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信条，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他们叫我咸鱼，我觉得这是夸奖。

可没人知道，我这条咸鱼有点不一样。我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数字，像是给世界万物打上的潜力标签。比如，桌上那杯快凉的咖啡，潜力值-5.2%，提醒我再不喝就难喝了。我那半死不活的仙人掌，潜力值0.1%，大概还能再抢救一下。这能力没什么大用，直到我被开除的那天，我看见经理头顶飘着一行鲜红的数字：厄运值：99%。1“林悠，你被解雇了。

”项目经理张伟把辞退信拍在我桌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竖起耳朵。

他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轻蔑，仿佛在看一堆没用的垃圾。

“我们公司不需要没有上进心的员工。你看看你的业绩，永远是垫底。每天踩点上班，到点下班，多一分钟都不愿意待。”我慢吞吞地抬起头，看着他头顶那行刺眼的厄运值：99%，心里毫无波澜。“哦，好的。

”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他。他大概是期待我哭泣、哀求，或者至少表现出一点震惊和不舍。

但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家躺着了，挺好。

张伟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这是什么态度？公司辞退你，你一点反省都没有吗？

”我眨了眨眼，认真地想了想：“嗯……大概是我太咸鱼了，不符合公司的奋斗精神。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指着我，“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今天就办完手续！”我点点头，开始慢悠悠地收拾我桌上那点可怜的私人物品：一个用了三年的马克杯，一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还有一本没看完的漫画书。同事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窃窃私语。“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摸鱼。”“唉，其实她人还不错，就是太懒了。

”“张伟这是杀鸡儆猴呢，最近项目紧，拿林悠开刀。”这些声音飘进我耳朵里，我毫不在意。我的目光被公司前台角落里一个蒙了灰的破瓶子吸引了。那是公司开业时，某个合作方送的一堆贺礼之一，因为样式老土，就一直被扔在角落吃灰，连保洁阿姨都懒得擦。但在我眼里，它不一样。一串金色的数字，正从那个破瓶子身上幽幽地冒出来，几乎要闪瞎我的眼。潜力值：99.8%我的心跳，第一次因为这串数字而漏跳了一拍。这能力跟了我二十多年，我见过最高的潜力值，是我高考前押中的一道数学大题，潜力值：25%。99.8%……这是什么概念？

我抱着我的纸箱子，慢吞吞地走向前台，办理离职手续。张伟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监视着我，生怕我顺走公司一根笔。我办完手续，指了指角落的瓶子，对前台小妹说：“这个瓶子公司不要了吧？我看都落灰了，扔了也可惜，不如送我吧，我拿回去插花。”前台小妹愣了一下，看了看张伟。

张伟不耐烦地挥挥手：“一个破瓶子而已，赶紧拿了滚！

”我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张经理。”抱着我的纸箱和那个沉甸甸的破瓶子，我走出了公司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高耸的写字楼，阳光下，张伟头顶的厄运值：99%显得格外喜庆。再见了，我的班。你好啊，我的……百万富翁人生？2我抱着那个比我全部家当还重的破瓶子，打车直奔本市最有名的古玩一条街。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穿着长衫的老板，摇着蒲扇，一切都像电影里的场景。

我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最气派的店走了进去，店名叫“珍宝阁”。

一个穿着旗袍、身段窈窕的女店员迎了上来，看到我怀里的瓶子，脸上职业的微笑僵了一下，但还是客气地问：“小姐，您有什么需要？”“找你们老板，验个东西。

”我把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瓶子上的灰尘被我蹭掉了一些，露出底下青色的釉质，上面还有些看不懂的纹路。女店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通报了一声。很快，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就是老板，钱掌柜。

钱掌柜看了一眼瓶子，又看了看我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的穿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小姑娘，这瓶子……哪来的？”“公司不要的，我捡来的。

”我实话实说。钱掌柜差点笑出声，他拿起瓶子随意地掂了掂，用一块布擦了擦瓶底，说：“嗯，是有点年头，看这胎质，应该是清末的仿品，工艺比较粗糙。你要是想卖，我给你三百块，当个摆件还行。”我看着他。

