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雪辞轻轻阿璃全本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推荐折雪辞轻轻阿璃
进宫第2年,商家突遭变故被抄家,父母兄弟皆流放,我怀着身孕勉强保住了太子妃之位,却在冬猎时遭遇不幸,回宫后含恨自尽。
本以为死便是终局,没想到魂魄未散,我竟亲眼目睹了一切都是五年前的设局。
上天垂怜,我重来一世.这一世,太子妃的位置、太子的宠爱,我都不要了。
我不仅要躲过抄家灭族的命运,还要成为九王爷的掌中宝,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一个没放过。
01天光未亮,雪落无声。
我是商府嫡女商璃,户部尚书之女。
上一世,我是东宫太子妃。
三年婚姻,换来一具冷尸,换来皇家的一句“体弱病故”。
我死在东宫后院的一棵老树下,亲手系紧绳索。
那夜也下雪,和今晨一样静。
如今,我睁开眼,重回未嫁之前。
缓缓坐起,手指微颤地抚上脖颈,那里已无勒痕,只有温软肌肤与微微起伏的脉搏。
我低头,看见自己仍穿着未嫁人时常穿的素色里衣,榻边摆着香炉、书卷。
这些细节,熟悉得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
“小姐?”门外传来丫鬟轻轻的敲门声,“您起了吗?”我没有应声。
只睁着眼,任心跳如擂。
我清楚地记得前世,嫁入东宫三年,从玉阶走到泥泞,从喜绣锦被躺到冰冷地席,日日小心、事事克制,换来一个“太子妃”的虚名,换来一场活生生的剐骨。
我更记得那夜的雪,那夜歹人们的淫笑,那夜太子眼中晦暗不明。
还有回宫后,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沉默,他的背影。
重来一世,天地好像给了我一刀又撒了药。
该感恩吗?我不确定。
“小姐?”门又轻轻响了一下。
“进来吧。”
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像刚从水底捞出。
青柚端着热水进门,见我面色泛白,忙道:“小姐可是又梦魇了?这几夜您总惊醒,怕是身子里热邪未清……”轻轻摇头,接过帕子,敷上脸颊,闭目,静了一息。
“今早殿下府上来了人,说后日想邀小姐一道去西山狩猎,说是陪您散散心。”
青柚试探着笑,“老爷听了很高兴,说殿下如此记挂记着您,怕是成婚之事指日可待。”
我当然记得,西山狩猎,正是那场命劫的起点。
前世我是在西山狩猎之时应允太子的求娶。
彼时正值我家风头最盛,父亲乃户部尚书,兄长中进士,母亲健在执掌中馈,父亲洁身自好并无妾室家风良好,我自己又知书达理乖巧懂事,随后太子求得太后钦点赐婚。
“狩猎之事,替我回一句。”
我拈着帕角,语气轻得几不可闻,“这两日身上风寒未愈,不便出远门。”
青柚惊讶地抬头:“小姐不去?这可是殿下亲口,”“只是亲口,也不是圣旨。”
语气依旧温温的,却有种难以违逆的镇定,“再说,我这等身份,怎可随意与太子单独同游?教外人听了去,还道我不知规矩不懂男女大防。”
我说得有理,青柚一时无话,只得应了。
人走后,室内又归于寂静。
我缓缓披衣起身,站在窗前。
窗外雪下得正紧,天地苍茫。
目光落在院中梅枝,那枝头有个小雀蜷缩着身子,在雪中瑟缩。
忽而苦笑。
前世的我,不就像这枝头雀吗?天寒地冻,却还要唱歌给人听。
唱错了调,就会被摘下羽翼,扔进冷风中受罚。
可今生,已知前路深陷,我不敢再自投罗网。
只是,我心里仍有些不甘。
太子的好,我曾一一记在心里;那些年的青梅竹马,我不是不动心的。
但如今一想,那些好,哪一样不是我和商家用命换来的?那夜梦里,我已死过一回。
如今醒来,我想活。
活在一切尚未成定局的时候。
婚事未定,商家未败,我还是那个人人艳羡的尚书千金。
可我知道,覆舟之祸早已埋下。
那根扯断我命线的绳子,五年前就已经系上了扣。
我想起父亲落马的那日,京中流言四起,各部奏章纷纭,说他结党营私、贪墨银两。
三堂会审之后,革职查办,贬谪岭南。
母亲跟着去了,哥哥也受了牵连,被夺功名、配去西北从军。
