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烧了他的珍藏,他却被迫为我续命林昭沈烬余热门的网络小说_热门的网络小说我烧了他的珍藏,他却被迫为我续命(林昭沈烬余)
我是历史系学生,穿成太平公主的婢女那天, 正逢她大婚驸马薛绍被腰斩的雪天。
她赤足踏过血泊捧起我的脸轻笑: “你说史书会如何写本宫?
” 我颤抖答:“必是…大唐最耀目的传奇。” 三百年后我亲手从墓中掘出她的玉梳,才读懂她刻在梳背的遗言—— “传奇说误:平生所恨,未嫁建元。
”---雪粒子砸在脸上,带着长安城深冬彻骨的寒意。我意识回笼时,正被人粗暴地推搡着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冻得一个激灵。眼前是晃眼的缟素,耳畔是压抑的呜咽和兵甲碰撞的沉闷声响。冷风卷着雪沫,灌进我单薄的宫装,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战栗。不对劲。我不是在图书馆赶论文写到睡着了吗?
这地方……高耸的宫墙,森严的卫兵,还有眼前这座……刑台?巨大的恐慌攫住我,我猛地抬头。视野正前方,刑台之上,一个身着白色囚衣的男人被按跪在地。他背影挺拔,即便落魄至此,依旧难掩世家公子风仪。监斩官的声音尖利又遥远,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水,嗡嗡作响,听不真切。只捕捉到最后几个字——“……腰斩之刑,即刻行刑!”腰斩?!
我心脏骤停,血液逆流般冰冷。这是……薛绍!太平公主的第一任驸马!穿越?
我真的遇到了穿越?而且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巨大的铡刀反射着天光,雪亮刺目。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和台下骤然爆发的惊惧抽气声,视野被泼溅开的浓稠血色彻底淹没。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溅上我的脸颊。我僵在原地,胃里翻江倒海,喉咙被无形的恐惧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世界寂静无声,只有那片不断洇开的红,和漫天惨白飞雪。死寂。一片死寂。然后,我听见了脚步声。轻缓,从容,甚至带着点奇异的韵律,踏过积着薄雪的石板。一双赤足,莹白如玉,缓缓踏入我低垂的视野。足尖染上了地面积聚的鲜红,每一步,都留下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莲。
那抹赤红刺痛了我的眼,我几乎是惊恐地抬眼望去。缟素孝服,却穿出了盛装般的威仪。
墨发如云,未簪任何钗环,衬得一张脸苍白至极,也艳极。她似乎完全感知不到严寒,感知不到脚下的污秽与血腥。她一步步走到刑台旁,俯身,像是要最后看一眼那具断裂的躯体。雪花落在她鸦羽般的睫毛上,倏忽不见。然后,她转过身。目光穿越纷纷雪幕,精准地落在我脸上。那一刻,我忘记了呼吸。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古井无波,深不见底,所有的癫狂、痛苦、绝望都被碾碎成了冰封的死寂,可冰层之下,又仿佛有焚天的业火在无声燃烧,要将所见一切,连同她自己,都焚烧殆尽。她朝我走来。
人群像劈开的海水,无声地退避。她停在我面前,微微俯身。冰冷的、沾着薛绍鲜血的手指,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托起我剧烈颤抖的下颌,迫使我对上她那双重瞳般深幽的眸。她笑了。
唇角轻轻勾起,弧度完美,却比这漫天风雪更让人胆寒。“你,”她的声音很轻,像情人的低语,却清晰地钻入我冻僵的耳膜,“你说,后世史书,会如何写本宫?
”我的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咯咯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学过的历史知识、所有论文里严谨的分析论断,全都碎成了齑粉。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眼前这个艳鬼修罗般的女人。我看着她眼底那片虚无的疯狂,挤出破碎的气音:“……必是…必是…大唐最…最耀目的传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是什么苍白的谄媚?她的动作顿住了。那双死寂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过,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她凝视我良久,久到我几乎要瘫软在地。忽然,她又笑了。这一次,笑声低低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传奇?
”她重复着,指尖的鲜血在我下颌留下黏腻的触感,“好,很好。”她松开手,挺直脊背,不再看我一眼,赤足踏着血泊,一步步走向那辆华贵的马车。风雪卷起她的孝服衣袂,那背影决绝而孤高,仿佛刚才的碎裂只是幻影。“带走。”淡漠的声音随风传来。
不等我反应,身旁的侍卫已经粗鲁地将我拽起,推搡着跟在那辆马车之后。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吱呀的轻响。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长安的街道上,脸颊上的血已经冷了,黏在那里,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身后,刑场上的血腥气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我被带进了公主府。
没有审问,没有训诫,甚至没有人过多地留意我。
仿佛太平公主那天随手捡回一只无足轻重的野猫,转眼就忘了。我被安排在最偏僻的院落,做着最粗笨的洒扫活计。府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下人们行色匆匆,交谈声压得极低,不敢有半分嬉笑。缟素未除,哀伤却似乎只是一种必须的表象,内里涌动的是更复杂、更令人不安的情绪。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历史系学生的知识在此刻毫无用处,我只知道,在这里,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偶尔,能远远瞥见太平公主的身影。有时是在廊下,她披着厚厚的狐裘,望着枯寂的庭园出神,侧脸冰雕般冷硬。
有时是在夜宴上府内仍在守孝,所谓的夜宴也极其低调,她坐在主位,唇角噙着笑,接受着某些官员的敬酒,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笑容底下,是深不见底的算计和寒意。她再没有看过我一眼,也没有提起过刑场那天的事。但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我。仿佛我的一句“传奇”,成了一个无声的咒语,或者说,一个她暂时搁置、尚未决定如何处置的玩物。时间在恐惧和压抑中缓慢流逝。