他的头顶上飘着一行数字：判断失误率：80%。我摇了摇头，平静地说：“老板，你再仔细看看。”钱掌柜有些不耐烦了：“小姑娘，我玩这行几十年了，还能看走眼？

这就是个民窑的粗仿品，三百块都给高了。”我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瓶身。

“叮——”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店里回荡，悠长而清澈，仿佛来自遥远的山谷。

钱掌柜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拿起放大镜，凑到瓶子前，一寸一寸地仔细观察。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那个女店员也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破瓶子”。过了足足十分钟，钱掌柜才颤抖着放下放大镜，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狂热：“这……这是……官窑！不对，比官窑还好！这声音，这釉色……天哪！这是失传已久的柴窑！”“‘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传说中的柴窑！”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心翼翼地捧着瓶子，像是捧着绝世珍宝。“小姑娘，你……你开个价！我收了！

”我看着他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收购欲望：99.9%。我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万？”钱掌柜试探着问。我摇了摇头。“三百万？”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我依然摇头。

钱掌柜倒吸一口凉气，他死死盯着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三千万！不能再多了！

这是我能拿出的所有流动资金了！”我终于点了点头：“成交。”半小时后，我的银行卡里收到了一条短信提醒。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入30,000,000.00元，活期余额30,000,125.34元。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的零，感觉像在做梦。那个曾经被我用来计算什么时候该交房租、什么时候能吃顿好的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我，一个刚被开除的咸鱼，成了一个千万富翁。这一切，就因为一个没人要的破瓶子。走出珍宝阁，外面的阳光灿烂得有些不真实。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去我之前那家公司。有些东西，我得亲自去还给他们。

3当我再次出现在公司门口时，前台小妹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林……林悠？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回来拿点东西。”我朝她笑了笑，径直走向办公室。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尤其是张伟，他正唾沫横飞地开着晨会，看到我进来，脸立刻拉得老长。“林悠！你不是已经离职了吗？谁让你进来的！保安呢！”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我的工位前。我的东西还没被清理，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依然顽强地立在那里。

我把它抱了起来。“我回来拿我的仙人掌。”我平静地对张伟说。张伟气笑了：“你耍我呢？

为了盆破仙人掌回来？我告诉你，你已经被公司系统除名了，立刻给我出去！

”同事们都在看好戏，他们大概觉得我被辞退后受了刺激，脑子不正常了。

我把仙人掌放到旁边的空位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放在张伟的桌上。

那是一封律师函。张伟愣住了，他拿起信封，狐疑地拆开。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诽谤……侵犯名誉权……索赔一百万？”他难以置信地念出声，随即暴怒地把信拍在桌上，“林悠你疯了！我什么时候诽谤你了！”“昨天，还有大前天，以及上周五。”我淡淡地开口，“你在茶水间跟李梅说我靠关系进公司，在会议室跟王浩说我偷懒伪造数据，昨天当着全办公室的面说我业绩垫底，毫无价值。

”我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里那些曾经的同事。“这些，我都有录音。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张伟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头顶的厄运值：99%开始疯狂闪烁，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大老板陈总走了出来，他面色憔悴，眼下乌青，看起来几天没睡好觉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吵什么！”陈总不悦地喝道。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林悠？你不是……”张伟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哭丧着脸跑过去：“陈总！您看这个林悠，被开除了还回来闹事，她还伪造什么律师函威胁我！”陈总皱着眉，拿起那封律师函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他认识落款的那个律师事务所，是本市最顶尖的。他没理会张伟，而是看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林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我还没开口，陈总身后的老者突然“咦”了一声，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是盯着我刚才放下的那盆仙人掌。不，准确来说，是仙人掌的那个花盆。

那是我在路边摊花十块钱买的，土得掉渣。但在我眼里，那个土了吧唧的花盆上，正飘着一行字。潜力值：72%老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盆前，扶了扶老花镜，激动地叫了起来：“这……这泥质！这火候！这分明是明代官窑的紫砂盆啊！天哪！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谁拿这么珍贵的东西来种仙人掌啊！”全办公室的人，包括陈总和张伟，全都石化了。4陈总和他请来的那位古董鉴定专家——刘老，此刻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而我，坐在他们对面。那盆仙人掌连同它的紫砂盆，被小心翼翼地供在茶几中央。刘老还在激动地抚摸着那个花盆：“陈总啊，你真是捡到宝了！

