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雅，合同到期了，我们离婚吧。"

林慕寒把离婚协议书扔在我面前，语气淡漠得像在处理一桩生意。

我看着协议书上那个熟悉的签名，心如死灰。

三年契约婚姻，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有最基本的尊重。

直到昨晚，我亲眼看见他和她在酒店里待了整整七个小时。

"好，我签。"

我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慕寒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清雅，你..."

"还有什么事吗？"我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我下午还有个庭要开。"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住了三年的别墅。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苏清雅！"

我没有回头。

苏清雅从律师事务所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刚处理完一个棘手的离婚案，她的心情格外复杂。

"苏律师，这么晚还不回家？"

身后传来助理江逸帆的声音。

苏清雅回头，看见江逸帆拎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给你的，黑咖啡。"江逸帆把咖啡递给她，"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味道。"

"谢谢。"苏清雅接过咖啡，温热的液体让她的心稍微暖了一些。

江逸帆比她小三岁，从哈佛法学院毕业后就来到了她的律所。

一年多来，这个年轻的助理总是细心地照顾着她的起居，就连她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都记得一清二楚。

"苏律师，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好。"江逸帆关切地说，"是不是又熬夜了？"

苏清雅苦笑一声："江逸帆，如果你的丈夫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办？"

江逸帆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会让他后悔。"

"后悔？"

"让他知道失去你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苏清雅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她想起三年前和林慕寒签署婚姻合同时的情景。

那时的她刚刚从国外回来，急需一个稳定的身份来接手父亲留下的律所。

而林慕寒需要一个妻子来继承家族企业。

两人一拍即合，签下了为期三年的契约婚姻。

合同条款很简单：对外维持夫妻形象，私下各过各的生活，三年后和平分手。

她以为这样的安排对彼此都好。

没有感情纠葛，没有背叛伤害。

可她没想到，即使是契约婚姻，背叛仍然让她痛彻心扉。

"苏律师？"江逸帆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没事。"苏清雅收起思绪，"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那你呢？"

"我再坐一会儿。"

江逸帆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我陪你？"

苏清雅摇摇头："不用，你先走吧。"

江逸帆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苏清雅一个人坐在律所的休息区，望着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发呆。

手机突然响了。

是林慕寒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没有接听。

电话响了三遍后自动挂断，很快又响了起来。

苏清雅烦躁地按掉电话，直接关机。

她不想听林慕寒的任何解释。

昨天晚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去凯悦酒店谈合作，无意中看见林慕寒和一个女人进了电梯。

那个女人她认识，是林慕寒的初恋温雨萌。

苏清雅在楼下的咖啡厅坐了整整七个小时，看着酒店大堂进进出出的人群。

直到凌晨两点，林慕寒才和温雨萌一起从电梯里走出来。

温雨萌挽着林慕寒的胳膊，两人举止亲密得像热恋中的情侣。

那一刻，苏清雅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撕裂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明明只是契约婚姻，明明她对林慕寒没有感情。

可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苏清雅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既然合同到期了，那就彻底结束吧。

她拿出手机，给林慕寒发了一条短信："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明天去民政局办手续。"

发完短信，她重新关机。

第二天早上，苏清雅很早就到了律所。

她需要把手头的案子尽快处理完，为即将到来的变化做准备。

江逸帆端着早餐走进她的办公室。

"苏律师，你今天来得真早。"

"嗯。"苏清雅接过早餐，"江逸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要离婚了。"

江逸帆手中的文件掉在地上，震惊地看着她："离婚？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就是觉得该结束了。"苏清雅的语气很平静。

江逸帆弯腰捡起文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苏律师，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已经决定了。"

江逸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着她："那离婚后，你有什么打算？"

苏清雅一愣："什么打算？"

"我是说..."江逸帆咽了咽口水，"你会考虑重新开始吗？"

苏清雅看着江逸帆紧张的表情，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江逸帆，你想说什么？"

江逸帆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苏清雅，我喜欢你。"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清雅震惊地看着江逸帆，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表白。

"江逸帆，你..."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不合适。"江逸帆打断了她的话，"但是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这一年多来，我每天看着你为了那个不值得的男人默默承受着痛苦，我的心比你还疼。"

"苏清雅，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来保护你，爱你。"

江逸帆的眼中满含深情，让苏清雅的心微微颤动。

她从来没有想过，身边这个总是默默付出的男孩竟然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江逸帆，我..."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林慕寒满脸怒气地闯了进来，看到两人的姿势，脸色瞬间铁青。

"苏清雅，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林慕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和醋意。

苏清雅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林慕寒，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闯入，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

"私闯民宅？"林慕寒冷笑一声，"苏清雅，别忘了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

"那又怎样？"

"你就这么急着给我戴绿帽子？"

苏清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愤怒地拍桌而起："林慕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昨天晚上和温雨萌在酒店待了七个小时，现在来指责我？"

林慕寒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苏清雅会知道这件事。

"你跟踪我？"

"跟踪？"苏清雅冷笑，"我只是恰好在那家酒店谈业务，没想到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清雅，你听我解释..."

"解释？"苏清雅打断他的话，"有什么好解释的？成年人做事不需要解释。"

"况且我们本来就是契约婚姻，你有找其他女人的自由，我也有选择其他男人的权利。"

林慕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清雅，你真的要这样绝情？"

"绝情的是谁？"苏清雅直视着他的眼睛，"林慕寒，从一开始就是你要求签署契约的，现在也是你主动提出离婚的。"

"我只是按照你的意愿行事而已。"

林慕寒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江逸帆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争吵，心情复杂。

他能感觉到，苏清雅对林慕寒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

否则她不会这么愤怒。

"林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请你离开。"江逸帆终于开口，"苏律师还有工作要做。"

林慕寒恶狠狠地瞪了江逸帆一眼："小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够了！"苏清雅厉声喝道，"林慕寒，请你出去！"

林慕寒深深地看了苏清雅一眼，最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时，他回头说了一句："苏清雅，你会后悔的。"

看着林慕寒离去的背影，苏清雅的心情五味杂陈。

她转头看向江逸帆，声音有些疲惫："江逸帆，刚才你说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没法给我答复。"江逸帆温柔地说，"我可以等。"

"等到你真正走出来的那一天。"

苏清雅看着江逸帆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也许，江逸帆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他不会像林慕寒那样，在给了她希望之后又无情地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