直到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深夜。我被两个沉默的侍女从床上拉起,不容分说地带离了住处。
她们一言不发,脚步匆匆,我心脏狂跳,几乎以为死期将至。
却被带到了一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公主的书房。屋内暖香馥郁,烛火通明,与外面的寒冷像是两个世界。太平公主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宽袍,墨发披散,正临窗而立,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她屏退了左右。房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下我和她。我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脚步声靠近,她停在我面前。“抬起头。”我依言抬头。她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那日的疯狂,只有一种极致的疲惫和冷漠。“你说你是传奇?”她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浑身一颤,伏地不敢答话。“传奇……”她轻嗤一声,踱步到书案前,手指划过摊开的书卷,“史笔如刀,不过胜者粉饰。本宫不在乎他们如何写。”她忽然转身,目光再次锁住我:“但你,你似乎很懂‘史书’?”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穿越者的身份是我最大的秘密和恐惧。“奴婢……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本宫身边,不缺逢迎之徒,也不少迂腐之臣。”她打断我,眼神锐利,“倒缺一个……你这样的。
”她走回来,俯身,第二次托起我的脸。这次她的手指是干净的,却带着同样的冰冷。
“你说,武后此刻,在想什么?”她问,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我瞳孔骤缩。
这是一个死亡问题。答错一个字,就是万劫不复。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空茫的死寂,而是汹涌的暗流,权力欲望与丧夫之痛交织成的复杂漩涡。
我忽然明白了,从刑场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婢女。我那句“传奇”,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个需要被见证,甚至被“书写”的欲望。
我竭力压下喉咙里的颤抖,声音嘶哑:“天后……想的,必是殿下……何时能真正走出悲痛,为她分忧。”寂静。漫长的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太平公主松开了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眸中的暗流似乎平息了些许。“倒有几分急智。
”她语气平淡,“以后,留在本宫近前伺候笔墨。”“……是。”“记住,”她转身,背影疏冷,“今日起,你的眼睛,就是本宫的眼睛。你的嘴,只能说出本宫想听的话。
”“奴婢明白。”从那天起,我成了太平公主身边一个特殊的女史。地位微妙,不言不语,却离权力中心前所未有的近。我看着她如何从丧夫之痛的废墟中站起,如何一步步走进权力的漩涡中心,如何与她的母亲武则天周旋,如何编织她的野心与网络。
我为她研磨,铺纸,看她批阅那些不能见光的密信;我守夜在外,听她与心腹臣子密谈至天明;我跟随她出入宫禁,见证朝堂风云变幻。她时而暴戾,时而清醒,时而脆弱,时而冷酷。她利用我,偶尔,也会在极度疲惫时,对着烛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我:“你说,后世之人,真会觉得本宫……是个传奇?
”我每次的回答都小心翼翼,尽可能熨帖。她有时听罢会笑,有时则会陷入长久的沉默。
那年上元灯节,宫中大宴。她饮多了酒,回到府中,屏退众人,只留我在侧。妆奁前,她卸去钗环,拿起一把玉梳,慢慢梳理着长发。梳子通体莹白,是极好的和田玉,梳背雕着繁复的缠枝牡丹纹。她忽然停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像是透过镜子看向更远的地方。“建元……”她极轻地念了一个名字,模糊得几乎以为是错觉。我垂首而立,假装未曾听见。她沉默片刻,忽然将玉梳递给我:“收着吧。”我一愣:“殿下?”“赏你的。”她语气慵懒,带着醉意,“或许……日后能给你换个酒钱。”我慌忙跪下:“奴婢不敢!
此乃御赐之物……”“让你收,便收着。”她将梳子丢入我怀中,转身走向床榻,“退下吧。
”我握着那柄犹带她发间馨香和体温的玉梳,退出了寝殿。心中莫名不安,总觉得她那句话,那句醉语,那个陌生的名字,像一根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心里。之后岁月,波澜壮阔,亦步步惊心。我始终在她身侧,看着她攀至顶峰,又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命中注定的结局。
李隆基崛起,姑侄斗法,硝烟弥漫于朝堂之上。景龙四年,那场宫变的前夜,气氛已紧张到极致。她深夜召我,衣冠整齐,仿佛早已预料到明日结局。“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她问,神色是罕见的平静。我跪答:“回殿下,二十七年了。
”“二十七年……”她轻轻重复,笑了笑,“够写一本史书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如今,你还觉得本宫是传奇么?”我伏地,声音哽咽:“在奴婢心中,殿下永远是。”她没有叫我起来,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坐了许久,最后挥了挥手:“去吧。若明日……罢了,去吧。”我退出殿门的那一刻,仿佛听见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散在夜风里。第二天,政变爆发。太极宫刀兵四起。
我未能亲眼见她最后一面。只知道,大明宫的三尺白绫,终结了她轰轰烈烈的一生。
史书工笔,匆匆定论。开元盛世的光芒,很快湮没了所有前朝旧事。
她成了史册上一个符号:骄奢淫逸,权欲熏心,谋逆不成,自尽而亡的公主。
……时间的长河汹涌向前,从不为任何人停留。千年岁月,不过是书页间翻过的轻薄一瞬。
西安,郊区,一处新发现的唐代贵族墓葬抢救性发掘现场。作为带队导师,我穿着工作服,小心翼翼地在清理出的墓室文物中进行最后的核对。这是一座中型墓葬,曾遭早期盗扰,主人身份不明,残留的器物不多,且多有损毁。“老师,您看这个。
”一个学生将一件刚从淤泥土里清理出来的小物件递给我。那是一把玉梳,梳齿已大部分残缺,梳背也染上了土沁,但那缠枝牡丹的纹样,依旧清晰可辨。
我的心猛地一跳。接过玉梳,指尖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