这个紫砂盆，保守估计，价值不低于五百万！这工艺，这品相，完美！完美啊！

”陈总的表情很复杂，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他清了清嗓子，对我说：“林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什么，”我把玩着手机，淡淡地说，“十块钱买的。”陈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十块钱买个花盆，价值五百万。

昨天顺走一个公司不要的破瓶子，今天一查，珍宝阁花三千万收购了一件柴窑重器，上了本地新闻。这两件事联系起来，陈总再傻也明白，我不是个普通的咸鱼。他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审视，最后带上了一丝敬畏和……渴望。

我看到他头顶飘着一行字：事业困境：93%。看来，这位大老板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林悠，”他放低了姿态，语气近乎请求，“不，林小姐。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我……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一边说，一边把我引向办公室角落的一个巨大的保险柜。保险柜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全是各种古董字画，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这是我毕生的收藏，”陈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痛苦，“我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想出手几件藏品回笼资金。

可我请了好几位专家来看，都说我这些……这些全是赝品！”他指着满柜的珍宝，脸上血色尽失：“我不信！这些都是我花重金，通过一个非常信任的渠道收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刘老也叹了口气：“陈总，恕我直言，这些仿品的水平极高，几乎能以假乱真。若不是仔细鉴定，我也差点看走了眼。给你供货的这个人，是个‘高人’啊。”陈总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我扫了一眼。确实，保险柜里90%的藏品，头顶都飘着潜力值：0%的字样，还泛着不祥的红光。

但我的目光，却被最角落里一幅卷起来的古画吸引了。那幅画被随意地塞在角落，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损。可它的上面，正闪烁着一排让我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金色大字。

潜力值：99.99%比那个柴窑瓶子还要高！我走过去，在陈总和刘老惊愕的目光中，拿出了那幅画。“陈总，”我看着他，缓缓开口，“你这些东西，确实大部分是假的。

”陈总的脸彻底白了。“但是，”我扬了扬手里的画轴，“你被骗了，却也不算全亏。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给你供货的那个人，他自己也看走了眼。

他把最好的东西，当成了最不值钱的垃圾，混在了这堆赝品里，送给了你。

”5陈总和刘老都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画轴，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一丝不敢置信的期待。

“林小姐，你……确定？”陈总的声音干涩，他被骗得太惨，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

刘老也推了推眼镜，审慎地说道：“小姑娘，这画轴的材质是普通油毡纸，两头的堵头也是劣质木料，从外观看，确实……不太像珍品。”我没有解释。空谈无用，事实胜于雄辩。我指了指办公室里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借用一下。”陈总立刻会意，亲自动手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清空，然后又用一方干净的丝绸手帕，仔仔细细地将桌面擦拭了一遍，动作虔诚得像是在准备一场祭祀。我将画轴平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捏住画卷的一端，缓缓展开。动作很慢，很稳。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画卷与桌面摩擦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随着画卷的展开，一幅水墨山水图呈现在三人面前。画的开端，是几块嶙峋的江边礁石，笔法苍劲有力。接着，是潺潺的流水，水波的纹路细致入微，仿佛真的在流动。再往后，是几株姿态各异的古松，松针如钢，傲然挺立。画卷展开过半，江面豁然开朗，一叶扁舟飘于江心，舟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渔翁，正垂竿而钓。渔翁的身影渺小，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高与宁静。整幅画的意境，萧瑟，却又充满了禅意。

刘老一开始还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可当画卷完全展开后，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猛地冲到桌前，身体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这……这笔法！这墨韵！

这……这落款的印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高倍放大镜，几乎要贴在画上，嘴里念念有词：“‘墨分五色，皴法自成一家’……没错！是唐寅的‘斧劈皴’！

还有这方‘六如居士’的朱砂印，看这包浆，看这年代感，绝对错不了！”他抬起头，满脸通红，激动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昏过去：“陈总！这是真迹！是明四家之首，唐伯虎的真迹！而且是传说中早已失传的《秋江独钓图》！”陈总的身体晃了晃，他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幅画，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那幅画。唐寅真迹《秋江独钓图》，潜力值：99.99%，当前状态：蒙尘，价值严重低估。我轻声开口，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这幅画，如果拿去拍卖，应该能解决你的资金问题了吧？”刘老猛地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狂热：“解决？

