪着温念念待产。那段时间，我每次去产检，都能远远地看见他。不对，是他们。他扶着她散步，给她削苹果，听她说话时，满眼都是温柔。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像极了任何一对期待着新生儿降临的恩爱夫妻。

我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低声安抚着里面的小家伙。“宝宝别难过，就算没有爸爸，妈妈以后也会加倍对你好的，你放心。”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能听懂似的，轻轻地踢了我一下，作为回应。后来，裴煜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新生儿的小脚丫照片，配文是：欢迎你的到来。那天夜里，我的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像有无数把刀子在里面搅，冷汗湿透了睡衣，怎么躺都不对劲。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疼痛才慢慢缓和下来。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片荒芜。如果没有温念念，裴煜啊，应该会是个好丈夫，也会是个好父亲吧。可是偏偏，这个女人是他刻进骨子里的执念。而我，好像……有点真的喜欢上他了。这个认知，让我觉得又可悲又可笑。

5我以为温念念生完孩子，裴煜会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伺候月子，扮演一个二十四孝好父亲的角色。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都没有发生。他回家了。

并且开始有模有样地学着照顾我这个孕妇。我孕吐严重，吃不了油腻，他就研究各种菜谱，给我做清淡爽口的小菜。我不爱喝那些补汤，他就变着花样给我熬各种养胃的粥。

我心里清楚，这些宝贵的经验，都是他从温念念身上实习得来的。

我不过是沾了人家的一点光，捡了人家用剩下的一点体贴罢了。说实话，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晚饭时，我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草莓和一袋吐司面包，转身就回了卧室。他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鱼汤，倚在门框上，用近乎哄劝的语气让我去吃饭。

我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副深情款款的表情，忽然就笑了。“裴煜，你早就盼着跟我离婚了，别再演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虽然我们的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可是人心是肉长的，我也会嫉妒，会难过。我不想，也不需要别人用剩下的东西。

从我怀孕到现在，六个多月了，他一次产检都没陪我去过。可温念念那边呢？他一次不落，比上班打卡还准时。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他那边任务完成了，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大肚子的老婆需要照顾。他是不是把主次搞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