一家人,散得比冬日的雪还快。
我当时还在东宫养胎,不知情也没人告知。
还是那日内务府来人,收走了我府中封赏时用的玉器,我才知家中已非旧时模样。
可我那时还天真,信太子。
他说,会查清此事。
他说,定会还父亲一个公道。
后来我才懂,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公道?那是一盘局,是棋子与棋盘的较量。
我父亲只不过是被点死的一子,而我,是被留在棋局上的笑话。
即使是被人构陷,我若不死,那场冬猎的耻辱就会像锥子一样,扎在皇家的脸面上。
可我若死了,反而成了“忠贞之妇”,太子还得了个“深情不弃”的名声。
这场局,谁都赢了,除了我。
我低头望着炉火,火舌跳跃,烫得人指尖发颤。
我想,我得走另一条路了。
02我捧着热茶,行至父亲书房。
屋中炉火未熄,香气隐隐。
父亲正披着白鹤纹锦袍,伏案批阅折子。
鬓边已有几缕灰白,我看着心里酸涩,却也更添一分决意。
“阿璃?”他抬头看我,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与欣喜,“这大冷天,你身体将将好转,怎来了书房?”我低头恭敬地答:“昨夜做了个怪梦,心里不安,想来同父亲说说。”
父亲放下笔,挥退侍从,亲手给我斟了一盏茶,“是噩梦?说来听听。”
我垂眼望着那盏茶,半晌才低声开口:“梦里……梦到我们商家被抄了家,父亲被贬岭南,哥哥被夺功名,母亲跟随您客死他乡,我……被关进东宫冷宫,最后……悬梁自尽。”
父亲的手一顿,瓷盏轻轻一响,撞在木案边缘,声音不大却沉。
他眯了眯眼,复又抿了口茶,似笑非笑:“胡说八道,怎会有此等梦境。”
“我知道荒唐。”
我抬头看他,定定望进那双历经风霜的眼中,“可梦中一切太真。
连谁站出来指证父亲,谁在朝堂挑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顿了顿,缓缓道:“朝中言官会借机弹劾,一封接一封,说父亲拉帮结派、贪权弄势。”
“那时我嫁入东宫不过一年,还怀着身孕……太子虽护着我,但只护得住人,护不住商家。”
父亲沉默了许久,眼底已有波澜。
他自是不信什么梦,但这些事他说不清是胡话,还是……预言。
他终于低低叹息,手指在茶盏边缘摩挲,似在思量。
“若你说的是真,那你如何证明?”我早有准备,抬眼看他说道:“若我说得没错,接下来这两个月内,将会有这三件事发生。
其一,皇帝将册封定南侯之女为靖安郡主赐婚于五皇子。
其二,刑部尚书府仆人私自收了边防物资采买之贿。
这第三件事西北雪灾,官道被封。
“此三件事若成,父亲便要信我所言三分。”
父亲沉默着点头。
我又道:“还有一事……我想求父亲应我一诺。”
“若梦中诸事成真,请父亲准我,推掉太子议亲。”
他眼中闪过讶异,随即沉声问:“你真不想嫁入东宫?”“我不敢嫁。”
我答得坦然,“前世我虽为太子妃,却护不住至亲,保不得自己周全。
那头衔是锦绣,亦是催命符。
若他真有情,又怎会任我一人走到命尽之时?”父亲沉吟不语。
我知道,这一刀捅得他不轻。
父亲最重情义,眼中最容不得薄情之人。
他终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心中已经埋下了怀疑,后面的事就好办许多。
只要那三件事验证了,父亲便知我不是胡言乱语。
03冬宴设于凌霄殿旁的长春阁,殿外冰雪未融,殿内暖炉添香。
御前女官引着各家女眷鱼贯入席,正是三九时节,红毡铺地,梅蕊点灯,温酒初沸。
我随母亲缓步而入,一身湘烟水色织金暗纹的团领衫裙,鬓边点一支碧玉琼花簪,妆面规整、姿态得体,不艳压,不失礼。
母亲轻声在我耳边道:“今日是太后设宴,恐怕不仅仅是贺岁。”
我含笑颔首。
这场冬宴,虽打着迎春送岁的名义,其实是太后与皇帝借机端详各家适龄闺秀,为太子择妃铺路。
前世的我,心怀忐忑与期待,花了不少功夫想着如何得太后垂青,顺遂东宫之约。
但现在……我只想安然退场,保全家族于未然之前。
宴席排开不久,太后笑语盈盈:“岁末欢宴,诸位女儿家也该露一手,替哀家解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