何止是解决！陈总，这幅画要是送去苏富比或者佳士得，起拍价至少是……两个亿！

”“轰——”陈总的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而始作俑者我，只是默默地想，两个亿，能买多少包薯片，够我躺多久呢？

6巨大的惊喜过后，陈总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感激、敬畏，甚至是一丝恐惧的复杂情绪。他很清楚，我能从一堆顶级赝品中，一眼挑出这件绝世珍品，这绝不是运气好那么简单。“林小姐，大恩不言谢。”他站起身，对我深深鞠了一躬，“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公司的首席鉴定顾问！年薪……你开个价！”我摆了摆手。上班？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上班了。“我不要职位，也不要年薪。”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我对这幅画的拍卖所得，抽成百分之二十，不过分吧？”“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陈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别说百分之二十，就是三十，四十，都理所应当！

”我摇了摇头：“二十就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咸鱼的自我修养，就是见好就收。

事情谈妥，陈总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滔天的怒意。

“老九！这个该死的老狐狸！”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他卖给我一屋子假货，骗了我将近五个亿！我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老九？

我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陈总头顶的事业困境：93%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红字：复仇欲望：95%。“报警恐怕没用。

”我给他泼了盆冷水，“这种交易，多半没有正规合同。而且那个叫老九的，能做出这么大的局，肯定早就想好了脱身的办法。你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他可以反咬你一口，说是你自己眼力不济。”陈总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古玩这行水深，打眼了只能自认倒霉，是行规。“那……就这么算了？

”他不甘心地说。“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笑了笑，“他骗了你的钱，我们就让他加倍吐出来。而且，要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把钱送上门。”陈总和刘老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我慢悠悠地说：“那个老九，既然是行家，那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眼力’和他的‘贪婪’。他以为自己算无遗策，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给他设个局。”我的脑海里，一个计划开始慢慢成型。

看着陈总那张写满“我要复仇”的脸，我忽然觉得，当一条咸鱼，偶尔翻个身，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当这条咸得发亮的咸鱼，准备去钓一条自以为是的老狐狸时。

7“陈总，你听我的。”我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首先，你要放出风去。

”“放什么风？”“就说你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为了还债，你准备举办一场私人的藏品鉴赏会，实际上就是变卖你所有的收藏，包括保险柜里这些。

”我指了指那堆赝品。陈总立刻明白了：“你是想……引蛇出洞？”“没错。

”我打了个响指，“那个老九，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来。他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你的笑话，欣赏自己的‘杰作’如何把你拖垮。这是高智商罪犯的通病——自负。

”刘老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有道理！这种人，最享受的就是看到猎物在自己的陷阱里挣扎的快感。”“光让他来看笑话还不够。

”我继续说道，“我们得给他准备一个鱼饵，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甚至愿意为此赌上一切的鱼饵。”“鱼饵？”陈总问，“那幅唐伯虎的画？”“不。

”我摇了摇头，“《秋江独钓图》是我们的底牌，是王炸，不能轻易亮出来。鱼饵的价值，要恰到好处。既要足够珍贵，让他眼红心动；又不能太过离谱，让他起疑心。

”我看向刘老：“刘老，您是行家，您觉得什么样的东西合适？”刘老沉吟片刻，说：“宋代的五大名窑，汝、官、哥、钧、定。其中汝窑为魁，传世稀少，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如果能找到一件汝窑的真品，哪怕是残片，都足以让任何一个收藏家疯狂！”陈总苦笑一声：“汝窑？那玩意儿比唐伯虎的画还难找，我上哪儿弄去？”我笑了。别人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我的眼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寻宝仪。“汝窑的事情，交给我。”我看着陈总，语气平淡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戏做足。

把破产的消息散播出去，越真实越好，越惨越好。然后，广发英雄帖，邀请古玩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那个老九，务必让他收到请柬。”我的计划很简单。

老九以为陈总手里的都是假货，当他来到鉴赏会，现了一件他自己都看走眼的真品——比如一件他当初当成高仿宋瓷一起卖给陈总的汝窑真品。

以他的自负和贪婪，他会怎么做？他一定会认为这是天大的疏漏，是上天给他的机会！